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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明煦把她扣押起来,再大肆进攻连州,并借她来威胁墨君邪,那就亏大了。
    如此有害无利的事情,除非是头昏脑涨,她才会去做。
    那群副将们没脑子,她不能失去清醒。
    不想做困斗之兽,就要握紧武器战斗。
    人数相差悬殊的情况下,她必须得智取,不能硬来。
    她思考到后半夜,心里起了一个恶毒的念头,不由得再次感叹战争的残酷。
    即便知道恶毒,她也要用。
    如果注定要背负骂名,那么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切就交给她来承受。
    顾长歌用手捂住脸,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夜色宛如泼墨,这一晚她趴在桌上,看着燃烧的蜡烛,一点点减少,直到天亮。
    天色刚刚破晓,几丝光线点燃黑暗,所有的百姓们似乎像是约好了一样,准时出现在军营前面。
    本来众人都以为顾长歌的话,是在吹牛。
    他们兴致冲冲,是抱着找事的念头来的。
    没想到,出乎意外的看到了军营门口的好几口大锅,众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原来是顾长歌让伙食兵做好了粥,供应全城的百姓。
    另外她还下令每个百姓按照人头都可以来排队领两勺米,以支撑每日的口粮。
    消息一出,闹事的念头烟消云散,众人不约而同的,在士兵看守下,听话的排起队来。
    和前几日的低沉相比较起来,城中的氛围,稍稍好了那么点。
    这厢挤了一堆又一堆的人等着领米,那厢的顾长歌,却并没有亲自到现场去慰问众人,她没那个功夫。
    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些平和只是表面的,就算她有能力维持着所有人的温饱,用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开始挑剔别的,比如被困着不自在,就像是坐牢一样。
    必须得把围困这件事给解决了!
    她请来城中最德高望重的两位大夫,恳请他们拿出一味毒药。
    这位毒药要能够在短时间内,削弱敌军的战斗力。
    顾长歌思来想去,虽然下毒十分这种行为十分的恶劣,但是如今被逼到绝境,如果不伤害别人,那么被伤害的只能是他们。
    她只能这么做,下毒是见效最快的方式,也是最有力的举措。
    两个大夫万万没想到,顾长歌会说出这样的话,惊讶的合不拢嘴。
    直到她再次清晰的重复了一遍,他们才讪讪的回过神来。
    其中一个老大夫捋着胡须,一字一顿的道,“下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将军,你可要想好,一旦这么做了,将来写进史书里,可是要背负骂名的。”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他人愿意怎么写怎么写,我清楚我在做什么。”
    顾长歌态度坚决,声音凿凿的说道。
    两个大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道,“好。”
    他们商量了一番,随后把一个棕色的小罐递到顾长歌手上,说是七日疯。
    七日疯是种慢性毒药,起初并不猛烈,因为它的毒性爆发需要七天。
    七天是个缓慢的过程,同时也是不断累积毒性的过程。
    服下毒药的第一天,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异样,身体及精神状态都相当正常。
    及至第二天,身体稍微有些许的疲惫,但不影响正常生活,头脑清醒,理智尚存。
    第三天和第四天,中毒情况依据每个人的身体状况而有所不同。
    身体强健的依旧能跑能跳,只是偶尔会出虚汗,头脑混沌的现象。
    身体虚弱的则高烧不退,陷入昏迷。
    第五天和第六天,状况加剧。
    直到第七天,不管是什么身体素质的,此时毒素已经深入,无法自拔。
    所有中毒的人宛如疯了一样,脚步踉跄,遇到活的生物,就会疯狂的扑上去撕咬。
    顾长歌听完大夫们的介绍,才惊觉自己后背起了一身冷汗。
    她握着瓶身,眼前似乎浮现出那样惨烈的状况,忍不住哆嗦的问大夫们,“还有没有别的毒药……”
    “将军,”之前开口的大夫道,“事情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不管你用什么毒,传到民间,记载到史书上都是一样的,如果左右都要背负骂名,那么就一定要把事情做绝了,不能让对方有反击的机会!”
