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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第4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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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兴的话,他有的听懂了,有的听不懂,所以他决定跳过赵兴的感慨,直接谈正事,他瞥了一眼楼下的一丈青,恰在此时,一丈青冲楼上使了个媚眼,这个媚眼打破了街道的宁静,许多人都欢呼起来,无数的嗓门异口同声的说着同一句话——“她在看我,她在冲我丢眼色!”

    “谁说的,她哪只眼睛看你了,分明是在冲我使媚眼。”

    “混蛋,谁说是你,是我!”

    “是我”……“是我”——无数嗓门此起彼伏。

    说实话,王钦臣也感觉到一丈青是在冲他使媚眼,但这话他不好出口,只好顺着刚才的思路,对满脸得意的赵兴:“赵相,是退兵的时候了,我奉命宣慰,请你尽快退军,至于高丽使臣,且由我接手了。”

    赵兴摇头晃脑:“太美了,太令人难忘了!这一切,简直不忍亵渎,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那些疯狂的人毁灭了这一切……你刚才说什么,退兵?对了,现在朝堂都是什么格局?”

    王钦臣瞥了一眼楼下,感觉一丈青又冲他媚笑着,他心不在焉的回答:“张商英出任右仆射、太傅;黄鲁直出任左仆射,领礼部尚书。在下出任右正言,领开封府府尹;张耒入翰林院,任正字(皇帝诏书主笔)、中书令(中书省主管);除此之外,单锷领工部左侍郎,主管整修黄河,疏浚河道,李诫升任工部尚书——这厮修建延福宫,陛下的意思也由他担任工部尚书。

    如今,三省六部我们拿下了工部、礼部,御史台、中书省,鲁直兄的意思是——足够了,一党做大,未必是国家之喜。

    至于其他,张商英拿下了户部,以户部尚书衔兼右仆射,吏部由王珪之婿、贵妃之从兄弟郑居中掌管。蒋之奇退职,韩忠彦拿下了兵部,由刘正夫出掌兵部尚书;他又举荐刘逵担任枢密使。另外,刑部由张商英与韩忠彦各分其半。张商英的人是章縡,韩忠彦举荐的人是张舜民。”

    “门下省如何……”赵兴沉吟的问。

    “门下省原由大太监梁师成掌管,自蔡京奸贼误国后,门下省已经瘫痪,鲁直兄的意思是等门下省重新恢复,当由你这里出人顶上去——我看王明叟不错,赵相的意思如何?”

    “监国何人也”,赵兴接着追问。

    “监国?!”王钦臣结结巴巴的说:“赵相怎么问到监国?”

    赵兴盯着楼下,微笑着在窗户边晃了晃扇子,头也不回的继续说:“今上处事轻佻,出尔反尔,如今我们大获全胜,谁能想到今后不再反复,故此,必须设立一位宗室子作为监国,我看燕王、越王皆可,你回京时,把这事再商议一番,务必选出一名监国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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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逆天的疯狂 多事之秋 手中无将() 
王钦臣不知道,历史上,宋徽宗在百官的联合弹劾下,也曾经罢免了蔡京,但过不了多久,这位艺术皇帝又去寻找他的知音了,而那次罢免蔡京让反对派耗尽了元气,重新上台的蔡京更加穷凶极恶,结果大宋的声音从此消失。

    但王钦臣理解赵兴的意思。

    皇权很是可怕,身为百姓、身为大臣,是无力对抗皇权的。既然这样,就将皇权当一根肉骨头扔出去,让几个饿狗抢夺。

    从这方面来说,无论扶持哪位宗室子当作监国,觊觎皇位的监国便想着讨好大臣,寻找现任皇帝的错误,以便自己获得更大的权力,或者能登上皇位。而皇帝为了保住皇位……这就是中国古老的分化策略。

    王钦臣微微点头,表示他理解:“但此事还需与张商英、韩忠彦还好好商议一番,这次我等可要慎重……可惜,宫中没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太后出来,否则的话,很多事情也不必如此……”

    赵兴突然又问:“先帝(哲宗)废后孟皇后幽居苏州,如今已确定先帝行事所非,不如将孟皇后迎入宫中,确立为太后,如何?”

