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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顺治十四年-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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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洲女儿家,素来是初嫁由父母,再嫁由自身。所以她不点头,便是他们为人父母的也不好勉强。本是一件上火的烦心事,突然间摇身一变,竟成了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舒齐欢喜道:“亲家喜欢读汉人的书,亲家母是汉人,家里边孩子的教育,多是按着汉人的路子走。咱闺女嫁过去多年,耳濡目染的,汉人的书读的多了,这脑子里大约也就有了汉人那些什么一女不二嫁什么从一而终的念想。既然她执意如此,咱们试也试过了,索性就成全了她罢。”

    陈旭日和小德子在外边转悠半天,天将正午时,才兴尽了甘心打道回府。

    出来时不觉忽,且行且走的,却是走出去老远。单靠两条腿往回辙返,才吃到苦头。

    陈旭日半蹲下身,拍打着犹如绑了沙袋般重逾千斤的双腿,用手遮着眼睛往回程路上瞅,连行宫的影子都没得见。

    小德子也有些喘息,比他却是强的多了,到底是打小在宫里边里里外外整日里不闲着腿锻炼出来了。

    以他的小身板,背是背不动的,只好伸手扶了陈旭日一把,“很辛苦吧?都怨我,刚才只顾着走的高兴,就没想到得提醒您注意着不能走太远。”

    陈旭日扯扯衣领,用手抹掉脸上沁出的汗。天太热了,走路走的直出了一身的汗。光是走路还不算太辛苦,主要是热,还有就是渴,水分流失的太快。

    “这点路不算什么,是我太缺乏锻炼,偶尔走走远路对身体有好处。”

    话是这么说,穿过树林,再走过一段草地,就是一片缓缓向上的山坡,又斜又长,有点高有点远,顶着太阳往上爬,绝对是一件让人高兴不起来的事。

    陈旭日望望周围,要饶过去不是不可以,只是真的就得兜一个大圈子。略做衡量,他决定还是爬坡好了,这是捷径。

    爬坡这种事,是越歇越想歇,越歇越觉得累得慌。这道理陈旭日懂,也在咬牙坚持着,可是真的是——太累了!

    顾不得会不会弄脏衣服,他一屁股坐到一处看着很干净的草地上,一边喘气一边道:“哎,这时候要是有人骑马经过就好了,顺便把我带回去,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他。”

    小德子无意中一抬头,发现坡顶出现了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人,“小爷,你看那边,那儿有人有马。”

    陈旭日拉着他的手借力站起来,往前望望,“咦,还真的是。哎——哎哎——”他大叫起来,一边喊一边挥臂。

    声音在空旷的地方传出的挺远,坡顶的人听到了,片刻后有了动作,策马往他们这边奔驰而来。

    陈旭日原是欣赏着马上骑士娴熟高超,且动作优美几与马匹合二为一的优雅,随着距离缩短他越来越接近,突然间认出了对方,喃喃道:“布日固德——”

    小德子耳尖听到:“小爷,这人您认得?”

    布日固德眼神好,早在坡顶时隐隐约约就觉得坡下的孩子有点像陈旭日,到近前来一看,果不其然。立刻笑开了一张嘴,这可真是想打磕睡,就遇到给送枕头的。

    刚想说话,看看一旁的小德子,又闭了嘴,打量着两个人汗流浃背很有点狼狈的模样,笑着道:“上坡的路不太好走,要不要我载你们上去?”

第88章 温存() 
布日固德是响当当的贵戚勋爵,小德子一介内侍,不敢劳驾他给自己帮忙。陈旭日不顾忌这个,有借光的脚力,他才不要打肿脸充胖子,拒绝别人的好意,单靠自己低头弯腰吭哧吭哧往上爬。

    布日固德的坐骑跟随他多年,是一匹可以与草原上赫赫有名的野马王争长短的神俊,背上多了一个少年,也未见得吃力,脚下生风般,几个起伏就把独自爬坡的小德子远远甩下,跃上坡顶。

    惯与坐骑打交道的男人跳下马背的姿势极其优美俐落,陈旭日跟人家不能比,略显笨拙的搭着他的手,跳了下来。落地时左腿一软,还来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啃泥。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自嘲道:“瞧我这笨手笨脚的。”

    布日固德没有笑,拍拍他肩膀,“不会骑马吧?要是不嫌弃,找些时间,我教你骑马怎么样?早学会早得便,省得出门就得坐车,颠颠簸簸的又慢又难受。这南苑地方大着呢,好玩的地方也多,学会骑马才能往远处走。”

    “太麻烦你了,”陈旭日谢过他的好意,“我自己估摸着我肯定得是一个很让老师头疼的笨学生你以前来过南苑?”

