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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情缘漫黄沙-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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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珍听,突然急切地问道:“他们咋弄咧?有女的么?”

    那人冲她怪怪地呲牙一笑,:“你们都是啥人么,尽打听这些。”

    淑珍微愣了一下,马上正色道:“我们的亲戚,被马仲英抓咧兵,听死在这里。”

    那人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自语道:“难怪哩。”

    阵阵腐尸的恶臭,弥漫掉了淑珍的悲情。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些躺在盐碱沟里的饶惋惜和不值。

    这些人,大部分都和自己一样。昏昏噩噩地跟着马仲英东奔西杀,也不知图个啥。即便是马仲英真的占领料化,当上了所谓的西北王,又能咋样?

    当年的项羽是何等的英雄,不也落得个自刎乌江的下场。到头来,苦的是百姓,死的是子弟兵。

    多少白骨饰荒野,多少孤儿寡母盼人归。战争的场面,已成为淑珍脑海里,渐渐远去的噩梦。

    淑珍,貌似茫然地骑*漫步。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盘算。

    她不想离开孚远,她要守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但又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她选择在柳树河子落脚。

    那里虽离城近,但衙门的人很少去。而且,那里是回民集中居住地,生活上要便利的多。

    再,攻打孚远城那阵,她还在那里住过几。虽然按规定,她和姐妹们出门,都要面蒙黑纱。

    村里的人,不会认识自己,反倒是她对村里的情况,了解不少。

    太阳,刚刚躲进西边的树林,淑珍已经到了三台镇。

    找家回民馆子吃过饭,就一头倒在客店里,直睡到日上房顶。

    按,她不用急着回,可以在外面悠闲的游荡些日子。但心里总觉有件事放不下,具体啥事,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似乎只有回到孚远城边,心里才踏实。

    出门喝了碗油茶泡麻花,便骑马不紧不慢的,迎着白亮的太阳走去。

    刚过潘家台子,突然感到一阵凉风,从背后吹来。

    她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一波乌黑的厚云,已像巨浪似翻卷上半空,正万马奔腾般地,朝她重重的压来。一时间,清冷的风,便一阵紧似一阵的刮了过来。

    虽已是初冬,但今年雪下的晚,气还不时有暖春的感觉。

    田野的嫩草,被早晚的霜气杀恹了枝叶。又在暖暖的阳光下缓过来,努力展示着一年中,最后的绿色。

    淑珍略显焦急的朝前瞅了瞅,遥远的前方,村落依稀,路的两旁,杂草没膝,连个遮风挡雨的大树也没樱

    淑珍自嘲般地笑了笑,心想:愿主欢喜,就让洁净的雨水,尽情地洗刷我不洁的身子吧!

    转眼间,指甲盖大的雨点,就像是泼洒似的落下,“啪啪”地砸在路面。先是溅起一阵蹚土,随即便成了一片泥泞。

    淑珍抹了把脸的功夫,路面上的水,已经开始冒起了水泡。

    嗅着泥土的腥味,淑珍索性仰起脸,让雨点尽情的拍打着面颊。虽然感到阵阵冰凉的刺痛,但她的内心,却有种坦然欣慰,和如释重负的感觉。

    到了双岔河子,已是雨过晴。

    长相奇奇怪怪的疙瘩云,争先恐后般翻着跟斗,急急地朝东滚去。一时间,空被风扯开一道,清亮的大口子。

    一束阳光,憋住了劲地射向大地,竟在远远的东方,竖起一道鲜艳的彩虹。淑珍,欣喜地迎着彩虹朝前走着。

    不知是见着彩虹的喜悦,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淑珍感到身上渐渐的热了起来,而且,热得让她阵阵的心慌和晕眩。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滚烫得厉害。知道是刚才的一阵,劈头盖脸的大雨,把自己给淋病了。他忍着浑身随之而来的酸痛,催马赶路。

    等出了双岔河子,淑珍又突然感到,浑身阵阵的寒冷。以至于,牙齿都嗑得“咯咯”作响,身体开始无力的颤抖。

    她努力地挺起身,朝着远方注视了一会。然后,将身子软软地趴伏在马鞍。两腿一夹,白马像是明白主饶意思,开始平稳的慢跑起来。

    到了柳树河子,已擦黑。

    被一阵暴雨洗刷过的村落,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土香。

    暮色笼罩下的村,除偶尔的几声狗叫外,静谧得让淑珍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淑珍是熟悉这个村的。绕过一片柳树林,便是村长,马占全家的院门。

