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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刀飞旋至李探花面前一丈间距,竟悬吊於空中不坠,刀刀流光从錞尾垂吊的红缨尾端笔直冲贯地面支撑着。
李探花抚腮的双手才刚放下,即见这般惨剧发生,神色一怔,也看清了宝刀尾錞居然铸有一颗拳大的豹头,双眼各镶嵌一粒蓝宝石,光芒闪炽,血盆大张獠牙突出,凶残之态充盈著妖魔气息。
魔刀柄端的护手雕铸著两只跃飞的捷豹栩栩如生,刀锷由窄而宽略为弯斜大约五尺长,乌亮锐利寒气迫人。
这柄魔刀的气势远比妖剑还要霸道,居然不需人为操作就能御风杀人,让人防不胜防。
蝶变中的蝶舞吓得现出原形,慌忙穿上衣服厉声指责道:
“豹头魔刀!你虽是总监,也不能任意残害自己人!使用偷袭的卑鄙手段,教燕翔姊死得冤枉,到底受谁指使?若不说出来就跟你没完没了!”
豹头魔刀蓝眼厉芒流转,在空中转向蝶舞,从豹口吐出人言,冷笑道:
“这是公王密令!凡是魔族女人不得对姑爷有非份之态,否则定斩不赦!连你也不例外!”
蝶舞闻言花容玉惨充满绝望,惊骇得娇躯摇摇欲坠,豹头魔刀无视李探花的存在,捷若雷殛一闪,射向坐以待毙的蝶舞胸膛。
李探花哪能见死不救?神速掠出快如闪电一指点在豹头魔刀的宽平刀身,“当!”地一响,弹飞而去,挽回蝶舞一条小命。
豹头魔刀乌光流转戾气大盛,旋飞至李探花面前悬挂空中约六尺间距,暴喝道:
“姑爷!老奴只是奉命执行,请别阻挡!老奴也是一番好意,要不然她一旦落在公主手上,会死得更为凄惨!”
李探花翻袖摇手制止,怒声道:
“她奶奶个熊!她这捻酸吃醋因我杀人的习气如若不改,以及不发下重誓与魔界脱离关系,我就永远不与她破镜重圆,魔刀!你别在我眼前杀人,这可是不给我面子!”
,豹头魔刀凌空一旋刀锋朝下,豹头连着刀柄转向一晃,形成一直线的敌对态势,豹头上的两颗蓝宝石精光奕奕投射李探花冷然道:
“姑爷虽是贵宾身分,也不能侮辱我‘夜摩天’魔界公主,你刚才展现出的大金刚战神守护灵,老奴尚不放在眼里。魔界那些酒囊饭袋对人吹嘘你如何了得,只不过是掩饰本身的战败无能罢了。依老奴之见,肯定是你靠着甜言蜜语欺骗了公主的感情,备受其爱慕而庇荫着你!这种靠着裙带的关系实在令人不耻,非男人汉大丈夫所为!”
这是摆明了挑衅!
豹头魔刀当面击斩燕翔的那口怒气,李探花尚未消除,如今哪容得这个老妖魔如此狂傲地大放厥言?便俨挺背脊拍拍双掌再招招左手弹出食指倒勾拨动,使出这个轻蔑至极的动作,却嘻哈道:
“老奴才!别欺我外表年轻,光看我的守护神才二丈多高,就误以为凭你不足三丈高的魔魄就能战胜我。告诉你实话!老小子我的‘九天太岁世界’不输给‘夜摩天’魔界,我的本尊‘太岁天皇’金身远比‘须弥山’还要高大,老小子我拔一根汗毛就比你的腰粗,我放个屁的风压就能吹碎你的魔魄。你连跟我提靴洗足的资格都没有,难道霍因缘没有告诉尔等魔子魔孙,老远见了本天皇就要闻风而逃吗?”
李探花故作口沬横飞,讲得比连珠炮还快,更呈比手划脚十分夸张地渲染,却也唬得豹头魔为之一顿一愣,谁也没去过,当然不晓得是真是假?
利刀割体疮犹合,言语伤人吃不消!