    “来过两回。头一回和你差不多大,和祖父来北京觐见睿亲王——”布日固德稍微停了下,改口道:“头一回来见皇上和多尔衮,第二回是来恭贺皇上亲政都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了。”

    “哦。”陈旭日嘴里漫声应着。

    从现在这个位置往前看,正好可以把他们住的行宫尽收眼底。高高的围墙挡住了内里情形,大概的外观轮廓却是十分清晰。

    陈旭日心思微动,忍不住看了看布日固德——刚刚他一个人站在这里,看的是什么,想的又是什么?

    “我们蒙古盛产好马,这次进京一起带了些马过来,你什么时候方便?初学的话,我给你挑匹温顺点的。”布日固德用手摸着自己的坐骑,那匹黑色的俊马打了个响鼻,温驯的任主人轻抚,马眼微眯,似是十分舒服。“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在这里我也没多少事做,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打猎季节,给自己找点事做时间也容易打发。不知道为什么,按说我们年龄有些差距,这感觉上倒不觉得有什么差别。呵呵,可能是得天神眷顾的你,确实与我等凡人有些不一样吧。”他开玩笑道,露出了一付好牙口。

    陈旭日想了想,没有再行推辞。只有些为难般道:“什么时候方便,我现在可说不好。”

    这点布日固德也清楚,他指着西南方向道:“我住在南红门行宫。”

    南苑为禁苑,苑内几乎不住人,不耕种,只有一些维护的人称为海户。其中修有四座行宫,以供来此地的皇家子弟和随行王公大臣落脚,分别为旧衙门行宫,南红门行宫,新衙门行宫,团河行宫。前三者前朝就有之,本朝只在原来基础上做了些修缮工作,新衙门行宫改动的大些,原是圣驾幸南苑的住所。这两年新建了团河行宫,圣驾驻跸南苑,便改到团河行宫居住。如此,包括新衙门行宫在内,分别划给随驾的宗室勋臣和文武大臣做落脚之所。

    南红门行宫相对来说,距离圣驾驻跸的团河行宫最近,“这样吧,我要是得空,就想办法托人给你带个话,你要是时间方便想学骑马了,就给恩和公公说一声。我和卓图礼克亲王住在一块,这次静妃娘娘随驾,亲王挂念女儿,恩和公公时不时谴人来报,不过是中间稍带个话,不是什么大事。”

    卯时初,天色初明。

    顺治手指动了动,打沉眠中醒了过来。

    这一觉睡的酣畅淋漓的好。离了皇宫,不用每日里早朝,不用天天爬五更起半夜,早晨可以稍稍偷个懒。

    顺治喜欢住在南苑,这里特别安静,这种安静和宫里边的安静是不一样的。那边的安静,是大家压低了嗓子说话轻手轻脚做事营造出来的,是刻意为之。

    这边则是带着禅意的幽静与平和,你躺在那儿,知道周围是广袤的天地,有山有水有树,树林里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植物在阳光雨露下肆意生长,有生命的动物在山林和空地上自在的游荡,鸟儿在空中自在的飞山风吹得草木动摇,哗啦啦淅淅簌簌发声,也让人觉得静寂,是一种“鸟鸣山更幽”的静和寂天地辽阔静谧,让人感觉到生命的悠远绵长,人世渺渺茫茫,想从此隐居参禅

    想到参禅,顺治忽然想起了一事,陈旭日跟他提过的那位“伏虎僧”,他派专人前去寻访了,却是直到现在还没见到高僧本人,真是太让人遗憾了。这等专心于潜修的,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一定要想办法请来入宫阐释佛法才好

    闭着眼睛回味了一会儿,心头欲觉得平静安详,顺治睁开眼,偏头看向睡在自己旁边的董鄂妃。

    爱人面朝自己微侧着身体睡着,放了手在被子外面,十指纤纤,在淡红色薄被的映衬下,真当得一个“嫩若春笋”的评价,再往上是微露的线条漂亮的锁骨,粉嫩白皙的脸颊上带着睡眠后的晕红

    这样如玉般美好的女人是她的,是他孩子的母亲。顺治心头暖暖的,充斥着淡淡的骄傲和满足,情不自禁伸手想碰碰她,却在将触未触时,停了动作。不,不行,不能吵了她,多休息对身体好,太医交待的。

    “打杀长鸣鸡,弹去乌臼鸟。愿得连冥不复曙,一年都一晓。”

