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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顺治十四年-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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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旭日断断续续就听得人说,京城所派高级官员每到一地,往往大肆勒索,地方官不但供应无术,还要遭受各种凌辱,在被逼无奈之下,有一些地方官愤而自杀。

    究其根本,却是因为满人大多担任京官,汉人多任地方上的小官,尊卑本以有别,再加上满人骄横,京里汉人高官者尚不放在眼里,何况地方上区区属官,举止轻慢言语侮辱者实为家常便饭。而读书人往往有种古老相传深入骨子里的清高气,性情梗直些的受不得折辱,激愤之下吞药抹脖子的时有所闻。

    不过,位高权重者如张悬锡,他做这种选择,还是让陈旭日觉得难以接受。

    张九成给父亲做过引见,便悄没声的退到屋外,留两人在屋里交谈。

    张悬锡年纪不足五十,人看上去显得苍白且削瘦,比实际年龄要大上几岁。国字脸,浓眉,单就面相而言,虽不是那种和蔼可亲的长者,但既不带奸滑之相,也没有凌人之盛气,梗直倔强的性格,未及说话,已经露出三分。

    他目送小儿子出门,目光闪了闪,浮上一抹黯然,“九成打小跟在我身边,这些日子还是第一次独自出门,他能认识你,也算是他的造化。你们年纪相仿,陈公子若不嫌弃,以后不妨把他当做朋友,将来有暇,还望照拂一二。”

    “父亲对我说过,人在年纪小的时候,没有那么多功利心,彼此坦诚以待,常常能交到一些真正的朋友。我阅历有限,见识也少,没有多少交朋友的机会,所以很珍惜每一位把我当做朋友看的人。我跟九成认识的时间不长,加上今天,统共只见了四次,可是觉得很投缘。”陈旭日站起身,突然对他郑重施了一礼,道:“张大人如果真的把我看做九成的朋友,就不要跟我客气,唤我均衡就好,咱们说话随意些。”

    张悬锡受了他一礼,略一犹豫,也便点头道:“好,均衡,好孩子——”他有些讷讷不能成言。现在不比往日,张家不复以往风光,甚至已经结罪于满臣,将来如何,殊难预料,昔日同朝为臣的同僚亦不敢与他往来,惟恐牵连自身,这种情况下这少年愿意与儿子做朋友,实在让他有些感动。

    “均衡虽是晚辈,心里有句话,却是不吐不快。伯父,你之所为,设身处地想想,均衡能够理解,却实在不能苟同。”

    陈旭日见过张悬锡给顺治的“遗疏”,疏中道“臣自莅任以后,矢心愿作忠良。喜怒不拂民欲,是非必告穹苍。意欲平治天下,谁知直道难行。清白招众之忌,憨直举国如狂。是以满腔愁郁,因而仪节乖张。自右此身必死,何如引咎而亡”寥寥数语,悲愤无奈之情,跃然纸上。

    陈旭日不熟悉官场,上辈子他毕竟只是一个医生,不过拜无所不在的新闻传媒所赐,官场种种丑恶,悉数俱闻。不论是现代,还是当今时代,不愿同流合污、力图洁身自好者,必然会遭受排挤、打击,古今皆同。

    张悬锡自称引咎自尽,根本原因,却是不想因为自己与满人交恶,将来因为满人报复而为整个家族引来大祸。陈旭日自忖,换了自己是他,似乎也只能郁郁终日,但是无论如何,自杀都有些说不过去。忍不住道:“伯父当年也是名重一时的少年才子,自前朝就涉足官场,为官几十年,经验总是有的,现在身居高位,虽一时受辱,当谋算将来,何必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少年才子?张悬锡微微出神,旋即化做唇边苦笑,“当年我少年意气,也心高气傲过,立志为国计民生做出让人刮目相看的成绩乾坤巨变,改朝换代,百姓仍自挣扎于水火,不愿此身与草木同朽,打算做点事,仍旧陷身官场却只觉位愈高,心愈怯,战战兢兢,不敢有半步差池人生在世,原不过如此,许多东西一旦背在身上,又岂能轻易放下”

    他受先皇隆恩,原不该惜命偷生,可是——可是人生在世,什么时候真的由自个儿做主了?妻子儿女,堂上父母,他若撒手不管,在这样一个人吃人的世道,他们怎么办?“我惜命偷生,偶尔又想,做些事吧,尽已所能,给百姓做点事。可是真难啊”