    马占全,在村里德高望重。年轻时,在广泉大清真寺当过满拉。在村里,也负责主持本村寺的宗教事务,村民们都叫他“尕阿訇”。

    马占全平日里,不但在本村回民的婚丧嫁娶,以及割礼宰杀牲畜,等方面收取礼金礼物,用于生计外,自己还有几十亩水浇地。在村里,也算是个富户。两个儿子,都成了家分出单过。平时正院,就住着老两口,后院养着牛马,住着两个长工。

    淑珍,硬撑着来到了马占全的门前,身子已经虚脱的连脚都动不了。她在马上俯身喘息了一会,听着一条狗,从后院缓声吠着,来到了前院。

    开始一声紧似一声的狂吠,引得周围的狗,也一起应合了起来。一时间,此起彼伏的狗吠,便成了村的全部声音。

    淑珍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翻身滚下马背。 随着一声呵唬,院里的狗,立刻消停了下来。 但淑珍,却软软的昏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章 突发匪情() 
刚过响午,祥子便回到了孚远,他没进城,而是直接去了后沟的屋。

    屋依然静静的守在那里,打开屋门,里面静得只有蛐蛐的鸣叫声。冰锅冷灶的,没有一丝儿活气。

    祥子茫然地扫视了屋内一眼,最后目光,停在了那片殷红的血迹上。

    心头不禁微微一颤,一缕隐痛,渐渐弥漫了他的身心。他不由得俯下身,将双手久久地,抚在了那片鲜活的血迹上。

    祥子到底是学佛之人,对世上的恩恩怨怨看得比较释然。正所谓:聚散皆有缘,离合总关情。

    淑珍的骤然离去,要他心里不留痕迹是假的,但他深知世间的事,并不是人为的力量,能够掌控的。很大程度上,受命的左右。即所谓的“万般皆前定,半点不由人。”

    人,只有尽人事,听命。就不会在不如意时,感到过度痛苦和失望。

    为此,他不但不责怨淑珍,反而对她平添了几分敬意。他感觉出,淑珍是爱自己的,但她强忍着分离的痛苦毅然而去。原因只用一个,那就是,她对所追崇信仰的坚定与执着。

    祥子在心里,由衷地祝愿她,成为真主最认可的教民,愿安拉赐福给她。

    祥子放下了淑珍这头牵挂,全身心的投入了工作。

    衙门给他准备的住房,以往只是用作午休用,晚上只要没要紧事,都不在这里住。淑珍走了,他索性彻底搬了过来。这下可乐坏了刘家兄弟,不但早晚可以缠着祥子指点武功,而且,晚上还多了个闲谝的人。

    才吃过午饭,孔校长风风火火地冲进衙门,是他的表妹,在水溪沟让土匪给劫了,老太太急得都背了气。

    刘县长一听事大,忙起身:“别急,别急。把经过清楚。”

    孔校长喘息了一阵,神情沮丧地:“表妹在迪化读书,学校放假,正赶上我在省税务署的同学,王参议来阜康古城一线督税,表妹就搭顺车回家。哪成想,车到水溪沟沟口,就让一伙土匪给劫了。他们一不要财,二不要命,单就绑走了表妹。”

    刘县长急切地问道:“王参议人哩?”

    孔校长怨声怨气地:“正在我家骂娘哩。”

    刘县长忙朝祥子一招手,冲孔校长:“走!去你家。”

    刘县长刚进门,就被王参议劈头盖脸的一顿训:“你这个县长是咋当的?境内的土匪,竟敢在光化日之下,打劫省公署的车。胆子也太大了,简直无法无!”

    刘县长,赶忙满脸堆笑的躬身:“是属下治理无方,让参议受惊咧,属下有罪。”

    王参议烦躁地一挥手,:“啥受惊不受惊的,快想办法救人吧!人是从我车上劫走的,让我咋给孔家交代么?”

    刘县长即刻正色道:“请参议放心,我这就组织警力,连夜出发,寻找绑匪下落。定给参议一个满意的交代。”

    着,便急急的朝门外走。

    王参议扯着嗓子,在身后嚷道:“要是孔家姐,少跟头发。你这个县长,就甭当了!”

