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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楠说：睡觉了，穿什么裤子啊。
他说：哎……我让你把那两个美国飞行员的衣服脱下来洗洗给我，放哪儿了？
阿香脸一红，嗔道：你叫我脱男人的衣服？
唐小楠叹口气：可惜了，那尸体恐怕已经发臭了吧。早知道我另找人脱了。……那是夏季飞行服，可棒了！
阿香说：我叫阿山给你弄回来、洗净了。你穿着有点大，明天我请秋林嫂给你改一改。
你自己不会改衣服啊？
阿香摇摇头。唐小楠说：不会针线活的女孩子可是嫁不出去啊！……哎呦，痛死了！
阿香摇摇头：不打走美国鬼子，我不嫁人。
唐小楠说：那我们快点打败美国佬吧！……哎呦，痛死了！
阿香轻轻地问：小飞，你结婚了吗？
唐小楠说：我这房无一间地无一陇的。谁嫁给我？
阿香说：你这么聪明能干，准有不少姑娘喜欢你！
也许吧！唐小楠说：哎呦，痛死了！
阿香问：如果打跑了美国鬼子，消灭了阮文绍伪军。全国解放了。你会回中国去吗？
唐小楠说：解放了越南，我再去柬埔寨，解放那里的人民，柬埔寨解放了，还有整个印度支那半岛。整个亚洲。还有亚非拉人民都得解放。最后，我们要解放美国人民。唐小楠吹嘘着：我要端着冲锋枪冲进白宫，叫那个总统，什么……约翰肯尼迪投降！……还得赔我的裤子。
阿香笑了起来，
殷红的松明灯光下，她的脸显得分外妩媚。望着她的样子，唐小楠的心不由得一动，一丝烦恼涌上心头。
怎么不高兴了？阿香问道。累了就早点睡吧。
唐小楠端详着眼前的姑娘，眼前闪出她奋不顾身掩护自己脱身，背着他在丛林里跋涉的一幕幕场面。
他声音有些发颤：不累。天还早，你还是教我越语吧！
阿香敏感地察觉了他情绪上的异样：还想学什么？
爱，用越语怎么说？
苦若！阿香说。
那……我爱你呢！
阿香的脸红了。低声说：那方苦若安达！
唐小楠抓住姑娘的手：那方苦若安达？
阿香红着脸点点头。
唐小楠说：那方苦若安达！他说：那方苦若安达！
黎明，唐小楠一边沿着小溪慢跑，一边哇哇地叫痛。
警卫班的女战士们偷偷地笑。唐小楠发觉了，冲她们示威似的挥挥拳头。一个踉跄，立即痛的弯下了腰。
女战士们忍不住笑成了一团。。。。。。
第41章 临界（）
草棚前面的空地上，铺着一条破席子。上面摆着拆开的m…16步枪。唐小楠脸上蒙着手巾，摸索着把枪安装好，然后扯下蒙脸的毛巾，得意洋洋地向一旁偷看的女战士们挥动步枪。如此雕虫小技，引得姑娘们一阵哄笑。
他蹲下来，一次又一次地拆开、安装，每次都是蒙着脸。速度是越来越快。
姑娘们不笑了。也笑不出来了。只见他双手动作飞快，简直是让人眼花缭乱，步枪一下子就安装好了。他咔地一声装上弹匣，完成了最后的装配。一气呵成，速度快的令人吃惊。
姑娘们开始用敬佩的目光注视他。
大概是满意了。得意洋洋的唐小楠把m…16步枪送进了草棚。又拎出来一支中国生产的援越武器：五六式自动步枪。和m…16一样，慢慢拆开研究一番，就开始蒙上眼睛拆装。笨拙的样子惹得姑娘们笑声再起。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调皮蹑手蹑脚过去，悄悄地从唐小楠手边拿走了枪机。
唐小楠的拆装速度已经令人吃惊了。但是此刻，他徒然地摸索着。姑娘们大笑起来。
唐小楠诧异地解开蒙眼布，姑娘们笑弯了腰。
唐小楠小心翼翼地从草棚里搬出一个脸盆大小的东西，上面蒙着一件上衣。端端正正地摆好，然后才坐下来，戴上蒙眼布。
姑娘们奇怪，好奇地围了上去。
唐小楠的手伸到衣服下面摸索着，摸索着。。。。。。
姑娘们更奇怪了，渐渐地围到了他身边。
突然，衣服下面冒出一股青烟，他把衣服一掀，出现在人们面前的，赫然是一颗反坦克地雷。引信嗤嗤地点燃了。
姑娘们哇地一声逃散，就地卧倒……
