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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阴人-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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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这口井相比起死人脸院中那口寒骨井来,要浅的多。从我刚才所处的位置掉下来,并没有造成大的伤害。

    浮在水面朝头顶望去,只隐约见到一个亮圆。这大夏天的,在这井底中却是跟沉在冰库里一般,我大半个身子浸在水里,只觉得冷得厉害,浑身发抖,很快就口吐白气,身上就起了一串串的鸡皮疙瘩。

    我在心里把青子那死女人臭骂了一通,赶紧游到一边扶住井沿。闭目调息了几拍,让心跳尽量慢下来,保存体力。

    但是这一停下不动,就冷得更厉害了,我承受不住寒气,只得在井底游动起来。这口井确实是典型的喇叭瓮结构,我现在所处的位置,至少有两米的直径。也就是说,这口井确实是口实打实的寒骨井,不知道下面究竟封镇着什么。

    我心里存了这个念头,在水面浮了一会儿,就总觉得脚下有个什么东西在抬头盯着我看,让我头皮发麻,寒毛直竖。

    后来实在忍不了了,干脆深吸一口气就潜了下去。这井水的深度大概在五六米之间,一息之间我就沉到了井底,只觉得双脚触到柔软的井泥。我沉住气,在水中行走摸索起来。摸了一圈之后,却并没什么发现。

    直到再摸了一圈,突然脚下踩到什么东西,硬硬的,冰冰的,但并不硌脚。蹲下身子一摸,像是一条儿臂粗细的铁链。

    这时候我憋不住气,浮上水面深吸了一口。又再沉下来,寻着那个位置摸到那条铁链,拎起来,扯了一下,就发觉那铁链的另一端似乎是连着什么东西。我心里一动,就顺着铁链摸了上去。摸到尽头的时候,却发现那铁链的一头是在上方。

    我拉着铁链浮了上去,到尽头一摸,顿时摸到一个圆溜溜的东西。再仔细一摸,我就知道这是个骷髅头。再往下是身子,被铁链锁住了腰身。我再仔细摸了一下,在那骨架的胸口位置摸到了一根钉状的物体,用力拔了一下,没拔出来,似乎是贯穿了这白骨的胸口,深深地嵌入了井壁。

    难怪我一开始摸了一圈都没摸到东西,原来这具白骨是被钉在了上头。

    在井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只能凭着双手触摸,觉出这具骨架的身量似乎颇小,像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但再摸了一阵,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时候我胸中的气已经用完,只能浮出水面。

    连着深吸了几口气候。我扶着井沿有些头皮发麻,休息了片刻,再度沉入水中,寻到那具白骨仔细一摸,果然,这白骨的后腚处长出一根扁长的骨头,大约有半米来长,骨节嶙峋,倒像是长了一根尾巴!

    我吃了一吓,立即从水底冒了上来。浮在水面好久,还是惊魂未定。我刚刚是按照顺行的方法,从他的头部开始一寸寸往下查验,虽然无法目视,但其轮廓依稀可知,应该是个年纪在十五六岁之间的少年人。

    可是人怎么可能会长了尾巴?

    我心里发毛,有些心惊肉跳的。这东西被钉死在井底,而且周身还用铁链锁住,恐怕这口寒骨井就是用来封镇它的。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又是谁封在这里的?

    是这房子的原主人,还是那个白文礼?

    我心神不定的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那井水冰凉之极,更有一股说不出的阴寒之气直浸入皮肤,直冻到了骨子里。

    我奋力冲着井口大喊了几声,可是良久都没有半点回音。我真怕青子那死女人此时已经回去楼上睡觉了,把我一个人忘在了这里。如果真是这样,估计明早起来她就可以捞我的尸体了。

    我四周乌漆嘛黑一片,甚至都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悄悄靠近来。我又冷又怕,很快就熬不下去了。沿着井壁摸了几圈,想找找有什么借力处可以攀爬上去。

第五十章 双生尸影() 
寒骨井的建造本来就很是讲究,构造十分细致,井壁十分光滑,连石头拼接的细缝都不怎么能感觉出。靠近井水的地方,潮气十分之重,但没有长什么苔藓之类的东西。想来是因为寒骨井的特殊,阴气深重,在这种地方根本长不了东西。就像鱼虾螺丝之类的,根本不可能在寒骨井里存活。

