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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从马强的胸前喷涌而出，身体渐渐瘫软了。
马强！唐小楠失声痛哭，喊叫着他的名字摇晃着他的身体，但马强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生命的光彩，渐渐地模糊了。
听到枪声，游击队员们纷纷向出事地点跑来，唐小楠轻轻放下马强的身体，回头怒视潘克拉诺夫。
潘克拉诺夫仍然举着枪，做出随时准备射击的架势，脸上闪着无措的神色。
告诉我，你是走火了！唐小楠怒吼：告诉我，你是不小心走火了！……说！
潘克拉诺夫僵立不动，没有讲话，营地里的游击队员们几乎全都赶来了，韩月霞和沈冬冬气喘吁吁地赶到，看到倒在地上的马强……
马强！沈冬冬扑过去抱住马强的尸体，痛哭失声。韩月霞也叫着：小强，你醒醒啊！摇晃着他的身体。
唐小楠站了起来怒视着潘克拉诺夫，向他走去。
潘克拉诺夫的枪口指向唐小楠的前胸。不许过来！
唐小楠一步步逼近他：交出你的武器，你必须道歉！
站住！潘克拉诺夫叫道：你敢过来，我就开枪啦！
韩月霞抄起地上马强的ak…47步枪，被潘克拉诺夫一脚踹倒在地。他一脚踩住步枪，一边叫道：谁敢动，我就打死他！
唐小楠冷冷地注视着他，手向腰间的手枪摸去。
你们敢动？我打死你们！潘克拉诺夫冷笑：想和我作对？……以我的训练，两秒钟之内，就可以叫你们全死光！
唐小楠的手停住了，嘴唇咬出了血，潘克拉诺夫的枪口紧紧地指着他的前胸，手指扣在扳机上，一触即发。
唐小楠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们用枪的话，你根本打不过马强！唐小楠说：你利用了我们人性中的善良的一面，否则，你根本没机会开枪！
潘克拉诺夫冷笑：上帝赐予的机会，为什么不利用？我可是不想被打死，同归于尽也不行！打赢就行，管它什么善良，这枪可不是十字架，不是用来行善的！
政委和阮大队长匆匆赶来了。政委叫道：潘克拉诺夫同志，放下你的枪，你面对着是我们自己的同志。
潘克拉诺夫摇摇头：不行！在确认我得到安全之前，我不会放下枪，将自己的人身安全交给别人是傻瓜做的事。你们谁敢轻举妄动，我就先打死他！
阿香和周泓带着马萨耶夫中校匆匆赶来。
小楠哥！周泓一声惊叫挡在唐小楠的前面。马萨耶夫怒喝道：潘克拉诺夫上尉同志，你在干什么，为什么用枪对着我们的同志？
他杀了马强！唐小楠悲愤交加。
是他来找死！潘克拉诺夫高声叫道：中校同志，请原谅我暂时不能服从你的命令，我必须自卫，这些越南人和中国人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下，我不能保证他们不对我发起攻击。所以我必须自卫，到我确认自己安全为止。
政委伸手取枪，被马萨耶夫制止：不要乱动！……潘克拉诺夫是苏联最有名的侦察兵，战术技术很高，他可以在两秒钟之内将这里的人全部打死。千万别轻举妄动！
第65章 残杀（2）（）
沈冬冬冲过来挡在他们中间：阿潘，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打死马强？你还用枪对着我们的同志，他们是我们的战友啊！谁也不会伤害你。快放下枪！
闭嘴！潘克拉诺夫枪口晃晃她：你躲开，不要给他们创造袭击我的机会！……这种机会刚刚被我抓住了！
沈冬冬逼上前去：什么机会？你是故意杀了马强？
潘克拉诺夫狞笑：我和他是情敌！……别过来，否则我会杀了你！
沈冬冬一步步走上前去：你会向我开枪？……开枪啊！打死我吧！
她疑惑、凄楚、悲愤：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敢开枪？
那也不行！潘克拉诺夫枪口指向她，目光坚定：后退！你们都走！让游击队的领导留下，当然还有他！他的枪口指向唐小楠：我必须得到安全保证，你也不行，我知道你在游击队里不过是个普通的队员。他的影响力比你大！你不行，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即使是和我上过床的女人！