    帐篷外面是艳阳天,冬日里难得的煦日暖阳,顾长歌却觉得,寒意渗进骨髓。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自己声音颤抖的道,“好。”
    她把手攥紧,感觉到了无穷的力量。
    再抬起头时,目光中只剩冷静镇定和坚决。
    对于整个军营来说,这是难得平静的一天。
    没有百姓们来闹事,他们也吃饱了饭,就连逃跑的士兵都大幅度减少。
    事情似乎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对于顾长歌来说,这却是心路最艰难的一天。
    她思来想去,找了个自己最信得过的手下,将那罐毒药交给了他。
    “去吧。”
    顾长歌吩咐,“注意安全,不要被发现。”
    对方领命而去,迅捷的身影,纵身一跃,眨眼间融入了无边的夜色。
    随后顾长歌登上城楼,她冲着对面驻扎的营帐喊道,“墨明煦!”
    连喊了好几声,当事人才姗姗来迟。
    他披了件黑色的长衫,仰面看向她,“长歌,如果做了决定,就把城门打开,你等墨君邪等了这么久,看样子,他不会来了。”
    提到墨君邪这个名字,顾长歌的心忍不住生疼了下。
    墨明煦就喜欢看她这副模样,嘴角残忍的勾起一抹笑,冷冷的继续嘲讽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等他?我也在等他!当然,我是准备了大礼要送给皇叔的,可是不巧了,他大概猜到了我的意图,连来都不敢来,就任由你被我困死在这里!整整半个月过去,他居然真能沉得住气。长歌,这说明了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
    顾长歌抿紧了唇,“你闭嘴。”
    “这说明了,他对你的爱只是说说而已!事到如今,你还要执迷不悟,还要为这样的男人而死守这座城?你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第382章 他来带她离开() 
顾长歌最不喜欢别人问她意义。
    人生在世,不是做每件事之前,都要先想一想意义的。
    很多事情,想去做,就随心而去了。
    她不管有什么意义,她也根本不在乎。
    跟随墨君邪,让她感到开心,她就跟着他。
    在此之前,她没有想过他如果落魄了怎么样,如果不要她了怎么样。
    如果整日都在思考这些乱七八糟毫无营养的问题,那么迟早有一天她会累死。
    就像现在,她抵死守这座城,难道纯粹就只是为了墨君邪吗?
    当然不。
    除了他,还有城中的百姓,还有跟随着她的很多将士。
    她不想失败,不想让每个人都失望,所以至今还在奋战。
    即便没有意义又如何,她不想轻易的认输,所以直到最后一刻,她都不会放弃。
    天幕浓沉,这样的夜晚,她已经看过无数遍。
    没有星星,没有光点,没有乌云没有风。
    静谧而祥和,却又暗藏杀机。
    顾长歌勾了勾唇,笑容在夜色中绽放,旖旎娇艳,让远处的墨明煦,都为之一震。
    他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心跳没出息的砰砰直跳。
    又是这样。
    他总是这样。
    被她的美色所魅惑,随随便便的一个笑容一个眼神,就让他不安而狂躁。
    顾长歌真美。
    比起来初初相见,她美的更加惊心动魄。
    成熟和青涩交织,灵动和优雅交叠。
    她明明美艳的像朵娇花,却又拥有如此坚毅的眼神,温顺中带着不羁的野性,驱动着男人去驯服去征战。
    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激起男人之间的战斗。
    那样的红颜祸水,少之又少。
    墨明煦深感幸运,又深感不幸,他遇见了顾长歌,便是欲望沦陷的开端。
    喉结上下滚动了几番,他看着那城楼上迎风而立的女人,墨色夜幕是她的背景色,将她身上穿着的那抹银色铠甲,衬托的更加亮眼闪耀。
    “长歌,投降吧。”
    墨明煦低声的劝说,他的嗓音有点沙哑,“来我身边,只要你投降,城中百姓和士兵,我保你无忧,至于父皇那里,我自会去交代,你定然会没事。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此话当真?”顾长歌低头看他,“假若我投降,你当真能既往不咎?”
