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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第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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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再让我们说说那句‘逸马杀犬于道’。据说:这句话的争论起源在于:欧阳太守认为记录史书要言简意赅。然而‘言简意赅’,大多数时候等同于‘罔顾事实’。比如‘逸马杀犬于道’这话,如果没有说明发生时间,你怎么知道这事情发生在那个朝代、那个年代、哪个月份——如果没有时间记录,那么记载这句话有何意义?

    例如:‘逸马杀犬于道’,唐朝的‘逸马’杀‘宋犬’于道,那是穿越故事;一匹‘逸马’杀群犬于道,那是弱肉强食的‘动物世界’;恶霸的‘逸马’杀贫民的‘犬’于道,那是‘社会实录’……

    还有,这‘逸马’上面骑人了没有?骑得又是什么人?如果骑的是传递军情的快脚急足,那么我们要问问:狗是怎么的?如果是饿极逃窜,那只是普通事件,普通的像每天太阳必然升起一样;但如果这狗是某人有意放出来,以惊扰军情‘逸马’的,那就属于间谍故事……

    可是从这句‘逸马杀犬于道’,你能看出来什么?

    什么也看不出来!

    还有,这句话是灰暗的,它没有任何颜色。比如:什么颜色的‘逸马’,什么颜色‘犬’,这事发生在什么季节?……

    所有的这些要素,‘逸马杀犬于道’都没有表达出来,这句话呈现给你的是个没有颜色的世界——所以,别去学什么省略,要学简明扼要。一句话,把我刚才说的事物要素全交代清楚,避免引起别人的歧义,这才是最重要的。”

    欧阳修是谁,苏东坡的老师。

    赵兴这番话让程爽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赵兴看对方张嘴结舌的样子,笑着解释:“欧阳太守没有错,昔日人们都使用简牍文字,在竹片上刻文字,既麻烦又费功夫,而且一片竹子写不下多少字,因而古人说话力求简略。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接触的信息越来越多。一个有效信息,就必须尽量交代完善。

    而欧阳太守在此只是做个文字游戏,他以简牍文字的心态看待这个印刷时代,在这个印刷时代里,惜字如金反而是错误的。欧阳太守没有感觉到这种时代的变化,他这里强调的是古人的传统。然而,时代变了,我们应该顺应这个时代,调整自己的知识,这才能随着时代的大潮前进。

    这事儿,欧阳太守没有错,你要把他的想法放在那个时代来衡量。而我的反驳也没错,你要把我的反驳放在当今的时代,这就叫:时过境迁,与时俱进。”

    赵兴这样解释,程爽理解了,他拱拱手:“多谢老师教诲,我明白了,军情传递,越详细越好……嗯,好像商情传递也是这样,大宗货单,每省略一个铜板的记叙,全年加起来就是上下十万贯差误。”

    顿了顿,程爽又说:“老师说的对,似乎家中事务也不能随意省略,若过日子大而化之,便过不上好日子。比如我们程家坳,不就是因为精打细算吗。想当初,我们就是将那些平常吃不下,要扔掉的山货,收拢在一块加工泡制,而后详细计算每个人的劳动量,这才使得人人勤奋,也使得大家都过上了好日子。

    若是我们当初忽略那些生活细节,也便走不出程家坳来……可见:人生‘省略’不得,该详尽的时候,必得详尽。”

    赵兴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人生不能省略,这话说的好。没想到我家爽舍人竟然成了一个哲学家。”

    程爽反问:“老师,什么是哲学?”

    “哲学嘛”,赵兴打着马虎眼说:“它本应该是一门思辨的学问,但稍不小心,就能变成一门诈骗的学问……这事我们不提了,你只需要记住:真理无需省略,省略的真理就是诈骗。所以,当你记述事情的时候,给出的信息量越全越好。当你了解事情的时候,获得的信息越是详细而全面,越能防止别人的有意欺瞒与诈骗。”

    赵兴这话只是有感而发,没想到他一语成谶。他才与学生交流完,提到军事情报要力图详尽,紧接着朝堂内部的以色列人传来了消息:他有可能调往西夏前线。

    传消息的人是晁补之,他在“秋司”中被任命为扬州通判。接任时他感觉到京城情况不妙,一接到任命就提前出京,预先赶到扬州做准备。

    蔡京与晁补之这样的小辈似乎不怎么对付,晁补之的接官宴举行的很草率,他举杯敬了一杯酒,便转入后堂。而扬州主官不在,其余的人也失去了兴趣,大家都意兴阑珊的喝了几杯酒,宴席便匆匆散了。

