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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海巨宦-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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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彦直向上一指,说:“是老天!”

    丁汝夔一怔,跟着笑了起来,连连摇头,说:“彦直啊,满兵部的人都知道你生猛。当初你阴差阳错,中了会元却没点上状元,甚至入不了鼎甲去不了翰林,这个大家都很惋惜,来兵部嘛,也是委屈了你。这半年来你连上一十八道奏疏,用心之急切大家也都理解,不过国家大事不能牵涉幽冥之道,这个你应该清楚吧。”原来他是以为李彦直连连上疏是升迁情切,又以为李彦直说的“老天”是托梦算命等迷信之说,所以嗤之以鼻,丁汝夔说着还瞪了王上学一眼,怪他孟浪。

    李彦直这次是有备而来,竟然就在尚书大人的案头摊开他带来的档案,一条一条说:“嘉靖二十年,夏秋之际,北方大旱,俺答派人求互市,我兵部拒绝,十月,俺答侵入西北,寇掠三边,我山西、陕西边境损失无算!嘉靖二十一年,旱灾继续,俺答又派人求互市,使者为我朝逃臣,因被正法,俺答寇山西,八月焚我太原近郊。嘉靖二十二年,旱灾未减,俺答再侵山西,驻河西继续劫掠!嘉靖二十四年,嘉靖二十六年,嘉靖二十七年,同样的情况是不断地在重复,每次都是天气有变,然后俺答来求互市,我朝不许,然后北马便南侵!自去年冬季至今,已有五六个月没下过雨雪了,北京的水价都翻了一倍,城里人都觉得日子苦,则乡下人势必更苦!田里长不出好庄稼来,草原上便长不出草!草原上长不出草,牛羊就养不活,牛羊养不活,那些牧民就过不下去了啊!俺答如今已寇掠成性,天若不旱,他未必不来,天若已旱,他必然要来!”

    丁汝夔听得悚然动容,将李彦直整理的那份材料看了又看,终于拍着书案站起来,道:“我这就去见首辅!”嘱李彦直道:“你跟我去。”

    二人便往西苑去,丁汝夔入内前往板房见内阁诸大学士,李彦直在外头相候,等了老半天不见消息,偶有太监经过,见到了他,呀了一声说:“这不是李主事吗?”笑眯眯得就让一个小太监去取茶相待,又说:“这里日头大,到里面坐吧。”

    李彦直不认得这是大太监黄锦,黄锦也没留下和他叙话,招呼了一声就走了,却有个小太监来请李彦直入门边小屋等候。不管是紫禁城也好,西苑也好,皇帝召见时大臣都得在门口等着候旨,若这时给执事太监塞几个钱,就能到这小屋里休息喝茶,若是太监不理会你,任你是尚书、侍郎,翰林、巡抚,都得在外头日晒雨淋,可以说这间小小的屋子也是太监们的生财之路。

    那小太监奉上茶来,甚是恭敬,李彦直见无他人,随口道:“方才过去的那位公公我不认得啊,怎么如此善待?”

    那小太监含笑说:“李主事是陆大人的姑爷,宫里的人谁不知道!”

    李彦直一笑,便知原委,原来嘉靖一朝太监皆不得势,东厂也被锦衣卫压着抬不起头,所以就算是大太监对内阁与锦衣卫也是敬畏如虎。李彦直也知道一些宫里的规矩,随手摸出一块散碎银子来递给他,这小太监无职无司,这倒是他第一次收到油水,不免有受宠若惊,那银子约有二两重,对他来说已是一笔不小的财!他看看周围没人,就跪下给李彦直磕头,李彦直扶起他道:“不须如此。”

    他对这小太监也没用多少心思,但那小太监却是个玲珑透彻的人,抓到了可能帮他往上爬的绳子那就绝不放过!因低声道:“李主事,奴才叫冯保,以后李主事若有什么需要跑腿的,尽管吩咐。”

    李彦直一笑,说:“在我面前,你不用自称奴才。”见他眉清目秀,颇有一点书卷气,便问:“你读过书?”

    “读过一些。”冯保说:“但在李会元面前,那是不敢卖弄的。”

    李彦直哈哈一笑,这时板房来传话,让他速去,李彦直不敢逗留,放下茶杯就走,走出板房后猛地想起什么,回头问:“你叫冯保?”