    王钦臣拍手:“大妙!孟皇后出身将门,有她回宫主持内宫事务,可避免宫中再出现妖人横行……”

    王钦臣说话嘎然而止,他猛然发现自己失言了,因为大宋群臣经常说的一句话是:天下第一妖人赵离人。面前坐的这位相公才是大宋第一妖人,他在妖人面前谈妖人,似乎有点不恭。

    “我说的是道士,我指的是梁师成等内宦”,王钦臣越描越黑的解释。

    此时,楼下的一丈青已经走过赵兴所在的小楼,她似乎心情急促,脚下加快了步伐,中间的停顿也短暂了许多,赵兴凝望着那美不胜收的背影,啧啧叹息,此时,一阵楼梯响动,侯蒙从楼下探出头来,他望了望王钦臣,赶紧拱手:“王京兆在这里,幸会幸会!”

    一通官场的寒暄过后,侯蒙问起对方的来意,王钦臣毫不隐瞒,一五一十的道出来,而后又亲切的告之侯蒙:“侯兄,韩忠彦要你去京东西路,估计侯兄要高升了,一府一州总是少不了,在下祝侯兄步步高升。”

    侯蒙到了京东西路,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管辖梁山泊,如此一来,若是梁山泊盗匪宋江真的横行山东的话,侯蒙的历史轨迹又与原本的历史吻合了。

    赵兴皱起眉头,仔细回忆梁山泊盗匪的“起义”时间,似乎,崇宁年间正是抢劫犯加恶霸晁盖逃去梁山泊的时间,盘踞在梁山泊的秀才王伦在晁盖被官兵追剿的走投无路的时候,“心胸狭窄”的将晁盖救上梁山,在晁盖一伙仗着人多势众不听调遣的时候,王伦又“嫉贤妒能”的赠送晁盖金银,请他下山另立山头,而一向“仗义疏财”的晁盖不得不杀了“心胸狭窄”、“嫉贤妒能”的救命恩人,占了人家的房子,夺了人家的基业,合法的享用恩人的遗产……(亦如井冈山上杀了王佐袁佑才?)

    花石纲嘎然而止,不知道这个时空还有没有抢劫花石纲的恶霸男晁盖,还有没有包揽诉讼,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污吏宋江,不知道宋江庇护的那些犯罪人员是否在山东已经形成了一张紧密的黑社会大网……想到这一切,赵兴深感到,这个社会必须尽快稳定下来。

    “监国的事情必须马上进行,至于朝廷要求的撤军,我做不到,我在徐州的工作并没有做完,且等我完成了徐州的工作再说。”

    “徐州能有什么工作?”远在真定府的帅范嗤之以鼻的评价赵兴的操劳:“我听说你父亲在徐州修建碉堡群,一口气盖了三千座碉楼,安置了一万五千厢军守卫。在我看来,这些完全瞎耗力气——你父亲知道这个道理,他自己也说,没有坚定的守卫者,再坚固的城墙也是坦途。”

    帅范正坐在真定城头,翘着二郎腿,手扶着城舵,得意洋洋的冲赵风说:“我就不愿花这瞎力气!你瞧这真定府,论雄伟不下于京城,论坚固,比得上京兆(西安),可它们阻止我军了吗?又能阻止我军吗?嘿嘿,真要说起来,万一有入侵,它又能阻止谁?”

    帅范其实想说的是,真定的坚固雄伟,可曾阻止过女真人?蒙古人?满清人?

    没有!从来没有。

    赵风面无表情,闷闷不乐的回答:“黄伯伯(黄鲁直)前几天来信了,说是已经通知过父亲,要求我等尽快退军。”

    帅范笑着问:“你的意思呢?”

    赵风答:“不能退!一退就成既成事实,我们必须将战利品押运到京师才能罢休。”

    帅范拍手:“说得好!我们如今进驻真定,一旦退出黄河,就是一个‘以兵犯驾’的罪名,而我们先前握有诏书,准许我们押运战利品入京,所以这趟我们必须入京,只有入了京,跟兵部交接完任务,我们才算完成诏命。那样的话,今后谁再想把兵变的帽子扣到我们头上,那他必须先否认陛下那份准许护送贡使的诏书。

    你终于有了决断,这个决断颇有几分你父亲的风采——没错,我们不能退,必须接着前进!不如,我们明日就动身,你看这样如何?”

    赵风默默点点头,又呐呐说:“父亲止步徐州,不知道他退不退,帅叔叔,我等流连真定数十日,若是这样拍屁股就走了,如何解释?”

    赵风说的是:赵兴在路途半中央,打着修建徐州防御体系的名义滞留徐州,静观风色,而帅范这一路,又用什么名义来解释自己的滞留呢?

