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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凉的狗一样猛喘气。
“你要激活我的血统，你大可直接跟我说，不用为了阴我而弄死那么多无辜的人！”龙云舔了舔手上被芬里尔抓出的伤口，怒道。
“他们无辜！？哈哈哈哈！”芬里尔忽然仰头狂啸，似乎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第792章 没人是无辜的（）
芬里尔笑得前俯后仰杨，这种场景难免有些滑稽，当一头浑身长满黑乎乎毛发、非人非狼个怪物在你面前捂着那只长嘴巴哈哈大笑的时候，画面是就像你看动画片里的狼外婆了为吃几只小猪而穿上花头巾学人走路一样滑稽。
“有那么好笑吗？”龙云冷冷地问道。
“你真的和我们很不同，很不同。”芬里尔尽力忍住自己的笑，好一阵才算稳定了情绪，“我们都是转生的，有前世的记忆，所以呢，我们看起来有时候像小孩子，不过我们的脑子”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脑子里的思想已经有几万年的历史了。我真的不怪你，你是一个合成出来的毁灭者，所以你不是苏尔特尔，也不是你身体基因中的任何一个，他们只是你的一部分，却不是真正的你。所以，你真的只有二十多岁哈哈哈！”
芬里尔继续放肆地哈哈大笑，把龙云都笑毛了。
“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龙云从地上站起来，双拳一握，本来已经稍稍淡下去的黑屋再次出现在浑身上下。
“不不不！我可不是要刺激你同我打架。我是想说，你在一个几万岁的人面前来讲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你不觉得很多余很幼稚吗？”芬里尔脸上的笑容褪去，变得一本正经。
“你知道天幕公司的后勤部是做什么的吗？”芬里尔道：“你这次出任务的所有武器都是他们负责的装备部制造的，他们还负责对任务中抓获的亚特兰蒂斯人进行解剖和基因研究，即便那个人本来还活着，你知道这么多年来，后勤部提供的装备让你们这些行动部的专员们杀了多少人吗？不光是亚特兰蒂斯人，还有人类，你的非洲塞拉利昂行动，死了多少人？阿富汗行动、梅日戈尔耶行动，我的老天爷，你在阿富汗干掉了人家塔利班整整一个团，你用的又是谁提供的武器？”
芬里尔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以为不直接参与行动就无辜了？我告诉你，不是！那只是执行者和帮凶的分别！不是无辜和罪有应得的分别！长老会也好，炼金公会也好，亚特兰蒂斯光复会也好，又或者躲在地底下已经几万年的魔族，这些古老种族里，没人谁是无辜的！”
说到这里，芬里尔顿了一顿，又道：“包括你，包括我，还有现在躺在解剖台上的美杜莎，没人是无辜的！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地狱，我想我们已经足够下到地狱的第十八层去了！”
被芬里尔一番抢白，龙云竟然无言以对，他茫然地站在原地，颓然坐倒。
芬里尔说得没错，别说在塞拉利昂行动里了，就是在之前，自己过的就是佣兵的日子，双手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虽说自己杀的不是军阀就是毒贩，不过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就真的没罪真的无辜？
芬里尔见龙云已经安静下来，从地上站了起来，咳嗽了几声，身体逐渐开始缩小，又变回了那么小男孩的形象。
他走到自己刚才坐过的那张桌子前，扶好了椅子，重新坐下，又拿起叉子叉盆中的牛肉吃着。
红酒炖牛肉鲜红的芡汁混合着芬里尔嘴角的血，缓缓滴落在雪白的桌面上，远远看去，芬里尔就像一头刚刚捕食完毕的猛兽，在享受着自己的成果。
“你说我为什么找这些人垫尸底？”芬里尔叉着一块牛肉，在手中转着，说道：“如果我拿着美杜莎的血，要往你身上涂，而这血又是剧毒的，你相信我吗？你肯涂吗？”
