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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板几更深-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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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仍在颠簸中,远天一片混茫的姜黄色,回路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晨昏莫辨。她仍然对着他坐,不去看他,心中却吟起回肠荡气的调子,她触摸到了命数中绵延不绝的草蛇灰线,她的心大如天狗吞月,高如会凌绝顶,她仿佛已去过生命的终点,再含着体恤幽微尘世的

  26、五 。。。

  慈悲重生,犹如黄粱一梦后的宠辱不惊,但只是剩下一份情,最缠绵悱恻的戏文亦敌不过自己的爱情。

  冥冥中自有定数,她才体味出扇儿这句话的意思,以至于大彻大悟,她的故事竟可以这样美。

  他忽然说道,“辛苦你了。”

  她道,“您以为我会埋怨走上这一遭?”

  他道,“你也不要怨恨你扇儿姨娘,她跟你一样,都是我信得过的人。”

  她问,“您信得过的人到底还有几个?”

  他沉吟,“随我走到这里的,都是我信得过的人。”他的目光穿过棉布轿帘的缝隙流到外面去,“你不是问我那里埋的是我的什么人么?那不是什么人,那是一半的我。”

  她也向外探望,原来是恰恰经过那个坟茔,于是说道,“不如再去拜拜。”

  他道,“她不高兴,再拜,我怕又走不成了。”

  她笑笑,忽然喊道,“停车!”旋即拿了那两盏莲灯跳下车去,一左一右摆在坟茔前,拿香蜡点燃了,郑重拜了三拜,又奔回来。

  胤禩一直在轿棚里掀了帘子看着,直到她回来,含泪冲他笑了,他的目光却钉在那两朵粉莲花上,犹如抛入沉沙中的锚,车行艰难地行驶,渐行渐远,拖动着勾连彼此的无限悠长的锁链。

  27

  27、六 。。。

  陆 萁煎豆设局毙鹰隼 叔援嫂临危解金绦

  隆冬坝上的冷带着一种毅然决然的凌厉,仿佛游刃有余的屠夫一刀能把整张皮片了去。很少有这样晴朗的日子,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声,静得能听见风刃在皮下的游走,只是纯然的冷。寒冷如无形的霜雪从天而降,天空与大地皆蒙上一层月白的膜,唯有日头远远挂着,星辰般苍凉细小,是铅白颜色,宛如纱帐上的一点破洞。

  胤珴瞄准一头林中徘徊的野鹿,扣动扳机,一声巨响惊飞树上的群鸟,鹿愣了片刻,逃也似的奔入密林深处。胤珴低声咒骂着,将那柄自来火手枪扔给身后的仆从,仆从忙拿着木榔头往枪膛里推火药,胤珴吼道,“别弄了,准星都是歪的,怎么能打得正!”仆从跪下道,“爷别生气,小的回去,给您换那把连珠火铳去。”

  “等你回来太阳都落山了,让我打夜猫子去!”胤珴就势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十哥好大火气!”

  胤珴抬头看去,见胤禟胤禵下马而来,二人皆一身行服装束,穿着黑狐皮马褂,下系熏皮行裳,头戴绒顶暖帽,只一个笑吟吟,一个却面色凝重。他本来也没好气,于是闷不做声,继续拿着那柄手枪四下寻找。

  胤禵笑道,“都说你是早到的,来了三天,跟皇阿玛连个照面都不打,昨儿他老人家还问起来,顺带连我们也给呲瞪了几句。”

  胤禟道,“他呀,是在家受了福晋的气,到这荒山野岭撒气来了,连累我们吃挂落儿。”

  胤珴怒道,“胤禟,你有闲工夫伺候你媳妇念经去,甭跟这儿六指儿挠痒痒了,谁也不缺你那一道。”

  见如此,胤禵连忙和稀泥,“这都扯到哪儿去了,怎么都跟娘们似的斗起嘴来了。”

  胤禟亦恼道,“大年底的犯太岁是怎么着,老爷子为西北战事气不顺,这上上下下都没一个消停的。”

  胤禵对胤珴道,“刚才见你冲枪发脾气,可是这家伙不好使了?”

  胤珴道,“不知怎么了,就是打不准。”

  胤禵拿过来瞧瞧,笑道,“这西洋玩意儿也就是个摆设,打鸟还成,十哥,你试试这家伙。喜欢,就拿去吧。”说罢朝身后挥手,仆从端过来一杆长火枪,呈到胤珴手里,被胤珴掂了掂说道,“有分量,哪儿得的?”