唐小楠扯掉蒙眼布，得意洋洋地举着半截点燃的导火索站起来：哈哈，上当了吧？
随即脸色惊慌……哎，别别！……不敢了！不敢了！！
姑娘们从地上爬起来，又羞又恼。捉住他就是一顿粉拳。。。。。。
哎呦，痛死了！唐小楠叫。
阿香站在草棚前，笑的捂住了肚子。。。。。。
傍晚，唐小楠趴在竹席上看着那本直升机使用手册。阿香把点燃的艾草插在草棚前的空地上。
两个游击队的女战士咯咯笑着从草棚前走过。唐小楠狗一样嗅嗅鼻子：唔……好香！
阿香说：你是闻到香皂的味儿了吧？……她们刚刚去洗澡回来。那香皂也是战利品，我也分了一小块。等你能洗澡了，让你也香一香。
唐小楠叹口气说：这大热的天，不叫洗澡，身上都臭了！
医生不是怕你伤口感染吗？
阿香说：等伤口好了，随便你怎么洗。
不等伤口长好，我也臭死了！唐小楠哀叹。
阿香想了想：要不，我给你打水回来用毛巾擦一擦？
唐小楠说：你不是不愿意看男人的身体吗？
阿香脸红了：你不是伤员吗！
殷红的灯光下，唐小楠只穿着短裤伏在竹席上，阿香用毛巾擦拭着他的身体，唐小楠结实的身体让她浮想联翩，禁不住用手抚摸着。。。。。。
全身赤裸的地方擦洗完了，但下身仍然冒着汗酸味儿。唐小楠抓过毛巾：你出去，我自己来！
阿香出了草棚，在外面等待着。唐小楠脱下短裤，就着钢盔里的清水洗起来下身。
……喔！他不慎触动了伤口，疼得叫出了声。
阿香急忙跑进来俯身观察他的伤口，已经收口的伤口又流出了脓血。唐小楠痛的脸都扭歪了。
快趴下，别动！阿香急忙扶他趴到竹席上，找出药棉和纱布给他重新包扎。
血止住了，唐小楠也恢复了平静。
阿香注视着他的裸体，眼睛发直，情不自禁地伏到他的伤口上亲吻起来。
唐小楠颤抖起来。她轻声问：还痛吗？
不疼了！唐小楠咬着牙说。
阿香伏在他的身上，亲吻着他的颈、背、腰、臀。。。。。。
唐小楠克制着自己，一动不动。
许久，阿香才拿来干净的短裤：换上，早点睡吧！
回身吹灭了灯。
唐小楠赶紧穿上短裤，重新躺了下来。
阿香出去泼掉钢盔里的水，检查了一下她的步枪，像往常一样来到竹席的另一头躺下，怀抱步枪入睡了。
夜空繁星点点。
草棚里，唐小楠和阿香都是睁着眼睛。星光在他们的眼睛里闪烁。。。。。。
游击大队打下了战略村，满载战利品和缴获的武器弹药归来。营地里到处是欢声笑语。
断后的部队回来了，阮绍基和几个干部进村就看到了急匆匆赶来的阿香：
阿香！阮绍基十分高兴：阿香，战略村打下了，那个唐飞真神了，一按电钮敌人的警报就乱响！他奇怪地看看阿香的脸色：小飞呢？
阿香看到父亲，哇地哭了：小飞！……发高烧了！
人们大惊失色。。。。。。
唐小楠躺在病床上，已经神志不清。脸上烧得通红。
在众人的注视下，军医检查了他的伤口，量了体温。然后走了出来。
屋外，阮大队长问：怎么回事？
阿香急问：是不是伤口感染了？
军医摇摇头：不是感染，是血中毒。是败血症。
败血症？……人们惊呼。
军医说：他是被重机枪的曳光弹打中的。曳光弹上的发光剂有毒。当时没有仔细清洗伤口。后来伤口愈合了，新生的肌肉组织有了血液循环，这毒素就进入到血液里，进入到人体的大循环，进入心脏、大脑、肾脏。。。。。。
他会不会死？阿香急问。
是啊，阮大队长说：无论如何也得救活他，小飞是中国同志，是***的红卫兵。是人才，为我们立下了大功。我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也得救活他，要什么药品，我们去搞！
军医无奈地摇着头说：我看到的病例，这种情况没有能。。。。。。不过，他还年轻，体格健壮，也许。。。。。。即使是这样，他存活的概率也只有万分之一。。。。。。
军医的声音很低，但还是像重锤一样砸在人们的心头。
小飞！……
阿香哭着冲进竹棚里。。。。。。
第42章 死亡边缘（）
赤红色的天空上飘着鲜血凝成的云。。。。。。
阴风怒号，天上下了火的雨。。。。。。
田野燃起了大火，山林燃起大火，城市燃起大火，大海燃起大火。。。。。。
