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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陌的确是不想和他扯皮什么。相对于一个敌友莫测的人的善意，她更相信自己的力量。
无论是风间月还是琼华他们，都是要在她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下才能被保全的。
九黎看了半晌，忽然发现自己与凡人隔绝太久了，居然不太会揣摩人的心思了，不由得皱眉？
这个小家伙不像是智障，反而像是小狐狸，或者说小狼崽子。
正文 第890章 噩梦
小狼崽子苏陌很是耐得住性子。
事实上这个人装逼拖时间越久对她越有利，她是有娑罗神木化形而来的，虽然脱了树形，但是娑罗神木的一些特性还是继承下来了，比如说强大的恢复能力。
要是单独论恢复能力，哪怕是风间月也比不上她。
苏陌能沉得住气，但是九黎却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来和她耗，无奈只能先开口打破这尴尬而诡异的沉静：“你还没有发现吗？九黎本来就不存在，包括你所心心念念的琼华。”
九黎的这句话不啻于石破天惊，苏陌感觉像是一个晴天霹雳直接打在头上，彻底懵了。
假的？
什么意思？
她待了近四年多的九黎大陆是假的？
她看见的数万年前的九黎大陆是假的，那些人那些事全都是假的？琼华凤皇他们是不存在的？
你特么开什么玩笑！
苏陌懵了一瞬，然后心里就升腾起万丈高的业力之火，满腔的怒火都化作一句话：“你特么有种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九黎不解。
苏陌的愤怒再明显不过了，不需要他去揣摩她的心思，但是这反而更让他不解。
无论他怎么不待见苏陌，再是无可否认的是苏陌的修为远比很多的人要更为强大。
她神尊的阶别不是摆设，她本人的实战能力甚至凌驾于一般的神尊之上，但是这眼里这见识，委实是配不上她的境界。
修炼到了她这个境界，居然还有这么重的尘心？
为了点醒这个愚昧不化的人，九黎很冷静地告诉她：“他们都是假的。”
话音未落，他已经看见苏陌挥拳向他了。
苏陌是个剑修，但是这次她并没有用自己的剑道，而是选择了像普通人一样，玉手紧握成拳，一拳狠狠砸在九黎脸上。
苏陌这次是用了死力气，她暴怒之下的一击，绝对能令一个神君肉身瓦解元神崩溃……
苏陌的拳头却穿过了九黎的面门。
苏陌用力过大，险些收不住自己的攻势，差点闪了腰。
这个混蛋居然是一个虚影！
苏陌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恨得直咬牙，却拿她没办法。
九黎现在也不是实体的存在，更多的像是在太古遗迹那样，只是一缕意念。
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她连鞭尸的机会的都没有。
但是，她还是想揍这丫的。
“阿陌……”身后一个微弱的声音。
苏陌怒火顿消，几步到了风间月身边。
风间月并没有醒，反而像是被梦魇住了一样，一把抓住了苏陌的手，死死握紧，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苏陌感觉自己的额手腕子几乎要断掉了。
风间月紧紧皱着眉，身体发抖，仙灵之气在他体内暴走乱窜，让他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伤势又打回原形。
糟糕，他一定是做了噩梦了！
苏陌顾不得和九黎计较，只是激活阵盘，设下一道屏障，将她和风间月都护在里面。
苏陌并指点在风间月眉心，一点清凉的本源之气注入，顺着经脉游走，试图将他暴走乱窜的仙灵收拢于一处。
正文 第891章 梦中蝴蝶
苏陌现在的修为也百不存一，显得有些勉强。
“师父，师父，你醒醒，醒醒……”苏陌在他耳边一叠声地唤着。
这一声声直抵元神。
似乎听到了苏陌的声音，风间月居然渐渐平静下来，只是一只手依然固执地握着苏陌的手。
苏陌也任由他握着。
片刻，风间月幽幽醒转。
苏陌松了一口气，几乎要哭出来了，直接扑上去抱着他脖子：“师父！”
