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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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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军官早已说过原委,三名兵士见秦林在座就先给俞大猷行了军礼,然后冲着他抱拳。

    秦林态度极其和缓:“几位不必害怕,本官在锦衣卫执掌南镇抚司,校尉、力士、大汉将军犯法都归我管,是为陈铭豪一案到此问问你们。”

    三人没有开腔,都望着俞大猷。

    “看本将做什么?秦长官问,你们如实答,不许说谎,有本将在,没人能把你们怎么样!”俞大猷虎着脸,看似唬人,实际上给手下兵士吃定心丸呢。

    俞老将军护犊子,果然名不虚传。

    秦林也不点破,俞大猷肯教牛大力武功就很够意思了,总不可能人人都像南京浙兵大营马参将那么好说话吧?

    三名士兵越放了心,这才朝着秦林抱拳:“不知秦长官要问什么?标下老实回答就是了。”

    秦林便询问当日打架的具体情况,尤其是麻师爷的加入冲突的过程,以及他头上到底是被谁打到,有没有确切的看清。

    “嗨,陈老哥实在运气太差了点,”头一个军士叹息着,连连摇头:“本来麻师爷自己是没动手的,尽是五六个年轻的壮丁围着陈老哥打,起初他还忍着,被打急了也就还手,哪晓得不知怎么回事就打到麻师爷头上了,当场就把他打个倒栽葱。”

    第二个军士也非常惋惜,“长官,你说他打庄丁倒也罢了,个个身强力壮,打不出毛病;怎么偏偏打中麻师爷了呢?姓麻的长得像根竹杠,一拳头就倒,倒了回去就死掉,简直就是陈老哥前世的冤孽嘛!”

    牛大力懵懵懂懂的没听出什么,胖子可品出点味道来了,只是脑袋被什么东西塞住,就差那么临门一脚,打不开思路。

    到底是怎么回事,哪儿不对劲儿?胖子小圆脸上五官挤到了一堆儿,冥思苦想。

    “你们的意思是,麻师爷并没有和陈铭豪互殴,陈铭豪只打中他脑袋一下?”

    秦林突然提出了问题。

    就像黑暗中的一道闪电,一下子就把6远志点醒了,胖子猛的拍了拍大腿:对了,就是这里不对劲儿!

    到底是秦林先找到了原委,麻师爷衣服上多处破损,膝盖、胳膊等处亦有瘀伤,既然知道他是打架之后死掉的,那么验尸时当然所有人都认为是互殴留下的伤痕了。

    殊不知按照这几个士兵的说法,陈铭豪就只朝麻师爷脑袋上打了一拳,那么他身上的许多伤痕,是哪儿来的呢?

    莫非、莫非……胖子沉吟着,忽然大声道:“会不会是麻师爷和众人分开之后,又被什么人痛打了一顿,这第二场架才是送掉他性命的主因?”

    众人都不由自主的点头,觉得有些道理。

    唯独秦林嘴角微微一弯,揶揄的笑道:“胖子你还得回炉,叫太师父再教教。”

    6远志眨巴眨巴眼睛,不懂怎么回事。

    “胖子啊,你在医馆学医这么久,不知道邪风入头之后,目眩耳鸣、头脑昏晕吗?”秦林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水,慢慢道:“再仔细想想,死者身体各处那些伤痕……”

    “是他自己跌伤的!”胖子一点就通,顿时恍然大悟。

    颅内出血之后,颅内压力增高,脑组织受到压迫,人会眩晕、耳鸣,走路多跌跤,如果出血比较快,压力增加大,一下子就跌地上瘫痪乃至死亡了,如果出血慢,有可能在持续好几天的过程中,患者都呈现脚步错乱、掌握不了平衡,总是跌跤的状态,直到出现更严重的后果。

    因为众口一词的说麻师爷死于互殴,有了这先入为主的看法,再看尸身上多处的瘀伤就自然而然的以为是打架造成的,想不到是颅内出血之后头脑昏晕自己跌伤。

    连经验丰富的秦林都被小小的误导了一把,难得的出现了一次误判。

    见俞大猷和营中官将还懵懵懂懂的,秦林就用中医邪风入头、目眩耳鸣的说法,把这件事解释了一番。

    “怪不得呢,”第三名在场士兵颇为佩服的瞧着秦林,“长官真如亲眼见过似的,那麻师爷的确来的时候,跨过陈家门槛就有些朗朗跄跄,后来又不知怎地跌过去,像自己把头凑上去让陈铭豪打一样。”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像不认识似的看着他,6胖子更是喉咙口咯的一声,冲过去把他揪住,厉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秦林呢,将茶碗轻轻放到桌子上,眼睛眯了起来,长长的吁了口气:

