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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纪安言由头到尾都是懵的,被动呆子般地承受着,直到身子传来隐约的痛楚时,她开始轻轻地挣扎。
他不为所动。
她怕了,叫着他的名字;而慕向东只顾睁着隐在黑暗中腥红的双瞳,对她所谓的撒娇哀求置若罔闻。
直到最后她疼得快昏掉了,泪水已经滚了一地。
她害怕、她尖叫,她呜咽地问他怎么了,他一个都没有回答。
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纪安言只觉得这一夜好长、好长。
直到她哭得没了泪水,她蜷缩在他怀里,呈着一个防备的姿势。
恍惚间好像细细听到了他说什么… …别逼我… …
他翻身从她身上下来,瞬间闪过浴室打出来的灯光,她好像看到那双深眸里圈圈红丝。
*
纪安言唯一确定的事儿是,他昨夜是拥着她入眠的。
因为拥得格外紧,她在半夜的好几个时候都喘得透不过气来。唤了他几声他才反应迟钝地松开些许。
不过早晨醒来时,身边的温度已不在。
她惊醒般地抬头,不远处的衣柜前,那精壮的背影正扣着自己上衣的纽扣。许是听到声响,慕向东回过头来,下巴上的胡渣已经清理干净,仿佛昨晚他的粗犷他的失控都只是灵幻的错觉。
她纠结了一下,轻声地问:“……你昨天上哪儿了?”
慕向东扣好衣服,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反正他定是没有多乐意。
她的心无预警地紧了紧。
“你呢?”他反问。
纪安言语塞,“我刚刚先问你… …”
“你如果不愿意交代行踪,我也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178 肮、脏!()
她有些说不出的气急败坏,“我只是问问… …”
慕向东却没再继续辩驳下去,只淡淡交代:“我出去一下。”
那关门声落下后,纪安言茫然地坐在床上,紧了紧被单,身上感受着那还未散去的波波疼痛。
她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一个分明是大好的婚姻,她为了他连爸爸都翻脸了;甚至答应他可以不交代江羽西的事儿,他说需要时间处理,她就等。
然而,所有的所有在这一刻突然都变得那么苍白。
他们怎么就这样了呢… …
……
……
慕向东踏出家门后直接进入电梯里,突然像得到赦免一样,身子瘫软地靠在电梯后。
手无力地撑着额头,眼眶微微泛着疼痛。
他分明看到了她身上的红紫,也看到了离去前她红了的友上传 一切只让他觉得不知所措。对,是不知所措。
抽出手机,他输入王振递来的一个号码。
那边一下就被接听了。
“喂。”一道略为粗犷的声音响起。
“你好。”
“谁啊?”
慕向东敛眉,道:“你和纪佑丞是深交吧?”
那男人猖狂地“呸”了一声,深怕和他拉上任何牵扯似的,而后又警惕道:“你谁?你是什么意思?”
“没有。只是在想,我们或许有一致的目标。”
*
有时候封家和慕家俩家就像是心有灵犀似的。
慕向东每次觉得感情遇到解决不了的瓶颈,封焕定也好不了多少。就如此刻,怎么就这么凑巧遇到了彼此。而且昏黄的灯光下,俩人胡渣尽显。
兄弟无需太多语言。
慕向东让人开了个包厢,别人马上递了几瓶好酒上来。
封焕率先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然后爽快地哈气。对着对面的人似是而非地调侃:“二十一世纪好男人都要借酒消愁的话,其他爷都别混了。”
慕向东默了一下,也举起酒瓶,却不如封焕那般大气。
不喝酒、不抽烟,就算做了,也是极其绅士地在做。亚泰的人就说过他这人,整个就一个艺术陶瓷似的,优雅得让人敬而生畏。
他倒在杯子,喝了一口。
“那从未为情而困的封律师呢?这话又该怎么说?”
话题一下绕到他身上,封焕神色是不太好的。而且他向来有话直说,大气得很。
“你说女人是怎么回事?上一秒还热情得跟个什么似的给你买礼物,下一秒就消失得不见影儿。”他喘了一口气,扒扒头发,“都什么破事儿!!”