    这样的地方,除非是壁虎才有那么一丝的可能徒手爬上去。

    我悬在水中良久。不时动上一动。由于从小被三叔打磨,在同龄人中我的体质算是很好的,但也熬不住这井中的阴气,再过了一阵,我就神志迷糊,体力耗尽,身子也漂不住,开始往下沉。

    往往是我被猛然惊醒,才又奋力扑腾了几下,让自己浮上来。在水中泡的时间越久。体力流失就越大,到最后,我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子冻得像冰块一样,思维也开始停顿。再接下去。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只有一丝思绪似乎还在不甘心地漂移。

    我无力地想着,或许我是快要死了,这种现象往往都是出现在人死前的弥留之际。迷糊了一阵,忽然感觉到左右似乎有两个什么东西在紧紧地贴着我。隐隐约约的,又不是那么真切。

    后来就感觉到几缕湿漉漉的细丝贴到我额头,感觉滑滑腻腻的。

    浑浑噩噩之中,我忽然听到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不上来?”

    我一个激灵,人清醒了片刻,双手在身前乱挥了几下,碰到了一根绳子,拽了一下,似乎是从上头垂下来的。

    我立即就醒悟过来,是那死女人终于想起我,抛了绳子下来。我奋力咬破了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拽住绳子,哆哆嗦嗦地系到自己身上,打了个结,然后奋力地拽了拽绳子。

    当我终于从井中出来的一瞬间,登时就像根煮得稀烂的面条,瘫在了地上,动弹不得。朦胧中只觉得有人似乎在旁边说了句什么,但听不真。后来想想,应该是青子那女人。

    当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还是一片漆黑。我就躺在离寒骨井几步远的地上,衣服湿漉漉的,奋力坐起来一看,见青子那女人就站在离我不远处。夜色中,一张俏脸白生生的,见我醒来,转身进了屋,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去洗个澡,吃点东西。”

    这女人虽然讨厌,但总算还不是真的铁石心肠,居然还能耐着性子在这里等着我醒过来。只不过哥都冻成这样了,你就不能煮点姜汤什么的端过来吗?

    唉,不过这都是想想罢了,要这死女人能动手干点家务活,那母猪也能上树了!

    我进屋煮了碗姜汤喝了,又洗了个热水澡,才觉得恢复了些力气。一看时间,都已经快十二点了。这样算起来。我在井底呆的时间估摸着应该也有一个多小时。洗澡的时候,想起当时迷迷糊糊间似乎感觉到有两个人一左一右紧贴着自己,不由有些心里泛寒。

    洗好澡换了身衣服出来客厅,见青子坐在沙发上看书,我就找了地方坐下,把在井底见到的东西说了。

    青子翻着书,头也没抬,也不知有没听到我说话,半晌才“哦”了一声,算是知道了。我见她没什么反应,就又说:“我可以肯定下面的不是只猴子,那东西的尾巴是扁长的,而且要粗大得多。”

    过了好一会儿,青子才说了一句:“知道了。”

    真是拿这女人没辙了!我有些不甘心,继续说:“这口井里头肯定有古怪,可能真是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青子抬头看了我一眼,冷笑道:“你的意思是,别再把你往下面丢了?”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真没必要,咱们还是好好过日子比较好。”我努力地辩解着。他妈的谁喜欢被丢进井里,谁是王八蛋!

    青子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我偷偷地瞄了她几眼,见她眉头舒展,似乎并没有着恼,大着胆子又问:“刚才我在下面。隐隐约约似乎有两个人贴在我身上…;…;哪个是…;…;”

    青子这回连头都没抬,有些不耐烦地说:“两个小丫头种在你身上,你能感应到她们有什么稀奇?”