    帅范站起身来,眺望京城方向,叹了口气:“无需解释,朝廷大臣都明白我们做什么,我们只需要给他们一个理由就行了,他们会替我们解释圆满的。只是,你父亲这次举动,未知祸福。”

    赵风答:“父亲的安危我倒不操心,但我也正想——此事过后,朝廷恐怕不再会给两大事务局出兵权。”

    帅范走到一根旗杆跟前,听着咧咧的北风将旗杆吹的哗啦啦响,他望着真定以北,感慨的说:“是啊,上次你父亲借护送贡使的名义,两路包抄京师,这次,依然用这个旧计策,一而再,朝廷今后一听到你父亲要出兵,恐怕就提心吊胆,我估计,朝廷再也不会允许你父亲护送贡使了,弄不好,朝廷再不肯让你父亲出兵。”

    赵风默默的沉思片刻,轻声说:“帅叔叔,下令吧,我们动身上京。”

    扬州城内,侯蒙听了赵兴的话,诧异的望着王钦臣一眼,问:“监国,这又是什么事?”

    王钦臣走到窗边,向窗外眺望,此时一丈青刚好拐过街角。侯蒙见到王钦臣这神情,马上解释:“宋行首回院后,会以一顶青罗小娇遮掩,再来此地拜访赵相,王大人有意一见,可稍等片刻。”

    王钦臣讪笑着,转身解释:“我等朝中大臣商议,此刻朝局动荡,当立一个宗室子作为监国,以防止朝廷出什么纰漏——燕王、越往、简王,都是陛下骨肉,我等打算,择一而立,正跟赵相商议着呢。”

    王钦臣在这里,将原本赵兴的提议改成朝廷大臣的提议,不是想抢功劳,因为这个举义是跟皇帝做对,是犯了皇帝的忌,王钦臣把这个主张说成是朝廷大臣的决议,反而恰到好处的掩护了赵兴。

    侯蒙点了点头,赞同说:“今上行事荒唐,这次朝廷大臣罢朝死谏,终于赶走了奸臣蔡京,为了防止……,设立监国,恰是一步好棋。”

    侯蒙省略的那几个词,在场的人都明白,他想说的是“为了防止宋徽宗秋后算账,有必要设立监国”。明白归明白,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

    这也是宋徽宗的行事荒唐,惹得举世皆鄙。他走到这一步,不怨别人,只怨自己。

    实际上,赵兴与蔡京正是宋徽宗的两大支柱,赵兴手握兵权,由他动手干倒了蔡京,宋徽宗的统治基础已经不存在了,设立监国,只是多加一层保险而已。

    “现在的局势不是一般的好,南洋屈服了,金人打怕了,今后辽国与金人势均力敌,他们还将长期打下去,而我们正好一步步谋取幽燕,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官家,我们必须牢牢把握住朝堂局势,仲至(王钦臣的字),你把我的意思告诉朝中的大臣们,就说为了防止出现变故,我们江西派宁愿多做出一些让步,也要维持朝政平衡。”

    王钦臣笑着,更正说:“赵相还在说南党、江西学派,这名号过时了,这次朝堂争斗,我们联合了关党、洛党,以及两湖的谢麟,人已横跨南北,学派涵盖所有曾经的广南贬官,所以部分关党人员认为不该再称为‘南党’,或者什么‘浙党’。

    或有提议干脆称为‘苏党’——反正加入者都是些苏学士的仰慕者,或者其门人弟子。我看这个名称很合适。”

    赵兴闭了一下眼睛,许久,他睁开眼睛回答:“也罢!如今新党有张商英带领,已经渐渐脱离了王安石的主张,我们也不能将之完全称为‘新党’,不如把它称为‘激进党’。而韩忠彦的旧党也与过去完全不能了,他们倾向保守稳健的策略,可以将其称为‘保守党’,而我们就是一群走中庸之路的调和派,称‘苏党’或称‘中间党’、‘中庸党’,都很合适……

    仲至,你回去告诉张商英,说我赞同韩忠彦的主张,彻底罢黜王安石的主张,但我不赞成韩忠彦追讨王安石后人,剥夺他子孙的恩荫,或者掘王安石坟的主张。

    王安石门徒虽然喜欢用这招对付反对派,他们是畜生,我们不是畜生,是君子。人死为大,既然王荆公已经过世了,他身后哀荣,就不要苛责了,以哲宗陛下的赏赐为准,到此为止了!满朝大事等着我们去决断,为一个死人身后该享用什么爵位而争执,毫无意义。”

    王钦臣叹了口气,侯蒙也叹了口气,接嘴说:“赵相对王荆公如此宽厚,不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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