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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皇太子-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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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腾腾的直奔熊宅去了,当然走之前还留下二十人护卫王爷安全。

    “钱大人政务繁忙,有所疏漏也在所难免。”朱慈炯脸上难得露出笑容道:“如今有孤王亲卫处理此事,倒是不必麻烦钱大人了,钱大人就请回吧。”

    定王爷没拿福王被殴之事做文章,钱谦益已经深感侥幸了,现在定王摆明了不想让他插手此事,他还能有什么话说,定王以擒拿凶徒的名义去抓熊仓,不用想都知道这熊仓是个什么下场,如今只盼着这熊仓早死早超生,千万不能牵扯到他一星半点才是。

    等钱谦益离去,朱慈炯一口气才算真正松了下去,又命两小二把蒋伸拖了出来,这蒋伸刚才被拖下去的时候,店小二也算机灵,给其换了一身粗布衣裳,想来是怕蒋伸身上的怪味熏着了定王殿下,挥挥手让两小二退出门外,百味楼偌大的大堂里面只剩下朱慈炯苗宣以及蒋伸三人。

    蒋伸脸如死灰目光呆滞,被拖出来的时候想是早已料定自己必死无疑,整个人都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上。

    殴打福王,致福王重伤垂死这等大罪怕是要被诛连九族了吧,这一个时辰里面,蒋伸已将刀疤脸三人祖宗十八代,全家所有女性亲属草来草去,草了几百遍

    朱慈炯轻叹,这蒋伸被苗宣陷害,可算的上是冤枉至极,但此人这些年做下的坏事恶事也不算少,虽是熊仓主使,可现在就是死了也算是罪有应得,但是这蒋伸对他还有些用,暂时还要留他一条性命,于是问道:“蒋伸你可还想活命?”

    蒋伸眼中一亮,可仅仅持续片刻便又暗淡下去,他当然不想死,可如今他殴打福王的罪名铁证如山,另外三个狗贼又未捉拿归案,定王爷就算是为了让福王泄愤,也断然不可能让他活在这个世上,只是定王说这话又是何意?

    见蒋伸不吭声一心求死的样子,朱慈炯脸顿时阴沉了下去,道:“孤王听说你有一妻一妾,在城西还蓄养了一房美姬,共育有二子一女,怎么你如今想死,还想让他们给你陪葬不成!”

    蒋伸的身体忍不住抖动起来,他是自忖必死,可心里终归还有点念想,那就是希望两个儿子能够逃过这一劫,可以承继他蒋家的香火,可定王怎么可能把他了解的这么清楚,这分明就是早有预谋啊,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

    十几天前无缘无故被混混殴打,恰好被刀疤脸三人所救,然后自然而然混在一起,主动邀请他来这百味楼喝酒,碰上两位王爷,一言不合重伤福王,然后趁乱逃跑,这一切的一切环环相扣,为的就是要让他掉进这个圈套,坐实他殴打福王的大罪。

    突然间,蒋伸眼里闪现一丝精芒,不对!这个局根本就不是针对他,他算个什么东西焉能入的了定王的眼,这个局真正要针对的是他的东主!江南这一块赫赫有名的大盐枭熊仓!他只不过是被利用来对方熊仓的一条可怜虫罢了。

    想通了这一层,蒋伸只想破口大骂,骂定王虚伪无耻,你堂堂一个王爷皇子,想要银子只消和熊仓说一声,熊仓还不巴巴的送上门去,用的着费上这么大劲,连带着把他的小命也给丢了,想骂定王冷血冷酷,福王好歹也是你嫡亲王叔,竟然指使人下这么重的狠手,福王要是真被廋猴那一板凳砸死,这南京城得要有多少人头落地,多少达官显贵遭殃,可是他不敢骂,因为他死也就死了,但他还想儿子能活下去。

    “看来你终于想通了。”朱慈炯眼里很是赞赏。

    蒋伸挣扎着爬起跪倒,哭诉道:“王爷开恩,草民不求苟活,但求王爷饶过草民一家老小,王爷有什么吩咐,草民一定照办!”

