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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盘上的沙砾已经铺满了将近一半的面积。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在洗剑崖畔的时候,应该是三分之一。
从时间来推算,井九做的这件事情应该是越到后面越难。
正是因为瓷盘与沙砾,她才坚信对井九来说下棋是世间最简单的事情。
哪怕童颜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正想着此事,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顾清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峰顶,来不及行礼,直接看着井九说道:“梅会?”
井九嗯了一声。
顾清神情微变,再问道:“童颜?”
赵腊月说道:“如果他去的话。”
顾清站在崖畔很认真地想了会儿,对井九说道:“得赢。”
受了井九的影响,他的话现在也越来越少,不知为何峰间的那些猴子却完全没变化。
井九转头望向赵腊月说道:“看,他的心境确实平和,比你与十岁更强。”
顾清听着他表扬自己比赵腊月更强,有些不自在,想着他话里提到的柳十岁,认真说道:“他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我去看过一次,他便再也不肯见我,我觉得他的心态真的出了问题,你应该去看看。”
井九没有回答。
赵腊月说道:“你确定他不会出事?”
井九落下指间的那粒沙,说道:“我只能确定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
……
二人回归青山的第四天,承剑大会开始。
洗剑溪的尽头一应布置与三年前没有任何区别,应该是各宗派都在准备梅会的缘故,前来观礼的宾客要少了很多,果成寺没有来人,大泽也没有来人,那位悬铃宗的小姑娘也没有来。
奇怪的是与青山宗关系一般的风刀教继上次之后又派出了一名使者前来。
赵腊月与井九的出现,引来无数道视线。
三年前他们也参加过承剑大会,只不过当时是在溪畔,今天则是在崖上。
当时他们是准备承剑的弟子,现在他们则是准备挑选承剑的弟子。
说到地位提升之快,放眼青山数万年,这样的情形真是极少发生。
这当然与景阳真人飞升有直接的关系。
看着赵腊月与井九,很多青山弟子甚至是二代师长,难免有些羡慕,甚至是嫉妒,但他们清楚自己并没有三年前赵腊月的气魄,更没有能力登上神末峰顶,于是那些嫉妒与不甘便尽数落在井九的身上。
除了很少的一些人,没有谁知道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井九和任何人都不打交道,自然没有解释的机会,而且他也乐见其事。
赵腊月明白他的用意,自然也不会去说什么,而且她和井九一样基本上也不见人。
溪畔忽然有弟子说道:“快看,他是不是还背着那把铁剑?”
“就是莫师叔留下的那把剑,又宽又直,我不会看错。”
“怎么回事?难道他还没有进入无彰境界?”
(本章完)
………………………………
第二十五章仿佛当年
对青山剑修而言,无彰境界是最重要的一道关口,进入无彰境界,便能拥有数倍于凡人的寿命,能用道法完全遮掩自己的气息,更重要的是,飞剑能够隐于剑丸之中,需要时随剑识而出,快若闪电,杀人于无形。
当年的莫师与吕师便是因为始终无法进入无彰境界,看不到修道前途,才会被派往南松亭做了外门弟子的授业仙师,直至因为带出来了赵腊月与柳十岁、井九,才被特例召回峰间,得赐灵药,继续向更高的境界发起冲击。
井九背着铁剑,意味着他还没有进入无彰境界。
以他的年龄,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问题在于三年前他在承剑大会上的表现震惊过很多人,众人自然觉得游历三年,他应该有所突破才是,当然这种期望难免与嫉妒或是羡慕的情绪有关。
“有很多早慧者,最开始的时候修行速度极快,但随着道法日渐艰深,便逐渐慢了,甚至就此停滞不前。”
薛咏歌看着崖上,冷笑说道:“三年里毫无进步,我看他也就是这种人。”
时隔三年,薛咏歌已经守一境界圆满,前些天得到适越峰的叔祖帮助,更是一举进入了承意境界,他知道今日自己一定会被两忘峰选中,得授真剑,那么将来自己一定会赶上甚至超越井九。
这都是普通弟子的想法,更多的的人并不这般想。
这般年纪的弟子绝大部分都在承意境界以下,对井九一个人提出这般高的要求,除了嫉妒没有别的解释。
三年前承剑大会上,井九战胜顾清的画面依然历历在目——剑道当然以境界为基础,但绝非全部依凭,自南松亭入内门,井九给青山带来的惊喜已经太多,没有谁敢轻易做出判断。
那些人更好奇的是他为何出现,要知道当初在青山的时候,他可是从来没有离开过神末峰。
林无知有些意外地看着他问道:“你不在峰顶发呆,居然也来看热闹?”
