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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从未想过，有那么一天，他们再见面，会是在战场上，以敌对的方式。
风沙刮过眼梢，她轻眨了一下眼睛，转过了身。
*
京城九王府。
从姜梧桐离开的那天，凤栖浔就开始咳血了。
云迟急的团团转，指着他几乎红了眼的骂：“她才回来，你又把她支走，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咳咳，”凤栖浔拿帕子擦了下唇角的血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有这个时间在这里跟我叫唤，还不如去帮忙打探一下消息！”
“我呸！”云迟再一次炸毛：“我管你都管不过来，我还有工夫管别人！”
“我还没问你，我要回到冥海海底的事情，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凤栖浔忽然问道。
云迟愣了一下，赶紧摇头：“没有了，只有我跟藤长老知道，我跟他说过了，你知道的，他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凤栖浔轻点了下头：“那就好，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你准备好了吗？”
云迟不甘不愿的把一个盒子递给了凤栖浔：“你现在不说，你觉得小五以后能原谅你吗？你这是欺骗她！”
凤栖浔接过了盒子，打开之后，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只花纹古朴的银镯，坠着两只小巧的铃铛，圆圆的铃铛上同样刻画着古朴的花纹，散发着幽冷的光泽。
云迟嘟囔道：“要是让藤长老知道我把这东西给偷了，他肯定要废了我！你还没告诉我，小五她到底是什么人？”
第425章 小五是她女儿（）
凤栖浔静静的看着盒子中的镯子，过了许久才回了云迟一句：“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
“你说什么？！”云迟顿时惊悚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凤栖浔：“可是，可是……”
凤栖浔忽然轻笑了一下：“是啊，可是准备这东西的时候，她还尚未出生，然后便再也没有机会送出去了。却没想到有一天再遇见，是以这样的方式。”
云迟喃喃的道：“青鸾公主，或许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小五是她的女儿，将来……”
“所以她的路还长着，先不说这个了，等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她也该回去了。”凤栖浔把盒子盖上，收了起来：“你安排四大护法去冥海，等安顿好以后，你回到小桐身边吧，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云迟愣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
这时，门外铜宝敲了敲门，禀报道：“王爷，有客人来访。”
云迟出去看了一眼，竟然是佟娘。
云迟让她进来，不解道：“你怎么来了？”
佟娘给凤栖浔行了一礼，然后才开口道：“少宫主临行之前，曾经拜托我，若是宫里的长松道长求助，就帮他一把。前几日长松道长忽然传信，说想离开皇宫，求我们帮忙，他自己制造了个假死的机会，我们的人帮忙把他送了出来。他在临行之前，告诉了我们一件事，如今少宫主不在，宫主也在忙着别的事情，所以我来告诉您一声。”
凤栖浔朝她看过来：“何事？”
佟娘顿了一下，慢声回道：“皇上怕是……快不行了。”
云迟在一旁插了一句：“他早该不行了吧！”
佟娘转头白了他一眼，才继续跟凤栖浔道：“皇上原本就因为服用大补的药，被掏空了身子，近些日子又迷恋长生之术，吃了不少丹药，丹毒已经深入肺腑……这是其一，其二是，长松道长说，他怀疑有人给皇上下慢性毒，所以……也就是这些日子的事情了。”
“本王知道了，多谢你特地跑一趟。”凤栖浔应了一声，看向了云迟。
