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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晓却只是讥讽地扬了扬嘴角,道:“她居然一个人就敢跑来纠缠之容了,这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还有呢?”
长心低下头继续说:“老教主身边带着一个陌生男子,老教主对外宣称是新收的徒弟,叫莫言,但据青岩观察所说,此人有些古怪。”
“哦?”唐清晓这一声拉得长长的,明显动了兴趣,他边绕着苏蜀的一缕长发把玩,边淡淡吩咐道:“下去和曲墨将行李简单收拾收拾,跟珊莲和赛雪说一声,我们立即动身回楼兰!”
“是!”长心爽朗地应道,三步两步跳下了楼梯,朝客栈外的小院子走去,去找那正在喂马的曲墨。
这边,唐清晓转过脸对着苏蜀说:“蜀儿,我们必须要回去一趟,你乖,去收拾一下,吃了午饭我们就动身了。”
苏蜀这时候却突然生出了一股逆反心理,咬着唇撇开脸,闷声道:“有应姑娘,还有那个赛雪陪着你,我还跟着做什么?不显得多余了吗?”
唐清晓诧异了,他是没想到苏蜀居然有勇气反驳自己,望着那张明显在与他怄气的小脸,他却笑了,即使明知她已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此时的她在他眼里却显得比任何人都要来得生动,鲜活,让他忍不住像个初尝情滋味的少年般感到怦然心动。
有股莫名的冲动,他不顾她的挣扎猛地将她拉入怀中,紧紧地抱着,那温热的触感让他不禁开始怀疑赛雪说的话,这样柔软可爱的蜀儿,怎么可能是个鬼魂?他怎么也不敢相信。
苏蜀的心乱跳着,不知为何,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气他、自厌、不安等多种情绪困扰着她,她边推他边捶打着他的胸膛,哭道:“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说话!我讨厌你——”
“乖,别哭,我的好蜀儿,别哭了……”他抱着她,像哄小孩一样轻声哄着她,手掌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那抚摸带着极强的安抚作用,让她的哭声渐渐变成了委屈的“呜呜”声,他才贴在她耳畔轻声对她说:“蜀儿,你生病了,我要想办法治好你知道吗?赛雪,她能帮到你,仅此而已。”
她顿时止住了抽泣,抬头望着他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眼神,那微张的嘴唇,还梨花带泪的脸庞,让他心疼,抬手抹去了她的泪水,笑中带着宠溺的爱怜:“傻丫头,怎么不记得了,你说要相信我的啊。”
“如意——”她哭到打嗝,刚张开嘴说话,后面就传来了赛雪似笑非笑的声音,“你们二人倒好,挡着别人行走的路谈情说爱,是当我们都不存在吗?”
她猛地止住话头,边快速抹着眼泪,边本能地躲到了唐清晓的身后,不愿让赛雪那妖女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而唐清晓也很配合她,往前迈了一步,望着赛雪的眼里带了一丝淡淡的警告,道:“下去吧,回楼兰后我会命人给你送去你想要的火莲花。”
赛雪却轻笑着摇头:“算了吧,被臭男人碰过的火莲花就失去了那纯粹的功效,不要也罢!”
他挑眉,这臭男人指的是谁?他也懒得问,抓起身后苏蜀的手就丢下一句话:“让人送饭到我房里,午饭后立即动身。”
苏蜀木木地被他拖着走,身后还清晰听到赛雪的笑声,仿佛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很开心似的,她强抑住了自己扭头去看的冲动。
破旧的窗子无法完全掩紧,入了夜后风沙变大,刮得那扇窗不断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响声,冷风扑向人脸时一阵阵的刺痛。
“公子身体有些不适,就先搬到隔壁客房去睡了,你知道,他不想打扰了你休息。”
苏蜀呆呆地看着长心忙前忙后地收拾着行囊被褥,这次跟着如意出远门才知道,他从不用外面的枕头被褥,一路上,长心他们都在马背上驮着从地下宫殿带出来的许多用品,从枕头到被褥,从杯子到香炉,她这才知道如意是一个多么有洁癖的人,而他那时候却屈居在她家中忍受了那么长时间!如今,这是为什么?
心里明明一阵慌乱害怕,却只能无措地看着长心像个陀螺似的在自己面前颠来颠去,长心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将唐清晓要用的物品一应收拾妥了,还顺手帮她帮床重新铺整齐,满意地拍掉了枕头上的一根乌黑的长发,他直起身对她笑道:“我先将东西送过去,我们就不下楼用饭了,以免惹人注意,我已让人送饭菜上来,有什么事你再来找我。”
长心一手扛着个巨大的行囊,一手已放在门上欲打开之际,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干的带点沙哑:“他人呢?他和谁在一起?”