风间月似乎还处在噩梦的余波里，如今苏陌这么人情洋溢地扑上来，让他一瞬间感觉几乎是在做梦。
不，不是做梦。
她此刻就在他怀里，身体是温热的，呼吸了心跳都那么真实。
“阿陌。”风间月有些艰涩的开口，原本清朗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受伤了？”
除了她身上那清淡的香气，还隐隐有一丝血腥气。
苏陌摇了摇头：“是你受伤了。”
风间月抱着苏陌，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果然看到一些血迹。
风间月素来爱洁，不由得皱眉。
苏陌适时的放开了他，免得让他发现她身上的伤。此刻还有一个老家伙在边上，就算他们夫妻有什么话要说，也要先解决完这个老家伙再说。
“师父，这个家伙说我做了四年的梦，你说他是不是该抽！”苏陌阴恻恻地盯着九黎，有目的地将话题往九黎身上引。
风间月这下没有说话了。
事实上，这个人说的并没有错，这个九黎的神——九黎。
历史是不可能被更改的，要是能随意更改，就根本不会有他和苏陌的累世情缘，因为他只需要将历史稍稍该一下就行，比如说回到过去的时候，将易青夜这混蛋杀了，或者让两人错过，不给他们相识的机会，这样在万余年前，她就能是他的人了。
他曾经也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行不通。
正因为历史不可更改，所以他和苏陌都不可能真正地回到过去，他们在靠近这个小世界的时候，就落入了一个极为高明的梦境，梦境是一个真实世界的投影，甚至严格限制了他们的力量……
作为最了解苏陌的人，他又哪里会不知道苏陌正在生气。
他家的小妻子的感情隐忍而细腻，她不愿意接受她所见之人都是虚无，她不愿意那些与她相交的人都是幻影……
一个人如果在做着美丽的梦，你强行把人叫醒，还在第一时间将残酷的现实摆在别人面前，换做是谁也会愤怒。
风间月叹了口气：“阿陌，记得在九黎的时候，我们曾经说过一段话。”
苏陌讶然，这个时候说以前的故事？
风间月这样态度让苏陌感觉有些不妙。
风间月继续自顾自说：“从前，有个名叫庄周的人，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梦醒之后，他却分不清是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他。”
苏陌自然记得，这是庄周梦蝶的典故，当初她只是哂笑一句，觉得这庄周是睡糊涂了，换做她，绝对不会做这么无聊的梦。
当时她这么一说，还被风间月批了一顿，说她悟性太渣……
正文 第892章 回家
她的第一个师父是云鹤神尊，第二个师父是风间月。
这两个人都极少教导她悟道，觉得悟道这种事情应该是顺其自然的，所以讨论庄周梦蝶的典故是他们在仅有的一次论道，结果还被她自己搅黄了。
苏陌的悟性绝对不是渣。
苏陌现在就有一种感觉，不知道是自己参与了别人的世界还是自己在别人的世界里看到了自己……
如果不是她变成了蝴蝶，就是蝴蝶变成了她……
是的，琼华他们不是虚幻的，只要她觉得他们不是虚幻，他们就曾经在九黎生活过。
风间月看着苏陌的神色，知道她已经开始想通了，然后，现在是处理这个麻烦的时候。
“好了，我家阿陌不会打你了，有什么事你自己尽快说吧！”风间月上前半步，握着苏陌的手，趁她不备，手指搭上她的腕脉，就忍不住皱眉。
看来要快些处理完这里的事情。
“那好，我也长话短说，神尊是想要归神玉？”九黎问。
苏陌精神一震。
这些年她一直忙于寻找风间月，找到风间月之后就开始为九黎的未来担忧，一直没有好好寻找归神玉，如今终于绕到正题上来了。
风间月点了点头。
苏陌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这些年她和风间月的经历是这归神玉对于他们的试炼？
苏陌从芥子袋里取出一枚归神玉的碎片。
归神玉上五彩神光摇曳不定，但是苏陌和风间月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归神玉神效。
他们甚至没有运功，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能感觉到一股来自元神深处的温暖感觉。
这三分之一的归神玉是苏陌从太古遗迹得来的。