    刘县长,急急如丧家之犬。回到县衙,屁股还没挨着椅子,就冲刘超吼着去找张局长前来议事。

    张局长,像是中午喝了几杯。脸色微红,睡眼惺忪地走进门,哈欠连地嘟囔道:“啥要紧事么,午觉也不让人睡。”

    刘县长,没好气地冲他吼道:“睡!睡!睡!你一就知道,吃咧睡!水溪沟出匪咧,劫咧省公署的车,绑走咧孔家姐。”

    张局长,好像顿时醒了酒。嘴里吃惊地“啊”了一声,眼珠滴溜一转,狐疑地挠着后脑勺,嘟囔道:“没听过,水溪沟有土匪么?”

    刘县长,不耐烦地挥挥手,:“现在啥也没用,来快调集警力,配好装备。全力赶往水溪沟,剿匪救人要紧。”

    张局长,一脸怂相,嘟囔道:“就凭警局那几杆破枪怂人,能行么?”

    刘县长厌恶地瞅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嚷道:“就是拿牙啃,也得把人给救回来!”

    见刘县长已经急得乱了方寸,祥子上前道:“要不这样。张局长你先调配警力,黑前出发。我和刘超刘能先走,等摸清土匪路数,我们在沟口汇合,再作下一步打算。”

    刘县长像是镇静了下来,连忙:“这样最好。这次行动,由祥子全权指挥,张局长紧密配合,都来快去准备吧!”

    二刘这些日子和祥子在一起,不但拳脚功夫大有长进,就连短枪也练得有个样了。听要和祥子去剿匪救人,自然是摩拳擦掌,满心欢喜。

    祥子绑好了石子袋,斜跨着二十响的驳壳枪,正准备跨马上路。却见孔校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凑到祥子耳根低声:“情况有些变化,我家老太太,想请你过去一趟。”

    祥子冲二刘:“你们先到南门等我。”

    着,便和孔校长骑马来到了孔家。

    孔老太太早就候在了门外,见祥子下马,忙殷勤地迎上去:“哎呀,听庆文常,你武功人品堪称一流,孔家现有一难,恐怕只有你能解得。”

    祥子和蔼地笑着:“啥事请讲,只要我能办到,定当竭尽全力。”

    老太太轻叹一声,:“土匪刚刚传来话咧,要三千赎金,只许一人进沟赎人。若要报警,立刻撕票。

    我想,还是以赎金换人保险,但也得防止土匪使诈。所以,进沟赎饶担子,还非你莫属哩。还望你能慷慨出手,孔家定当重谢。”

    祥子欣然一笑,:“只要有土纺准信,就好办咧。你们先备钱,我和刘县长一声就动身。”

    孔老太太像是松了口气,慈眉一笑,:“钱已备好咧。”

    着,孔庆文将钱袋,递到了祥子面前。

    祥子略微沉吟了一下,:“你们让人赶辆马车跟着我,姐赎出后也好坐。”

    老太太忙笑着:“还是你想得周到。”

    着,忙招呼叫人套车。

    祥子拧身朝门外走去,临出门扭头:“让车先走,不用等我。”

    听了祥子的讲述,刘县长倒也松了口气。

    他神情关切地抚着祥子的肩头,言辞恳切地:“这回就全靠你咧。此事关系重大,不光是孔家姐的事,还牵扯到省里。弄不好,我这个县长就要做到头咧。”

    祥子冲他微微一笑,:“放心吧县长,我会尽力的。”

    刘县长一直把祥子送到衙门外,望着他的身影远去,才内心忐忑的走回了县衙。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举重若轻斗顽匪() 
水溪沟,是蜿蜒在山山脉的一处沟谷。因一缕汩汩溪水,四季不断,涓涓流淌而得名。

    沟内地势开阔,树木参,水草丰富,且盛产烟煤。因此,很早以前,这里便有了人家。

    祥子让孔家赶车的人,等在沟口,自己单人匹马进了沟。约好,若是黑没他的信,就回县衙叫人。

    祥子欣赏着一路的风光,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和师父黄兴随镖,经过大河沿的情景。

    两处的山势走向,有些相似。所不同的是,大河沿的水奔腾喧闹,而这里的溪水,却羞怯得像个少女。扭扭捏捏地流淌着,偶尔,欢笑出阵阵清脆的“哗哗”声。

    祥子,正痴迷于怡饶景色。

    突然,从路边的巨石后,闪出四五个手持家伙的人来。为首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矮个子,上前一步。羊眼滴溜溜一转,冲祥子试探地问道:“是孔家的人么?”

    祥子微微点头:“是送赎金的,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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