长心停下脚步敛了笑容,转过脸来直面着她,一向带笑柔软的语气首次显得严厉而冷酷:“少夫人,这时候再去吃些无关紧要的醋未免太不懂事了!公子身受重伤至今未能痊愈,都是为了谁才会至此?有“佛仙子”在旁照料,公子自己医术超群,到如今却依然连提气运功都显得勉强,公子事事为你,你更应该多些体谅关怀他不是吗?至于别的,我劝你别想太多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扛着行囊大跨步地走出了客房,门板被风刮得“砰”一声合上之时,苏蜀忍不住抖了抖,冷意直钻进了心口里,凉飕飕的。
她低垂着头,望着地上自己的一双脚,西域人特质的翻皮带毛的短靴,如意说穿着这种鞋子在沙漠里行走才不会感觉到炙热,是他亲自帮自己穿上的。
“啪”眼泪毫不设防地从眼中滑落,滴在那双短靴的鞋面上,一颗,又一颗。
不管是应珊莲或是赛雪,她们都比她更懂得照顾如意是吗?
泪水迷蒙了她的双眼,眼前的事物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桌椅、板凳、床、窗子,在她眼中都变得有些畸形,连地面都仿佛凸起来了一般,连她自己的双脚都看不见了。她用力摇摇头,抹去眼泪,慢腾腾地走去床那边,倒下,像散了架一样。
在她缩在被窝里偷偷哭泣的时候,她不曾发现,门的后面有一双深黑的眼睛正在心疼地注视着她——
唐清晓走进客房就看见赛雪正妖娆地靠在自己床头斜坐着,涂着艳丽蔻丹的纤细十指轻轻滑过柔软的锦被,朝他抛了个媚眼,笑得意味深长:“你做得对啊,换做是别的男人,要自己与一具会蹦会跳的尸体每晚躺一块儿,确实是挺为难的。”
他径自走到长椅前躺下闭眼,完全当赛雪是透明的。
不甘被忽视的赛雪站起身,盈盈走到他的面前,身子一软就倒进了他的怀中,手指极诱惑地在他颈处轻轻滑过,吐气如幽兰芬芳:“不如,今晚让我陪你吧,我们可以借此重温一下当初的美好快乐。你放心,我在那画卷里设了定魂术,既保了她魂魄不会散,也能让她入了亥时之后不能自由出那房门一步,你我可安心快活一番……”
唐清晓原本闭着的双眼微微眨了一眨,然后缓慢睁开,眸底厉光乍现,却在下一瞬扬起一抹邪气的笑意,赛雪眼睛亮了起来,俯下身欲吻上他的唇,他的手从后面慢慢滑上她的后颈处,那冰凉如羽翼的触觉让她忍不住舒服地轻叹了一声,在她以为唐清晓已臣服在自己裙下的时候,他却做了一件让她意想不到而又愤怒的事情——
“啊!”她猛地睁开眼痛叫了一声,双手一推唐清晓的胸膛腾空往后飞去,半透明的身躯轻轻落在地上,她愤怒地伸手往后背摸了摸,被唐清晓指甲狠狠一抓而浮现的血淋淋抓痕很快又消失不见了!但她心爱的纱裙却已经被损毁了!
她怒极反笑,捋了捋额角的发丝,妩媚笑道:“圣使大人好兴致,那小丫头也能忍受您如此的豪放不羁吗?”其实她暗暗咬牙,自己虽然并非已真身出现,但衣物却是真实物件,她没想到的是唐清晓居然也清楚这一点。
唐清晓懒懒地撑起了半身,又半眯上了眼睛,像睡着了似的,完美的嘴唇微动了下:“别说我蜀儿的坏话,也别做让我蜀儿不高兴的事。你知道,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赛雪嗤笑,眼中有不屑,有调侃,道:“如今做让她不高兴的事的人不正是你吗?怎又怪起我来了?我的建议是一回事,你可以不听的,不是吗?”
赛雪的得意并没有如预想中触怒了唐清晓,他依然闭着双眼,入定了一般,呼吸变得很微很微。
不懂武功的赛雪自是不明白,他此时是进入了赤炎神功内功心法的修炼境界之中。她单纯以为他是懒得理会自己,不免有些无趣,一转身却又笑了,玩味地出声道:“又来了一位!圣使大人睁开双眼看看吧,小姐姐自动送上门来了!”