云迟送了佟娘出去，回来才一脸八卦的问：“我刚问佟娘，是谁给那老东西下的毒，她说不知道。……你猜会是谁？皇后还是太子？就太子那窝囊废应该没那个胆子吧？八成就是皇后了。”
凤栖浔打了个哈欠：“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你别在这儿杵着了，要办的事情还多着，出去出去。”
一天到晚叨叨的他耳朵疼。
这么多年还是个二货神经病。
云迟恨恨的瞪了凤栖浔一眼，脸都绿了，感觉自己被嫌弃的连根儿狗尾巴草都不如啊！
凤栖浔闭上了眼睛，宫里想对那老东西下手的，多半是皇后一派，但是他们不会这个时候动手。眼下北关战场节节败退，那老东西虽然无用，但到底还要指望他来指派慕北城救援，若是这个时候那老东西死了的话，太子可没那个本事控制局势了！
不是皇后一派，又会是谁呢？
第426章 开始攻城（）
*
寒冬按照苏绮吩咐的，只带了三千人马，悄无声息的埋伏在东面的山里。
等到下午的时候，果然有一小队的燕军悄悄的进了山。
寒冬没有动，一直到天色暗下来，他才命人制造出了一些动静，造成了他们有很多人在山里的假象，然后故意引导着燕军往山里的那几条小路上走。
那一小队燕军循着动静追了大半夜，也没见到人到底去了哪里，不过却发现这山里竟然是有几条小路可以一路往南的，领头的人就想，莫非从这里，也能绕出去？
因着是半夜，看着之前的动静，山里应该是有苏家军，搞不好又是准备搞什么小动作的，所以他就没有继续深入，而是带人连夜顺着那几条小路赶了回去。
“陛下，苏家军似乎正在东边的山里埋伏着，我们担心有诈，没有继续跟，但是我们发现，那山里有好几条小道，应该是能跟通往望北城外的，明日我们可要继续查探？”
燕叙宁听到禀报，沉吟了一下：“明日一大早就去，查清楚是不是真的能出望北城。山中地形如何？”
“东边山里比较荒，还有不少的农田，看样子是这里的山民农耕的地方。所以地势相对要比西边山里好上许多，西边地势陡峭，几乎没有可通过的地方。”来人回道。
“好，速度把东边山里的情势摸清楚，最好弄清楚他们派了多少人藏在那里。”燕叙宁吩咐道。
“是。”
燕叙宁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舆图，从这里过望北城，除了走城楼北门直通往南门的那条官道，就只能走东边的山里。舆图上有在这里标记通行，表示这里是能过得去的。
现在苏家军占据望北城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依靠望北城易守难攻的地势，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二是真打到他们无路可退的时候，他们还能暂时的撤到山里去。
所以他们这会儿进山，恐怕未必是要制造埋伏，很有可能是在为撤退做准备。
如今苏家军二十万大军只剩下不到八万人，硬拼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不清楚这个新来的将领是何目的，但是，依照他能毫不犹豫的在火烧莫城之后退出孟州城的举动来看，应该是个行事果决的人，并且有意保存苏家军。
所以他推测他的作战目标，应该是保守为主。
莫城那一战，不过是为了拖住他。
燕叙宁冷笑，可惜了，无论对方是何目的，他也不会再给他机会了！若是不灭苏家军，他南下攻打长安城的时机就会被延误，他绝不可能等到慕北城的援军到来之前还没攻下长安，那样的话，他多年的谋划，可就要泡汤了！
错失了这次机会，再等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第二天，燕叙宁一面派了人去山中继续查探，另外，直接命令三万人去攻城。
他倒是要看看，对方是打算依然不战而退呢，还是正面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第427章 回去！（）
苏绮早料到燕叙宁会下令攻城，这种面对面的硬碰，是必然的，躲不掉的。
她叫郑将军守城，然后命令程将军去迎战。
双方兵马从上午打到天黑，苏绮直接下令撤退，堵住城门，借由地势偏高朝着敌军丢射火箭。燕军一直难以前进，又因为打了一整天，已然有些筋疲力尽，在僵持了一个时辰之后，只得也暂时下令撤退。
第二天，燕叙宁又下令来了第二拨攻城。
