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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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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释见他这副模样,问道:“你做什么这么怕他?”

    “世子爷不懂,皇爷最喜欢吓唬人,我从前被他吓唬过好多回了。”陈恨在帐中转了两圈,找躲藏的地方,“他生起气来很麻烦的,发疯似的,喜欢拿长剑指着人。”

    还有用剑尖挑断别人的衣带,动不动把人按在墙上。当然这话不适合十二岁的李释听,所以陈恨就没说。

    李释怒道:“他敢吓唬你?”

    “……呃,其实也没有什么。”陈恨重新爬回爬上,“皇爷事情多,我额上碰了这么大一块伤,还是不见他的好。一见他,不知道又要怎么麻烦了。”

    才说着话,陈恨只听见外边脚步声一顿,背对着躺好了,抖落毯子往身上一盖,将整个人都埋起来了。

    还是老法子——

    陈恨探出脑袋来,轻声对李释道:“世子爷,说我病了。”

    说完这话,他就把脑袋缩了回去,蹬了蹬双脚,把毯子盖好了。

    李砚进了帐篷,径直走到榻边,一掀袍子在榻前落座,伸手就去掀他身上的被子。

    陈恨用了力气把被子给扯扯紧,只听李砚道:“别装睡了。”

    想起陈恨的嘱托,李释忙道:“他病了。”

    李砚不理睬他,只问陈恨:“生气了?”

    他不生气,他害怕。陈恨没敢应声,不断催眠自己:我病了,我病了。

    “你这么全盖着不闷?”李砚又要掀他的被子。

    不闷。陈恨在心里恨恨地应说。

    好像是有点闷了。只是李砚不走,他又不能露面。于是隔着被子,陈恨伸脚,踢了踢他,叫他快走。

    李砚却只稳坐着不动。

    确实有些闷了。陈恨躲在被子里咳了两声,他喘不过气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实在是憋不住了,他顶着毯子,将额上伤口遮得严严实实,才坐了起来。

    ——您的小可爱突然出现。

    原本陈恨想着,他捂着伤口给李砚看一看,看一眼就让他快走,这事儿也就瞒过去了。谁知道李砚眼睛太尖。

    “就因为这个?”李砚只一眼便看见了,不由分说地掀开被角,捏着他的下巴,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会儿,“疼不疼?”

    “不疼不疼。”陈恨连连摆手。

    转头去问吴端:“他这是怎么弄的?”

    吴端不敢说话,李释答道:“磕桌子上了。他把脑袋撞傻了,皇爷别难为他了。”

    原意是叫李砚别闹他了,只是这步棋走的实在是太臭了,李砚一怔,陈恨自个儿也愣住了。

    “那个……”陈恨恐他又要生气发疯,扯了扯他的衣袖,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转移话题。

    趁着李砚转头看他的时候,他朝吴端使了使眼色,吴端果真会意,忙不迭带着人退出去了。

    只是吴端他们退出去了,他自个儿还在风暴中心待着呢。

    “就是……”陈恨灵机一动,顺着方才李释的意思,问道,“你是谁?”

    陈恨暗戳戳地想,只装作摔坏了脑子,李砚大抵不会对一个什么事情也不记得的人发脾气罢,先把这一波熬过去。

    李砚再看了他一阵,问道:“真的不认得了?”

    陈恨摇头:“不认得了,不认得了。”

    “夫君。”

    “嗯?”陈恨心中咯噔一声响,哦嚯,原来皇爷喜欢当下边的那个。

    只听李砚继续道:“朕是你夫君。”

    好嘛,原来是这个意思。

    “皇爷,你能不能……”

    “真聪明。”李砚吹了吹他额上的伤口,哄小孩子似的哄他,“还记得朕是皇爷。”

    “不是……”陈恨赶忙解释,“皇爷我没……”

    李砚不依不饶:“喊一声夫君来听。”

    陈恨捶床:“皇爷,我没忘记事情,夫君个鬼,你正常一点。”

    李砚凝眸看他:“你到底记不记得?”

    陈恨挠头干笑,不敢看他:“我……”

    “怎么弄的?”

    “就是磕在桌角了,没什么妨碍。”陈恨试图转移话题,“昨日朝中出了什么事情?皇爷处置好了么?”