然而，苏陌一瞬间愣住了。
这个是她从九黎大陆的太古遗迹里带出来的，它不是虚无的影子，而是真实的归神玉。
是不是从这一点可以佐证她经历的并不是一场梦境？
归神玉一出现，九黎的身影也变得越来越虚化了：“原来你们已经得到一部分了，那就祝你们好运了。”
说话，九黎整个人就如雾气一样消散，在他消失的地方，一枚五彩光闪烁不定的归神玉缓缓浮现。
苏陌手里的归神玉忽然脱手飞去，和那片合在一起，彩光闪过，原地出现了一块完整的归神玉，宛如一颗小小的鸽子蛋。
风间月伸手，将归神玉的收起来。
收起归神玉的瞬间，身边的黑暗似乎多了一些星星点点的光芒。
虽然视觉上的改变并不大，但是苏陌和风间月都很清楚，他们身边由于归神玉构建的空间已经解除，露出他们熟悉的原本的环境——无尽虚空。
看到熟悉的无尽虚空，苏陌狠狠松了口气，拉着风间月的手臂：“师父，我们快回家吧！九儿在家一定等急了。”
“好，我们回家。”风间月也很高兴。不仅仅是因为回家的喜悦，更多的是因为他们终于收集齐了材料，可以复活云鹤了。
多年的心愿即将完成，只差最后一步，哪怕是风间月，也仅仅有些激动。
正文 第893章 九儿去哪了？
不同于他们已经在一个轮回里走了一遭，此时的上三天依旧宁静安好。
呃，偶尔的小动荡不影响整个大环境的安宁。
苏陌和风间月第一时间回了九重离天宫，结果却没有看到他们家的宝贝女儿，只看到了小青墨。
小青墨已经长开了，看起来像十七八岁的姑娘。
苏陌没有见到宝贝女儿，不由得奇怪，问：“小墨儿，九儿去哪里了？”
难道那家伙许久没有他们的音信，所以不知天高地厚地跑去找他们了？
小青墨如实回答：“九姐姐去了大荒山。”
苏陌正欲去大荒山将小九儿提溜回来，风间月却挥手让小青墨回去，拉住苏陌的手，见四下无人，便低声说：“阿陌，为夫觉得有些不舒服。”
苏陌只得把提溜小九儿的念头放下，现在他是病人，他最大。
风间月眼底拂过一丝诡计得逞的笑意，拉着苏陌去了升仙池。
事实上，他们在踏入上三天的时候，他的伤势就开始好转。当初在那个梦境里这么憋屈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那个地方天地大道被蒙蔽，他手握三千大道也无法借法，只能凭本身的修为对抗一个庞大的世界，难免狼狈，如今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天地大道灌注，生生造化的本能自发而动，用不了几天就能完全恢复。
真正需要好好调养一下的是这个家伙。
因为风间月刻意低调，两人回到上三天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但是该知道的人还是都知道他们回来了。
苏陌被风间月按在升仙池里调养了三天，再出来的时候，九重离天宫里的人都已经回来了。
故人相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其中，他们最为关心的就是风间月和苏陌此行的收获。
风间月对此也没什么好藏私的，很自然地将归神玉取出来，然后收获了一大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这两个人的运气真是好啊，这些年不仅仅是他们两，一向懒散的陆别尘夫妻和子隐夫妻都在三千世界行走，但是他们的运气显然不如风间月苏陌，这些年除了修为精进一些，什么宝物也没有捞到。
热闹了一阵子后，才是风间月一家三口的叙旧时间。
小九儿其实感觉有些苦逼，她在九重离天宫等了好几年都没有父母的音讯，好不容易去大荒山散个心，她那不靠谱父母就回来了。
爹爹娘亲不会生气吧？
小九儿生怕父母秋后算账，便乖乖的先行请安。
苏陌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女儿这么乖巧，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便将她拉过来，然后发现小九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她能抱在怀里逗弄的小婴儿了。
小九儿如今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