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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立刻分别散开。
火球击打在地面的玻璃上，玻璃纹丝不动。
我稍稍松了口气，脚下的玻璃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脆弱。
只是我的视线在扫过宁陌时发现了这个男人脸上不屑的表情，看来一定另有玄机。
金叔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作的崔判官，崔判官也回视一眼。
“老家伙，这个人就交给你对付吧。虽说天赋惊人，但走错了方向，终究还是可惜了。”崔判官看出金叔的意思，长叹了口气。
金叔也跟着叹了口气，又看了我一眼：“是啊，这宁家小鬼的天赋明显高很多嘛。这才多大，就有和我的一战之力了。一手控火玩得相当溜，就算不用人祭再过二三十年恐怕世间也少有对手。”金叔摇摇头：“可惜了。”
宁陌的面容抽动了一下，停下攻击咬牙问道：“可惜？在人祭的作用下，我的法术道行更是一日千里。哪用二三十年，就算是现在，你们也都不是我的对手。”
金叔笑起来：“小鬼头，你们家族是不是还没有放你出来自立门户，你知道为什么吗？”
宁陌的表情好像是被戳到了痛脚一样。我不禁挑了挑眉，看向怡姐。
“这大家族还有这么多规矩啊。”我一个野路子出身，对这些东西完全不了解，还挺感兴趣。
怡姐也就跟我解释：“大家族规矩多，像这种训练道术法术的，都有专门的师父或者亲人带，只有当自己的师父同意的时候，才算出师，成为独当一面的道士。”说着怡姐皱起眉，心里也有些疑惑：“不过这个宁陌都快和金叔战个旗鼓相当了，居然还没有出师吗？”
“你也听金叔的说法了，宁陌虽然术法高深，但还用着邪门歪道。自己的个性又这么扭曲，只要他的师父不是个眼瞎的，就不可能放任他随便出师祸害人。”我撇撇嘴，又补上一句：“虽然他现在已经在害人害鬼了。”
怡姐被我的说法逗笑了。
那边金叔也适当用言语刺激到了高傲的宁陌，迂回打探着白叔和小霞姐的消息。
终于，被气愤冲昏头脑的宁陌没有犹豫大声吼道：“我要让你们做我新的祭品，我要亲手把你的弟子千刀万剐，凌迟致死，相信你弟子的魂魄会让我的修为大进。”
“然后把你们一起送去和那个白老头陪葬。”
金叔听着前面的威胁都只是不温不火的接着，只是当听到最后一句时气场大变，瞬间变得凝重又紧绷。
我也跟着皱起眉，心中的担忧止不住，听着宁陌的说法，难道白叔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
不，不会的。白叔也是能力极为强大的人，和金叔也是平起平坐的存在，就算宁陌的本事不低，想要杀死白叔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他在干扰我们的精神，金叔，不要上当。”我小声提醒金叔，实在是因为金叔周围的空气已经对我们造成了一定的压力。
金叔看了我一眼，周围那种肃杀的气氛好歹冲淡了一些。他从怀里又掏出几张符纸递给我，“上次大败金华之后我手上的符纸剩的不多了。这些是最近新做的，你拿着保护好方怡，这小子交给我来对付。”
我没有矫情，直接接过符纸。这段时间我也做了一些符纸，虽然能力没有金叔的这些符纸强，但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正在这时，我的大脑突然闪过一种针扎般的痛苦，一瞬间我不由得咬紧牙关才避免痛苦的闷哼溜出来。
痛苦很快消失，我也不知道方才那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大脑一瞬间清明了不少，仿佛对世间万物的看法又精进一层。这种感觉实在太过奇妙，一旁的怡姐却看到了我刚才的一幕，担忧地问道：“没事吧，肖奈。”
我摇摇头，“没什么。”
我抬起头发现夜空的正中央挂着一轮圆月，莹润的月光洒在这座古宅上，给古宅渡上一层世外的飘渺感，连脚下的油锅一瞬间都显得极为不真实。
宁家大宅的地理环境是经过千挑细选的，此处正巧位于阴阳两处的交界处，在白天能够充分沐浴阳光，夜晚也能在充分处在月光的笼罩之下。