悲愤的沈冬冬向潘克拉诺夫扑了过去，潘克拉诺夫急忙将枪口指向她……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潘克拉诺夫的眉心正中间蹿出一股鲜血，尸体在倒下的同时仍然扣动了扳机，子弹打在唐小楠面前的沙土地上。
人们惊呼一声，顺着枪声望去，远处，阿香已经把她的m…16步枪重新背到肩上，走过来看看潘克拉诺夫的尸体，啐了一口：野兽！鄙夷地走开了。
马萨耶夫等人急忙上前扶起潘克拉诺夫发，只见他是眉心中弹，子弹穿过头部，从后脑射出，脑浆流了出来。双眼上翻，脸上全是鲜血和泥土，已经死了。
游击大队的指挥部里，指挥员们正在闷坐，气氛沉闷。
马萨耶夫打破了难捱的沉闷：
发生了这种事，是我们从来没有料到的。首先是我，应该道歉！
他站起来，向人们鞠了一躬。人们略略感到不安。
马萨耶夫继续说：
唐飞同志的调查基本属实。潘克拉诺夫上尉在苏联加里宁有一个很好的家庭，有一个年轻的妻子和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是不可能和那个叫沈冬冬的中国女人结婚的。他是为了解决自己的***和生活的寂寞。对于我们来说，这没有什么。只要双方都感到愉快就可以了。这对于东方人来说可能有些不习惯，这是文化观念上的差异，你们应该理解！
看到人们阴沉的脸色，他说：他不懂得，在东方有强烈的贞操观念，不是结婚的人，是不能发生性关系的，或者说发生了性关系，就必须结婚。他不懂得这一点，还使那个女人怀了孕。
他说：但是，他死了，因为他杀死了你们的一名战士，那个叫马强的中国人。这件事使我很为难，我不知道怎样向首席顾问解释。
政委说：我已经拟好了一份电文，如实地向越共中央汇报！
马萨耶夫打断他：那是你们的权利！他说：就这件事来说，潘克拉诺夫应该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接受苏联法律的审判。……他是苏联军人，是列宁勋章获得者，他的生死，理应由苏联军事法庭决定。
阮大队长问：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马萨耶夫傲慢地说：我的意思很简单：杀害潘克拉诺夫上尉的凶手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鹰隼一般的目光一个个地扫过众人：我建议成立一个军事法庭，对杀害苏联军人、苏联英雄潘克拉诺夫上尉的凶手阮文香进行审判，判处死刑！
胡说！……郑同副大队长跳起：潘克拉诺夫本来就是杀死马强的凶手。那时候已经发了疯，随时可能再杀人，他不是准备向沈冬冬开枪吗？阿香是制止他行凶！
政委说：是啊，阿香是个好战士，她是无罪的！
马萨耶夫摊开双手：既然我们发生了分歧，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各自把自己的意见和建议向上级汇报，听候他们的裁决吧！
政委和几位游击队的领导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说：
那好吧，我们立即发报请示！
马萨耶夫说：好吧，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在我们等待上级的裁决之前，为了安全和谨慎起见，应该将阮文香的武器收缴，扣押起来，防止出现新的意外。
政委望望阮大队长。阮绍基大队长说：那好吧！
不能审判阿香！唐小楠叫了起来：她是游击队的女英雄，是为了制止那个潘克拉诺夫再度行凶。她是无罪的！
马萨耶夫说：你这样说，是对上级，对越共中央和苏联顾问团的领导缺乏起码的信任。既然无罪，就不怕接受审判。阮文香是游击队的女英雄，而潘克拉诺夫上尉是苏联侦查英雄，是列宁勋章获得者。难道他就是这样白白地死掉了吗？
他说：令人痛心的是：他不是死在战场，死在敌人的手里，而死在自己人的手下。
他说：相信法律，法律是公正的！
唐小楠无言以对，望着空旷的湖水，沉默不语。
第66章 战友（）
中国班的竹棚里，沈冬冬已经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周泓和韩月霞、钟国强坐在那里默默无语，
唐小楠走了进来：你们这是怎么了？