    “看来,这次咱们得锯头验伤了。”ro

    【……389章 锯头验伤 文字更新最快……】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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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章 鉴定死因() 
~日期:~09月21日~

    ,*

    秦林安排校尉们通知涉案各方明早到宛平县衙验尸定案。然后率众耳车营驻地回城,此时天色已擦黑,回家休息一晚,第二天早晨醒来,便已经是大年三十了。

    徐辛夷起来得比他还早,秦林看到她的样子,不禁吓了一跳:金宝冠上扎三只珠翠孔雀,两只金孔雀,孔雀嘴里衔着珠结,乌黑浓密的头盘起来,斜斜插着一支金步摇,身穿绣云霞孔雀纹红色长袄,系紫色锦绣串珠腰带,下着金绣缠枝h1a纹的长裙。

    徐辛夷身材高挑匀称,穿这身衣服就像一只漂亮的彩凤凰。

    偏偏她自己并不自信,理了理衣服,嘟着嘴问道:“别光顾着看呀,你倒是说说,我穿这身怎么样?”

    “要相亲吗?”秦林挠挠头,憋出这么一句。

    徐大小姐鼓着季腮,咬着银牙,一巴掌把秦林揍回床上:“去死啦!相你个头!”

    穿正式一点,是要去走亲戚。

    大明朝一家功臣封两个国公的,只有中山王徐达子孙。长子徐辉祖承袭他的爵位,就是南京魏国公一系,世镇金陵:次子徐增寿在靖难之役则帮着燕王朱棣,子孙受封为定国公,封在京师,代代常为勋臣班。

    魏国公和定国公府系出同源,虽然都已经传承了六七代,又一个在南京、一个在京师,但这时候是最讲宗族的,官场上八竿子打不着的同姓都还要序宗谱,更别提魏、定两府都是徐达的子孙了,两府互通声息、同气连枝,便如红楼梦的荣宁二府一样。

    这一任定国公徐文璧,现封太子太傅、领后军都督府,排辈分正是徐辛夷的堂兄,毕竟是隔房的堂兄,所以徐辛夷走这门亲戚要穿得正式一点免得怠慢了兄、嫂。

    秦林听说是走亲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真是不巧,为夫要办的案子……”

    一根修长的手指头轻轻按在他唇上,徐辛夷笑盈盈的,“昨天就知道了呢,没关系你去忙吧,晚上我会等你的。”

    秦林心头一暖抱住大小姐在她蜜色的脸蛋上狠狠啃了一丘飞“讨厌啦,把人家妆弄坏了!”徐大小姐挥舞着拳头,秦林大笑着从房中逃走。

    秦林带上6远志、牛大力和亲兵校尉直奔宛平县衙,这时候县令黄嘉善、苦主毛氏和她两个弟兄、嫌犯陈铭豪的父亲陈老头都已会齐毛氏还把麻师爷生前交好、当日也在场的几个杨府家丁叫来了,陈老头身边则跟着那个目睹斗殴的车营军士。

    黄嘉善一见秦林便拱手施礼:“年关将近,长官昨日还顶着北风出城,如此恪尽职守,下官佩服佩服!”

    “人命关天呐,咱们办案总要慎重点嘛”秦林笑着也拱拱手,寒暄两句。

    黄嘉善在文官之中算是极爽快的了,等秦林喝了。茶,就急忙问案情到底有了什么进展,要特意把所有相关人员都叫到县衙来。

    秦林不紧不慢的把昨天调查的情况说了一遍当他最后说到目击的军士证实麻师爷在进陈家门的时候就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走路也有些踉踉跄跄的时候,黄嘉善就嘴里咦的一声,揉了揉太阳穴若有所思。

    毛氏等人不知道原委,但也隐隐猜到这很有可能对己方不利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秦林。

    “头脑晕眩、脚步不稳是邪风入脑的症状!”秦林轻轻敲击着桌子,“所以我猜测,很有可能麻师爷在去陈家之前就已经有了病,陈铭豪的殴打到底与他的死亡有没有关系、有多大关系,还得开颅检验才能确定!”

    毛氏听到这里,顿时脸色就改变了,嘴角抽搐几下,直截了当的躺地上打滚撤泼:“哎呀不得了,当官的受了陈家买嘱,冤枉啊冤枉,我家老头芋死得冤枉……”

    几名杨府家丁也对视一眼,虽然有些畏惧秦林,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异口同声的道:“秦长官,麻师爷并没有脚步踉跄,那位军爷想是看错了吧?”