豹头魔刀回神气得哇哇大叫,见一旁的蝶舞却破涕为笑,更激发其面子挂不住的羞怒,刀身颤动不歇而嗡然之声大作,敢情真是气疯了。
本是悬空的这柄豹头魔刀,怱尔静止凝然不动,瞬间倒转过来,五尺明晃刀锋直线朝上,手柄豹头双眼灼然凝视朝下,迫散出一股凌厉肃杀之气充盈室内。
“姑爷小心!”蝶舞花容骤变惊呼道。
豹头魔刀垂直角度突然转为横向,开始缓缓盘旋,每一分每一寸的移动都保持在同样的速度中,发出十分规律的轮转声响,柔和悦耳,好似一种入耳催眠的韵律。
五尺长的乌亮刀刀闪闪发光,进出五尺长的刀气,以豹头为中心点,共有一丈圈圆盘旋,挥动的角度怱尔倾斜怱又转正,闪炽中骤变的强烈明暗反差,往丈外的李探花慢慢迫进。
一旁的蝶舞虽然紧捂着双耳,一不留神就被怱明忽暗的刀刃圆盘给吸引得目眩神迷,更遑论战局对峙中的李探花所感受的了。
魔刀转动中,以豹头为主轴点居然旋出更深层的杀机与本体结合为一,一丈方圆的盘旋范围里充满恒常不变中千度万法之诡异,没有丝毫空隙破绽可寻!因为魔刀就是本体,无人操作,更显得没有空门死角,异常吊诡。
刀光闪闪,天地问的生机和死气好像全集中到这里来,室内立即黯然失色……
霍动刀圈突然飞旋至右侧朝蝶舞立身处前进,老奸巨滑的豹头魔刀,仍然不忘执行斩杀任务。
在豹头魔刀前攻蝶舞的同一时间,李探花往前冲出,若龙蛇蜿蜒身法,似扑非扑,有如浮光掠影般玄奥难测的速度就令人叹为观止。
“蓬!”
李探花挡於蝶舞前方,大展充满真气的一双袖袍,以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先天气功织出无形而有实的一丈方圆气网,如蚕吐丝绵绵不断,刹那问积聚至爆发巅峰,迎上豹头魔刀必杀的凌厉刀势。
双方真气四溢,扫得本是呆立的蝶舞霎时惊醒,花容失色暴退开来,紧贴在一面褐色墙壁而“蝶变”化身,只见其衣襟空荡飘逸,肉身已然隐匿於环境之中,不知踪迹。
她这么遁逃,凭豹头魔刀的功力尚无法测得其动向,反而成为一种心理上的莫名威胁。
刀势被李探花迫开一顿之问,豹头魔刀立刻现形悬吊空中,李探花伸臂提出,在豹头魔刀顿然弹背间,张开五指倏地加速,在间不容发的一刹那,以肉眼难察的惊人手法,忽然握住刀柄。
豹头魔刀一颤,立即往前一冲想脱离掌握,带得李采花身体向前一倾,其挣脱力道之猛可想而知,但在布满“寸劲玄功”的掌握之下却徒劳无功·就在李探花紧握刀柄一倾,突然脱力之间的一丝空隙,豹头魔刀突然倒转五尺刀锋,劈向李探花的额头。
猝然生变,令隐於墙壁的蝶舞惊叫出声,吓得六神无主,“蝶变”失功,雪白裸身毕露,双掌忙不迭地遮掩,十分尴尬。
“锵!”
李探花右手握着刀柄,却用左手的神来两指捏住刀锋,形成右手握刀自劈、左手倾力阻止的诡异画面,变招之妙之快令人称绝!他嗔怒道:
“老滑头!我从不杀人,但你这种妖魔鬼怪修练化身的兵器,会危害世间,所以绝不会手软,一定赶尽杀绝!”
话毕,他双手催劲导入刀体封住魔气,再抛往空中一旋,落於面前时,双掌拍夹刀身。
“波裂……波裂……”
裂纹不规则地布满刀身,刀柄前端的豹头錞凄厉道:
“这是‘不碎金刚掌’……也是天下魔兵器的克星……竟让老奴今日给撞上了……真是倒楣到家……”
五尺刀体碎成十几块纷纷落地,豹头錞竞激喷出一股朦胧黑雾略带腥臭味道,迅速膨胀成形。
本体魔刀虽已断裂而亡,然而魔灵却不死,化为三丈高的豹头人身反扑李探花,用粗壮双臂死紧地搂抱住李探花,将他提在半空中,豹头骤张血盆大口,獠牙如锯齿般锐利森森,瞬间一口咬上李探花的脑袋,齐颈而没。
蝶舞见况花容失色惊叫出声道:
“不要呀——”
“锵铿!”一根根尺来长的如刀锐牙,咬在李探花颈部好像咬在钢板上发出金属磨擦的声音。
若酒瓮大的豹头,五官顿时痛得缩成一团,仰首朝天凄吼,满口锐利牙齿纷纷折断,惊见李探花脑袋分毫无伤,笑咪咪晃著头颅嘻哈道:
“我的‘铜皮铁骨’神功岂是你一嘴臭牙可以咬得动的?简直是自讨苦吃,不自量力的畜牲!”
