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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先生的小情诗-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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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试过吗?

    那清晰的痛感慢慢的淹没感官,像是漂浮在冰冷的海面上,伸出双手,除了冰冷的海水,什么也抓不住。

    时间在漫无止境的疼痛中被拉长,已经披散的头发,因为汗湿而黏在脸颊上。

    她继续拍打着门,可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冰冷的沉寂。

    接到奶奶快要去世的消息时,纪云深的车速在每秒160迈,急速的风透窗灌进来,前面的路,似乎瞬间变得无穷无尽。

    那边的声音很嘈杂,还有许多哭声,但他还是听到了那句是乔漫害死了奶奶。

    “军区医院,503,晚了你就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了。”

    声音是纪铭的,他身居高位一辈子,是现任的林城市高官,但他还是清晰的听到了他声音里的哽咽。

    那是没有希望,甚至已经绝望的声音。

    赶到军区医院的时候,他几乎是狂奔到五楼,连等电梯的时间好像都变成了一种浪费。

    周兰清已经奄奄一息,她似乎想说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双历尽沧桑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舍,还有眷恋。

    纪云深很缓慢的靠过去,拉起她的手时,上面已经是冰凉的一片。

    好像是回光返照,她突然一手死死拉住他,另一只手指向他的身后。

    她的手在发抖,甚至根本分辨不出来她到底指的是谁,因为那里站着纪东河,还有纪晗。

    “小小小心”

    最后一个音还没有发出来,周兰清就双眼放大,松开了拉着他的那只手。

    或者更准确的说,她断了气,已经死了,身体也在慢慢的变凉。

    “奶奶奶奶”

    世界瞬间变成了朦胧的一片,他紧紧的攥着拳头,才能够不让那些已经汇聚成河的悲伤从体内流出来。

    纪晗满脸都是泪,甚至泣不成声,慕惜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不断的安慰。

    纪铭的眼睛里也都是氤氲的水雾,但没有流下来。

    纪东河神情谈不上悲伤,也没有太多其他的情绪,只是转过身,准备去抽支烟。

    还没有转过身,就听到身后有道阴沉的声音响起,“这就是你毁了我,报复我的第一步?就因为我阻止你一错再错下去?”

    纪东河的身体一僵,“随便你怎么想。”

    这是间接的默认,甚至是承认吗?

    在纪家,要说更像纪东河的人,不是他的儿子纪铭,而是他的孙子,纪云深。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的感情很不好,甚至有的时候会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都是因为他们性格太像了。

    从不想着去解释,都是用自己的方式去关心别人,爱别人。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继续说道,“爷爷,用女人报复男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大概也就你能够想出来。”

    “你还有脸说我?”纪东河转过身,与他面对面,“那云梳呢?你不是也利用云梳对我打击报复?”

    “小深呐,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黑暗,想要跟我斗,再磨练几年吧。”

    说完,纪东河就朝着病房外走去。

    眼前的光里,都是周兰清年轻时候的样子。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薄纱裙,高挑的身姿,在阳光下,像是一根羽毛,轻轻的撩过他的心扉。

    娶她的那天,十里红妆,他说他会爱她一辈子。

    她穿着红色的嫁衣,娇羞的扑进他的怀里,温温软软的说,她也会爱他一辈子。

    可明明说好一辈子,她却比他先走了。

    纪云深从进来到现在,不过五分钟的时间,还没有完全了解事情的经过。

    奶奶尸骨未寒,他不想立即去追究谁的责任,可当慕惜的口中说出乔漫的名字时,他还是本能的僵硬了一下。

    “妈,你说什么?”

    “都是乔漫,她给你奶奶做的急救,把糖皮质激素注射到你奶奶的体内,你奶奶这才这才”

    纪晗全程都在哭,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纪铭一直想问的仔细一点,但见纪晗那么难过,就始终没有问出口。

    他们相信,周兰清死了,她比这个病房里的任何人都要难过。

    “漫漫呢?漫漫去哪了?”

