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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当事情展现开来,背后却萦绕着更为深重的迷雾。
    真相隐在背后,愈加看不真切。
    恨意、怀疑、愤怒交织在一起,他的心情极为复杂。
    莫清寒用力握着拳,愈发紧了。
    半晌,他倏地松了手。
    心里只剩下虚无的暗色。
    莫清寒面上没有显露半分,冷冷地说了一句。
    “你们同是陆家人,我怎么知道,你们这番话是不是串通好的?”
    陆世贤叹了一声:“我没有必要骗你,你如果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莫清寒漠然站起身,往外走去。
    莫清寒的手覆在门上,正要开门。
    身后忽然响起陆世贤的声音:“你也姓莫,你与莫苓是什么关系?”
    声音清晰地响起,落在莫清寒耳中,他却觉得极为讽刺。
    莫清寒的脚步轻不可察地滞了一下。
    他的神色冰冷彻骨。
    莫清寒嗤笑一声。
    他的一生都被仇恨所操控,早就置身于深渊之下,再也无法逃离。
    那里笼罩着深沉黑暗,不见一丝光亮。
    寒风寂寂,铺天盖地尽是凛冽的冰霜。
    莫清寒没有回答,空气沉寂无声。
    他迈着步子,径直离开了。
    莫清寒脚步带着决然,没有回头。
    房门合上,空气极为静默。
    陆宗霆和陆世贤默然不语。
    陆世贤沉思,当年那件事情发生后,他补偿了莫苓,给了她一笔费用,希望她有一个好归宿。
    谁料到,后来董鸿昌竟还没歇下心思,给了莫苓一份做妾文书。
    事情兜兜转转,竟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陆世贤眼底弥漫着深沉的愤怒。
    董鸿昌心思歹毒,设计了这些东西,让莫清寒恨上陆家,把陆家当做仇人。
    莫清寒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为董鸿昌做了很多坏事。
    董鸿昌让陆家的孩子成为一把最锋利的利刃,狠狠刺向他们。
    悲剧已经造成,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会再改变。
    空气极为沉闷,冷风侵袭而至,带着不可阻挡的凛冽寒意。
    陆世贤眉头紧皱。
    他只希望莫清寒今天之后,能够看清真相,不要一错再错。
    夜幕昏昏沉沉,带着风雨欲来之势。
    一辆黑色汽车驶进了深沉的夜色。
    莫清寒仿若看不见头顶阴沉天空,骤然加快了车速。
    汽车朝着固城的方向而去,那里承载了他背负多年的痛苦和希望。
    方才的一切定是陆家人的骗局。
    他们曾害了母亲,现下又要让自己堕入深渊。
    莫清寒的眼中阴寒至极。
    他忽的记起了,先前他和董鸿昌的计划。
    董鸿昌要拿到上海,而他的母亲莫苓则会恢复应有的身份。
    在这场复仇中,陆叶两家人会尽数死亡。
    一个念头闪过莫清寒的脑子。
    在莫苓死后,为什么董鸿昌会出现在固城?
    那么,他母亲的死因呢?
    在一场悉心铺算的计谋中,所有看似巧合的事情都绝对不是偶然。
    莫清寒成为特工多年,不可能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
    为什么那份做妾文书会在万仪慧那里?
    而万仪慧偏偏是叶家的人。
    莫清寒握紧了方向盘,大雨已经猛地砸向了车窗。
    他知道董鸿昌和叶家有仇,而在这个巧合中,他也对叶家有了怨怒。
    难道说当年母亲和万仪慧的相遇,也不是巧合吗?