  胤禟说道,“这可是正经的御制神虎枪,老爷子预备赐给旗主王爷的,胤禵承宠,额外得了一把,你可别拿它打猞猁狲去。”

  胤珴心下已有了八分欢喜,便对胤禵道,“行啊,好兄弟,我也不能白拿你东西,你想要什么,跟哥说。”

  胤禵笑道,“十哥这就见外了,手足之间还分什么彼此。我臂力小,素来使不好这大家伙,要说咱们兄弟几个里,还是你玩枪玩得最好,

  27、六 。。。

  不送给你,倒真是糟蹋东西,你就当是帮我的忙吧。”

  胤珴犹豫道,“话虽如此,总还是受之有愧的。”

  胤禵道,“那就把你手上这把手枪送我吧。”

  胤珴道,“这个不好,是把坏了的。”

  胤禟搭言道,“老十这你就不懂了,你觉得是把破枪,老十四可当成宝。”

  胤珴一脸疑惑,胤禵却惦着手枪笑出腮上两个浅浅的梨涡,“九哥玩笑了,我从小练惯了射箭,端起枪来手就发抖,拿枪顶多是个摆设,我就是觉得这西洋鞘花做得别致。”

  胤珴道,“那你就拿去吧,只是也不值什么。”

  胤禵道,“天色不早了,咱们一道回吧,今儿我在行宫摆东道,请十哥赏个脸,不要薄我面子。”

  胤珴道,“那是自然,该我请你才是啊。”

  胤禟道,“把你舅舅阿灵阿也带上,他长本事了呀,临来还参了老十四一本。”

  胤珴肃然道,“你干什么,摆鸿门宴呐?”

  胤禵忙解释道,“别听九哥瞎说,我是诚心诚意的想了结这个梁子,这事儿我心里是有些委屈,但不干你和阿灵阿的事。”

  胤珴想起临来前锦端所言果然不假,老十四这是借机拉他入营。他虽气锦端拐弯抹角替胤禛说话,但所言皆中情中理,他倒真的已听进去了七八分,当下对胤禵起了防备,答道,“想起来了,今儿晚上还得到皇阿玛跟前点卯去。”

  胤禟道,“老十,你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胤珴毕竟直率,说道,“你们俩是黄鳝爆泥鳅,勾搭到一块儿去了,也不知会我一声,就想用酒肉把我蒙个五迷三道的?你们都是头顶上敲一下脚底板就会响的聪明人,就我是傻子,看不出颜色,可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胤禟气道,“你,你真是根棒槌。”

  胤禵干脆道,“十哥好性子,我也不瞒你。我是气不过八哥,我到底怎么着他了,他这样坑我?他是恨我争这个西北带兵的缺儿,说白了就是恨我爬到他前头去。可说实话,这由得着他,由得着我吗!都到了这份儿上,我凭什么不争?索性横下一颗心,闭眼跳下去,还能有活路,若是再埋头忍气吞声,还不被他生吞活剥了。”

  胤珴道,“八哥跟你有什么恩怨我管不着,你们谁也甭想再让我淌这趟浑水。我娘家是有几个实在亲戚,可也由不得我管,你爱找谁找谁去,就是别想拿我当枪使。”他冷眼翻身上马,牵缰绳转马补上一句,“由得你们编排去,我就是待见八哥,不干你们的事。”

  胤禵望着胤珴绝尘而去的影子,脸色渐渐冷下来。胤禟反倒有些暗自解气,风凉道,“看不出来,老十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啊。”

  胤禵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我看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27、六 。。。

  胤禟心中一寒,亦望着远处,“行啊,老十四,这么些年没白跟八哥混,你越来越像他了。”

  “像他?”胤禵斜睨一眼,“我要是你,就烧高香保佑我别像他。”

  胤禟干笑两声,却没了下文。

  胤禵又说,“你说,谁的话十哥最听得进去,难不成是八哥?”

  胤禟想了想,大笑道,“他媳妇吧。”两人皆笑,胤禟忽然道,“我得走了,跟保泰那孙子还赌着半盘双陆棋呢。你回不回?”

  胤禵道,“服了你,拉了一身饥荒,还跟没事似的。你自去吧,我还得试试十哥的枪呢。”

  “我是磨刀不误砍柴工。”胤禟翻身上马,被仆从簇拥而去。

  时辰向晚,天色由晴蓝慢慢转为暗灰,胤禵忽觉头顶柏树上阵阵骚动,继而蹿出一个黑影,他屏息凝神仰头一枪,一个畜生应声落地。仆从上前查看,回道,“是只猞猁狲,十四爷真是好枪法。”

  胤禵把玩着这把手枪冷笑道,“小玩意儿,也就是打猞猁狲的货色。”

  胤禵带着从人,又在林中盘桓了小半个时辰,打到两只貉子一头獐,并几个从人打到的小猎物,收拾捆扎好,转回营帐中来了。此时已是灯火初上,胤禵落座吃茶歇了片刻,只听得帐外喧哗,移步出来,见三阿哥胤祉并几个从人围着一个罩黑绒布的大铁笼,胤祉将绒布掀起半边往里看,叹道,“好个畜生。”笼子不时抖动几下,像是有个恶兽呼之欲出。胤禵上前拱手道,“三哥,您这是瞅什么呢?”