    张悬锡仿佛喃喃自语般说了一通,陷入自己的思绪,忽然回过神,轻叹口气,摇头道:“均衡,你虽然是个聪明孩子,有些东西,还不是你现在能明白的。”

    “不,我明白,真的。”陈旭日能明白他的话。

    但凡有些天分才华的人,年少时总是心比天高,觉得天下之大,再没人能比得上自己,自己生来就是要做一番大事业的,上帝造我的泥土都与别人不同。等到入世深了,经历几番沉浮挣扎,才知道这个世界如何纷繁复杂,如何藏龙卧虎,如何暗流汹涌,有多少事情不得已,有多少次力不从心,不要说建功立业,就连安身立命,保住自己一席之地,活得比旁人好些,就要尽最大努力

    他的脸上突然之间褪去年少的青涩,掠过种种几乎称得上沧桑的神情,那种眼神——张悬锡抹了抹眼睛,再仔细去看,却已经换上了郑重和沉稳,“伯父,请相信我,不要再做糊涂事,好好保重自己,好好做官,麻勒吉是天子近臣,我也是,他没有能力,也没有机会一手遮天。伯父只管在京里住下,凡事宽心为上,等着这事了结之日。只要伯父问心无愧,矢志做个好官,我就一定会想办法,尽己所能,保全张家,让您没有后顾之忧!”

    如果说刚开始结交张九成,答应插手张悬锡一事,是看在一千两银票的面子上,是想趁机结交笼络张家,从而在汉臣中慢慢形成自己的影响力,那么现在开始,陈旭日是出自真心的想保下张悬锡。

    说不上来原因,张悬锡觉得自己竟然相信他的话,很认真的相信他不是在说虚话,说大话。打量他半晌,脑中闪过关于这少年的种种传闻,此时此刻,他终于确信:这个少年,得天神青睐的传言、一定不假

    陈旭日为了安张悬锡的心,在他面前说的信誓旦旦,其实一时间,他还是想不出自己该如何插手这件事,能在这件事上做些什么。

    不过,顺治已经对张悬锡做出了处罚,降三级调用,最糟的结果也不过是如此。倘若事情继续调查下去,最好的结果是麻勒吉等人也受到处罚,彼此各打五十大板。

    张悬锡一直以来担心的,却是家族因他受到麻勒吉等人的报复。这事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生,将来么——陈旭日想,兵来将挡,他总不会旁观就是。

    辞别张氏父子出门,因为时间有点晚,就赶上了“宵禁”时间。

    为了防火防盗防患于未然,京城里的千百条胡同、街巷口统统安上了铁栅栏,一到晚上,就把栅栏关起来,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随便进出,是谓“宵禁”。

    早些年执行的严一些,现在就松快多了。因为万门锁京师的主意虽然很天才,但实施过程却异常艰难。首先,天子脚下,多的是文武百官,他们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得赶到金銮殿面见皇帝,那些防盗的铁栅栏每天都得专门为了他们开开关关,开门的满腹怨言不说,官员们自己也觉得累。而对于那些在茶楼、勾栏等娱乐场所工作的人来说,这也是一件相当要命的事,要是万一回来得稍微晚了一点,不知道要为一道门浪费多少口水。

    大家都觉得不方便,怨言者众,是以这两年慢慢就没那严了,只一些繁华路口上还有铁栅栏。不过最近这几天,陈旭日为了给各家王府种痘,常常很晚回家,于是拿到了一份特别的路条,可以一路畅通无阻。

    今晚情况却不一样,铁栅栏设的格外多,而且负责查检的人也格外多。

    陈旭日把路条给守门的官员看,随口问道:“今天晚上怎么回事?”

    官员恭恭敬敬把路条递回给他,“昨晚义王府上来了刺客,刺伤了义王。今儿晚上上面下了命令,要严查过往行人。”

    义王?陈旭日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是指孙可望。有人刺杀孙可望?他立刻想到了于桐和沈芸等人,一颗心忍不住跳了起来。“抓到人没有?”

    “没有,不过义王本领高强,有两名刺客受了重伤。白天时大伙查了一天,没什么动静,估摸着他们会在晚上出来买药找医生今儿一晚上大伙都得打起精神来。”官员的声音里有着小小的抱怨。

    陈旭日放下心,没有被抓到就好,凭心而言,他是真不希望那几个人出事。

    “大少爷,你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回到家,桐月给开的门,“家里有客人来”

    “客人?谁啊?”都这会儿时间了还没离开,远客吗?陈旭日往客厅里走。

    刚跨进大门,他就怔住了,那个、那个站在母亲身边的女孩,分明就是沈芸!