    莫清寒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一个曾经他不敢去想象的真相。
    在方才那场对质中,头一次被人揭露。
    董鸿昌千算万算,不过是在计较他和陆叶两家的仇恨。
    而在董鸿昌用多年时间铺设的这场棋局中,自己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随着暴雨而来的,还有呼啸的风声。
    汽车外面已经被重重雨幕所包围。
    莫清寒的指节发白,背脊升起寒意。
    董鸿昌先设计了陆宗霆和莫苓,没有想到这一步棋被陆世贤所破。
    而他没有放弃,又给了莫苓做妾文书,让她去南京寻陆宗霆。
    在董鸿昌得知莫苓有孕后,又设计了下一个巧合。
    在去南京的火车上,万仪慧和莫苓的行李箱掉包。
    莫苓没了做妾文书,流落到固城,而她的那个孩子则在欺凌中长大。
    莫苓的死,则是击垮那个孩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他的人生失去全部希望的时候,董鸿昌出现了。
    董鸿昌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学会杀人,并指引他去猜测那个真相。
    多年来,他将会在仇恨中成长,最终被仇恨蒙蔽住他的眼睛。
    时至今日,莫清寒才明白了董鸿昌对他的态度。
    董鸿昌从未信过他。
    他和母亲一样,在董鸿昌眼中,只不过是一颗棋子。
    董鸿昌的目标是上海。
    但董鸿昌却要让陆宗霆看到,毁掉他庇护之处的那个人,是陆家血脉。
    陆家的血脉流落在外。
    他却在董鸿昌的教导下,已然成为了刽子手。
    而这个失了人性的杀人机器。
    会不惜以一切代价,替董鸿昌扫清障碍。
    仇恨早已融于他的肌骨,成为了他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真相揭露,莫清寒却坠入了更深的黑夜。
    在漆黑冰冷的雨夜,莫清寒又回到了固城。
    他下了车,滂沱大雨仍然在下。
    莫清寒站在那间宅子前。
    荒芜冰冷,无人居住。
    在那里,他曾经度过了漫长而黑暗的童年。
    那也是他被人操控的一生。
    为了复仇,他手染鲜血。
    只是为了寻一个公道。
    而他眼中的公道,他赖以为生的仇恨。
    全部都是假的。
    甚至于
    他的出生,也是别人设计好的。
    莫清寒站在雨中。
    暴雨砸下来,头顶是又黑又沉的夜。
    他仿佛看见了满目的鲜血,铺天盖地淹没了这个世界。
    那些曾经死在他手下的冤魂。
    他们的恐惧和绝望,历历在目。
    朝他涌来的,是入骨的冰冷寒意。
    但大雨也冲刷不掉,那些看不见的鲜血。
第301章() 
那日;秦骁在北平遇见阿越后;一直在寻找阿越的藏身之处。
    他与石五爷的三日之期已经到了;他不得不离开北平。
    秦骁不知道阿越始终在他的眼皮底下。
    而阿越会同石五爷一起回上海。
    石五爷决定要回去后;就将赌场等地方交给了值得信任的手下。
    询问过阿越之后;阿越和石五爷坐上了火车。
    尽管在启程之时;秦骁看到了阿越;但是阿越为了避免被人认出,做了伪装。
    秦骁只知道,有个年岁不大的少年跟在石五爷的身边。
    不过;秦骁和阿越先前并无太多交集,所以没有认出他。
    火车上。
    火车沿着往前延展的漆黑铁轨,径直向前。
    此时;阿越正待在石五爷的包厢中。
    阿越自然看见了秦骁;他尽量避开和秦骁正面接触。
    石五爷看了一眼阿越的脸,轻笑一声。
    石五爷似笑非笑地开口:“小子;你似乎对回上海有所抵触。”
    阿越不曾向石五爷说过自己的名字;石五爷也没有问起。
    而方才的那句话;石五爷分明是在询问;语气却极为肯定。
    上火车前;阿越躲避秦骁的举动;都被石五爷看在了眼里。
    面对石五爷的问题,阿越却没有回答。
    石五爷不急不缓,他接着说道:“你难道认识秦骁?”