恰逢一个女人进来倒酒,看了眼酡红得此般迷人的封焕,然后对慕向东使着眼色。
慕向东素来知道他解决问题的方式,这么多年他都这样过来了。一夜起来就啥都忘了,问题也奇迹般地解决了,因此此刻慕向东会不为所动地钉在座位上。
女郎得到了慕向东的默许,便蹲坐在封焕旁。
托着腮帮欣赏他那颓废而粗犷的大爷模样儿,纤手从后方着手,趴趴无骨地盘到脊椎骨,继而绕着颈项。如兰的芬芳吐在他耳边:“爷有什么烦心事儿,妞给你分担可好?”
那语气软软的,吹在耳边,抚着耳边的细小绒毛。
慕向东喝了口酒,面无表情地别过脸。
然而下一秒对面的人双眸突然变得犀利,一手反剪地拉开女人,把她大力一脚跩到一边去。他手上青筋尽显,几乎是怒发冲冠的姿态破口大骂:
“爷你老娘!!爷是你碰的吗?肮、脏!”
179 怎么不平衡了?我又没嫌弃她!()
女郎被拽得四肢都有七零八落的剧痛,她湿着泪眼大叫:“封大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以前你对我都很温柔的!”
封焕不听则已,一听就像点了他浑身的毛一般,抄起酒瓶,一下敲在桌沿摔成两半。而他就像那濒临猎物的洪水猛兽般,手持着那尖状玻璃瓶居高临下地挥了挥。
“再叫爷我割了你喉咙!”
“不叫,不叫……”声音里都没了温柔,女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溜走。
门关上时还听到七零八落的玻璃声,估计是跑得慌,不小心撞倒了哪个捧着酒瓶的倒霉鬼。
封焕回过头来,狠狠地把玻璃杯指向慕向东。
“东子你坑我吗!”
慕向东冷静地看了他一眼,淡然地眯眼。
“你忘了她叫西西,你在这里最常找的红颜知己。还是你介绍给我认识的。”
封焕把玻璃瓶扔在一边,“西西?你知道我现在东南西北都他妈不想理?”
慕向东风淡云轻,“以前你不都这样解决情绪的。”
“你是让我背着家里那个出轨吗?”他突然觉得气结,怎么跟他说不上道理。
慕向东:“你拥有两个女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封焕炸毛,“现在怎么一样!我他妈有老婆了,你想整出个破事儿把我逼到死角?”
他幽幽地挑眉,眉毛形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继而嘴角随之带着松动。“所以是彭羽喵?所以不可以背叛?”
封焕冷冷地看着他。
“你当我什么人,以前她… …在的时候,我他妈连其他女人都没给过正眼。”说到前妻,他终究缓下了语气。那是记忆中深藏的一角,是属于封焕世界中一个略为疼痛的秘密。
慕向东默默地看着他,眼神那叫一个语重心长。
“我知道。可你要明白,在其他人眼里你是玩儿惯了。”其他人自然也包括你家中那特别脆弱的小娇妻。
封焕咬着牙,拳头微微收紧。
“夫妻不是该相互信任?”
“你们之间不是本就处在一个不平衡的起跑点上吗?”
封焕哼,“怎么不平衡了?我又没嫌弃她。”
慕向东好笑,“你到底自认自己比她高档多少?她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就这么嫁给你这个在烂泥里打滚惯的人。你说这对她来说不是不平衡吗?”
“我这不是结了婚之后性子都他妈收了吗?”
封焕双眸一顿,语气酸溜溜的。他是在说他肮脏吗?
虽然以前的他,真有点… …
慕向东看了眼表,知道自己不宜久留了。他把酒瓶放到一边,拍拍他的肩膀。
“有机会在一起就好好珍惜吧。如若有一天命运要残忍地将你们分离,什么尊严,什么都输赢会变得粒沙不如。”
封焕思索着他的话,待他走久了,才觉他今儿怎么这么怪。
说什么都扼腕叹息双眸伤痛的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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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封闭的心()
步出酒吧,本就喝得不多的酒,此刻寒风将残余的那点醉意都磨去了。
封焕坐进车里,边开车边开机。这次是今天下午发誓要等那女人回来求他之后,第二十次拨了那个号码。这次倒出乎他预料,电话响了三声就接了。
“喂——”
那轻轻柔柔,还带点微喘的声音在这个寒夜就如同一个暖手壶。他这俩天堆积的怨气,和思了几十次怎么教训她的话此刻居然在一瞬淡化。
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你在哪?”