井九说道:“我也要收徒啊。”
刚刚承剑三年,便要收徒?林无知觉得他这句话好生荒唐,正想发笑,却忽然想到,井九现在是神末峰的二代师长,当然有资格收徒,只是……他怎么还是觉得很荒唐呢?
“承意境也能收徒?”他有些不确定问道。
井九很确定地说道:“如果门规没有改过,那就可以。”
……
……
承剑大会开始了。
在洗剑溪畔苦修三年的年轻弟子们,按照报名册上的顺序,依次来到溪间的青石上,展现自己的剑道修为。
今年的承剑大会如往年一般,同样也是选择与被选择的舞台,很多事情早在开始之前便已经私下定好,诸峰里的人们拿着小本子低声地说着什么,那些参加承剑大会的弟子们,用期盼的眼光看着崖上,希望能够听到自己的名字。
两忘峰与天光峰依然是弟子们最想去的地方。
有些意外的是,崖上某个偏僻安静的角落也迎来了好些道热切的眼光。
赵腊月与井九坐在那里。
他们刚回到青山,自然没有时间与溪畔的那些年轻弟子提前接触,也不知道这些年轻弟子的热情从何而来。
令那些弟子有些失望的是,那个偏僻安静的角落始终没有声音响起,他们终究没有机会成为神末峰的承剑弟子,但失望之余也放下心来,万一说话的是井九怎么办?难道自己要成为他的弟子?
溪面映出一道身影。
安静了三年时间的峡谷两侧,忽然再次响起猿猴们的叫声。
青山弟子们有些吃惊与不解。
只有井九知道,这是猴子们来给邻居助威了。
来到溪间的是顾清。
三年时间过去,他已经成为真正的青年,神情平静,气息从容,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看着溪间那道身影,山崖间顿时变得安静起来,片刻后又响起低声议论。
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很多人都没有忘记。
顾清败在井九剑下,事后又因为偷学剑法被逐出两忘峰。
谁也没想到,他没在溪畔虚度三年,也没有想着重归两忘峰,而是直接去了神末峰。
那之后,他就很少出现,仿佛消失了一般。
没有人知道,在神末峰的三年时间里,顾清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
人们只能确定他已经与两忘峰、更准确地说是与他的那位兄长顾寒彻底闹翻。
在很多弟子看来,顾清的选择非常不智。
两忘峰不用说,顾家在九峰里也颇有底蕴,就算你是颇受欺压的庶子,就算需要在洗剑溪再熬三年,何至于就此决裂?
不过没有人觉得顾清无法通过承剑,他三年前便已经是承意境界,哪怕这三年时间里没有半点进益,还被禁止使用六龙剑诀,境界实力肯定也要远超溪畔的这些洗剑弟子。
人们甚至已经猜到他应该会选择神末峰,只是不知道如此一来,两忘峰与顾寒师兄又会有什么反应。
谁都知道顾清被逐出两忘峰的真正原因,也知道井九与顾寒之间的关系非常糟糕。
很多道视线下意思落在两忘峰弟子所在的崖间。
顾寒站在一棵树下,神情漠然,看不出在想什么。
薛咏歌的视线也落在那处。
有很多道目光掩护,没有人发现在某个瞬间,他与顾寒对视了一眼。
薛咏歌明白了顾寒的意思,深吸一口气,向溪间青石走去。
……
……
薛咏歌没有战胜顾清的信心。
他是承意境,对方三年前便已经是承意境。
但他相信自己能够与对方周旋一番,让崖间的师长们看到自己的进步,同时证明三年来顾清的修行境界停滞不前。
更何况他还有隐藏的手段,如果顾清轻敌,说不定他还真的能赢,那岂不是今日要出尽风头?