    李砚迅速将话语权夺回:“你还敢问朝政?朝中事情不用你管,好好的怎么磕到桌子上了?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瞒着……”

    在话语权的争夺战中,陈恨惨败,他决定使用迂回战术。

    “你想不想亲我一下,皇爷……”陈恨向恶魔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呃,夫……君?”

    不把他从早晨亲到晚上,亲得他双目含泪,面色潮红,李砚就不是男人。

    “不行不行。”陈恨按住就要动作的李砚,“我就是随口一说,早起还没洗漱。”

    陈恨有幸,再被皇爷伺候了一回洗漱。

    其实他很惶恐,一脸英勇就义、慷慨赴死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人洗洗干净、马上就要被吃的猫。

    如果说能把主动权抓在手里,敌进我进……

    陈恨将漱口水吐在盆中,用袖子抹了抹嘴,不大自在地抿了抿唇,干着嗓子喊了一声皇爷。

    李砚将用热水浸过一遍的巾子拧拧干,给他擦脸,这一擦,也就把陈恨方才鼓起的勇气给擦去了。

    “伤的是额头,又不是手。”陈恨把巾子拿走,自己抹了把脸。

    借着擦脸的动作悄悄看他。陈恨转身,将那巾子往盆中一丢,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往前走了两步,将唇贴了过去。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

    陈恨松开他的衣襟,往后退了半步,半举着双手:“好了,亲完了就别像看猎物似的看我了。”

    李砚敛了目光:“伤口换药了没有?朕帮你换药。”

    “诶。”陈恨说着就跑到榻上去乖乖巧巧地坐好了。

    李砚伸手抱他的腰:“躺着。”

    陈恨将头枕在李砚的腿上,李砚抬手将包着伤口的细布给揭开,伤口太大,血淋淋的一片。

    陈恨稍睁眼看他:“没事儿,不疼的。”

    “闭眼。”李砚慢慢地将药粉撒上去,随口问道,“先前是谁帮你包的?”

    “世子爷。”

    “包的真差。”

    行吧,皇爷包的最好。

    李砚用细布把他的伤口包好:“朕才一日不在,你就弄成这样。”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陈恨顿了顿,“皇爷,好了吗?”

    “还没好,你别睁眼。”李砚道,“你说的话从来都不能信。”

    陈恨笑嘻嘻地接了一句:“陈恨的嘴,骗人的鬼。”

    “朕对降妖除鬼倒是懂得一些。”

    “什么?”

    “离亭。”李砚将手覆在他的颈上,摩挲着向上。

    陈恨没由来地心慌:“怎么了?皇爷,我可以睁眼了么?”

    “你方才那样能算是亲吗?”

    “不……不能吗?”

    李砚俯身:“朕教教你。”

    陈恨被他吓得从榻上弹起来,还没坐起来就被李砚按住了。

    “你急什么?小心碰到伤口。”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是明君贤臣剧本啊!(打醒自己)

    感谢北方有痴汉的一个地雷!

    感谢云深、哦的20瓶营养液!感谢这是一个很皮的昵称的1瓶营养液!感谢绯的36瓶营养液!感谢我是橙子?的9瓶营养液!

第65章 贤臣(4)() 
李砚咬了口他的下唇; 稍抬起头:“怎么不回信?”

    “啊?”陈恨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

    李砚用拇指压了压他发红的唇; 轻声道:“朕等了你一个晚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把信写好了; 是那只肥鸽子后来怎么都不肯飞了。”陈恨低头; 从腰带里翻出一个竹枝做的小哨子,“我把它喊出来给皇爷赔罪。”

    那哨子的声音不甚尖锐,倒有些沉闷,呜呜的倒像是笛箫。

    陈恨拿着哨子吹了有一会儿; 也不见那只肥鸽子飞进帐中。

    “恐怕是跑得远了,它没听见。”陈恨再吹了好几声,“也有可能是偷懒,还以为我喊它出来送信。”

    李砚只道:“那是你的鸽子。”

    陈恨衔着竹哨子,点了点头:“是啊。”

    “你就把错全推给鸽子?”

    “我原本写好了信的……”

    李砚一抬手; 把他口里的哨子拿出来,又凑近了道:“朕给你个机会,快点认错。”

    陈恨抓了两下头发:“那个……皇爷啊……”

    “你喊朕什么?”