    “是。”冯保恭恭敬敬地回答。

    李彦直哦了一声,这时也没时间说什么了,便急急朝板房而来。房内坐着五个人,个个都是跺跺脚天下就要震一震的大人物!除了兵部尚书丁汝夔以外,另外四人都是内阁大臣,四个人中竟有三个是熟人。

    为首的自然是严嵩,严嵩以下,是李彦直的座师、大学士张治,张治以下是以翰林院学士入阁的李本,最后一个却是徐阶。

    徐阶和朱纨一般,是夏言提拔的人,夏言倒台以后,有一段时间徐阶的情况曾大大不妙,幸好徐阶这几年和嘉靖的关系处得不错,是少数几个被嘉靖惦挂的大臣之一,加上徐阶本人的官场修为这时又已接近炉火纯青之境,对严嵩父子也小心应付,既不失身份立场,又稳住了局面,先由吏部侍郎转翰林院学士,跟着又转礼部尚书,并于去年二月与张治、李本入阁值无逸殿。严嵩内心虽有些忌他,却也奈何他不得。

    这时老严仍眯着眼睛,似乎没见到有人进来;张治见门生以佳策应阁臣召对,眼睛中暗蕴得意,只是以师生情分在,反而不好显露过多的热情;徐阶脸上却淡淡的,仿佛不认得李彦直。倒是李本,看来他是张治门生,便热情地招呼了他两声。

    严嵩忽然睁开眼睛,咳嗽了一声,叹道:“李主事啊李主事,你怎么就不肯消停消停!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过几天安生日子!”

    李本一听,马上就知道严嵩对这次的事情不满,对李彦直这个人不对付,登时把头偏了过去,再不发一语,张治虽是李彦直的座师,竟也不敢出声扶持!唯有徐阶脸上依然淡淡的,好像没听见严嵩的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85章 之十五 策障() 
李彦直是兵部职方司主事,乃六部司官中最低的一级,而屋内五人却都是已站在宦海巅峰的人物,相形之下,主事实在是个不值一哂的芝麻绿豆小官,严嵩睨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三岁小孩一般——虽然得到的是这种眼神,但比起之前见夏言时已有进步,那时夏言根本就没拿正眼看李彦直,李彦直甚至怀疑若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夏言是否能认得自己。

    这时却听严嵩冷冷说道:“李主事啊李主事,你怎么就不能让我们过几天安生日子?如今天下太平,你却来提什么胡马南侵!这等事情也是可以乱说的么!”

    “回阁老,”李彦直道:“下官所言并非空穴来风。从来胡马南下,都与天气有莫大关联……”

    正要详细述说,严嵩哪里耐烦?摇头道:“你那些理由,大司马已经说过了,无须再赘述,我却问你,假如如你所言,此事该如何应对啊?”

    严嵩年事已高,在嘉靖面前还强撑出一副老当益壮的模样,在李彦直这小贝面前却眯眼翘下巴,将横秋老气有多少放多少。

    李彦直叉手恭恭敬敬道:“治本,是以军事威慑主动开马市,若不能行此,则当命各地严防,同时选汰京师武备,以防不测!”

    徐阶一直静静地听着,听到这里眼角扫过来了一下,似对李彦直的这个建议颇为轻蔑。其实李彦直的这治本、治标两道毫不稀奇,朝中是个稍有见识的人都道得出来,但大明皇朝最大的问题却是不是没有应对之策,而是有着种种制度障碍让这些应对之策没法开展,而如何扫除这些障碍,可比解决难题本身困难得多。

    因此严嵩亦是一声冷笑,道:“我道李主事有什么奇策,原来就这点斤两?哼,你那些推测,听起来确实也有些道理,但只是有些道理而已。算了,这事就这样吧,我也不怪你年轻鲁莽,你以后也就别再给我惹麻烦了。”

    只一句话,就把李彦直的嘴给堵死了,李彦直若要再辩那就是顶撞!他望向丁汝夔,丁汝夔便接过话头,道:“阁老,这事是否应该再议议?”

    明朝兵部权力极重,丁汝夔和严嵩之间只差一肩,他的话严嵩就不能像对李彦直那样无视了,这老滑头脖子一转,面向丁汝夔道:“要不你去面见陛下,亲自与陛下说如何?”

    “这……”丁汝夔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等闲也见不着嘉靖啊,略一沉吟,便道:“那就请阁老安排一下,我就去见!”

    严嵩笑道:“就算让大司马见到了陛下,却不知大司马准备怎么说?就说有个小主事推测说北马可能南侵?”