  胤祉招手道,“老十四,快来看看,老八呈送给皇阿玛的老雕,好家伙,杀气腾腾地直往笼子上撞呢。”

  胤禵凑过去看了一眼,说道,“这是正宗的蒙古金雕,撒出去能逮狼。”他向旁边瞥了一眼,是想打量送鹰的人,见胤禩管家胡顺低眉顺眼侍立在侧,说道,“这不是八哥府的胡管家么?”

  胡顺施礼道,“十四爷,我们主子祭奠良妃娘娘去了,命奴才代他给万岁爷请安,呈奉两只鹰去。”

  胤禵问道,“你打哪儿来呀?”

  “奴才是从京城府中来。八爷在外多有不便,就掐好了日子嘱咐福晋送来的。”

  胤祉道,“到底还是老八,管户部的,心细。要是我,顶多想到送块鸡血石什么的。”

  胤禵笑了下,他早已见了金雕腿上所系黄绦,上书“白肩金雕二只谨呈御上采览”,正是宝琪的笔迹。他在胤禩送他的历年礼笺上,不知看过多少次这样的簪花小楷,每每心随着眼睛,一笔一笔地细细临摹遍了,再不动声色地递给燕燕,让她打点合宜的回礼去。他只是不曾想到,相去日远,相距甚远,只见了她手书的字迹,竟还是满心的牵挂,遍身的温暖。他像是溺水,百感从七窍涌入,却片语无从

  27、六 。。。

  言说,只淡淡道,“等待会儿送到后帐中,须把这两个畜生放出来,这种鹰性子烈,宁肯撞死了,亦不会屈从于笼中。”他的手摩挲着那绒布,想着是将宝琪护在身后,亲口对她温柔提点。

  恰在此时,胤禛抱着一叠奏章匆匆行过,胤祉见了,说道,“老四,吃了没?”

  胤禛略点一下头,并没有停下脚步来,只是往那黑漆漆的鹰笼子里一直望着。

  胤祉道,“这老四,整日顾着念佛经,正经事倒也一件没耽误,可真是三头六臂,八面玲珑啊。”

  胤禵接茬说,“咱们倒是两个散淡之人,昏天黑地的,蹲在这儿看鸟。三哥您自便,那我也少陪了。”

  胤祉拽住他问道,“哪儿去?”

  “回去歇了。”

  胤祉笑道,“时辰还早啊,歇什么歇,上我那儿坐会子去?”

  胤禵忙摆手推脱,胤祉道,“那我就跟你那儿耍耍去,唉,三哥一来这围场就觉得夜短昼长,没的那么闲得慌,枉我念了半辈子书,一来到这荒山野地、蛮荒未化之境,全然百无一用了。”

  胤禵厌烦了胤祉的啰嗦,暗暗叫苦,说道,“三哥是天生的劳心之人,自然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只是今晚确实不便,弟弟想起来,还要去九哥那里坐坐。”

  胤祉顶烦的就是胤禟那种不务正业的浮浪之徒,说道,“他那儿有什么可耍的,无非是些半吊子的拳棒赌博,抹牌道字,下三滥的名头。”

  胤禵如蒙大赦般添油加醋道,“可不怎的,今儿跟保泰赌双陆象棋,非要我去坐庄助阵。”

  胤祉一听,竟然两眼放光,“耍双陆棋?这倒蛮有意思,你不知道,这双陆棋本是从天竺传过来,后又由曹魏的陈思王演习定制的,在唐五代风靡一时,只如今有了牌九马吊,双陆没几个人会下了,玩双陆也就有了古人的风雅,是为追远之意。我得跟你讲讲,这民间的流俗就像古董,你看它刚开始是个通俗玩意儿,年代一久,那就是雅了。上追上古之诗经,下迄元明之散曲,哪个不是先俗后雅?如今咱们兄弟几个在这亘古蛮荒之地耍上几盘双陆棋子,倒是有大大的雅趣。”

  胤禵真是哭笑不得,“三哥说的是。只是这倒真是件雅事,不是我这等粗人所能为之。”

  胤祉道,“怎么,你不会下?没关系呀,老九跟保泰不是会吗?我们仨教你,咱俩一块去,正好凑两桌,否则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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