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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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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怎么会给他派这样的任务?这剧本还是明君贤臣剧本,造了反能算是贤臣?

    难不成还真应了他那一句,大忠若奸,大奸若忠?

    正失神的时候,匪鉴抱着一缸荔枝近了前:“侯爷。”

    陈恨回神,见那一琉璃缸子的荔枝,就要跪下谢恩。

    匪鉴忙道:“皇爷说不用跪了,一点小东西罢了,侯爷要是还吃得惯,下回还让川蜀知府送来。”

    是了,一点小东西。

    陈恨接过那荔枝。从前在岭南时,李砚将荔枝树上的树枝都折下来给他,满山的荔枝任他挑。

    可是这一点小东西,他捧在怀里,却觉着有些沉了。

    匪鉴见他出神,又唤了一声:“侯爷?”

    “啊?”陈恨愣了一会儿,“噢,你代我谢过皇爷。我其实……不大喜欢川蜀的荔枝,让皇爷以后别送了,川蜀那儿要快马加鞭地送来,应该也挺麻烦的。”

    匪鉴再抱了抱拳,便回去了。

    正巧张大爷这时也醒了,打着哈欠给他开了门:“侯爷,我以为你今晚在宫里睡。”

    “我忽然有点事儿。”陈恨缓步踏过侯府门槛,“无妨碍,我也是才回来。”

    张大爷背对着陈恨插上门闩时,听见身后传来啪的一响。院子里的陈猫猫被吓了一跳,喵呜一声就跳过了对面的围墙。

    他赶忙回头,只看见陈恨怔怔地站着,一动没动,低着头没说话。

    琉璃碎了一地,荔枝也散了一地。

    张大爷叹了口气,上前就要帮他捡荔枝:“侯爷,皇爷不会在乎这个,你快别发呆了,我帮你捡起来就是了。”

    陈恨只道:“我来捡,您回去继续睡吧。”

    “侯爷?”

    “我说我来捡。”

    “那您小心伤了手。”

    陈恨闷闷地应了一声,蹲下身去,捡起离他最近的那一颗荔枝。

    荔枝仍是红的,只是落在地上,沾了薄薄的一层尘土。

    那倒像是谁的真心。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恨恨的心结来了,心结解了就水到渠成了!

    感谢玛丽苏嘿嘿嘿的一个地雷!感谢安红豆的一个地雷!

    感谢七月廿七的九十瓶营养液!感谢莫挨老子的四十瓶营养液!感谢乖囡的三十瓶营养液!感谢槿初妆的十瓶营养液!感谢寒食、Mr。Brandon的三瓶营养液!感谢弗娑、木槿的两瓶营养液!感谢平生不相思、咕咕、酒柏的一瓶营养液!

    (截止到4。1 22:00 第二天有早课,我早睡养生了(挠头(再不早睡我可能就没头可以挠了哈哈哈

第41章 佞幸(2)() 
接到新任务的次日晨起,陈恨躺在榻上; 对着任务面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当前任务:囚禁李砚; 自立为皇(0/1)

    系统这是逼他去死,可他又怎么舍得就这么去死?

    匪石见他屋子里没动静; 在外边敲着门问道:“侯爷?”

    “我……病了。”

    装病是他惯用的伎俩。

    陈恨说完这话; 翻了个身不再理他; 慢慢地又睡着了。

    一觉醒来; 章老太医正坐在床边给他把脉。

    陈恨收回自己的手; 生怕太快的脉搏泄露出什么来:“章老太医,我没病。”

    “匪石说你病了; 慌里慌张地进宫去; 皇爷让我来; 外边还乌泱泱地站着一群人,都排队等着给你把脉呢。”

    “匪石也真是的。”陈恨坐起来; 胡乱抓了两下头发; “都回去吧,我就是睡迷糊了。”

    “侯爷,老夫看你是真病了,病得恐怕还不轻。”

    “我没事; 就是……”陈恨下床,在榻边架上铜盆边站定,弯腰掬起一捧冷水,冷水扑在面上。他想了想,轻声道; “章太医,你们药房里有一味药,叫做独活,是不是?”

    “是。”

    “那独活,是治什么的?”