沈冬冬站起来，仿佛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目光坚定：
小楠，我正等着你回来呢。……我要走了！
唐小楠惊讶：走？你要去哪儿？
沈冬冬面色凄然，但是目光坚定：我决定回国、回家去！
她垂下眼睛：马强是他们家的独生子，如果知道他已经死了，他的爸爸妈妈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她坐下来拭泪：我怀孕了，尽管不是马强的孩子，可是我决定生下来，让他姓马。让马强的爸爸妈妈有一点安慰。。。。。。
她哭了起来：我真后悔，要是。。。。。。
她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唐小楠沉默了，坐下来想了想：你请示领导们了吗？打算什么时候走？
韩月霞说：政委和阮大队长已经同意了，还给冬冬开了介绍信和立功证明。明天和运输队一起返回河内，从那儿坐火车回国。
唐小楠长叹一声，躺在了草铺上。
沈冬冬说：我还得去看看阿香姐，给她留几件衣服，也不知道会怎么处理她。……我这一走，阿香可就交给你们照顾了。她捂住脸：再也不能死人了！
众人默默流泪。。。。。。
沈冬冬和韩月霞、钟国强走了出去，窝棚里一片黑暗，唐小楠望着黑暗出神。
周泓默默地在他的身边躺了下来，伸出一只手臂搂住他。
小楠哥，她轻轻地说：我害怕！
唐小楠嗯了一声：不怕，有我呢！
周泓说：我真怕，阿香会死在我们自己的人手里。
唐小楠默然无语。
周泓说：我也怕，怕有一天会失去你！
唐小楠安抚地拍拍她的背：我发誓，会保护你一辈子！一辈子就在你的身旁。
周泓说：我也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的生活，不过，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应该是很幸福的吧！
她说：冬冬多可怜。不过，她还有自己的孩子，回国去，就是成天的批斗、游行、给剃成光头、胸前挂上破鞋。。。。。。可是一回到家里，看到自己的孩子，一切也就都好了！
唐小楠唔了一声。
周泓爬到他的身上：要不，我们也要个孩子吧，咱们一起回国。要是害怕我哥的事情，就回到越南北方去，上班工作，下班回到家，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吃饭聊天。
她摸摸唐小楠的脸：我们的孩子，肯定是特别聪明、特别漂亮。让人看见就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你说好吗？
好！唐小楠有些心不在焉。
那我们就要个孩子！周泓解开自己的衣扣，露出一双小小的**：来吧！
唐小楠抱住她亲吻着：可是，眼下战斗这么紧张……
才不管他呢！周泓嗔道：我要孩子，给我吧！
她突然声音暗淡下来：就是你像戴五味、马强那样。。。。。。不在了，还有孩子陪伴我。看到孩子，就像看到你一样。。。。。。
唐小楠解开了衣扣，周泓欣喜的脱去衣物，躺了下来。
唐小楠激动地伏到她的身上，正要进入，周泓止住了他：
我听人说，如果。。。。。。那个的时候，特别兴奋，男女都能同时进入高峰，生下的孩子就特别聪明可爱。
她张开双臂：小楠哥，再亲亲我吧！。。。。。。
唐小楠走进大队指挥部的时候，门外的队员们都在窃窃私语。他没有理会，径直走到门前，昂首喊了声：报告！
进来！参谋长黄胜的声音答道。
指挥部里，政委和阮大队长、副大队长郑同围坐在地图桌前，面色阴沉。桌子上放着一纸电文。马萨耶夫神色坦然地坐在室内唯一的一张躺椅上。
参谋长给唐小楠挪过一把椅子，唐小楠道谢后坐下。
政委说：唐飞同志，叫你过来，是通知你：根据越共中央的指示，我们今天正式成立洞里萨游击区军事法庭。
他说：由马萨耶夫中校担任主审官，我、还有郑副大队长担任陪审员。参谋长担任公诉人。正式审理阮文香故意杀人一案。
唐小楠吃惊地望着他们：真的要审判阿香？这是谁的主意？
政委把桌子上的电文向他推了推：这是越共中央的指示！
胡说！唐小楠一挥手把电报扫到了地上：越共中央？……肯定是苏联顾问团向越共中央施加了压力，否则就停止援助。这是你们的老一套，在中国就这样干过！
他自知失言，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