    陈恨倒想喊他臭不要脸的,但是不行; 鸽子送信的事情还没解释清楚,不能罪上加罪。干脆就不喊他了:“大白天的……”

    “你没学会?”李砚自说自话; 伸手又要揽他; “好吧好吧,朕再教你一遍。”

    “我找找看那张纸还在不在。”陈恨推了李砚一把,飞快地跑到案前坐下; 一手抓起一本书,捏着书脊晃了晃,找了两三本,才有一张纸晃晃悠悠的落下来。

    陈恨捏起那张纸,才拿要给李砚看。

    一转眼又看见那肥鸽子就在帐门前溜达呢,便朝它“咕咕”了两声。

    今儿这鸽子还算给他面子,懒懒地转了个身,就朝他飞过来了。

    陈恨朝它伸手:“来、来,咕咕。”

    这下人证、物证都齐全了,他也总算可以洗清罪名了。

    “确实没有怠慢皇爷。这个是原本要送给皇爷的信。”陈恨将纸条卷好,塞到鸽子腿上的小竹筒里,一挥手就将鸽子向李砚放飞过去,“去、去。”

    左右不过十来步的距离,却在帐篷里玩飞鸽传书。那鸽子不情不愿地扑腾着翅膀朝李砚飞过去。

    李砚正了正衣襟,在榻上盘腿坐着,一抬手,叫那鸽子停在自己的手臂上,谦谦恭恭地解下竹筒。

    而那只肥鸽子竟然恃宠而骄,在李砚取出纸条的时候,扇了一下翅膀。

    迎面一阵风扑来,李砚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陈恨已经跑到了面前,好不关切地看着他。

    这回非得陈恨哄他不可。

    陈恨将那鸽子接过去,却喊它:“好孩子,好孩子。”

    就这还好孩子呢。

    他一面摸着鸽子的白毛,一面好笑地看了李砚一眼:“它在外边玩儿了一年了,性子都养野了。”

    不过它停在陈恨手上,把脑袋靠在他手心里蹭来蹭去的时候还是不怎么野的。

    陈恨笑了笑,又轻轻拍了一下鸽子的翅膀:“坏孩子,还不快给皇爷赔罪?”

    那鸽子却半晌不动,连眼神也不给他一个。

    “咕咕咕——”这声是陈恨喊的。

    李砚看了那鸽子一眼:“不许玩儿了。”

    “诶。”陈恨将鸽子放走了,“是鸽子长得太重了,昨儿它来回跑了一趟,然后就不愿意再跑了,所以才没给皇爷回信。”

    这时李砚才打开那张纸条,拧着眉头看了半晌,问道:“你这画的是什么?”

    “这个是捶桌子。”

    陈恨跑回案前,理了理衣摆,一手握拳,捶在案面上,发出一声轻响。

    “就是这样。”陈恨再捶了一下,“为了表示我捶得很用力,我还特意画了一个倒了的茶杯。”

    他接连着又拍了好几下桌子,全没察觉李砚的脸色都黑了。

    恃宠生骄的根本不是鸽子,鸽子都是随主子的。这时候想起忠义侯府的那只肥猫,李砚在心里默默地添了一句,但是主子是随猫的。

    陈恨最后拍了两下桌子,撑着头去看李砚:“所以昨儿早晨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

    陈恨想了想,试探着问他:“是不是江南出了什么事儿?”

    “离亭。”

    “嗯?”

    “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皇爷,你不要转移话题。”

    李砚下了榻,走到他面前,捏了捏他的脸,叹道:“你单独与朕待在一起,朕总忍不住想亲你。”

    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陈恨一愣,将嘴巴抿成了一条线,站起来拂一拂衣袖:“走吧走吧。”

    帐门一被掀开,抱着手站在远处的李释脚步一动,很快就走到陈恨面前。

    今天也是很不识趣的小鬼呢。

    他一抬手,护着小鸡崽似的,将陈恨护到身后去。

    陈恨拍了拍他的手:“世子爷?”

    大抵是他们姓李的都长得凶,用好听的话说,就是自带一股凌厉之气。

    少年没什么表情,却是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戒备地看了两眼李砚。又想起陈恨说他喜欢拿长剑指着人,目光便冷冷地落在李砚佩在腰间的长剑上。

    李砚故意问道:“离亭,他做什么?”

    “没事没事。”陈恨拉着李释的衣袖,把他拽到自己身边来。

    李释一扯陈恨的手,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没骨气,讨好李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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