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唐清晓的语气就像说的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父亲请放心,邢天琪没有胆子敢妄想您的神兵库。他只不过是,若见不到云之容接过我教的麒麟圣令,便干脆一把火烧了神兵库,如此而已。”
唐萧然气疯了,举掌要劈了他,又犹豫着冲出去宰了邢天琪那浑小子。
此时唐清晓又开口了,继续气不死他不罢休:“地图不会只有一份,除了邢天琪,还有其他父亲看不到的人藏在暗处。”
也就是说唐清晓早已算好了一切,就等着今日来谋算他来了!
他怒极反笑,恨不得将这臭小子塞回去不要生出来!却无奈,此时情势由不得他再反对,这小子是铁了心不做教主,非要拱手让人,还要尽心尽力为他人做嫁衣,哪里像是他唐萧然的儿子,说他是云之容的儿子更有信服力!
再转头望向外面血流成河、厮杀不断的形势,死人倒无所谓,他最心痛的是毁了他一手建成的炎教总坛,这一处为他死去老婆而造的世外桃源!
没办法,他最终长叹一声,无奈地对唐清晓说:“随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如今,你必须出去给我收拾好这个烂摊子,否则休怪我不留父子情面!”
唐清晓冷冷一笑,缓缓抽出了那支碧玉箫,如魔神在世。
苏蜀消失了之后,他多想毁了这天地,以祭他所爱的那个人。
杀,包括他自己……
正杀得红了眼的众人突然感觉有雨水滴到自己的脸上,稍一迟疑,伸手摸了摸,竟是一脸的鲜血!
有人往天上看去,吓得魂都丢了一半,颤声喊着:“快,快看!上面吊着一个血人!”
中原武林各派人士纷纷停了手,往上看去,顶上那颗参天古树上赫然吊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双手被缚,披头散发,双眼已被剜去,两个黑洞还在往外渗着血水,十个手指上皆没有指甲,全身刀伤、鞭伤起码有上千道,血淋淋的身体上还爬满了蚁虫,布满一个个凹凸不平的小窟窿。
依稀看得出是个女人。
如此惨不忍睹的模样,竟还没有死绝!众人清楚见到她的手指还在微微地颤抖,嘴巴微张,像是在笑,众人皆大骇!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
“各位还满意我为大家精心准备的礼物吧?”一道淡得毫无起伏的低哑嗓音从远处传来,众人再次转头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在水桥那头的瀑布顶端,临水立着一道火红色的身影,风吹起他一头乌黑的长发,发丝掩面,独露出那双美丽却冰冷无情的眼眸,妖冶的气质,浑身毫不遮掩的杀气。
“是唐清晓!”名修钰隔空端详了半天,终于失声叫了出声,手里的剑紧紧握着,浑身僵硬得如临大敌。
“真的是他?”众人皆又惊又疑,以往见傲书生时,他总是戴着一副青蛟面具,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如今眼前出现的这个妖美得不似凡人的男子,竟是那傲书生唐清晓吗?
不知何时,刚刚还在与他们生死搏斗的魔教中人已垂下刀剑,静静立在一旁,脸上那副如见天神、又敬又怕的神情,让他们更加肯定,来人的确是唐清晓!
有人仗着人多,壮着胆高声喊道:“唐清晓,你挂个死人在这里想吓谁啊?我们今日来了,就为取你这魔头的性命!”
一身红袍的唐清晓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声却让人禁不住浑身发冷,他们更加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知道眼前将面对的绝对是一场恶战!
唐清晓幽幽道:“点苍派司空云来了吗?还记不记得那被你狠心赶走的女儿司空如?他们一家四口,三个已经被你累得下了地府,还剩一个,司空小英,就挂在你的眼前,还不快去认你唯一的外孙女?”
众人皆震惊,从人群中踉跄走出一名头发花白老泪纵横的灰衣老头,此人正是点苍派的掌门司空云。他飞身到大树上一掌劈开那粗绳子,抱着血淋淋的小英飘了下来,颤抖着双手哭声震天:“我的外孙女啊,你怎么会落在这魔头手中?落得如此惨状!怎么会这样?全家死绝!老天啊,你待我司空家何其不公!”
中原人士面露不忍,对唐清晓的狠毒更是恨之入骨,同时也感到胆寒。以往听得再多,也不如今日亲眼目睹来得震撼。魔教中人果然个个修罗转世,毫无人性可言!