唐清晓不用睁眼,光闻着那股清香中的淡淡药味就知道是谁来了。
来人自然是应珊莲。她淡淡地扫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赛雪,嘴角依然挂着恬淡的笑容,修养极佳,朝赛雪点了点头,便走了进来。
她走到唐清晓的身边,他已睁眼望向她,淡淡道:“别在意,她向来口无遮拦惯了,有事吗?”语气虽温柔,但应珊莲却眼光暗了暗,心里微酸。孰轻孰重,从他话里就已看得出来了不是吗?说到底,不管是那身份诡异的苏蜀也好,如今的赛雪也好,在他心目中,她连第二名都排不上。应珊莲,你好傻啊!
她摇了摇头,将手中端着的一碗药递到了他嘴边,他看着她,她微微点头,于是唐清晓无奈地垂下眼眸笑了笑,凑近碗任她喂自己将那药喝了下去,喝到一半,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嘴里的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依然充斥不散,他推开碗抬眼望向应珊莲,她却笑着又将碗递了过来,那温柔的眼眸微笑让他叹息,于是终于将药喝完了。
应珊莲看着空空如也的碗底,笑得眼中带泪,不再逗留转身盈盈走了出门,唐清晓只望着她的背影,皱眉不说话,也没有挽留。
赛雪惊讶于应珊莲的举止,沉思了片刻才又轻笑道:“又是一个痴情种!我闻得出,她身上有死亡的味道。”
“你说什么?”唐清晓终于肯正视她,声音有些淡淡的沙哑。
赛雪却又不肯说了,只是笑:“你让人伤心了,她以为你为了我而冷落了她。圣使大人,美人虽好,多了却有些吃不消啊,你还是收收心吧,免得那隔壁的小丫头一旦真伤了心,散了那一缕残留的魂魄,你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呢!”
他清冷的眸底似乎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扬唇道:“没想到你还挺关心蜀儿,我以为你只为多一个人给你研究蛊术。”
“这话倒也不错。”她朝他抛了个媚眼,似笑非笑道,“只不过你别忘了,她不是人,她只是个连鬼都称不上的死灵罢了。”
唐清晓猛地闭上了眼,感觉嘴里的那股血腥味更重了。
赛雪也不再刺激他,转身慢悠悠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她不过想看看这冷清的傲书生究竟有几分的真意,没想到却真有些收获。
那小丫头,即便是死了,也不枉此生了吧。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了那张纯真无邪的可爱笑脸……
乌烟笼罩,黑沉沉的地府酆都城里,一名身穿黑衣头发却全白的男人正瞪着那块玄冥方镜生气,双拳握得紧紧的,恨不得冲进那镜中狠揍那薄情郎一顿,以及好好抱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安抚一番。只见他竟红了双眼,眼角泛着泪光。
一道带着好笑的嗓音传来,那嗓音倒分外的媚惑柔软:“苏兄,你又何必如此生气?小丫头不还是好好的吗?”
那白发男人恶狠狠地转身冲了过来,抓着说话人的肩膀用力摇了一通,摇得他几乎散了架,才骂道:“你当初保证了她会没事,如今画像被人看穿,那赛雪什么来历?会不会对我的蜀儿不利,你倒是给我说啊!”
摇着、摇着手中的人形突然化成了一股泛着淡淡银光的深黑烟雾,那烟雾轻悠悠往上空飘啊飘的,那蜿蜒的形状竟让白发男人忍不住想到了女人的袅袅婀娜之姿,他忍不住暗骂了一句:“妖孽!”
没死之前,他怎么也想不到阎罗王竟长着一张比女人更美三分的妖孽模样!
那黑烟在空中晃晃悠悠地飘了一会儿,终于在方镜面前又缓缓凝聚为一个男人的形状,一个黑发如墨直披散到地面,美丽无比的男人,他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好玩得意的笑容,正歪着头看向对面怒视自己的“鬼魂”,他一百年前的好友,曾经就默默站在他身旁的文判!
他看着他那副担忧焦虑的模样,终于不忍再戏弄他,敛了笑容道:“苏,当初我去接你时就答应了你,保她一生平安顺遂,便会做到,你不相信我吗?”
白发男人,自是苏蜀那已死去的父亲苏念,被说得语塞了,半晌才喃喃抱怨道:“可是蜀儿她嫁错了人,还要如何平安顺遂?当初是你说他是蜀儿命中注定的良人,可如今,他却要抛弃我可怜的女儿,与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