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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太多变故让郁锦感概。直到5更天的时候,种种心思沉淀下来,紧着又眯了一会便被院子外面打更的宫奴叫醒。朱莎因为和郁锦说了半夜的话,这会子空气又是寒冷,只是迷迷糊糊蒙住被子里钻。郁锦见叫不醒她,只得自己穿了衣服下床。
从昨夜想通,她就知道。自己不比别人,且不说没有错处都有可能惹来杀生之祸,更别说行差踏错之后的下场。再没有找到那人破绽之前,她是万万也不能留下那样的错处被人抓住的。所以,眼前朱莎不醒来,她也没有办法去为她在浪费时间。
可是她毕竟刚来,许多的事情还要问人,就像现在打水盥洗都不知道要怎么弄。正想着,错眼瞧见齐云从里间出来,只是还不待她问出口。齐云已经麻利的系好自己腰带,拿了靠墙角的一个铜盆随手拉开门,抬脚就走了出去。
郁锦转瞬明白过来,也不发一言,随即跟在她身后出了门。
借着蒙蒙天色,郁锦隐约瞧见偌大的长方形中院,左侧是一排净手的厕所,右侧则是紧挨着的子母井。现在已经有早起的其他厢房的宫奴正在跟前打水。齐云的身影赫然也在其中。
等看清一切,郁锦就想回厢房再叫一叫朱莎,只是还不待动作,就听见那头咣当一声巨响,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冒了出来“你个作死的。抢什么抢?你还当你是尚服呢,瞎了你的狗眼!”
“你……你……你也不要太狠毒了!我命里不济,你也只不过是最不入流的宫奴!我就睁大眼睛看你还能猖狂几日!”齐云的隐忍怒吼猛不丁的传进郁锦耳朵里。在联系刚才谩骂里提到的尚服,脑子里电光火石的想起一件事情。
前几日她被懿轩秘密带到御书房暖阁里治病,那一夜听着外面的吵嚷,可不是有个尚服被罚下去宫奴院了?思及那人名字,不正是齐云?
郁锦站在当地,只觉得啼笑皆非。谁能想到,几日前还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几日,她们居然就这样交集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一段隐秘的机缘,还是同样被贬黜的命运,总之,郁锦在齐云愤愤靠近的时候轻轻开了口。
“齐姐姐,你莫要生气。宫里是什么样子,这样的人下场如何,你心里应该清楚。犯不着和这样的人纠缠。不值得!”
齐云愤愤的脚步因为这句话微微停顿,错脸狠狠瞪了她一眼,转瞬又继续走了下去。郁锦盯着她的背影,猛不丁想起昨夜她怒气冲冲的话语。在和着现在的愤慨,顿时理解了七八分她此时的心态。
一个人若是受了天大的冤屈,偏偏不能报复,也只能恨自己的无能。连带着扭曲了心理看着什么都是不顺眼,其中更有甚者,因为这种屈辱经历变的比陷害过自己的人更为恶毒的,也多有之。不过郁锦却觉得她不大像是后者,就冲着她对朱莎的一份关心,可见心理也还没有扭曲到那样地步。这也是为什么她多那一句嘴的原因。
要知道,齐云原来可是六局里统辖尚服局的三品尚服!对于宫里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可要比她熟悉的太多。若真能得她相助,也许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也未可知?她这一场暗亏,连谁陷害她都不得知,可不就吃亏在和内廷的人避而不见,一个不了解上?
这里正想着,那一头二进院里,牛云咋咋呼呼的声音忽然飘过来“作死的贱人。大早上也不叫人好睡……”
那头牛云还在谩骂,郁锦已经听不下去,一转身向着厢房走去,只等着天亮去见那个朱莎口中,一眼就能吓的人腿打颤的掌院——邱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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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放亮的时候,东院二百多个宫奴都聚在前院里点卯。等着副掌事牛云分派了任务,该散的都散尽,就剩下昨夜里贬下来的郁锦四人以及新进来的20个几个宫奴。
牛云虽然穿着和她们一样的黄蓝交领襦裙,但颜色鲜艳,并且外头还罩了件灰不溜秋的丝绒披风,张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才对着她们剩下的人懒懒说“别说我没提醒你们。掌院眼里容不下沙子。到时候谁要在她跟前丢了咱们东院的人,仔细回来我拨了你们的皮!”