司空云运功为小英输进内力为其续命,却也是徒劳无功,小英的五脏六腑已被剧毒腐蚀空了,若非唐清晓特意以千年人参吊着她那一口气直至今天,她早就应该死了。
小英撑着最后一口气,光秃秃、血淋淋的手一把抓住司空云,司空云大恸,抱着她的手不住在颤抖,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小英乖孙,你想要跟外公说什么吗?”
“外公……小英……下……下去,陪爹和娘……”那断断续续支离破碎的声音,那风一吹就散在空气中的微弱声音,却令在场所有人潸然泪下,司空云更是哭得难以自持,只因他听清了小英在临断气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求仁得仁,谢谢公子原谅。
小英死了。带着她对应珊莲曾救过她一家的感恩,对苏蜀的歉意,对唐清晓的尊敬,心满意足地去找她的家人团聚了。
司空云木木地抱着小英的尸体好久,直至风干了他脸上的泪痕,他缓缓放下小英,从腰间剑鞘里一点一点抽出他的剑,剑身闪着青光凛凛,寒彻心扉。他咬着牙道:“唐清晓,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
司空云握着剑飞身上了瀑布顶端,欲与唐清晓一决生死!
在司空云之后,其余武林人士也纷纷飞上了瀑布,其中以邢天琪与白震英为首,沈逸飞、名修钰等人也紧随其后,准备以众人之力合攻唐清晓。
在他们就要靠近唐清晓的时候,从两侧突然飞出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是长心和曲墨二人,他们就像是唐清晓的两道最坚实的盾牌,牢牢地挡在前面。
炎教教众也上了瀑布顶端,包围在唐清晓之外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很快,他们就与中原武林人士战成了一处。长心与曲墨由唐清晓亲自指点,武功进展神速,对付司空云一流绰绰有余,可像是沈逸飞、名修钰这些武林一流高手却显得吃力了,百余招之后,渐渐落了下风。
就在战况白热化的时候,一声长啸直冲云霄,唐清晓火红色的身影从众人中腾空跃起,再从空中手持软剑飞向沈逸飞等人,如凤舞九天,鹰击长空,被风吹得鼓鼓的长袍如火红的太阳从天而降,快得让所有人都看不出他是如何出手。一声惨叫传来,武当派一名弟子被当胸而透,人摔落下了瀑布,死不瞑目地横躺在川流不息的水流之上,被染红的流水急涌而下……
众人有一瞬间的惊愣,随即又挥着剑冲了上去,杀红了眼,炎教的教众,中原武林中人,已分不清谁是敌是友,只单凭着衣服的颜色而互相厮杀着,血流成河,尸体遍布,鲜血染红了纯净的瀑布。
唐清晓持剑静静伫立在瀑布的最高处,长发飞舞在半空之中,像勾人下地狱的锁链,每一个冲上去的人还来不及靠近他的身躯,就已被一剑斩得飞了出去,没有人能看清他是如何动的,甚至,他根本就没动。
每一招,每一剑,只是杀人。没有试探,也没有一丝不忍。
他就是来自地狱的阎罗王,已失去了最初让他保有良善的本心,那个能让他变得善良的人,已经不在了。
所以唐清晓,变成了真正的魔王。
炎教唯一的一处净土,成了人间炼狱。
不知何时,邢天琪和白震英都失去了踪影。众人杀得昏天暗地,没人发觉,就算发觉,在这遍地哭喊死亡的战场上,也以为他们二人是被唐清晓杀死了。
沈逸飞惊得悄悄往后退,那唐清晓的武功又比上一次见的时候更高了,当初他是抱着能分一杯羹的心态参与这次的屠魔,如今见情势逆转,傻子才往里冲!还不如趁乱悄悄溜走,保命要紧!
可世事往往很难让人如意。当他转身想溜的时候,赫然看到一道黑色身影就静静立在他的身后,脸上的黑铁面具狰狞而恐怖,冷不防吓了他一跳,下一刻他提起手中的剑,指向那人,厉声道:“何处鼠辈?竟躲在背后射冷箭!”
黑衣人无声笑了一下,手缓缓地抚上那面具,然后缓缓地摘了下来,露出那张脸来,左脸一道长长的疤痕横跨嘴角至眉头,右脸纹着诡异的似文字又似八卦图的青色图腾,不正是他亲手打下悬崖的孽徒司靖天吗?
“师父,好久不见,您还记得徒儿吗?”