语声一落。
一股轻烟从李探花的顶门窜出,居然化为一只白晰大掌,根根手指有如玉柱,攫住豹头颈部,伸臂展延出去,若抓小猫儿般轻松。
轻烟不断地从李探花顶门窜出,凝聚成形,原来是不怒自威的金刚相,其魁梧上半身逐渐扩展,竟然充斥整间大厅,压挤得室内所有的摆设器物纷纷毁坏。
一位巨大无比的金刚战神缓缓从李探花小脑门中现出来,那气盖山河的态势,背脊顶著山洞之巅,在天摇地动之间落石纷纷,吓得蝶舞花容玉惨夺门而逃时,犹未见金刚战神全部露身。
豹头人身三丈高的魔灵,此时此刻在金刚战神的掌握里竞好像一只垂死的小老鼠。
整座豪华大厅尽毁,魔灵当下才了解李探花所言下假,其元神可以大如须弥山,小如一粒芥子,伸缩自如无远弗届。
“大神慈悲……饶了我吧!是小妖无知……方才如有冒犯,请大人不记小人过……”豹头魔灵哀求道。
李探花沉吟一声单足跺地,室间的庞然元神瞬间化为乌有,三丈高的豹头魔灵缩小为一尺来寸,乖乖地跪在李探花的手掌心磕头求饶。
“只要是生灵,我就会给个弃恶从善改过自新的机会,况且你忠心护主,我打狗也得看主人面!”
蝶舞也替豹头魔灵求情道:
“姑爷!豹头爷爷经此教训刀体己毁无法为害人间,请您念其修练千年的魔灵不易,若魂魄再有损伤便无法立足魔界,请饶了他吧!”李探花双眼异采,故作忿满不达怒责道:
“这个个老妖魔杀了燕翔,这个仇你就不报了?”
蝶舞无奈的叹息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奴婢自从转入阳问,体会出人类的人情温暖,为人应有的忠孝节义,使我颇受感动,这些都是身处魔界无法想像的事情!奴婢情愿当个平凡女子,享受美好人生,虽是短暂,於愿足矣!”
李探花颌首微笑道:
“人的一生,是由思想决定命运。对价值的判断若方向正确,能坚定信念回归人性,必能弃恶从善而生活得无忧无虑。这个世界并非最聪明的人、最努力的人才能生存下来,而是最能适应环境的人方能无往不利,所以个人必须时常自省过去的所作所为,不要让过去成为进步的障碍!而改变是常态,不变是病态,永远创新,天下就无一件事能难倒你了。”
跪於李采花手掌中的豹头魔魂,本是木然哭丧的表情怱转幡然醒悟道:
“姑爷不愧神、魔两界第一人也!您平时韬光养晦,却应机化身千万不同身分,如今变为游侠儿游戏风尘渡化有缘人,老奴三生有幸能听您一席话,体悟出自己应定的方向,这个方向就是留待有用之身於阳世之间,尽一份除魔卫道的本份!”
话毕,朝李探花行三磕九跪大礼,化做一股青烟消失於通道,其声音回荡长廊道:
“老奴数日前曾奉命看管地下水牢中被困的‘忘情仙姑’剑琼姿及‘鞭魅’唐朝吉两大高手,做为与您谈判的筹码。唐朝吉夸您是天下第一人,好似与您颇有交情,请姑爷迅速前往搭救……”
李探花皱著眉头忧喜参半,喃喃自语道:
“豹头魔灵总算开窍了!忘情道姑和唐前辈怎会落人霍因缘的手中?蝶舞快带我去地牢吧!”
蝶舞裣襟应了一声掠身而去,李探花紧跟其后消失於通道尽头。
第 六 章 渡化妖魔身
未登崖谷寻丹灶,且历轩窗看壁题。
那遇八公生羽翼,空悲七子委尘泥。
旧坛无复翔云鹤,庆垒曾经振鼓鼙。
点检遗编尽朝菌,应难求望一刀圭。
剑梦仙往南而行,本欲追踪李探花的身影,哪知毫无迹象可寻,便往南门离城而去,来到江畔只见几片碎船壳在水面藻草中随波浮沉,就知断了线索,只有望着辽阔江水兴叹。
倏忽之间。
一股凌厉无俦的杀气从身后三丈外袭来,吹得簌簌草偃,刮得衣裣拂卷,若寒风刺骨般令人打个冷颤。
剑梦仙心中一凛立即回身,惊见三丈外竟然有—顶豪华轿子,杀气就是轿中之人所发出来的。轿子前后各有二名丽质的少女扛於肩上,在—片白茫茫的芦苇上飞掠而来如履平地,光是这份踩苇不折稳如泰山的轻功身法,便令人自叹不如。
四名丫鬟身穿红、黄、蓝、绿宫眼抬轿落於剑梦仙一丈间距,个个低头垂手毕恭毕敬伺服着,可见轿中人纪律森严教下有方。
轿中女子出声嘹亮有加黄莺出谷,却在甜蜜的音调中隐含冷峻威严道:
“好个冷艳桃花的小姑娘!近日听说你死缠着李郎不放,特来瞧瞧,本公主的卧榻之侧岂容别的女人鼾息?限你马上离开广陵地界,否则要你横尸在此!”
剑梦仙闻言双颊排红,瞬间转为煞白,冷若凝霜,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