龙云叹了口气，芬里尔的话的确不是没有道理。
他缓缓地站起来，走到芬里尔面前坐下，拿起另外一个叉子开始吃牛肉。
“听你这么说，倒像是在帮我了？”
“不，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第二代的毁灭者。”芬里尔道：“我向某个人发过誓，一定会让毁灭者重新登上亚特兰蒂斯的王座。如果这个血统在任何别人的身上，我也会这么帮助他。七大宗主本来就是要效忠亚特兰蒂斯之王，而毁灭者，就是王。”
“可是你竟然将美杜莎给杀了，她不是你的朋友吗？”
“哼！七大宗主并非都是一条心的，人有欲望，宗主也有，你要知道，传说中有些东西是经过神化的，人和神没有本质上的分别，只有力量上的差异。奥丁是莫里亚人的父神，你觉得他就很洁身自好了？经过了几万年的变迁，美杜莎早就背叛了亚特兰蒂斯，她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宗主，所以，我要杀了她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芬里尔嘿嘿地笑道：“还好，被我一口咬死了。神，也就那样而已。”
“你想要的是磁欧石对吧？”龙云道。
“没错，我可不想骗你。”芬里尔坦诚道：“七颗磁欧石，是重启亚特兰蒂斯古王国的关键，这个王国现在就在地球上的某个地方。”
他放下叉子，盯着龙云道：“美杜莎看守的磁欧石的确在我的手里了，但其他都不在我这里。不过我手里只有两颗就够了，因为拿到五颗和拿到两颗的效果是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光复会始终会来找你？”龙云问。
“没错，光复会这个组织本来都是亚特兰蒂斯的后裔，按道理他们和我是一伙的，不过现实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芬里尔自嘲地笑了笑道：“他们根本不信奉古老的神，他们只信奉自己，我觉得海恩斯不是要恢复什么亚特兰蒂斯昔日的荣光，而是想自己当王。”
他笑了笑又道：“我觉得在这一点上，你必须信任我，也只能信任我，我和你才是真正一伙的。”
“我可不想恢复什么亚特兰蒂斯王国。”龙云说：“任何的变动都会带来屠杀，死的人难道还不够多？”
“啊！看看啊！我们新的王原来是个圣人！”芬里尔不以为然道：“别以为你有可能成为新的王就以为自己能操控一切，就算是神，也逃不过命运之轮的轨迹，预言在就已经有所定论，你即便再挣扎，也只能被推着走，如果再挣扎，也许会被碾轧在轮下。”
龙云触碰到芬里尔的目光，那里面是一种毋庸置疑的鉴定，这家伙看来笃信着他所看到的预言，也许就是那个关于九界再次崩溃之时，新的亚特兰蒂斯王将会出现，第二次末日之战会将世界再次洗牌，产生新的秩序云云之类的鬼话。
反正自己的命总归是自己控制对吧？谁又能强迫自己？！
“这里怎么这么乱！？”
门口传来声音，有人已经进入餐厅，正朝这里走来。
“有人来了。”芬里尔狡黠地笑了笑，看着龙云道：“你打算怎么撒谎？”
“就告诉他们，你的病发作了，我制止了你，你又恢复正常了。”龙云摊摊手：“反正所有人都知道，雪诺是个失败的试验品，很不稳定，也是个病人，也许还有暴力倾向。”
“我艹！”
第793章 目的地泰国（）
餐厅的事情果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猜疑，正如龙云说的，芬里尔在天幕公司所有人眼中是“病人”，一个失败的试验品，那是十分可怜的，何况他爹又挂了，当然没人深究。
芬里尔在天幕公司被安排和龙云住在一起，那栋两层楼的独立宿舍里住着龙云自己和胖宅男隼、水手，现在加上芬里尔，显得热闹起来。
所幸的是，楼里一共有四个房间，倒也不会相互干扰。
这天晚上，龙云睡下之后竟然罕见地做起了噩梦。在梦中，那些死去的人就像幻灯片一样一个个在梦境中出现。
老鱼、诗人、国王、公爵、准星、北极熊最后就连刚死没多久的福特博士也出来凑热闹，满脸是血地朝他伸出手，撕着嗓子喊着让龙云救命。
梦境在这里就被打断了，龙云满身大汗地醒来，发现床头旁边的军用智能手机屏幕亮着，打开短信，是一条任务提醒信息。