    陈浩正在跟客人说话,看见他进来,指着坐在旁边的于桐道:“来,见见于爷爷,他是你爷爷的老朋友了”

第71章 议婚()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陈旭日一时有些怔忡的皱紧眉头,他们几个竟然寻到自家门上,登堂入室,到底意欲何为?

    袁珍珠瞪了儿子一眼——他那是什么表情?

    桐月在背后扯扯他,陈旭日不得不上前给于桐和沈父见礼。

    对方只做初识,真真假假说了一番称赞他的话。沈芸打扮的干净俏丽,坐在袁珍珠下首,当着长辈的面,礼貌的同他互相打了招呼。

    陈旭日配合着扯了几句客套话,他是小辈,这种场合轮不到他多话,只需贡献出耳朵就是。

    听了一会儿,结合自己的猜测,陈旭日大致弄明白事情由来。

    昨天晚上,他们寻机对孙可望动手,未能奏功,且伤了两个人。因为伤势严重,不得不冒险求医,于桐仗着与陈家祖父是旧识,权衡之下,托词自己一干人等进京路上遇匪受伤,于是求到老友之子门上

    陈浩对儿子交代道:“你于爷爷等人刚进京,为了方便照顾受伤的朋友,要留在咱家里住几天。”

    这几天陈旭日忙着在各家王府进进出出种痘,陈浩也没闲着,应差之外,另抽时间,和袁珍珠看了几处宅院,最后敲定了一栋二进的四合院。

    新居宽敞明亮房间也多,只是一时还搬不进去。里里外外总须找人打扫干净,前面房主遗下一些大件的家具,添置的时间笼共也就三两年,使的仔细,看着有八成新,大部分倒也合用,只需规整规整按着自己的心意重新布置一下,单这项,仔细合计下来,却也省下一笔开销。

    不过居家过日子,盘盘碗碗,屋里的各种小摆设小物件等零零碎碎加到一块,要添置的东西实在很多,而且前后两处院子也得收拾规拢,种花栽树等等,这都需要时间。

    未搬新居,以陈家现在的房子而言,突然之间要挤下这么多人——沈氏父女、于桐,还有两个伤者,一共多了五口人——就得仔细安排了。

    厨房的郭嫂子回家住,她的房间收拾出来,给于桐和沈父住;沈芸住到桐月的房间,“陈伯的房间住了两个伤者,冯庆,你辛苦点,在他们房里挤一下,晚上受伤的人有什么需要,帮着照顾一下”

    陈旭日回到自己的房间,屋里只他一个人,无须再做戏,立刻拉下嘴角。

    侧耳听听,外面静悄悄一派寂静,各屋的烛火也都灭了。表面来看,这个夜晚与昨夜,与从前所有的夜晚并无二致,可是陈旭日实在静不下心来。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跟他近在咫尺的,不单单是反清的南明义士,而且刚经历了刺杀孙可望的冲突,是京里大小衙门搜捕的对象。天子脚下玩刺杀这一套,肯定会刺激大大小小官员的神经,惟恐某天自己也遭到同样命运,所以一定会严查到底,这场风波且得些日子不能消停。

    辗转反测,过了很久,陈旭日还是睡不着。

    不行,他不能装聋作哑,无视身边放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的大炸弹不闻不问!

    阴历二十三的晚上,本就不甚明亮的下弦月,又被云层给遮住,黑暗接管了整个世界。

    古代的夜里,即使是相当于长安街这样的主街道也没什么灯火,一片黑漆漆的,在没有电之前,除了月亮又圆又亮的几个晚上,夜晚是黑暗的势力范围,整个世界,自然界也好,京城这样人类创造出来的大城市也好,绝大部分都被黑暗所占据。

    陈旭日已经习惯了这种黑暗。脑海中对从前那种霓虹闪烁、灯光车影摇曳的夜晚虽然记忆犹新,却也不讨厌现在的这种静谧。嗯,大部分时间不讨厌,像此刻心情烦燥的时候例外。

    郭嫂子的房间紧邻着厨房,陈旭日放轻脚步,走到门前,举起手刚要敲门,门却被从里面打开,沈父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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