(¥v¥)你可长脸了21()
牛云虽然穿着和她们一样的黄蓝交领襦裙,但颜色鲜艳,并且外头还罩了件灰不溜秋的丝绒披风,张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才对着她们剩下的人懒懒说“别说我没提醒你们。掌院眼里容不下沙子。到时候谁要在她跟前丢了咱们东院的人,仔细回来我拨了你们的皮!”
一句话说的新进来的20几人本就紧张现在更加惶恐起来。面面相窥半天,大气也不敢出。郁锦就乘着这会子功夫扫过碧珠安若桃红,见她们都还好,提着的心缓缓落下来。
半刻功夫,牛云就带着她们这队人出了东院。宫奴院这边的划分是典型的十字结构。东西南北四角占着四个院子。掌院所处的单独殿宇是在北院外头一层的地方。虽说宫奴院是皇宫最不入流的一处,可也毕竟是皇宫里地界。不说别的,只四院中间阔长的青石板路便不是一般富贵人家可以用的起的。就更不要提空余处一般的山水树木景致了。
就这样且走且观察,一炷香功夫后,前方赫然出现一道雕梁画栋的拱门。还不待穿行过去,侧面忽然也多了一队人。
“吆,牛副掌事,今个可是起的够早了。怎么,你们掌事还没起来呢?”
郁锦队伍忽然停下来,她正好奇,猛不丁的就听见这么一声。余光扫过,却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子。身上居然穿的是掌事的红粉相间襦裙!
“牛云见过纪掌事。纪掌事也不晚啊,还这么亲力亲为的带人过去。不愧是掌院的好帮手呢”牛云话里讥讽浓浓,她话音刚落,纪掌事身边一个宫奴服装的瘦高个女人就抢着开腔“那是。谁能跟你们任掌事比。怕是她睡到日落也是没人管,到要事事劳累你这个副掌事。要我说,没你这样得力人可要怎么办呢?不过听着,昨个又因为什么事情训斥你来着?”
“哼,那就不劳白副掌事操心了”也不知为何,牛云气狠狠的撂了一句,转瞬带着一队人又行动起来。
郁锦垂着头一路走一路品味刚才牛云和纪掌事的话,不知不觉就到了掌院的青鸾宫。光是从外头看,红墙朱门到是一点不亚于内廷里的宫殿气派,及至走进空阔的石板院子,远远汉白玉石阶上的那一座殿宇,更是雕梁画栋。
郁锦进去的时候,阔长整洁的院子里已经站了密密麻麻一群人。有男有女,不过那脸色,却都清一色的惶恐不安。经过昨夜朱莎的那一番“悄悄话”,郁锦此时到也不稀奇。任谁初进宫能不惶恐呢?尤其还是以死人最多,补给新人最多的宫奴院呢?
乘着这么个空挡,郁锦一眼扫过人群,意外的发现,居然有三个掌事在。两男一女都是整齐,唯一一个没来的便是东院的任红。
半刻功夫,大殿里走出一个绿裙子婢女,对着掌事们说了几句话,紧着又安排郁锦这群人拉开距离列队站好。再之后便带着掌事们进了殿。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一个站队,便是两个时辰!
郁锦出来的时候还是早起天色朦胧,这一会都已经是日头老高。深秋的天气,早晚是凉,但除了早晚便还是骄阳似火。阔长的院子里,因着久站和大太阳,便渐渐起了骚动。
起初也只有一两个胆子大的嘀咕,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嘀咕声越来越多,及至到最后,甚至有人都开始活动开手脚一幅抱怨的样子。几十个人到有一半人开始骚动起来。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嘈杂声越来越多。那些还坚持着纹丝不动的人,又去了一半。观察下来,也只有十几人是一如开始的。但饶是这样,大殿那头却还没有一点消息。甚至连最开始还盯着他们的几个副掌事,也去的无影无踪。
又是2小时过去。算起来从早上出来到现在,怕是已经过了五六个时辰。太阳炙热的晃人眼睛,烤的那套在早晚冷的要死的宫装此时却都嫌厚。而最开始的几十个人,到现在还没有懈怠的,也只剩下8、9人不到。
郁锦呼了口气,尽量不动声色的用余光扫过安若三人。见她们果真明白自己最早传递的眼色,此时还是规规矩矩站着,心里安慰了下来。也是此时,大殿门扉忽然发出沉重的吱呀声。紧跟着几个掌事围着一个穿绣千叶宝蓝色华服中年妇人出来。
广场霎时安静下来。只可惜,已是晚了!
