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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半仙淡笑：“换成任何稍微有点血性的男人，都会恨得牙根痒痒，七窍生烟的。但李天华这些年沉溺女色，已是外强中干，他的权力已经被何天霸和何天豹联手架空了，他的嫡系又在前些日子第一副诡绣失败时，被趁机剿灭了一批，现在手中都没几个可用的人才了。恐怕…；…；他也不堪大用。”
“无妨，他手中依旧抓着阴兵令牌呢！有那一支阴兵在手，李天华就始终是风水局名义上的执掌者。”我呵呵一笑，眼神闪烁，“吉爷，李天华的初步计划是什么？”
李吉毫不隐瞒，干脆利落得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告诉我了：“第一步，就是斩除何天霸的左膀右臂。天哥已经决心派阴兵去料理此事，在背地里进行，先不张扬，趁着何家人麻痹大意，对他还没有警惕的时候，偷偷摸摸干掉几个。总之，一定得在何天霸反应过来前，让他遭受巨大损失！”
我皱了皱眉，李天华八成是觉得己方太弱，所以想先下手为强。
只是，那样搞的话，太平庸了。一点都没有出人意料的奇招，恐怕未必就有效啊，效果很不显著。
万一很快就被何天霸识破，只会打草惊蛇，而且会刺激何家人，让何天霸何天豹联合在一块儿。那样的话，恐怕届时李天华就必死无疑。
我把疑虑告诉李吉，李吉却嘿嘿笑笑，告诉我多虑了。
“李天华一点都不蠢，他虽然派出了阴兵，但是，具体行动的时候，却让他们都穿上一具皮囊。”李吉诡笑，说出一句让我听不懂的话。
皮囊？
啥玩意儿？
李半仙瞳孔骤缩，脸色乍变：“你的意思是…；…；阴兵伪装成僵尸？”
“正是如此！所以我说，李天华那个混蛋精得鬼一样。”李吉为我解释起来，“只需准备一具皮囊，也就是那种冰冻的尸体，阴兵就能附身其中，佯装成僵尸。那样的话，何天霸的人被僵尸所杀，到时候他怎么想？”
“一定是想方设法查询僵尸来历喽。”我琢磨着道，“这时候，如果我们再释放出一丁点蛛丝马迹的话，何天霸想必比较容易发现他的好兄弟何天豹在炼尸！到时候。所有线索合为一条，那‘真相’就将呼之欲出&mdash；&mdash；何天豹有意取代何天霸，成为何家的主宰，进而掌控风水局！”
“就是这样。”李吉点点下巴，一张脸笑开了花，“这一招借刀杀人，栽赃嫁祸，简直是用得炉火纯青啊。何天霸必然会中招的！何天豹却一无所知，悄无声息地就替我们背了黑锅。”
“风水局的这几个人，人人都很有城府，很有计谋啊。”我不禁叹息，越发觉得风水局的水很深，人也很狡诈，绝对不能小觑。
“可他们，也是被文哥您耍得团团转嘛。”李吉立刻猛拍我的马屁，“文哥，您就在家里等好消息就成！我觉得十拿九稳，胜算很大。而且，何天霸跟何天豹两兄弟已经貌合神离很久了，这事知道的人很多，到时候他们一准打起来。”
“那…；…；你顺便放一条假消息出去。就说风水局未来的领袖人选已经确定了，就在何天霸和何天豹的儿子中诞生！”我补充道。
李吉恍然大悟：“文哥的意思是，给何家兄弟的内讧，提供一个合理的理由？您放心，我立马就把这建议告诉天哥！”
李吉又披上外套。步履匆匆地出门了。
我则跟李半仙一起在纹身店冰箱中翻出点吃食，填饱肚子，又灌下两瓶啤酒。
酒足饭饱后，李半仙叹了口气，提醒我说：“以前我都藏在幕后，冷眼旁观着何家人的勾心斗角。这段日子，因为有你的插足，他们仨间的矛盾迅速激化，局势简直就是一日三变，快得我都看不懂了。但愿他们真的能自相残杀起来。让咱们渔翁得利。但是，我也不得不叮嘱你：千万千万别小瞧他们！就算他们被蒙在鼓里，被你所戏耍，但你倘若暴露出一丁点的破绽，被他们给盯上的话，都是十死无生的局面！别忘了，何天豹只是轻易地丢出一只鬼婴，就差点要了李吉的老命。”
我这时候志得意满，尽管很认可李半仙的话，却也并没太当一回事儿。
而且，我自认做事非常缜密，绝对没留下任何破绽。何天豹根本就不可能发现他的老巢已经被我给翻过好几遍了。