    “当真!”他朗声回答。
    风声呼啸之中,满是自信的男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顾长歌定定的看着他,想起来以前的种种,忽然摇摇头,“墨明煦,你在骗我。我看不到你的诚意,是不会投降的。我知道,你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诚然如你所说,我一直在等墨君邪,我没有想到……”
    她及时遏制住要说的话,嗓音变得哽咽起来,这让对面的墨明煦深信不疑,他觉得,顾长歌一定是被逼到走投无路,选择了妥协和屈服。
    “我必须要看到白纸黑字的保证!不然,我宁可让你看到我的尸体,也不会投降!”
    顾长歌掷地有声的说完,深深地看了墨明煦一眼,转身飞快的下了城楼。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城楼上没有了美人的踪迹,只剩下面无表情的守卫士兵。
    屋檐下的红色灯笼,晕染出暖黄色的光芒,天幕阴沉了好几天,终于酝酿出了寒意,仰头看向天空,竟然飘起了米粒般的小雪。
    墨明煦伸出手,微笑剔透的雪粒儿落到掌心,顷刻就融化了。
    他正看得出神,突然听到耳边响起一声轻笑声。
    回头看去,见到来人是司冥箴。
    墨明煦收敛起眸中的柔情,依旧保持着肃杀和冷漠,他看向司冥箴,问道,“笑什么?”
    “笑煦王是个痴情人。”司冥箴的手轻轻折了折袖子,露出精壮的手腕,他动作优雅,朝着城楼上瞥了眼,尽管美人无迹可寻,他却深有感触的道,“顾长歌的确是个美人。”
    墨明煦的脸色稍稍缓和,但旋即便略带醋意的看着司冥箴。
    他细微的情绪变化,被司冥箴看穿,索性坦然道,“不过,不是我所钟爱的那款。你这已经围困了半个月,可真有耐心。”
    “你以为我不想快点拿下这座小城?”墨明煦没好气的道,“她是个死心眼的女人,必须要让她伤透了心,看清楚墨君邪的嘴脸,她才会毫不留恋的走开。”
    “倘若有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你当如何跟她交代?”司冥箴提醒,“就我看来,她不是一个能够忍受欺骗的女人。”
    墨明煦像是被踩到了尾巴,脸色突然红了几分,他气势凌人的道,“我设计了?我设计什么了?就算是我一开始算计了墨君邪,但最后的选择权还是紧紧捏在他手里的。他如果想来的话,还是会来。”
    男人决定要做的事情,没有谁能阻拦。
    他们大部分时候保持清醒理智,一切行为都要用意义来标价。
    但也会不计代价不计后果的做一件事,只要他们喜欢他们愿意。
    男人之间最了解男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墨明煦冷嗤了声,“他没来,在他看来,顾长歌还不值得他冒险。”
    司冥箴再度笑了笑,猜不出心思。
    他们两个人被顾长歌的演技所蒙蔽,谁都没有预料到,悄无声息之中,七日疯被放进了饮用的水缸里。
    军营里有专用的水缸,里面的水是从河边打过来的,寒冬腊月里,伙食兵不想每天跑到河边去打水,因此有时候会一口气把所有的水缸都挑满水,储备着慢慢用。
    不得不说,顾长歌在城楼上的那段对话,引走了大部分喜欢看热闹的士兵。
    担负着下毒重任的士兵,偷偷潜到厨房里,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他拿出准备好的毒药,一一掀开水缸盖,往里面滴落毒药。
    整整有二十多口水缸,小小的一罐儿毒药,在第十二口水缸时,就已经用完了。
    彼时营帐外面已经响起了或轻或重的脚步声,担心被发现,士兵只能无奈离开。
    他回到连州城内时,去找顾长歌汇报情况。
    当告知对方,还有八口水缸没有下毒时,本以为会被顾长歌斥责,没想到她只是皱了皱眉,旋即安抚道,“没关系。”
    那七日疯的毒性发作,会让士兵们自相残杀。
    就算有没中毒的士兵,也会陷入混战之中。
    顾长歌挥了挥手,让对方下去休息。
    等人走掉后,她的神色更加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