    朱慈炯暗暗点头,这是个明白人,倒能省去他不少口舌,原本他还担心这蒋伸薄情寡义根本不会把妻儿父母的死活放在心上,只求一死解脱,现在看来此人还有点良知,不算是完全无可救药。

    “蒋伸,你的命也好,你父母妻儿的命也好,对于孤王来说杀与不杀只在一念之间,尽数杀了,孤王可以以此安抚福王,不杀也无不可,但就要看你能替孤王做些什么,对孤王有没有用处。”朱慈炯顿了一下道:“如果你做的能让孤王满意,你的家人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牵连,就算福王要动他们,本王也至少可以保证让他们性命无忧,至于你自己也未必必死,待此事过后,孤王会让应天府判你罪无可恕但举告有功,如此可判你斩监侯,定为明年秋后处斩,等过上几个月事态平息,孤王自会安排放你出来与家人团聚,届时你可为孤王办事,也可带家人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蒋伸几乎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被栽上这么个大罪,不被千刀万剐都能说是运气好,家人怕是九成也要被连坐,现在只要他配合定王铲除熊仓不但家人可以免除一死,就连他自己都未必没有活下去的机会,甚至还有可能日后为定王办事,他算是个什么东西,要是真能成为定王爷的门下走狗,岂不要比跟着熊仓要强上一万倍,如此说来这次他反倒是因祸得福了,所要付出的不过是几个月的牢狱之灾而已,比起将有可能得到的简直不值一提。

    蒋伸能成为大盐枭熊仓的大管事,固然有其妹妹的缘故在内,可如果没有能力没有手腕就算是妹妹再怎么得宠,熊仓也不可能让他管了十几年事,最多让其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罢了,这至少说明蒋伸是有能力有头脑的,朱慈炯身边太缺人了,所以就算蒋伸做了不少坏事他也不介意,毕竟在朱慈炯眼里,没有能力的好人至少对他现在来说一无所用,而有能力的坏人,只要驾驭的住,未必就不能成为自己的助力,而驾驭住蒋伸这样的草民,朱慈炯自然还是很有信心的,不管怎么说,他在现代好歹学的是金融管理,论起勾心斗角,玩阴的耍诈的,现代人的智慧比起古人强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王爷,草民要举告!”蒋伸突然扯开嗓子叫道:“举告盐商熊仓十几年来巧取豪夺逼死杀害多条人命诸多不法事!”

第二十九章两淮盐商() 
蒋伸双手被捆在身后,以头伏地嘴里吐沫星子横飞,将从崇祯二年到崇祯十六年熊仓干下的大恶之事说了个遍,不但朱慈炯就连身后的苗宣都听的不禁动容,这熊仓还真算得上是恶贯满盈了。

    稍做计算,这十五年里熊仓使尽手段吞并中小盐商共计二十三家,逼死一十二人,另外指使打手将其中一个盐商满门七口缚石沉江,在南京、泰州、扬州等地大肆兼并土地,致使一百三十八户百姓失地破产,甚至不得不卖儿卖女最终背井离乡,熊仓从一个普普通通的盐商成为名震江淮的大盐枭仅仅只用了这十五年!所犯下的罪孽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替他松绑。”朱慈炯吐出一口郁气,等苗宣替蒋伸松绑之后说道:“你所说这些事想必事后首尾都料理干净了吧,死无对证苦主难寻,孤王想用这些灭了熊仓只怕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日,不过你说的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熊仓日后伏法之时,将这些事大白于天下,也能收到不错的效果,但是孤王不但要置他于死地还要让天下人心服口服,光凭这些恐怕还是不够。”

    蒋伸一呆赶忙道:“这次草民招揽三个凶徒殴打福王就是受了熊仓恶贼指使。”

    “这条不错,可是理由呢?熊仓莫非得了失心疯?”朱慈炯呵呵笑道:“孤王听说熊仓与流寇李自成多有勾结,这几年里更是资助李自成粮食不下数万石,不知此事可否属实?”

    蒋伸狠狠打了个冷战!谋逆!十大不赦之罪排名第一!他前面说的什么逼死人命杀人夺业的大罪和这条比起来简直不算个事,最关键的一点是,一旦和谋逆扯上关系,那不要说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就是朝中一品大员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啊,历代王朝对于谋逆之罪向来都是有杀错没放过,熊仓被栽上这种大罪,那是铁定满门抄斩诛连九族啊!