    石五爷的话中带着试探之意。
    阿越知道石五爷只是看中自己的能力;觉得以后能用上。
    但石五爷对他并不是全然信任。
    阿越思索片刻后;开了口。
    为了让石五爷相信。阿越的话真假参半,并未说全。
    阿越说:“我有仇家在上海。”
    而石五爷却在心中猜测,阿越可能在上海犯了事。
    两人心思各异,一时无言。
    火车始终往前驶去,前路漫漫。
    石五爷到了上海后,就去了鸿门名下的一处赌场。
    石五爷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乔云笙的耳中。
    此时,乔云笙正在仙乐宫。
    听到这个消息后,他立即摔了手上的茶杯。
    茶杯脆裂,碎片飞溅。
    前来汇报的手下不敢吭声,生怕乔云笙的怒气会发泄在自己头上。
    “走,我们去看看石五爷是否安好。”
    乔云笙的眼底酝酿着怒火,面色更是冷上了几分。
    赌场。
    石五爷待在书房中。
    他离开上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如今再次回来却也不觉得陌生。
    而石五爷知道,他很快就会和老熟人见面了。
    不一会,他就听到了手下的通传,说是乔六爷到了。
    石五爷笑了笑,心中了然。
    房门未经敲响,外头的人就推门而入。
    果然是乔云笙。
    石五爷清楚乔云笙的性子,若他知道自己回了上海,定会前来。
    石五爷笑意有些冷:“你来得倒是挺快的。”
    乔云笙冷哼了一声:“你怎么会突然回来?”
    虽然乔云笙这么问到,但是他已经隐约猜到了原因。
    石五爷声音一沉:“我想,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顿了顿,石五爷又继续说道:“我劝你安分守己,我可不想看到鸿门毁于你的手上。”
    石五爷离开上海,就是为了不与乔云笙起冲突,影响到了鸿门。
    而现在因为乔云笙的个人恩怨,鸿门岌岌可危。
    他绝对不愿看到这一幕。
    乔云笙眸色微闪,说出的话依旧不饶人。
    他皱了皱眉:“我如何做事,还用不着你来教。”
    石五爷敛下笑意:“是吗?”
    “不过好像不需要我出手,也有人要治你了。”
    石五爷嘲讽地看了乔云笙一眼。
    乔云笙冷笑:“尽管你现在人在上海,但是你千万别动什么歪心思。”
    “不然的话,即使在我倒台之前,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乔云笙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样子,毫不留情。
    说完后,乔云笙就出了房门。
    他脸上阴沉,神色冰冷。
    乔云笙心中清楚,石五爷突然回来上海一事,定是陆淮授意。
    陆淮的意思是,要是他的私人恩怨影响到了鸿门。
    陆淮会随时放弃他。
    纪曼青一直关注上海的事情,上海有一个新兴的帮派金刀会。
    金刀会的其中一个首领是佘佩安,她见过佘佩安,觉得有几分熟悉。
    纪曼青忽然想起了八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情,她当时救过一个人,那人就叫佘佩安。
    但纪曼青尚且不能确定她的身份,就让手下去调查佘佩安的事情。
    今日,手下进来汇报。
    手下递过来一张照片:“这就是佘佩安。”
    又细细讲了佘佩安的一些事情。
    声音响起,落在房间之中。
    纪曼青接过照片,低头看去。
    照片上的女人面目极为熟悉,正是当年她所救的那个人。
    纪曼青嘴角浮起冷笑。
    当年自己不过举手之劳,随意救了那个落魄的人,没料到她如今竟能成为金刀会的首领。
    她对佘佩安有救命之情,自然要好好利用这一点。
    纪曼青抬头看向手下,吩咐了几句话。
    手下离去。
    这一日,佘佩安处理完金刀会的事情,往宅子走去。
    行至小巷,小巷深长幽暗,空无一人。
    秋日的小雨刚停,小巷里空气潮湿清冽。地面微凉,四面皆萦绕着湿意,与暗淡的光线。
    佘佩安正往前走着,突然,她目光一滞。
    身后似有脚步声,脚步声沉重,听上去似乎并不会功夫。
    佘佩安冷笑一声,闪进一个拐角处。
    跟在佘佩安身后的那人见佘佩安不见了,他四处看去。
    他只得继续往前走,一边找寻佘佩安的踪迹。
    幽静小巷中,忽然掠过一阵风。
    那人抬起头,面前站着一个人,正是佘佩安。
    佘佩安冷着脸,正要开口。
    她微微一怔,跟在她身后的人,竟是一个少年。
    少年看见了佘佩安,心下微松。
    他开了口:“有人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少年的声音落在寂静小巷。
    少年看向佘佩安,继续说道。
    “八年前,雨夜,追杀。”
    轻描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