    我心里头一跳,青子这番话证明了我的猜测没错,当时我感应到的两个人影真的是林文静和刘楠。

    早在南疆古墓中,青子就跟我说过,她把那两个小姑娘用种尸术种在了我身上,从此我与她们二人一命三体,就此分去我三分之二的命格。等到我十八岁以后,两人自然会从我身上脱体而出。

    我当时虽然听她这么一说,但一直都是将信将疑。毕竟这什么种尸术也太玄乎了,简直闻所未闻。可是昨晚两个小姑娘湿漉漉的发丝黏在我脸上、脖子上,冰冰凉,滑腻腻的,是如此的真实。

    我正胡思乱想着,就见青子从沙发上起身,合了书,往卧室走去,说:“睡觉了。”

    我“哦”了一声,起身准备回房,但一想房里除了根绳子,什么都没有,就又坐了回去,准备就在沙发上窝一宿。

    “你干什么,还不回去。”

    我刚躺下。就听到那死女人的声音飘了过来。我吓了一跳,从沙发上爬起来,见她站在房门口,忙说:“这里就挺好的,我就在这里将就一下算了。”

    “以后你要睡觉,就只能睡在你自己的床上,听懂了没有?”

    我见她眸中寒意大盛,忙不迭地答应,说知道了,赶紧从沙发上下来。这死女人说的什么“你自己的床”。我哪有什么床,说的就是那根破绳!

    “还不快去!”青子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推门进了书房,手里拿了两本书,回去卧室。我不敢停留,生怕惹得她一个不高兴,又被丢进井里去。要真来这么一下,我非得死在里头不可。

    赶紧地进了自己屋子,伸脑袋往外面张了张,见青子已经回屋关上了门,这才松了口气,回头准备把自己的房门关上,就听对面房间传来那死女人的声音:“不许关门!”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只得不关,回到屋里头。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墙壁上黄符满眼,只有一根破麻绳横在半空,心里只觉得又是委屈又是心酸。不由得想起三叔来,以前和三叔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忙起来的时候也能累个半死,但至少很温馨,对我来说,有三叔在,我就有个家。

    想到心酸处。不由怔怔地掉下眼泪。这一哭,就一发不可收拾,干脆就哭得个稀里哗啦,把这段日子憋在心里的酸楚一股脑的都发泄了出来。

    “大半夜的嚎个什么劲,你是小娘们么?”对面房间传来青子不耐烦地声音。

    我抽泣了几下,止住哭,说:“又不是小娘们才能哭!”

    青子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经她这么一打岔,我抹了抹眼泪,刚才这一通哭也算是哭得够本了,拍拍屁股起来,看了这房子一圈。这“床”我是真睡不了,干脆就找了个墙角,往地上一躺。幸好是大夏天,地板贴在身上不至于太凉。

    把灯关了,躺了一会儿,偷偷拿眼去瞧门外,生怕青子那死女人突然冲进来抽我一下,非得赶着我上绳子去睡。幸好没有,我这番折腾下来,也是又累又倦,虽然地板又硬又冷,合上眼,也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觉得身上刺骨的冰寒,迷迷糊糊的简直以为自己是又掉进了寒骨井里。霍的一下从睡梦中惊醒,立即就感觉身上冻得厉害,大惊之下,哆嗦着从地上一下子跳了起来。

    “干什么?”对面房中传来青子的声音。

第五十一章 寒眠() 
我一眼看过去,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看时间估摸着已经是凌晨时分了,没想到这女人还醒着。不知道是一直没睡,还是被我刚才的响动给惊醒了。

    我冻得直跳脚,哆哆嗦嗦地说:“好冷,这屋子里好冷啊!”

    黑暗中传来青子的声音:“冷什么,这屋子就是这样的,还不快去睡!”

    他妈的。鬼才相信这屋子就是这样!这大夏天的,平常吹风扇都来不及,这屋子却冷得跟个大冰柜似的,没有问题才怪了!

    我冻得实在受不了,就想去客厅找个毯子裹一下,但刚到门口,就听到青子那女人的声音:“又干什么,还不快睡,你要再动来动去,我就把你丢进井里去!”

    我可真惹不起这位姑奶奶。只得又把脚缩了回去。也不知这女人的耳朵是怎么长的,都隔着一扇门了,还听得这么真真的。

    这屋子里寒气逼人,而且还不是那种正常的冷,是那种阴冷。能冻到你骨髓里去。我冷得实在受不了,就蹑手蹑脚地在屋子里转起圈来。走了几步,我就觉得古怪起来。

    这房间不大,只有不到十平米,人穿行在其间。似乎是行走在水中,有种水浪涌动的感觉,让人有些摇摆不定。我朝身前挥了挥手,并没有摸到什么,但只要一走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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