因此对于术法的修炼，却是不可多得的极佳的地理位置。
同样也擅长设置各种复杂的幻境手法。
我仿佛一瞬间就将这些事情看了个通透，好像刚才针扎般的痛苦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难道就是前世的记忆？我仔细品味着这些突然之间多出来的知识与理解力，有些理解在幻境之中黑凤凰的所言了。
第五百零四章黑雾（）
只是悄悄将前世记忆的门给推开一条缝隙，我就能在术法和其他方面得到如此多的反馈，如果得到全部前世的记忆，我能成长为什么样子呢？
按压下心中翻腾的激动与不安，我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目前的状况上。
脚下是越来越翻滚的油锅，里面我一开始看到过的两个生物现在已经完全被油锅中的热气给融化，只剩下一些骨头和残肢一类的东西留存。
“都来做我的祭品吧！”宁陌一声怪异的大吼，我们周围突然升起一团又一团黑色的雾气。
雾气渐渐凝聚成人形，有一些黑雾手上还有武器。
我飞快扫过所有黑雾凝聚的人形，没有从中发现白叔或者小霞姐的影子，不禁松了口气。
这些黑雾凝聚的人开始动作，一开始还走得歪歪扭扭，但很快就能健步如飞。
我注意到诡异的是，黑雾虽然完全能像人一样动作，但玻璃上完全不能映照出他们的影子。
等等，影子？我堪堪避过一个黑雾人砸下来的锤子，在低头的时候刻意观察了一下。没错，我们脚下也完全没有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
就算这个玻璃的反射条件再怎么好，或者再怎么糟糕，应该都能显示出我们的影子才对。
难道我们脚下并不是什么油锅，这又只是一个幻境？
无论如何，我突然有了打碎脚下镜子的想法。
黑雾人本身的杀伤力并不大，只是数量足够多，很快就对我们呈现包围之势。
我尝试用一些其他的手段去攻击黑雾人，但收效甚微，就算被打散，这些黑雾人也能很快将自己重新凝聚在一起。
我和怡姐渐渐靠在一起，我低声对怡姐说了我的想法。
怡姐惊讶地看着我：“你确定？如果把脚下的镜子打碎，我们可能都会掉到那个油锅里。你刚才也见到了，这个宁陌有着滞空的能力，金叔自保绝对没有问题，但我们两个如果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掉到那个油锅里。”怡姐说着咽了口口水，“至于掉到油锅里会发生什么事，应该就不用我警告你了。”
“这我当然知道。”我已经亲眼目睹两个活生生的人消失在油锅里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来一堆的违和感，总觉得脚下的东西并不真实：“但我还是觉得如果能把这个玻璃打碎的话，我们就能有转机。”
宁陌虽然看起来自大又狂傲，但确实是有真本事的人。
“行，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就帮你。”怡姐点点头，随即看向周围：“但我们得先搞定这些黑雾人。”
黑雾人在渐渐缩小包围圈，我看到崔判官身边包裹着一层风，来抵御黑雾人的进攻，突然就有了想法。
“这些黑雾组成的人本体也只是黑雾而已，我们把他们吹散就行了。”我对怡姐说。
“吹散？”怡姐怪异地看了我一眼，“你真的是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啊。”
我挑了挑眉：“怡姐有更好的注意吗？”
怡姐咳嗽两声，躲过一个黑雾人的袭击，用干脆利落地攻击打退另外一个趁机想要偷袭的黑雾人。
“这些黑雾给我的感觉总有几分熟悉感，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怡姐没有赞同我的提议，反而神色凝重地说。
我闻言有些意外，也放出心神来仔细感受这些黑雾。没错，确实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好像在之前的几个月里经常接触到这些黑雾。
人祭，黑雾，宁陌，我突然明白过来这些黑雾是什么了。
“怡姐，这些黑雾是那些被人祭的人死去后留下来的怨气！”我冲着怡姐吼道。
怨气！我终于觉察到了一开始觉得不对的地方。
如果是人祭的话，宁陌身边应该缠绕着无数的怨气才对。