“哦，对了，我收到一些诡异的消息。”
闲聊半晌后，李半仙忽然双眉紧锁。压低嗓音，带着一丝隐忧告诉我郊区最近也并不太平。
“先是根据几个醉汉说，他们去找发廊妹时，亲眼瞧见说在隶属何天霸的夜总会附近，看到有丰乳肥臀的美艳女郎突然变成丑陋的大嘴怪物，直接把嫖客给生吞活剥了！”
“然后，郊区附近连续有人离奇失踪。我们调查了附近的交通监管录像，发现了非常诡异的事情：他们无一例外，都是登上一辆车牌照很模糊的老式大巴车，然后就人间蒸发了。而且。那辆大巴也是莫名其妙地凭空出现，然后就像鬼怪一样诡异地消失。我们已经有好几个去调查此事的风水先生遇难了。现在闹得人心惶惶，都喊它是幽灵长途。”
我怔了怔，顿时大感棘手。
李半仙喟叹，郁闷地对我抱怨：“风水局创立以来，在它鼎盛的那些年，我们势力庞大，执掌阴阳两道之事！邪魔外道统统退散，魑魅魍魉销声匿迹，没想到这些年风水局蒸蒸日上，却丧失了对这些灵异事件的控制，真是可恨…；…；都是李天华沉迷女色，何天霸掉进钱眼，何天豹不顾别人死活的缘故！”
我眯缝双眼，思索半晌后问道：“这两件事，很显然都是灵异事件。没有上报给风水局吗？他们具体的答复呢？”
“李天华说，这等小事别去烦他，直接找下面的人做就好，他指名道姓交给俩姨父。何天霸则说他主管风水局的阳间生意，并不负责处理这些破事，所以推了。何天豹手底下的人就只会说他们已经知道了，并不准直接汇报给何天豹。他们仨，全都在推三阻四的。”
我噗嗤一笑：“看来，他们都是想借这一连串的灵异事件，来削弱彼此的力量，或者是互相试探啊。”
“可他们不作为，无辜遇害者的数字却在日益上涨。”李半仙恨恨地说咬牙切齿，“再折腾下去的话，恐怕没等他们仨决出胜负，风水局就得率先垮台！上云市这地方，本来就风水诡异，根据当年一名精通风水相术的老前辈说，这里处于一条断裂的龙脉脊背上。所以大鬼小鬼都爱往这地方钻，很是热闹，因此必须团结起来，建立风水局，抱团对抗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现在…；…；后继者都已经忘掉初衷了。”
“没想到，李半仙阁下居然还有一颗大爱之心啊。”我肃然起敬，先前我只以为他野心勃勃，同样是为了一己私利就懒得理会别人死活的那种冷酷无情的人，就跟何家人没两样。现在看来，是我肤浅了。
李半仙正色道：“创业艰辛，守业更难！风水局的招牌，想当年是付出多少惨烈代价，才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如果它没了，我们究竟在辛辛苦苦忙个啥？内讧也就毫无意义了。”
第两百一十七章 未来（）
我懂了，李半仙的目光深远，而何家人鼠目寸光。
何家人内讧之余，根本懒得顾忌风水局的招牌，一点都不知收敛地挥霍着风水局多少年积攒下来的威望和威信。
“我读过史书，你知道宋朝和明朝是如何覆灭的吗？为何亿万人口，财富鼎盛，繁华到纸醉金迷的两大汉人王朝，最终都被穷山恶水中走出来的野蛮异族所灭？”李半仙问。
我两眼茫然，尴尬地捏了捏手指，挠了挠头皮。
在李半仙面前，在下就是个睁眼瞎的半文盲。
李半仙见我焉了。只是笑笑，为免我尴尬，立刻接口道：“宋朝时，文官和武官内讧，文官大获全胜，基本所有大将都受到刁难，被文官集团扳倒了。最终，朝廷缺少良将，任用一批所谓的书生儒将。呵呵…；…；一群只懂得吟诗作对的将领，就算有些才干，终归也不专业啊。而且，他们都显得文弱。没法上阵厮杀，也就很难鼓舞士气。就算其中也涌现出范仲淹之流的名将，但终归只是凤毛麟角，大多数都庸庸碌碌。偌大的强盛宋朝，精兵无数，却死在内讧上。被异族趁势歼灭，此为其一。”
“明朝末年，我们已经有红衣大炮，已经有三眼神铳，有从东瀛传入的，射程跟弓箭平起平坐。威力却强劲十倍的鸟铳！朱元璋就靠着火器部队的神机营，把成吉思汗的后裔杀得丢盔卸甲，把元朝给灭了。努尔哈赤带的八旗铁骑，虽然骑射无双，但是他们给曾经席卷欧亚大陆的蒙古铁骑提鞋都不配。如果不是当时明朝内部的东林党和阉党血拼激烈，你方唱罢我登场，疯狂内讧，延误了无数军机大事，虚耗了大量的国力。又何至于到那种地步？”