    “草民该死。”蒋伸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草民一时情急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好在王爷知道,王爷说的没错,熊仓自崇祯十一年起到现在一共往河南陕西等地转运粮食八次共计近三十万石,草民也曾跟随熊仓进过那李自成的贼营,是以草民对熊仓资助贼寇之事知只甚详”

    朱慈炯笑了,这蒋伸还真算得上是个人才,如此有了人证,加上他炮制出来李自成写给熊仓的书信,便可坐实熊仓通匪,其实也不能怪朱慈炯如此麻烦,实在是这熊仓在江浙地区牵连颇深,殴打福王的事很难和他硬扯上关系,杀人害命的事在如今这个时代想要脱罪简单的很,他要不给熊仓扣上一顶谋逆的帽子,没准就会有什么大官勋贵的来向他求情,或者想从熊仓的产业里面分上一杯羹,如今熊仓涉嫌谋逆,谁还敢?躲怕是都来不及了吧。

    “起来回话。”蒋伸很对朱慈炯胃口,言语间自然多了一点亲切。

    “草民不敢!”

    “孤王让你起来就起来,有什么敢不敢的。“朱慈炯佯怒,道:“其实孤王要想置熊仓于死地办法多的是,区区一个盐商杀了也就杀了,何况此人恶行昭彰,谁人又会说孤王的不是,不过孤王身为皇子,总不能不顾及一点名声,要让这恶贯满盈之人伏法,总得要让天下人心服口服才是,孤王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杀他,孤王还用不上你,有你无非最多让孤王少费点事罢了,孤王真正要用你的地方是什么,你可知晓?”

    躬身站着的蒋伸头稍稍抬了抬道:“王爷可是想要知道熊仓名下有多少产业?”

    朱慈炯赞许的点点头:“想必你也知道孤王这次南下,跟随孤王一起南下的百姓数以万计,如今都集中安置在江心洲上,如今江心洲上的百姓已近三万,想来日后还会更多,这数万人要吃饭,要有过冬的棉衣,要建挡风御寒的屋子,桩桩件件都离不开银子,没办法只能找熊仓借点救救急,所以相比起熊仓的产业,孤王更关心这次抄了熊宅能拿多少现银,都藏在什么地方,你身为他的大管事,这些应该知道的很清楚吧。”

    蒋伸虽已铁了心投靠朱慈炯,可听了这话也忍不住暗自腹诽,定王爷这银子借的可真是狠啊,顺便把人家满门十七口的命全都给借了,只是可怜他那苦命的妹妹,身为熊仓正室,这次定是在劫难逃了,当然他也可以求王爷放他妹妹一条生路,可这话又如何能说出口,说了也真未免太不知进退分寸了。

    蒋伸心里想着乱糟糟的事,嘴里却说道:“回王爷的话,这熊仓有多少银子产业,不是小的吹嘘,恐怕就连熊仓自己知道的都不一定有小的清楚。”

    朱慈炯确实很感兴趣熊仓有多少银子,他在现代的时候也曾特意了解过明末时期两淮盐商和晋商的发家过程以及资产情况,晋商自不必说,靠着走私贩卖蒙古满洲武器粮食而发家,满清入关后知恩图报,封为八大皇商,每一家的财富少的几百万,大点的千万两都是等闲。

    晋商彻底崛起是因为满清,可要是退回明末,所谓的晋商还不够资格与两淮盐商相提并论,主要集中在扬州地区的盐商们,即便规模小点的手上也有个几十上百万两,要想够资格称之为大盐商,那身家千万只是起步。

    淮南淮北几十个大盐场每年被上下贪污掉了以后的税收(卖盐引)都有两三百万,差不多每个盐场最终纳到国库的税收都有十几万,这还不算被贪污掉的,而这些还都是大的盐场,两淮周边中小型盐场根本难以计数,所谓的盐税永远都是被官府上上下下一层层吃下去,最后能进到国库的永远只可能是极少的一部分。

    按照朱慈炯的推断,两淮盐商每年就算纳税两千万,也不算什么,概因盐之一行根本就是无本万利,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成本赚取千倍万倍十万倍的银钱,然后拿这些赚来的银子贿赂官府中人充当保护伞,官商勾结环环相扣形成一个巨大的利益链条。

    可悲的是,积累了巨大财富的盐商们,大多数盐商手中的资产最后都白白便宜了满清,扬州十日满清屠杀汉人达八十余万,几乎整个扬州城都为之一空,那些以扬州为根基的盐商们最终又有几个能得以幸免。

    至于熊仓虽号称大盐枭,据苗宣的了解并不是因为他积累的财富有多么庞大,而是因为他后台够多够硬!排除异己的手段不但毒辣而且又准又狠!

    十五年前这熊仓不过也就是一个以贩卖官盐的小商人而已,之所以发达起来,完全就是因为钱谦益看上了他妹妹,从而充当了熊仓的保护伞,让熊仓得到可以肆无忌惮进行巧取豪夺的机会。

    不过熊仓很会做人,这些年虽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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