    “这……”丁汝夔一时语塞,在嘉靖面前说话,可就和在严嵩面前说话不同了!丁汝夔要是真在嘉靖面前这么讲,说不得马上就得让嘉靖脱下裤子来廷杖。

    严嵩又道:“若圣上垂询,问为何胡马连年南侵,任来任去,兵部对此应负何责,大司马如何应对啊?”

    丁汝夔连“这”都这不出来了。

    严嵩又道:“就算圣上信了这乳臭小子的狂言,却问大司马应该如何应付,大司马准备如何对答?劝陛下开互市吗?”

    丁汝夔忙摇手道:“不不!”他知道这可是一个会叫他丢乌纱的建议!

    严嵩又道:“那大司马氏要劝陛下整顿兵制了?”

    丁汝夔又摇手。

    严嵩厉声道:“那大司马是准备学夏言、曾铣么!”

    丁汝夔听得冷汗淋漓,再不敢吱一声,严嵩瞥了李彦直一眼,冷哼道:“卖弄!”便一挥手,丁汝夔赶紧示意李彦直快走。

    李彦直正要离开,徐阶忽道:“分宜,万一天降不祥,便如这位李主事所言,俺答真个南下,那时如何?”

    若是按夏言的脾气,既已打定了主意,说不定便会说:“若真如此,老夫全权负责!”徐阶这话貌似随口,其实却暗藏陷阱!

    但严嵩却不上套,只是道:“不会有这种事的!”

    李彦直听到这句话,心里忍不住骂了严嵩一句:“老狐狸!”

    在退出去之前,却听严嵩道:“诸位啊诸位,当今圣天子在位,四海清平,我等为相为宰,一切都当清静为主,主静不主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阁中诸老均颔首道:“分宜所言甚是。”

    只有徐阶嘿嘿两声,未曾附和。

    李彦直退出西苑,中途便见严世蕃的马车辚辚而来,朝西苑而去,却是严嵩急召他儿子商议,他实也担心俺答真的会来乱了世道,天下大乱不要紧,若让嘉靖认为他无能可就糟糕了。

    密室之中,严世蕃将李彦直分析的条陈仔细阅览过后,道:“胡马是很可能会南下,不过……”

    严嵩问不过如何,严世蕃道:“不过皇上不喜欢听这些消息,皇上是闻捷则喜,闻患则怒谁去跟他说将来会倒什么霉,这个人就要先倒霉!所以我们现在报上去只会触霉头。而且俺答就算南下,也未必敢直犯京师,只要不犯京师,那就万事大吉!山西也罢,陕西也罢,不过是让俺答在边境来去一遭,等他们抢够了自然就回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何必这么为这事而冒险呢。”

    严世蕃所说的“冒险”,乃是“冒着失宠的危险”,而与国事无关,严嵩听得连连颔首,觉得在理,严世蕃又道:“若爹你还不放心,可密令大同总兵仇鸾暗中警备——仇鸾是我们的人,知道怎么做。只要这事不闹得太大,闹得捅到陛下跟前去,回头御史们就算有什么风闻弹奏吹到陛下耳朵里,他也未必会感兴趣。”

    严嵩大喜,道:“吾有东楼,可高枕无忧矣!”因命人持密信前往大同,嘱咐大同总兵仇鸾“小心行事”。至于这行事的“内涵”,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边李彦直离开西苑后,还没进家门口,却调转马车,转到陆炳府上去了,陆炳见到女婿来有些稀罕,道:“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情来看我?”看看陆尔容没跟来,不免咦了一声:“你一个人来?”

    李彦直屏退左右,方才把自己去兵部、入西苑、应对阁臣的始末说了,陆炳听完大是不悦,骂李彦直道:“我让你少惹事,你怎么尽给我惹事!这事还好没捅到陛下跟前,若捅了上去,明天就得叫尔容到诏狱给你送饭了!”

    “我不是想惹事!也不怕到诏狱呆两天。”李彦直道:“此事干系国家安危,既然想到了,怎能不说?”

    陆炳一声冷笑:“国家安危国家安危,就你一个人看到了国家安危,其他人都是瞎子?都看不到?你当大明就你一个聪明人?哼!其实你是糊涂透顶!那些比你更聪明的人是看到了没说!也就你这个傻瓜才会在这里上串下跳,被人当耍猴看!”

    就要赶李彦直回去,李彦直拉住了他赶自己的袖子,道:“老泰山!”叫得陆炳停下来,才说:“就算这事我是孟浪了,好,咱们不谈国家安危,咱们说个人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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