被残忍杀死的人才能作为人祭，给施术者提供法力，被残忍杀死的人必然会有诸多怨气，而采用人祭来获取力量的人，自然而然必须要将这些怨气也收到自己的身体内。
被怨气缠绕，噩梦缠身，形销骨瘦，渐渐沦为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
但这个宁陌看起来一表人才，翩翩君子，完全没有被怨气缠身的样子。
现在看来，这宁陌果真是宁家的天才，居然想到了可以将怨气分离出去，化为己用的手法。
这些黑色的雾气已经听从了宁陌的指示，无差别地对我们进行袭击，这可完全不是个好消息。
一开始还想着身负怨气的宁陌绝对不会是金叔的对手，但现在有黑色雾气给宁陌添加助力，金叔能不能取胜还真是两说。
“不可能，没有人能完全驾驭自己本身所作所为做造成的怨气，除非有其他人替他来承担和炼化！”怡姐小声惊呼。
我神色一凛，难道周围还藏有其他人。
宁陌此时突然大笑：“你们看来真的不懂什么叫做真正的天才。”他冲逼上去的金叔一挥手，几个爆炸开的红色符纸将金叔重新逼退。来开些距离后眼神不屑地看向我们。
金叔也跟着皱起眉，关注起萦绕在周围的黑色雾气。
“怨气？”我听到连金叔的声音里都带着一丝的不可思议。
我对这行的接触显然还没有金叔和怡姐那么深，“怨气真的不可能被施术者操纵吗？”我问怡姐。
怡姐语气沉重：“没错，理论上是完全无法实现的。因为怨气本就是一种飘渺的说法。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拥有如此实质化的怨气，一定是做了很多的杀孽。更别说有人能将作用在自己身上的怨气化为己用了。”
“这就是你们老一辈人思想的迂腐。”宁陌嘲讽地说。
金叔巍然不动，但我已经很了解金叔的小动作了，从金叔微微蜷起的手指来看，金叔已经想到了对付宁陌的对策，而是十分有把握。
看来现在需要拖延一些时间。
我站上前去，对着宁陌大声质问：“难道你是在声明自己找到应对怨气的手法了吗？”
第五百零五章自食恶果（）
果不其然，受到我们挑衅的宁陌滔滔不绝就开始了自己的解释。
“当然，怨气也不过是一种类似诅咒的能量而已。只要是能量，都可以化为己用。这是世间万物的整理。”宁陌停下来，用令我浑身生寒的眼神扫了我们所有人一眼，我觉得自己好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们在我眼里也都是另一种能量，尤其是老家伙，如果能将你身上的能量消化，我一定能成为宁家的领头人。”
“你就做白日梦吧。”我也忍不住出言挑衅。
宁陌的嘴角抽了抽，他突然抬起双臂，周围的黑色雾气立刻随着他的动作开始剧烈的翻滚。
“看到了吗，所谓的不能控制自己的怨气只是一纸空谈，只要我想做，没有我不能研究出来的作法。”宁陌的语气中满是自负和骄傲。
怡姐撇撇嘴。“不得不说，这个自大的小子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我苦笑：“怡姐，这个时候就别称赞敌人了。”
金叔显然还在暗中准备些什么，我意识到我们还需要争取更多的时间。眼看宁陌的注意力又要回到金叔身上，我连忙开口质问：“既然你说你找到了控制怨气的方法，那你敢不敢说出来？我可不信你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把我师父都不知道的方式给创造出来。”
我的话根本前言不搭后语，但是拿来忽悠宁陌居然已经足够。
宁陌冷笑一声：“也好，就让你们这些井底之蛙涨涨见识。”
我忍不住小声凑到怡姐耳边说道：“他平时绝对没朋友，居然会对敌人侃侃而谈。”
怡姐被我的说法逗笑了，肩膀一耸一耸的，这时我才觉察到方才靠的太近，立即稍微拉开了些距离，有些不自然地揉了揉鼻子。
“宁家的这座大宅是再好不过的场所，有白天的太阳光与晚上的月光交替，我可以将体内的怨气抽取出来，困在这面镜子中。这些怨气将完全听从我的指示。”宁陌自豪地说着。
我把握到了重点，看向怡姐，显然怡姐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打破镜子！
原本以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