    章老太医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治什么都成,唯独治不了你。”

    “治不了我。”陈恨随手用袖子擦脸,喃喃念道,“治不了我……”

    送走了宫里派来的一群人,陈恨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事情。

    任务期限是永嘉二年的正月初一。

    要自立为皇很容易,系统没要他昭告天下。他只随便写一个诏书,盖上印玺,再找个机会悄悄放到礼部去。

    谁也不知道还有他这么一个皇。

    就是囚禁李砚要难办一些。

    他与李砚走得近,这位帝王心细,一旦察觉什么,这事儿就完了。

    须得有万全之策。

    可是最难过的,还是他心里那道坎儿呀。

    造反啊造反,陈恨揪了一把头发。

    这系统这么些年来,不遗余力地把他往贤臣的道路上推,等他掏了真心,真想为李砚做个贤臣时,却又出了这样的任务。

    陈恨下床,踢踏着鞋子出了门。

    匪石在门外守着,一见他出来,忙抱拳道:“侯爷。”

    “嗯。你以后……”陈恨应了一声,很艰难地开口道,“别没事儿就往宫里跑。”

    “侯爷?”

    “皇爷到底是皇爷,你整日为了我那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去烦他,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恼了。”陈恨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今晨我不过是迟起了些,你就火急火燎的,还惊动了半个宫的人,以后不许这样了。”

    不等匪石说话,他正了正衣襟,迈开步子便走了:“我随处走走,你也不用守着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陈恨不太寻常,匪石又要进宫,才走出一步,想起陈恨叫他别再随便进宫去了,便停了脚步。

    陈恨抱着膝盖,在忠义侯府的屋顶上待了一整天。

    月光柔柔的,泻在侯府后院的竹树上,浓淡深浅的扎眼。

    陈恨叹了口气,爬下屋顶时脚下一滑,差点滚下去。

    怀着一点侥幸的心思,陈恨再空耗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里,长安城都说他被那封折子给吓着了,说他看了折子的第二日就跑去跳楼,以证心志。还说他把自己关在府里一个月,那便是君臣离心了。

    他们都说,《忠义侯小传》要大改特改了。

    期间李砚派人来问他,他回说:“臣才被御史参了一本,往后要懂得避嫌。再加上入了夏,热得很,臣懒得动弹,就不进宫了。”

    而李砚则全听不见前半句话,他仿佛只听见了后面那句话。白瓷的凉枕、玉骨的折扇,宫里司礼的宫人,每日要在宫中与侯府之间来回好几趟。

    长安城内再没人敢说君臣离心的话。

    佞幸,陈恨要避嫌,李砚偏要幸他。

    倘是平日里,陈恨就要笑话他孩子气。而这时,他却只能把那些东西全都锁起来,准备找个机会完完全全的都送回去。

    坚持等了一个月,系统任务也没有改变,陈恨便不情不愿地开始准备任务。

    某日夜深时,他喊匪石过来:“你去喊张大爷,侯府里开个会。”

    匪石与张大爷过来时,陈恨正抱着陈猫猫盘腿坐在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逗猫玩儿。

    烛影晃了一下,陈恨抬眼看向他们:“来了,坐。”

    他二人在陈恨面前的灯笼凳上落座,见陈恨面色不大对,也都正经了神色等着他开口。

    陈恨垂眸,顺了顺陈猫猫的毛儿,开口道:“忠义侯府也好久没有一起说话了,我……有一件事。”

    他顿了顿:“我要办一件事,这件事情,一旦事发,是要掉脑袋的,你们与我走得近,难保不会牵连你们。所以……我这儿的东西你们随便拿,拿了就走。不过走之前,还要麻烦匪石帮我去一趟江南封地,把封地庄子里的人给遣散了。”

    “这件事情我一个人办,万一出了差错,我一个人担。”

    匪石才要说话,只听张大爷幽幽道:“侯爷差遣我们救下陈公子与李公子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回……不一样。”陈恨将陈猫猫往边上一放,“从前我仗着与皇爷有些旧情,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一些小动作,皇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放过我了。但是这回不一样,这回要办的事儿,皇爷若知道了,就全完了。”

    烛光一跳,将陈恨的面容照得晦暗不明:“你们走吧,这么多年相识一场,多谢了。”

    他的声音几不可闻:“这条道,只能我一个人走到黑,没人陪我。”