    晁补之在扬州没有产业,不过有赵兴照顾,他也不发愁,宴席的冷落没让他感觉不自在,他与赵兴并肩走出官衙,还笑着说:“正好,吾酒瘾恰好提起,就去离人府上续饮。”

    一名都虞追在赵兴身后,悄悄递上一张纸条,晁补之认出这都虞是蔡京身边的伴当,他微笑着看赵兴接过纸条,还有心情调侃:“人都言蔡京难相处,不意离人与他相处的如此相得。瞧,你俩有话都不当面说,还要私下递纸条。”

    那都虞望了晁补之一眼,默然告退,赵兴冲晁补之扬了扬手中的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预作筹划!”

    稍后,赵兴爱惜的将那张纸条折叠好,塞入怀中,晁补之看了赵兴这谨慎样,忽然想起一事,说:“你让老师写的《赤壁赋》与《大江东去》一词,老师已经写好了,在我行囊中,正好去你家取出来。”

    赵兴招了招手,叫过一艘小船,载着他们二人向江都县走去。沿途的场面有点沉闷,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站在船头看着沿途的风景,晁补之看了半天,赞叹一声:“都说离人走过的土地会生金子,如今一看,果不其然,这才一年,扬州百业兴旺,过往的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了,似乎对明年的日子满心期望。”

    赵兴呲的一声冷笑一下:“明年的垦荒活已经分配下去了,等垦荒好了,熟地的发售便由着别人了……哼,好大一块肥肉,不知道落在谁口里。”

    晁补之拍着手说:“还能有谁?我和老师啊。你放心,明年我们一定按你定下的章程运作,管保不令百姓吃亏。”

    稍后,晁补之又低低的问:“京城传言,这次垦荒,扬州百官私分了八万亩土地,据说蔡京那厮就分得了三万,有这事吧?”

    赵兴竖起一根手指,闷闷的说:“师兄问话,我就给你说个总数吧。我名下便分得了一万亩,其中三千亩拿来赏赐属官,怎么了,御史不是来过了吗?”

    晁补之嘿嘿笑了:“朝野都传言有这事,可扬州群官没有一个上奏的报闻的,朝廷御史闻风来往几趟查探,也没查出个什么……所以这次陛下决定:将扬州官员全部撤换。

    你算是好的,分到了一个知州,升任正六品,其余的官员还是原品调动,他们分到的都是一些恶州。得了,离人,别哭丧着脸了,你把七千亩土地装到兜里,弄得扬州官员铁板一块,上下同贪——若是别人如此作为,早被贬谪了。”

    赵兴咬咬牙,答:“这事都怪蔡京!原本这事是百姓高兴的、官员们高兴、大家你好我好的事情,可他非要进行重新堪地,搞得扬州地主惶惶不安,这才闹出事来。这厮……”

    赵兴顿了顿,马上跳过这个话题,明知故问的反问:“老师做吏部尚书,做的好好的,干嘛要出京?”

    “贾易!”,晁补之解释:“老师从杭州知州离任赴京,刚到京城,贾易便升任侍御使……”

    赵兴一直在密切关注苏轼的动态。苏轼回京后发现贾易的存在,鉴于从前与程颐的纠葛,便立即上书说贾易是程颐的死党,曾多次公报私仇,尤其怨恨我们苏氏兄弟,怕留在京城遭殃,恳求太皇太后赐予自己一郡职务,以免遭人暗算。此种内容的奏札一共七次,但宣仁太后坚决不同意苏轼外任的要求。

    八月初二日,贾易果然发难了,他伙同御使中丞赵君锡联名上章弹劾苏轼,其主要罪名是苏轼题写在扬州上方竹西寺的一首小诗,“此生已觉都无事,今岁仍逢大有年,山寺归来闻好语,野花啼鸟亦欣然。”贾易等人弹劾说,苏轼此诗写于宋神宗去世之时,当时,我们的英明领袖去世了,全国人民都悲痛万分,唯独苏轼有这份闲情雅致,看见山花山寺景色竟然觉得美好,简直是罪大恶极……

    竹西寺诗案犹未了结,侍御史贾易又再加努力,上书弹劾苏轼离间台谏官之间的关系,并认为秦观任秘书省正宗、王遹任翰林学士完全是苏轼一手提拔起来的。苏轼此举有朋党嫌疑。而秦观流连花丛,行为不检……