李半仙感慨万千地苦笑：“依我看，风水局正在走上同一条路啊。这些年，你没有出现时，我在郊区冷眼旁观，看到风水局的威望一点点消失，大家对风水局心灰意冷，很多本来附庸风水局，靠它吃饭的人纷纷离开，选择自立或远走他乡。我怕啊…；…；怕没等到我们成功，就在内讧中耗干所有力量，导致风水局轰然崩塌。”
我心中凛然，只觉得振聋发聩！
以前，从来都没有人跟我说过这种话。
连年的内斗不休，一个国家都扛不住，何况是一个小小的风水局？
现在风水局都已经是烂摊子了，将来如果再分崩离析。那我们究竟在斗来斗去图个啥？
“你的意思是…；…；”我诚恳地请李半仙赐教。
“你不该走跟李天华、何天霸和何天豹一样的路。”李半仙淡淡地说，“我们风水局中，这些不属于他们任何一方的人，实际上都对谁赢谁输不感兴趣。因为我们人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仨是一路货色！甭管谁赢谁输，将来风水局依旧是半死不活的模样。周挽，你如果想夺取风水局，重新竖起你父亲的招牌，就得另辟蹊径！”
我微微蹙眉，却猜不透他的意思，只觉得心中茫然。
“请您指一条路给我，前辈。”我思索良久，脑袋中隐隐猜测到一点，却是没有完全想明白，干脆冲他一鞠躬，请李半仙明说。
“我希望你从暗地走到明处，站出来，去做些跟他们仨截然不同的事情，给风水局中所有人看看。”李半仙一本正经地肃然道，“最近出现的两大灵异事件，已经在阴阳道上传开了，分别被叫做‘美艳饕餮’和‘幽灵巴士’。如果是你父亲活着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站出来，率人去解决隐患，还上云市太平日子。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在李天华、何天霸和何天豹内讧时，我去处理这些灵异事件，赚取人心积攒威望？”我终于豁然开朗，意识到了李半仙的意思，“你想让风水局的其他人意识到，我跟何家人是截然不同的。我才是值得托付风水局未来的人，而他们只是些拜金逐利的小人？”
“没错！”李半仙露出一抹狂热之色，说话的动静也是增大几分，“周挽！我是李半仙，擅长相面和解字，我就来给你拆一拆你名字中的这个挽字！它是你父亲赠给你的名字，对吧？”
“是。”我默然回答。
“挽，它的意思清晰且浅白，根本无需多加揣摩，那就是&mdash；&mdash；力挽狂澜！挽大厦于将倾！他想让你救回风水局，让它回归正轨！”李半仙激动地挥舞拳头，“我们风水局建立的初衷，图的绝非是赚钱，变成一家靠神神道道吸金的公司。我们的前辈们是想共同并肩，对抗那些入侵的邪魔外道，才加入风水局的！风水局的执掌者，首先得有一颗仁心才行。”
我涩然苦笑：“我就一俗人，你跟我谈这些，我怕是担不起啊…；…；”
“你是他的儿子，所以你当得起。”李半仙静静凝视着我，“从我瞧见你得一眼，从你的脸部轮廓，以及你稚嫩的眼神，看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实际上你们父子都是一样的人，都是可以义无反顾的人。虎父无犬子！”
我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虎父无犬子”那五个字，燃起了我的旺盛斗志。
“谢谢。”我轻轻地说，心念电转，斟酌了许久，终于咬咬牙，“或许你说的没错，一直藏匿在角落里，像只下水道的耗子一样操纵局势，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自己对于局势的干涉能力非常有限。尽管现在一切顺畅，但是我也能清晰感受到其中的危险。而且，就算最终我的计划得逞，把何家人全部扳倒，到时候上位的也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