    “你还想着她呢,小深,她害死了你的奶奶,我们不追究她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纪云深的双眼通红,里面像是倒进了整个世界,宽阔无垠,根本望不到尽头。

    “妈,乔漫呢?她去哪了?”

第298章 302,妻子在产房里大出血,九死一生,他却陪着心尖旧爱出入酒店……() 
慕惜没说话,一直在掉眼泪。

    纪晗只说了一句不怪爷爷,就没再说什么。

    纪云深见她们哭哭啼啼,什么也问不出来,一只手暴躁的掐腰,另一只手胡乱的从发丝间穿过,然后一脚踹翻病床边的椅子,“到底怎么回事?谁他妈能告诉我?”

    纪晗被吓的哭声都中止了两秒,然后隔着氤氲模糊的水雾,看向来回踱步的高大男人。

    慕惜用力的闭了闭眼睛,身形晃了晃,如果不是旁边的纪晗,她大概已经这么直直的栽到地面上了。

    纪铭走了两步,将慕惜揽在怀里,然后看向旁边的纪晗,“晗儿啊,具体发生了什么,你跟小深说说吧,我也想知道。”

    纪云深的眸光从慕惜和纪铭的身上,转移到纪晗的身上,没什么动作,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就那么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纪晗漆黑分明的瞳眸里,不断的有泪坠落,一向干净的声线像是染上了窗外的雨,朦朦胧胧又带着清醒的涟漪,字字句句,充满了压抑的难过和悲伤。

    “好,我说。”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又深吸了口气,确定声音里不再有哽咽或者颤音,才继续说道,“奶奶晚饭后就不是很舒服,你们走后,就一直断断续续的有胸闷气短咳嗽的症状,你也知道奶奶最近经常这样,我起初也没太在意,她又催促我回房间,说她有点累想休息,我见她那么坚持,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回了房间。”

    “那个时候差不多有八点钟,我回房间就开始拿着平板刷综艺节目,接着又洗了澡,从浴室出来时就听到奶奶的房间里传出一声闷响,我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就跑过去查看,刚好碰到从对面房间走出来的乔漫,她手里拿着拉杆箱,我以为是你们回来取东西,也没有多在意。”

    “谁知道等我赶到奶奶的房间,才发现奶奶是哮喘病发作,从床上滚了下来”

    纪晗已经恢复了冷静,即便眼睛里的泪水,还在不断地滑落,但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清晰,甚至流畅,“哮喘病发作时的急救,我根本不敢做,也怕做不好,又想着乔漫之前给奶奶做过两次急救,就拼命往出跑,终于赶在她离开时截住了她。”

    “因为当时奶奶已经没什么意识,脸色已经变成了青灰色,甚至在不停的喘息咳嗽,乔漫说等救护车来了之后可能就来不及了,让我把急救箱拿来,拿出糖皮质激素给奶奶注射,或许还有百分之六十的希望,我当时已经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就是她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后来后来,爷爷就来了,然后就把乔漫给抓走了,我听到他说要把她关进疯人院里。

    “停”

    纪云深听到这里,抬起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或者说已经听不下去。

    他迈开阔步,朝着纪晗所站的位置移去,声音冷的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凉意彻骨,“晗儿,你明知道奶奶对糖皮质激素过敏,为什么不拦着她点?”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已经充满悲伤的病房,更加的雪上加霜。

    纪晗有那么一秒钟连眼泪都忘了掉,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阿深,你这是在怪我?”

    她说完,像是还不敢相信,又颤抖着声音重复了一遍,“你怪我你竟然怪我,阿深!”

    “对,没错。”

    纪云深的眉眼覆上一层寒霜,声音浓稠的像是永远都不会天亮的黑夜,“她不了解奶奶的病史,在紧急的情况下,给奶奶注射糖皮质激素我可以理解,可你在身边,为什么没有阻止她?”