但是同样的，那位神秘的将领“王立”依然没有出现。
然后进山的人给燕叙宁带回了新的消息，从东边山里的确是能通往望北城外，只不过在出山的地方有几座吊桥，他已经派人检查过，吊桥没有问题，并且已经派人守在那里了。
燕叙宁思索了一夜之后，亲自带了五万兵马，进了山里。
他要亲自把那个前来支援的将领给揪出来，火烧莫城的仇，他必须要亲自报了，才能解恨！
大军行进，当然没有小队那么快，尤其是进了山之后，纵使山间几条小路都能通行，但是路太窄，马跑不快，中途还遇到好几拨陷阱。
不过这些陷阱在燕叙宁看来就是小打小闹，他压根儿就没有放在眼里。
前两天那两场仗苏家军都打的极为保守，能撤退绝不前进，燕叙宁觉得，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好撤进山里。
他之所以会带着五万人马进山，一来若是苏家军真的撤进了山里，他就将他们一举歼灭，二来，若是他们没有撤进山里，那他就带兵直接出望北城，从望北城南门进攻，跟北门前后夹击，定要把他们彻底的困死在望北城中。
走了差不多两天两夜的时间，燕叙宁才终于带着人马到了峡谷吊桥的地方。
他们之前派的人还守在吊桥那里，看到燕军的到来，忙过来禀报。
跟随燕叙宁一起的李将军问道：“这里没出什么问题吧？”
士兵忙回道：“我们一直守在这里，有苏家军的人来过，但是因为人少，已经被我们给吓退了，后来就没有再来。”
李将军点点头，问燕叙宁：“陛下，可要现在过去？”
燕叙宁抬了抬手：“等一下，先派一队人过去。”
这一路上他们虽然遇到了不少陷阱，但是那些在他看来实在是不值一提，如果如他所料的那样，苏将军是想撤退的话，怎么可能如此放松？不想撤退，也没有全力埋伏，难不成就故意放他们过去不成？
这恐怕，有问题。
李将军喊了一声，立即有一队士兵出列，骑马从吊桥踏过，大概是因为峡谷太高，马儿有些惊慌，在鞭策之下，竟是撒丫子跑了起来。
刚开始几个人都顺利的过了吊桥，可就在后面的人跟上去的时候，原本看似十分安稳的吊桥竟是一下子从一边给断开了。
随着几声连听都听不到了的哀嚎，好端端的三座吊桥，就突然间这么断掉了。
“该死的！”燕叙宁忍不住骂出声来，立即调转了马头喝道：“回去！”
第428章 大小姐！（）
原来对方的目的根本不是撤退也不是埋伏，而是故意耍他们兜圈子！
该死的！
他定要将这人碎尸万段不可！
燕叙宁怒气腾腾的带着人一路疯也似的往回赶，可山路实在是拖延行军的速度，他们再快，也用了一天半的时间，而等他们赶回营地的时候，也累得筋疲力尽了。
而这边按照燕叙宁的意思，在这几天又发动了几波攻城，但是对方实在是太狡猾，战局一僵持就撤退，根本不跟他们硬拼，空耗体力，到现在也没能破了城门。
燕叙宁气得双目猩红：“休整一日，明日全力攻城！”
所以这几日对方是料定了他不会立即攻城，所以在千方百计的在跟他兜圈子！
而从他们离开孟州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天的时间。
他们十万铁骑，居然让区区八万残兵给耍着玩了七天！
燕叙宁自带兵以来，还从未曾如此屈辱过！
简直岂有此理！
——
天色已近黄昏，城楼上的苏绮拢了拢披风，望向了远处敌军驻守处的火光。
寒冬上到城楼的时候，看到她，到了嘴边的话不知为何竟然有些说不出来。两年前大小姐去北关潼城的时候，他其实偷偷的看过她。
她一身红衣，手握长鞭，鲜衣怒马，恣意飞扬，仅仅是那么远远的一眼，他就在隔了那么多年之后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她是他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鲜活的女子，她热烈的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看着她，就让人觉得温暖，觉得这生命，是热的。
他从未想过这辈子还能有机会再见到她，可其实若是他知道是以这样的方式，他宁愿再也见不到她，也不希望她现在是这样站在这里，好似承载了全世界的孤独。
明明那么单薄的身躯，却在这样的寒夜里依旧挺立的笔直笔直的，叫人心里，莫名的酸涩。
他动了动有些干裂的唇，原本要叫出口的“苏将军”，不知为何到了嘴边，成了：“大小姐，”
他多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