    “侯爷。”匪石下跪叩首,“我不走,侯爷做什么,匪石也做什么。”

    陈恨笑了笑:“我又不是下了套来逼你表忠心。你放心,我手底下就这么些人,哪一个你不认识?你安心走,我不拦你,我也拦不住你。”

    匪石信誓旦旦道:“匪石不走。”

    陈恨耐着性子与他解释:“这回不一样,这回要做的事情是真的凶险,你要是知道了,也不会愿意跟着我的。”

    匪石仍道:“我不走。”

    纠缠到后边,陈恨气得拍了桌案,将榻上的陈猫猫都吓跑了,他怒道:“我这个狗屁侯爷要造反了!我是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你也跟着我造反?”

    一听这话,匪石猛地抬头看他,惊道:“侯爷,你……”

    “是。”陈恨亦是看着他点了点头,好不凄凉地笑了笑,“我要办的就是这件事。”

    “侯爷为何……”

    “别问我,我说不出,我没法说,反正我得办这件事。”陈恨抹了把脸,夏日夜里,他的额上全是冷汗,“要走快走,别给我把这事儿捅出去就行。”

    “侯爷,你记不记得你与皇爷在岭南的时候,我们在府里也这么坐着说话?侯爷,你是不是疯了?你和皇爷一路走来,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皇爷,你怎么会……”

    陈恨双目通红,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将眼中酸涩的感觉忍了回去,厉声问道:“我怎么会?我怎么知道我怎么会?我掏心掏肺地对他好,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到头来,却要我自己狠下心来、挥剑断念?

    陈恨扶额,靠在案边,喃喃道:“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张大爷忙上前扶他,转头对匪石道:“匪石你别争了,侯爷怕是真疯了。”

    陈恨被他们按在榻上,盖着一床被子,平躺着,只盯着房顶发呆。两行清泪被烛光照着,却只是倏地一闪。

    张大爷喂他喝了半杯热水,陈恨稍缓了神,仍道:“我没疯,该办的事情我还要办。”

    匪石想了半晌,又在榻前跪下了:“侯爷要办什么,匪石照办就是。”

    张大爷用帕子擦了擦他的脸,温声道:“我也听侯爷的,这么些年,侯爷的这么多事儿,哪件不是我办的?”

    陈恨道:“可那是掉脑袋的。”

    张大爷哄他:“被发现了才要掉脑袋。这么多年,侯爷办的事儿,没有一件是不成的。”

    一听这话,陈恨又发起疯来了。

    “好,好啊。”陈恨将脑袋磕在榻上,撞了好几下,“谁都守得住忠义,偏偏是我,我守不住。”

    张大爷忙托住他的脑袋:“侯爷真要反,指定有自己的原由,旁人都说不准,我信侯爷。”

    匪石适时道:“我也信侯爷。”

    缓了缓神,陈恨道:“我不是非逼你们与我合谋,你们晚上悄悄地走,我也不追究。都回去仔细想想再说吧。”

    他挣扎着起身,下了榻,叹道:“走吧,我送送你们。”

    张大爷抱着陈猫猫走了,匪石站在阶下,陈恨站在檐下阶上。

    夜深露重,陈恨拢着衣裳,忽然开口喊他:“匪石。”

    匪石亦是回头看他:“侯爷。”

    “你说我不记得我们在岭南的时候,你说的是哪一回?”

    “我是说……我们在岭南的府里,也像今晚一样坐在一起的那一回。”匪石停了停,“那时候皇爷与侯爷盘腿坐在长榻上,我与匪鉴在长凳上。侯爷给我们翻账本,要我和匪鉴少吃点东西省点钱。侯爷还开玩笑说,若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我和匪鉴可以去卖艺挣银子,皇爷说他也可以,侯爷说不行,侯爷又玩笑说……”

    “我说什么?”

    匪石忽然低头抱拳:“我失态了。”

    “无碍,你继续说。”

    “侯爷又笑着说,皇爷是他的宝。”

    陈恨低低地笑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道:“你说我不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

    “侯爷,你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匪石去帮你办。”

    “我……”陈恨垂了垂眸,将什么心思都藏起来,“你说,我在皇爷眼底下做了这么多事情,他从来不计较。要是这件事之后,我跪着向皇爷请罪,他会不会还不计较?”

    匪石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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