    “放屁!”车营军士怒道:“爷爷是鸟枪手,一百步外的靶心都看得清楚,三五步远一个大活人走路如何,还能瞧错吗?”

    秦林见毛氏的反应,心中越笃定,将桌子轻轻一拍:“不要吵。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开颅检验,就会一目了然。”

    毛氏慌了,滚在地上干嚎:“昏官杀人啦,可怜我家老头子,不明不白的横死,还要被残毁尸身,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老娘要到顺天府去上控,要去敲登闻鼓……”

    黄嘉善眉头大皱,确实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剖尸体的,戏*尽体本身就是罪名,官府仵作的验尸主要是以体表检查为主。要是毛异到处上控,等上司那边有了结果、准许验尸了,怕是连麻师爷的尸都腐朽了,还怎么检验?

    秦林不慌不忙,将桌子用力一拍:“放屁!事涉我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属下大汉将军陈铭豪,他是在宫中当值的,焉知此案是否另有图谋?搞不好背后还藏着谋反悖逆的阴谋呢,当然不能按普通命案来审理。本官这就要开颅验伤,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毛氏再泼辣,听得这番话也吓得屁滚尿流,她那两个膀大腰圆的兄弟更是闭着嘴巴不敢吭声。

    几个衙役、稳婆识得风色,作好作歹的劝:“你怎么好和锦衣卫硬抗?给你按个谋反悖逆的罪名,抓到天牢里头,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那才生死不如呢!”

    “毛大嫂,这位秦长官是你得罪不起的,他老人家拔根寒毛也比你腰还粗……”

    好嘛,秦林成恐龙了,寒毛都有人腰粗,这身子得多大?

    毛氏和她两个晃弟,这会儿就成了椐嘴的葫芦,再不敢和秦林硬抗了。

    黄嘉善在旁边看得好笑,心道这毛氏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也亏得恶人自有恶人磨,要不是秦林手段狠辣,也对付不了毛氏这泼妇,换做自己和她慢慢讲道理,那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呢!

    众位衙役便把外边冰雪的棺材拉到衙门院子里来,铺草席子,端清水,做着解剖之前的准备工作。

    秦林笑着摸了摸鼻子,曾几何时,在崭州断何二郎借父亲之死诬陷李氏医馆一案,为了解剖尸体,迫于无奈还要和何二郎赌命,冒着充军流配的风险来查明案情;

    这一次,毛氏怕不比何二郎还要泼辣些,却几句话就吓得她不敢乱动,顺顺当当的开始解剖验尸。

    此一时彼一时,还不是身上穿了正四品飞鱼服,做了锦衣卫掌南衙的堂上官?

    权力这玩意儿真是个好东西,不管做好事还是做坏事,都方便得得……,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衙役们做好了准备,把尸从棺材里面抬出来放在苇席上。

    秦林微微一笑,朝6远志做了个请上的手势:“兄弟,你顶住。”

    “秦哥,算你狠!”胖子朝秦林投去一个幽怨的眼神,得到了翻白眼的回应。

    其实胖子早就知道有这一出,倒也很有心理准备,只是习惯性的从另一角度表示了对长官的“敬仰”就把生牛皮包打开,预备动手。

    哇一宛平县衙的捕快、仵作都直了眼,只见这生牛皮包里面钩子、刀子、倨子,还有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工具,林林总总都是精钢打造,看起来耀h1a人眼。

    一看这架势,就晓得不同寻常,本来众人都以为这胖子没什么大本事,结果到此才觉看走了眼。

    胖子隐隐有些得意,朝秦林挤了挤眼睛,意思是秦哥不亲自出马,就轮到我出风头了哦。

    秦林暗笑:这风头以后就一直让给你出吧……

    胖子果然生猛,尸的头早已剃去,他就拿出墨笔在尸体光溜溜的脑袋上画了线,然后朝秦林看了看,得到秦林默许之后,抄起小钢锯,二话不说就朝死人脑壳上锯。

    我的妈呀!

    一片声的惊叫,就算是见惯死人的老捕快,都把脸转了开去,不敢看椐死人脑壳的这一幕。

    可就算眼睛看不见,那裾子在皮肉和牟头上来回拉,呼啦呼啦的声音却格外清晰的传入耳中,碜得人心里直慌,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

    胖子才倨了几下,很多人都顶不住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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