彭羽喵咯吱窝一抖,电话差点从颈和下巴间掉了下来。她正裹着浴袍,黑色的发丝被高高束了起来。下午某人停止“电话骚扰”后,她就放松了戒备,刚刚电话响得急,她是真的想都没想就半湿着身子裹着毛巾接听了。
表情懵懵地。
“……哦。”
哦个鬼!
封焕用力踩下油门,语调稍微不悦:“我问你在哪?”
“我,在郊外,那个,志愿团队有个,呃,儿童营,带孤儿出去玩儿。”她是没注意到每次自己说谎就结巴。
而且那边许久没传来声音,倒是风声嘘嘘,像要刮走人一般。
她奇怪,他走路这么快?那风就跟电影似的。
须臾,他唤:“彭羽喵。”
语气平平,她却心里兀兀直跳。恰逢门外传来敲门声。
彭爸此刻在卧室休息着呢,她可不想吵醒他。于是匆匆地说:“外面有人来了。我不说了,再见!”
说完就拽着手机跑到门边。
门快快拉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长版灰色风衣… …
然后是那只还拎着黑色手机的手,那表情… …就像当场捉奸一样。
“你——”她反退一步,第一反应就是把身上的浴巾微微提高。
封焕这才注意到她露骨的这身,眼顿深如墨海。
“喵喵啊,谁来了?”
卧室砰砰几声响,彭爸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然后看到封焕时吓了一跳。
“女婿,你怎么来啦!!喵喵不是说你出差了?”
封焕走过去扶着那微驼的身影,冷飕飕的眼神扫了自家媳妇儿那衣不蔽体的样子一眼。他语气微提,“她说我出差吗?”
彭羽喵双腿微颤,别说,这冬天冷得入骨了。
她赶紧转身进卧室换套衣服。
“嗯,说你到香港,好久都不能回来。真是的,昨天是她妈妈的忌日,我还想好好介绍你给她妈呢。毕竟她妈还没见过你。”彭爸许是生病着,说话有些喘。
封焕欲弯腰取茶杯的动作却顿着了,他眼神缓缓地转到彭爸身后,那边已然空了,徒剩一个紧锁的房门。
有点像… …她在隐约中封闭自己那颗脆弱的心一样。
181 睡了你又不见了()
彭羽喵换了件最保守的衣物出来。
此刻封焕正坐在沙发上与爸爸喝茶。她缓步走过去,代替爸爸倒了茶,自己也举起一个小杯。
“喵喵啊。人长这么大了可不能这么任性。当人妻了就要有点当人妻的自觉,这样莽莽撞撞随心所欲的,多不像话!”
彭羽喵低着头,抓着茶杯的手微微发紧。
封焕心中也有些急,都说人是犯贱的。自己可以欺负自己的东西,看着别人教训他媳妇儿,就算是她自己的爸爸,他也干着急。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彭爸还想继续说教。
那俩人却同时间开口了,一个焦虑,一个淡然。
“其实… …”
“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跟他回去。<;>;”
她说完就默默地回房收拾行李。
后来在彭家待了一下,就被彭爸给轰了出来。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雪,雪花大片大片地很是猛。眼看离开车还有些距离,封焕把自己大衣脱了下来,欲盖在她头上。
彭羽喵缓缓摇头拒绝,“那么短的距离,不用麻烦了。”
倒是不怎么排斥他,只是有点说不出的怪。
仿佛,他俩就像昨天才认识一样。
她小跑着上了车,车子没开着暖气,唇有些冻。可她却一句都没怨。封焕将暖气开到最大,强制性地把大衣放到她腿上。确定她颤抖幅度小了些,才开车往回家的路上去。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