    突然想到这首诗,顺治无声的叹口气。这一刻,真真是体会到“君王从此不早朝”的那种心情了。

    望望外面的天色,真的不能再躺了。顺治轻轻坐起身,身体刚动,董鄂妃就缓缓睁开眼睛,眼睛开始还是无神的,不过,渐渐地,那在昏暗里显出深黑色泽来的眼睛就像两块流光的暖玉,温润的光华隐隐流动。

    顺治看得呆了,伸手轻抚她的眼角,这样一双眸子是他见过最漂亮的,无论什么时候看到,都让他生出一种极致的占有欲望——无论如何她都是自己的,只能是自己的。

    董妃在昏暗的光线里,模模糊糊看到了顺治的脸。这张脸比以前收起了不少锋芒,却仍旧带着雍容的霸道,专注注视着她的眼睛露出暖暖的温柔,深深的爱恋,织成一片深茫紧密的网,让她不由自主想沉迷在里面。

    “陛下——”忍不住轻声唤道,初醒的嗓音,带着一种特有的撩人心弦的慵懒。手肘撑着要坐起身,下滑的薄被,露出微微敞开的轻薄亵衣,胸口美好的风景若隐若现。

    这一刻的董鄂妃,不自觉流露出一种浑若天然的诱人风情,与平日里知书懂礼的娴雅,迥然不同。

    “珊瑚”顺治心动了。

    两个人搂着温存了一会儿。软玉温乡,实在让人留连忘返,顺治几乎想就此沉溺下去了。

    最后还是董鄂妃挣开身体,提醒道:“陛下,您该起了。”

    顺治无奈的叹息,这种时候的甜蜜,总是让人品尝不够。笑着又在董鄂妃脸上亲了一口,看到她笑盈盈的眼睛,又心起的在她眼睑上亲了一下。

    “要紧的折子昨儿晚上熬夜看的差不多了,有几件要讨论的也不是这会儿的事,新的折子现在也送不过来,晚一点没关系。”

    话是这样说,他还是听劝的起了身。一边叮嘱:“你再睡会儿,时间还早。”

    内侍们进来侍候穿衣梳洗。

    有穿衣的簌簌声,玉佩轻轻相撞的清脆声,梳发的细小声音,一点点水声,一些细微的脚步声

    门被轻轻带上。董鄂妃重新躺下,摸摸刚才顺治睡的地方,还透着淡淡的温热,只是再过不久,就会凉下来了。

    她略微移动身子,往那边靠靠,把头埋进男人的枕头深处

    天空有些阴沉沉的意思,阴暗天空笼罩下的偌大的行宫中,几乎听不到人的活动声。规矩如此,宫人们早已经习惯悄无声息的做事。

    新的一天又将开始。

    顺治正想去前面批阅奏折,走不几步,瞧见儿子的房门无声的开了,保姆正欲迈步而出,一眼瞧见皇帝,忙不迭过来躬身请圣安。

    顺治侧耳听听,“隆兴醒了?”

    “回皇上的话,醒了。昨儿白天太子爷睡的多,这会醒的比平时早了点。”

    顺治脚步一转,往儿子屋里行去,内侍赶紧帮他把帘子打开。

    隆兴的房间里点上了蜡烛,烛火的光将房间照得明亮,烛光轻轻闪动着,宁静里带出一片温柔的安逸。

    小小的太子已经穿好了衣服,刚吃饱肚子的小东西,心情不错,正手舞足蹈的自己跟自己玩。一偏头看到父亲进屋,立刻朝父亲伸出手去,“啊啊”的叫着,表现出十足的兴奋和欢迎。

    顺治几乎每天都要瞧他几面,隆兴对父亲印象极深,也很亲近这个父亲。

    当爹的顾不得会不会弄皱身上的衣裳,一伸手把儿子抱了起来,“小家伙,见到皇阿玛这么高兴呀?”一边用自己的脸,去蹭儿子嫩嫩的小脸蛋。蹭了蹭,觉得触感真好,忍不住又蹭了蹭。

    隆兴嘻嘻笑着,一偏头,“吧唧”一口,毫不吝啬的亲了他一口,跟着有样学样般蹭回去。不过却是学的不到位,变成用口水给父亲洗脸了。

    顺治抱着儿子轻轻摇晃,嘴里喃喃低语着:“隆兴啊,你要好好的,好好的不生病,健健康康的长大,要快点长大才好哦,长大了就能帮皇阿玛做事了,你帮着皇阿玛挑起治国理事的担子,这样阿玛才有更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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