    “从小到大,奶奶在我们面前没少犯病,你说你懵掉?她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纪云深又靠近了她一些,此刻,那张温柔英俊的脸庞给人的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

    “晗儿,我从来都不认为你不屑撒谎,也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胆小”

    换句话说,他就是在怀疑她,怀疑她在乔漫给周兰清注射糖皮质激素的事情上,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纪铭厉声喝道,“小深,你疯了,你对晗儿发生么脾气?”

    “爸,我现在在问她。”

    纪云深的语气已经有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对纪晗来说,简直是无与伦比的陌生,甚至还带着厌恶。

    这种感觉,是她最害怕在他身上看到的。

    纪晗愣在了那里,呼吸和心脏好像都有片刻的停顿,耳边除了都是呼啸的风声,剩下的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大概过了那么十几秒钟,她才凉凉淡淡的开口,她说,“纪云深,你以为我不难过吗?”

    她很多年都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了,一直都阿深阿深的叫,这一秒钟,大概只有覆水难收四个字可以形容了。

    是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还是你觉得我是故意的?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蛇蝎心肠的人?”纪晗本来已经停下来的眼泪,又迅速的从眼底滑落下来,她笑了笑,声音冰冷,“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瞧得起我,也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做你真正的亲人。”

    “是啊,我不过就是一个孤儿院里的孤儿,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是这世界最肮脏最难堪的存在,所以,麻烦你把我关进警局里吧,那里可能才是我这种肮脏的人应该待的地方。”

    一气呵成的说完,纪晗就转身朝着病房外跑去。

    慕惜想去追,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悲伤,还没有缓过来,双腿都是软的,刚刚迈出脚步,整个人就朝着地面栽了下去。

    纪铭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并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了句,“你在病房里等着,我去追。”

    慕惜点点头,双手撑在病床的护栏上,半天都没动。

    纪云深眼底的猩红更甚,整个人也更加的暴戾,伸出脚,将房间里能踹到的东西都踹到了地上。

    慕惜知道他和周兰清的感情,也明白他需要情绪发泄,可晗儿实在无辜。

    她缓了一会,觉得舒服了一点,才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深,你对晗儿发什么脾气,她才多大?也没经历过什么生离死别,那种时候当然是乔漫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哪有你说的那么”

    “不,妈,她变了。”

    纪云深没再多说什么,又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形容枯槁的周兰清,才抬脚往病房外走去。

    纪东河正站在吸烟区吸烟,听到纪云深的脚步声,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抽着烟。

    青白色的烟雾缭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纪云深难得的在他身上看到了悲伤的情绪。

    “爷爷,乔漫在哪里?”

    纪东河还是没有说话,继续抽着手中的烟头。

    纪云深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甚至吱嘎作响,“爷爷,奶奶尸骨未寒,我不想做的太难看,我再问一遍,乔漫呢?你把她”

    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纪东河就轻轻淡淡的说了句,“先把你奶奶的后事处理好吧,乔漫很好。”

    纪东河将手中的烟头捻熄,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便迈着大步离开,路过纪云深身边的时候,被他伸手拦住,又问了一遍,“爷爷,乔漫呢?”

    “小深啊,你大可以试试,是你能先找到她,还是我先能处理好你奶奶的后事。”

    他抬起左手手腕,将腕表放在纪云深的眼前,“一天的时间,如果你不想让她出事,就乖乖的听话,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有事。”

    “都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现在一身轻,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纪云深的手始终没有收回来,就那么看着纪东河,两个不同年纪,却同样气场的男人就这样足足对视了几秒钟,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直到纪东河打破了吸烟区里面的平静,“还有啊,小深,一天之内你找不到她,别白费力气了。”

    说完,就拂开他的手,走了出去。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纪东河即便落马,官僚中还是有不少他昔日的得意门生,和提拔上来的高官,想要藏个人,不过说句话的事。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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