    此后,高太后让执政大臣讨论贾易弹劾苏轼文字,执政们当然要看高太后脸色,齐声说贾易奏章前后矛盾,漏洞百出,其目的无非是为了动摇执政大臣,发泄其私愤而已。而吕大防迫于舆论压力,提出一个折衷方案:苏轼、贾易一起解职。

    太皇太后批准了这一建议。于是侍御使贾易守本官知庐州(今安徽合肥),后改知宜州;翰林学士承旨苏轼知颍州(今安徽阜阳);秦观罢正字,依旧留京校对‘黄本书籍(皇家藏书)’。

    “不过,圣人(太后)事后将老师唤入宫中,告诉老师说,颍州只是暂任,事后还将给老师换个职务,圣人说,你在扬州垦荒的事必须继续下去,扬州垦荒能一年安置三五万流民,且不费朝廷一个钱,这事让别人接手,恐怕反而成为祸民之举,唯有老师来主持,她才放心。

    圣人还说,朝廷的物议太大,你们扬州这批官都要换掉,离人恐怕也待不住,所以问老师,他打算带那名弟子去扬州,老师提了我,太后便提前把我派来,替老师打前战。”

    在宋代以前,担任颍州太守,那是一种莫大的荣誉。因为颍川一带曾是古中国的人文中心,文明发源地,无数文坛巨将与才子、学者尽出于此。欧阳修、范仲淹生前都哭着闹着要在颍州定居,便是出于此原因。

    除此之外,北宋还有南人与北人之辩。由于南方人历来性格懦弱,体魄不强劲,所以宋朝军队中明文规定不许使用南人士兵。除此之外,太祖也曾有“南人不可为相”的祖训,而好不容易出了几个南方相爷,比如王安石、吕惠卿,结果这几个人都把事情搞坏了。

    由于以上原因,元祐年间可说是歧视南人的顶峰,而苏轼也学着欧阳修的样子,虽然出生于南方,但终生却喜欢以北人自诩,死后还要求葬在颍川。颍川靠近京城,这个职位从来就是大宋的荣誉职位,许多人都是在此过渡一下,马上升官,所以苏轼出任颍州太守,这也意味着新的升职任命眨眼就能到。

    赵兴兴冲冲地跟晁补之讨论了一下颍州太守这个职位的意义,慨叹道:”颍州人口大州,几千万人口,人多地少,守土而已,没想到居然是任官大热门,我却不喜欢那里,若有可能,我宁愿选择沿海贫瘠州……”

    晁补之仰脸哈哈一笑,似乎在笑赵兴的狂妄,他笑罢,接着透露:“这次,你的新任命其实已经到了政事堂,只是政事堂还没有‘贴黄’,我估计正式任命下达该在明年二月,等老师的任命下来,你的任命会同时发布。

    据说,你这一任命还是陛下亲口点选——这几年西夏闹的不停,九月西夏兵退,陛下就曾言:必得一虎贲镇守西县。十一月,秋司查点京官,谈及你在密州、杭州、扬州的功绩,陛下突然说:庆州屡经兵火,民不安生,既然赵离人号称‘点金手’,何不让他去庆州经营一番。

    此语一出,政事堂诸相齐声称善。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离人需早做准备。”

    赵兴点点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会早早着手,准备行囊……对了,我分得七千亩土地,便在这些土地上,给你和老师一人盖座园子如何?”

    晁补之一摆手,乐呵呵答:“别人许我的,我还要谦让一番,离人送我的东西,我就不客气了。哈哈,扬州的园子我不需要了,你这里将水路整理的很畅通,我家在杭州,来往方便,倒不需在扬州另置产业,你替我在城内买一栋房子吧,我听说你家小妾的印书坊开的很不错,便替我买一套前店后屋的房子,我打算将来老了,在扬州开一间书店,守着书屋看春来秋去,也是一件雅事。”

    赵兴点头答应:“恰好,袁氏打算明年承办牡丹花会,应许我两套房子。这两套房子比邻而居,你与老师恰好一人一套……我明天就把它买下来。”

    晁补之看了看赵兴,随口说:“袁氏是在贿赂你吧,离人,你有贪污啦——明年不会有牡丹会了,老师曾说这事劳民伤财,应该废止。等老师当了知州,恐怕就要废止这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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