“念到名字的出列!张秀娥、美惠、姜英红、郁锦、安若、碧珠、桃红、孟可”大殿廊檐下,先前婢女高声执着书册宣读。
广场一众人都提了心,随着那话语落地,眼睁睁瞧着念到名字的缓缓走到队伍最前列。其中一个宫奴也许是因为久站,刚走出没几步,就摔倒在地上。也是赶巧,郁锦正在她后头,错手扶了她一把,等着她站稳,来不及看清长相,便急匆匆赶了上去。
等着郁锦一战定。婢女高亢嘹亮的声音再次响起“剩下的,全部杖责10!立即执行!”
喧哗声求饶声顿起,几十个人噗通通全部跪了下去。只可惜不等他们在多叫几声,从广场两面的厢房里已经窜出数十个执了刑具的太监。一时间,本是静悄悄的院子霎时变的如人间炼狱般。撕心裂肺的哭嚷声灌进人耳朵里,就算是大太阳下,都止不住的让人心里犯冷。郁锦后怕的堪堪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刚才自己算错半步。此时那猎猎棍棒下的人,不就有她们几个人么?
7——苦海无涯
正午明晃晃的毒日头下,宽阔的院子充斥着此起彼伏撕心裂肺的求饶声。但是随着台阶上一声呵斥“不许叫!再有半点声音。就地打死!”之后,连唯一能够宣泄痛苦的方法,也被禁闭在身体里。
一时间,无声的悲哀蔓延出去,深深刺痛了郁锦的心。如果说自己被设计只是叫她更深体会到了宫廷的诡谲,那么刘婷的死和现在这份悲凉就让她彻底明白了宫廷的残酷。
只是她不明白,懿轩那样宽厚仁德如何就能纵容眼皮子下的恶毒?这些人又是凭什么就敢这样一手遮天?!猛不丁又联想起良王谋逆的事情,他又是为着什么要那样隐忍?
“今日的教训,是让你们明白。不要以为看不见,长官就不知道。任何的搬弄是非耍计谋都是自寻死路!进了宫便要守宫里的规矩,无论什么时候做好自己的本分。那么,再有什么事情,也不会到你们头上!”
掌院低沉浑厚的声音猛不丁飘来,拉回了郁锦思绪。余光扫过,就见几个掌声已经围着她向这边走来。半刻功夫,那一群人脚步堪堪就停在郁锦身前。
“没有被罚的也不要高兴太早。今日同时站队,却有两种结局,也只不过是人的天资不同罢了。但这不代表他们挨打就记不住,也不代表,你们没挨打的,就一定不会犯错!”
隆隆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就仿佛是贴着耳朵说般。郁锦额头逼出了冷汗,隐约觉得这掌院话里似是有所指。顿了顿,果然预感成真!
“不亏是做过主子的人,心思到底比这些人强上不是半点一点。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给你那几个婢女传了意思,但要说她们也一样是懂规矩的人,我却也不信!只这份搬弄计谋,就该罚!不过,念你这场情意,我今日就且先饶了你。往后规规矩矩做人,也不会有人多为难你。你可明白了?”
郁锦紧着低头轻言“郁锦谢掌院开恩。郁锦必不负掌院教诲,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顿了顿,掌院邱淑荣的话语又起,只是这一次却再也不是和郁锦单独说。内容无非是宫奴院的一些规矩礼仪。该立的威也都立了。那一份恐惧也根深蒂固的进了人心里。半柱香后,邱淑荣终是放了人离开。
从青鸾宫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光。郁锦一路无言,被牛云灰头土脸的带回了东院里。也就是他们刚进了院子,牛云憋了一路的火气就忍不住撒了出。“作死的一群贱人,没点眼力劲,别人动你们就跟着动,他们去吃屎,你们是不是也跟着去吃屎?不是搬弄是非就是脑子里装浆糊,尽是一群不争气的东西……”
“吵什么吵?一回来就嚷嚷,还不紧着说,都是怎么回事?”任红从二进院堪堪出来,一眼看见牛云叉腰在前院里骂,忍不住倒竖眉头喝斥她。说着话,那眼睛滴溜溜在郁锦身上她们转了一圈。放眼院子里20几个人,也只有她们四个人是完好如初。
牛云立刻转了嘴脸,委委屈屈的奔了过去,捡着紧要的几句说过。任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