薛咏歌唤出飞剑,盯着溪对面的顾清,说道:“请。”
声音甫落,飞剑破空而去,拖出一道残影,直袭顾清的面门。
他已经做好准备,如果顾清驭剑闪避,或者出剑反杀,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但他设想好的那些画面都没有发生。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彻山溪。
薛咏歌的飞剑就像石头般,重重落在溪间,溅起一蓬溪水。
顾清举起手里的剑看了看,确认剑身没有破损,放下心来。
山崖一片安静。
溪水流淌,不停冲洗着薛咏歌的剑。
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
林无知也觉得有些眼熟。
对这画面最敏感的是两忘峰的弟子们。
顾寒的脸色非常难看。
(本章完)
………………………………
第二十六章收徒
这怎么可能?
薛咏歌站在溪间,两手空空,震惊无语。
他没想过能轻易战胜顾清,但在他的想象中,这场剑争必然是极为激烈、精彩,直至最后才分出胜负。
自己哪怕败了也是虽败犹荣,会得到洗剑阁同窗的羡慕以及师长们的赞许。
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顾清没有趁机向他发起攻击,提着剑站在溪那边静静等着。
薛咏歌终于醒过神来。
他觉得脸上一片火辣。
强烈的羞辱感让他完全忘记了三年前发生的那个故事。
他发出一声大喊。
溪水里的那道飞剑,忽然再次飞了起来,溪水瞬间变成白雾,有十余丛火苗从剑身上燃起!
燃烧的飞剑,带着灼人的热浪斩向顾清!
六龙剑诀!
薛咏歌的叔祖是适越峰的长老,他竟是暗中学会了这套真剑!
他的六龙剑诀虽然远不如三年前顾清施展出时的声势,但顾清不能使用诸峰真剑如何应对?
没有人注意到,顾清的左手不知何时也已经落在了剑柄上。
燃烧的剑来了!
顾清左膝微蹲,身体微转,胸腹绷紧,举剑于空,用力一击。
他用的手法不是斩、不是刺、也不是割。
是挥。
他的剑准确地击中了薛咏歌的飞剑。
轰的一声巨响。
薛咏歌的飞剑,拖出一道长长的火尾,落向数百丈的峡谷野林里。
野林里溅起几团火焰,不知为何迅速熄灭。
崖间溪畔响起无数声惊呼。
顾寒直接转身离开。
所有人都想起来了为何如此眼熟。
三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同样的画面。
林无知望向崖上那处偏僻的角落,笑着摇了摇头。
他以为这是井九的安排,却不知道是顾清自己的决定。
从哪里跌倒,便从哪里爬起。
怎样跌倒,便怎样爬起。
峡谷里响起猿猴们欢快的叫声。
原来林子里的火是它们扑灭的,这时候应该在争着拣剑。
……
……
薛咏歌站在溪水里,脸色苍白,失魂落魄,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剑,也顾不得自己的失败。
他现在终于清醒过来,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开始担心自己像顾清一样因为偷学剑法失去承剑的资格。
崖间始终没有声音响起。
青山九峰的师长提前把真剑传给属意的弟子,这些年来已经是很常见的事情,没有人会管。
三年前如果不是上德峰与天光峰针锋相对,顾清也不会成为牺牲品。
薛咏歌哪里还敢站着,赶紧退回溪畔,浑身湿透,也不知道是溪水还是冷汗。
顾清站在溪水里。
数百人在崖间看着他。
“顾清,你可愿意随我学剑?”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