直升机轰然解体，坠落，燃起大火。
身上是火的飞行员跳出舱门，在地上翻滚。。。。。。
阿香手持步枪扫射着。。。。。。
夜幕下的游泳池里，朱颖和李芳欢叫着戏水。。。。。。
池边的草地上，朱颖仰身躺在那里，眼睛里闪着天上的星光。。。。。。
炮火齐射，夜空的直升机纷纷中弹起火。。。。。。
输液瓶破碎了，胖子沉重地倒下。。。。。。
夜间的原始森林里，野兽闪着绿光的眼睛。。。。。。
周泓的眼睛闪着光：和你在一起，我不怕！
飞驰的列车。。。。。。
卧铺包厢里，钱程微笑的脸。
文娟脱去上衣：来吧，现在，我训练你勾引女人的方法。。。。。。
……起火的弹药车，俯冲下来的鬼怪式战斗机。。。。。。
白光一闪，探照灯的光柱罩住了他。。。。。。哒哒哒哒。。。。。。曳光弹从身边飞过。。。。。。
大火熊熊燃烧，烤得他口干舌燥。。。。。。
水。。。。。。唐小楠呻吟着：有水吗？我要喝水。。。。。。
阿香闻声跑了进来，又惊又喜：你醒了？
有水吗？细若游丝的声音，阿香禁不住流下眼泪：有有有！……马上就来！急忙端来了清水。
一茶缸清水喝下，唐小楠恢复了精神，四下打量一下：这是哪儿啊？
阿香噗噗地流下泪来：你是从死里回来的啊。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吗？
唐小楠摇头：不记得了！
阿香说；发烧整整十三天了，现在才醒过来！
十三天？唐小楠也吃了一惊。过了一会儿才喃喃的说：好吉利的数字。……哎，那个战略村，打下了没有？
早就打下来了！阿香说：就在他们回来的那个下午，你开始发烧。医生说你的血里面有毒，我们都以为你要死了！
唐小楠说：我到了地狱，阎王爷叫我给击毙了。上天堂，他们不许我进去。我只好回来了。
阿香破涕为笑：现在可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吃点东西。
唐小楠拍拍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我就是给饿醒的！
饭后，阿香搀着唐小楠到室外纳凉。房东大娘和他们打个招呼就出去了。
一眼望去，山谷里都是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遮天蔽日。他们所在的是一个只有三五户人家的小村子。
其他的同志呢？唐小楠问。
北撤了！阿香说：我们打下了敌人的模范战略村，美伪军出动了两个步兵团围攻我们游击大队。部队得到中央指示，北撤休整。你还发着高烧，我要求留下来照顾你！
辛苦你了！唐小楠望着阿香消瘦的两颊。
阿香低头：我们都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唐小楠头晕，在石头上坐下来：我才21岁，那哪么容易死！他四下里看看小小的村庄：这么深的原始森林里，怎么会有居民？
阿香叹口气，挨着他坐下：整个印度支那半岛打了几十年仗了。打我记事起就在打仗，先是和法国人打，现在是美国人。老百姓受不了啊。搬到这深山老林里是为了能过上安生日子。房东大爷大娘已经搬到这里几十年了。他们的女儿、儿子都长大成家了。我们也是偶然发现了这里，后来就成了我们的堡垒户。这次没法子带你走，我爸爸就请他们收留我们。
唐小楠开玩笑说：实际上死在这里也不错，山清水秀的。我要是埋在这里也知足了。
阿香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我不许你死！
唐小楠笑道：暂时吧，我还死不了！
唐小楠毕竟年轻，良好的休息、营养。加上他强健的体魄，身体恢复的很快。持续的高烧一去不返。伤口一愈合，他就开始了体能训练。
清晨，唐小楠只穿一条短裤，沿着山道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