“龙云，这条短信是通知你，幽灵小组将于早晨10：00点在公司机场登机前往泰国曼谷，请自行开车前往机场报到。任务细节请联系指挥中心的指挥官莱娜向她索取，所需装备已经投放到位，在泰国机场降落后会有泰国行动小组的人自行联系你们。一路顺风！”发信人特洛伊。
龙云拽过被子擦了擦额头上湿漉漉的汗水，他在黑暗中摸索着起床，想接杯热水喝，这样总好过睡不着胡思乱想。
自从在塞拉利昂回来之后，自己已经很少做噩梦了，有一段时间苏尔特尔整天不请自来，在自己的梦境里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场景，召唤天之火雨烧毁大地和诸神。那时候，这个该死的梦将龙云折腾得够呛，有段时间不得不靠安眠药和强效镇静剂才能稍稍入睡。
现在应该不会在出现了，最后一次看到苏尔特尔的时候，他被填空出现的巨大火球命中，连人带山都消失在视线里。
龙云看了一眼胸前的倒六芒星图案，这个图案似乎每一天都有些不同的变化，从颜色淡到颜色深，从黑色到红色，现在更是凸起一层，如同浮雕，手摸上去黑油立体感。
摸到了床头灯，龙云将它打开，走到房间里独立的洗手间，打开了水龙头，狗一样将脑袋凑上去喝了几口，干脆又将头都伸过去，让冷水浇在脑袋上。
凉爽的感觉很快让龙云的心纷乱的思绪平复下来，回到沙发旁，拿了烟点了一根，在黑暗中默默抽了起来。
抬腕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离出发去泰国还有六个小时，龙云犹豫着是不是抽完烟继续回到自己的床上补一觉，又或者干脆不睡，开始准备一下行李。
泰国，那可是个人妖的国度。
去泰国带什么呢？
这次任务的详细细节还没出来，自己又不可能知道要带点什么，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的，莱娜会协调后勤支援部门做好一切的安排，像以往的行动一样，龙云相信在曼谷机场一下机，来接自己的那些天幕公司泰国行动组的成员会准备好一切。
龙云没去过泰国，幽灵小组休假一般都去欧洲，去得最多的就是希腊的伯罗奔尼撒半岛，那里有阳光海滩，又或者去法国的多尔多涅，顺便到巴黎去血拼一下，享受法国大餐。
老鱼曾经说过，等塞拉利昂行动结束，大家一起去一次亚洲行，走走泰国和东南亚，去泰国看人妖show，去印尼吃最划算的海鲜大餐，结果这个事永远都没法再完成了。
目光落在那只卡西欧军表上，只是老鱼死之前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龙云去哪都戴着，算是对老鱼的一种怀念，所幸这只表的质量相当不错，这一年跟随龙云南征北战，居然没有损坏。
想到这里，龙云眼角忽然有些湿润，起身在书架上拿出一本相册，那些都是幽灵小组以前的队员大家在度假时候又或者在非洲出任务时候拍的，那时候人都很齐整，北极熊每一张照片都咬着自己那根永远抽不完的雪茄，而国王、诗人永远都是对女人最感兴趣，很多照片拍的时候都是在撩妹，甚至连非洲黑妹妹都没放过
越看，鼻子越酸。
笃笃笃——
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龙云眉头一皱，这种时候，还有谁会上门？
打开门，竟然是芬里尔，这家伙贼头贼脑在门外东看西看，仿佛怕别人知道他出现在这里。
“你来这里干什么？”龙云没好奇道，虽然昨晚他和芬里尔之间到最后没有拼命，不过心里始终对芬里尔不满。
这家伙倒好，看起来已经将昨晚上的事情都忘了。
“让我进去再说。”芬里尔还是左看右看。
这楼里除了龙云和芬里尔之外，就剩下隼和水手了，水手的带了点伤，在医疗部接受快速治疗，今晚暂时没有回来，剩下的只有隼了。
他担心隼看到他？
“你觉得你这家伙总是不怀好意，所以我要问问清楚。”龙云道。
“我没恶意，就想找你喝喝酒。”芬里尔从怀里变魔术一样拿出一瓶威士忌，看起来有些年份了，也不知道哪产的。
“找我喝酒光明正大，你鬼鬼祟祟干什么？”
“第一，我这酒是刚去餐厅那边偷回来的；第二，一个大老爷们大半夜出现在另外一个大老爷们的门外，让人看见了以为我们俩个都是玻璃对不对？”芬里尔一脸狡猾道：“你也不想自己名声有损是不是？况且，我和你聊的东西，隼又不能听，所以我就不叫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