眼前的司靖天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沈逸飞又惊又怕,却还强忍着先发制人,骂道:“原来你还没死!果然是叛徒,与魔教中人蛇鼠一窝,当初真该亲手杀了你!”
司靖天抬手轻轻抚着右眼角处的图腾,恍惚笑道:“这刺青是师父您亲手刺上,说是我父母给我的家族图腾,让我永生铭记。师父,当初您对我的谆谆教诲,您还记得吗?”
沈逸飞冷笑:“在你临死之前不妨告诉你真相,你父母是被我一掌杀死,谁叫他们不识时务,不肯将传家之宝交给我,至于你脸上的图案,不过是我骗你为我卖命的幌子罢了!只有你这个傻子才会愚蠢地相信,不过你倒是聪明了一回,做了唐清晓身后的一条狗,荣华富贵也够你这辈子享用了!”
“沈狗贼,果然是你害死我义兄!今日就要你下去地府向他们赔罪!”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浑厚的怒骂声,是正英镖局的二当家林清阳。
司靖天一人也许不是沈逸飞的对手,但加上了一个林清阳,二人联手,两百招之后,终于由司靖天一招刺进他的口中,直插喉咙,一招要了他的命!
司靖天怔怔立于水中,剑身上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入水中,然后随着水流匆匆流走,就像他一生被人欺瞒利用的丑陋骗局,终于在这一刻随水而逝。
报了仇,本该觉得开心,为何却更空虚了?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眼前却浮现出那一张清秀可人的笑脸,像芙蓉花,淡淡的,却清新永留……
唐萧然怎么都没想到,儿子竟会暗中操纵中原武林人士攻进炎教总坛,试图助云之容篡位!
总坛弟子纷纷竖起水门,阻挡由邢天琪带领的上百名中原人士冲过水桥。一旦过了水桥,就能恣意在总坛内乱闯,水门只能阻挡得了一时,如今是在等候青龙分坛的教众赶过来支援。
邢天琪与正英镖局的白震英老镖主是这次举事的领头人,几大门派除了少林和丐帮,都纷纷加入了这次清除魔教孽党的行动之中,有了邢天琪自称握有魔教方位地图的这颗定心丸,此次行动参与的人数是前所未有的多,邢天琪与白震英振臂一呼,连昔日武林盟主的天下第一庄名剑山庄都加入了行动,名三公子名修钰更是亲自率领山庄亲信支持邢天琪,众人摩拳擦掌,认为此次并能成事,为武林正派尽一份力,斩妖除魔。
邢天琪等人被阻在水门之外,依然高吼着以手中兵器试图劈开那水门,邢天琪转身举起双臂,高声道:“大家不要乱了阵脚,此水门只不过是魔教的缓兵之计,等就在不远的青龙分坛魔教余党赶到,我们再趁乱冲进魔教总坛,一举毁了他们的老巢!”
名修钰握着剑,以他对唐清晓的些许了解,内心依然感觉不太踏实,疑虑道:“炎教总坛不容小觑,里面恐怕布满机关重重,说不定他们是在请君入瓮,就等我们一进去,再来个出其不意!”
邢天琪却信心满满,笑道:“名公子多虑了,我手中有魔教总坛的地图,对他们所谓的机关早已了如指掌,更何况有白老镖主在此,他老人家对机关暗器的了解想必众位也是知道的,何须过多担忧?名公子切勿忘了,汝父大仇还等着你去报!听闻那害了名老夫人的赛雪妖女也藏身在此,正所谓一举两得,此等良机,我们绝对不能错失!大家说是不是?”
邢天琪的话语极富煽动性,再加上众人对白震英一向信任敬重,此时也疑虑尽消,纷纷点头称是。名修钰被说中了内心痛处,手中的剑又紧了一紧,也不再说话了。
果然没多久,青龙分坛的人就赶到了,双方势均力敌,便厮杀了起来。趁乱攻入之际,邢天琪暗暗朝白震英使了个眼色,二人心照不宣。
炎教总坛二十年来,第一次被外人攻破!
炎教自此面临最大的危机。
唐萧然望着外面厮杀声震天的情形,哑着声不敢置信地质问眼前的人,他的亲生儿子:“你竟做出此等吃里爬外、愚蠢之极的事?你是不是被女人搞坏了脑子,你疯了吗?”说到最后一句时他几乎是嘶吼着高声怒骂,气得肺都要炸了!
唐清晓明显瘦了,眉目依然俊美无双,却毫无生气,对于中原武林人士杀入自己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