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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你也不会说吧?
    [许三多笑了笑,这里的一切让他如此放松如此亲切。
    许三多:对不起。
    少尉:没关系。你份内事。探访事由?
    [许三多心不在这,他看着大门内外来往的部队眼睛发亮。
    许三多(OS)我很想说探亲或者回家。去看**不是错误,但这里才真是我
    长大的地方。
    成才,你是不是还那么较劲?六一,做了司务长会不会发胖?
    少尉:嗳?
    许三多:访友。
    少尉:接领人。你说个人我好给你叫。
    [许三多毫不犹豫,那些名字已经在他心里转了多日。
    许三多:一连司务长伍六一。
    少尉(比他更干脆)没这人。
    许三多:怎么会。机一连啊。
    少尉(拨电话)我在机一连呆过,全连带长字的全认识。没这人。(对电话)
    警卫连。你们司务长叫什么?(他放了电话)司务长姓陈,陈达刚,不
    对号。
    [许三多开始有点茫然了。
    少尉:接领人写谁?
    许三多:三连五班班长成才。
    少尉:沙漠里那个班吧?就算能联系到也是明天见了。(他玩笑地)你不如找
    个招待所先住下。
    [那似乎不行,许三多绞尽脑汁想。
    许三多:四连甘小宁。
    少尉(拨了个电话,稍顷)调走了。
    [许三多已经连诧异的力气都没了,他越来越失落。
    许三多:九连马小帅。
    [战车在门外进出,他象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人
    [少尉又电话核实了一趟。
    少尉:一样。也调走了。Ho
    [许三多越来越沮丧,那让旁边人看着都替他着急。
    少尉:好好想啊。不是不放你进去,可没接领人我也没办法。
    许三多:怎么都走了呢?(他简直有些错乱)我在三五三呆了两年多,我回来看
    老部队呀!
    少尉:刚改编完,又来了新兵。来得多,也走得多,所以…(他同情地合上了
    登记簿)对不起。
    18、三五三团大门外/日-暮
    [许三多站在门边,他期待一个熟人,一张熟脸,但一个也没有,
    他如此熟悉的地方,进出的却全是崭新的军装,新进的兵,陌生人。
    [团大院里的兵在列队,在运动,在训练,有口令声,也有笑声,那一切
    都让许三多眼馋也眼红,他隔了一道门看着,如一个孩子看着一块永远
    拿不到的糖。
    哨兵:请站在警戒线外。
    [许三多怏怏走开,已经落暮了,他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花在寻找与期待。
    19、三五三团外外/暮
    [落暮,对一支军队来说就是放松的时候,欢声笑语比方才更多,吹的是
    晚饭号,有成连建制的拉歌声。
    [许三多蹲在墙下,看着那道墙上的暮色,听着墙里传来的所有声音。
    [这一切几乎让他溶化。
    [这里很安静,是三五三团的后墙,他已经绕着偌大的团大院又逡巡了圈,
    四周没有人,只有一只老乡家的狗寻寻觅觅地过来。
    [总是个伴,许三多从背包里掏出一截火腿肠想喂它。
    许三多(轻声地)汪汪。
    [那狗看他一眼,很不友好地龇龇牙,走了。许三多为之气结。
    许三多:他妈的就认识国防绿-我这也是军装!
    [那截火腿肠只好自己吞了,这样孤苦伶仃的晚餐,墙里近处鸦雀无声,
    远处晚餐前的拉歌声却响得如同潮水,这简直让他痴狂。
    许三多(OS)我想进去,我很想进去。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想去到一个地方。
    [想进去是如此简单,后退几步,起跑,上蹬两脚,手一够,已经攀住了
    墙头-许三多发现自己要进去只需要再做一个引体向上。
    [他攀在墙上愣了一会,主要是着力地说服自己。
    许三多:我就是要进去。
    [引体向上,他轻巧地落入墙的那边。
    20、车场外/暮
    [那边是车场,许三多熟悉的地方。
    [许三多落地,战车和后勤车辆静静地停放着,一辆重型卡车就停在他的
    跟前,看不见人。
    [既然已经做了初一,许三多就往里走。
    [卡车下轻响了一声,一个满身油污的兵用滚板把自己滑出半截身子,讶
    然地看着他。
    [许三多也看着地上的那位,真是极其难堪的一瞬,只好挤出个强笑,点
    了点头,故作无事状地往里走。
    车那边:班长,你头钻那边,我们观摩脚板心啊?
    [车那边是足一个班的兵,前蹲后坐地正在观摩车下那位修车,许三多立
    刻被十多双眼睛瞪牢了,这会连强笑也笑不出来了,只好硬撑出一个理
    直气壮的场面。
    [他平安地走了大约五米。
    身后:站住!
    干什么的?
    抓住他!他翻墙过来的!
    别跑!
    [许三多没跑,刚转了身立刻被一个班围得水泄不通,他将两只手举到胸
    前,否则那两只手就要被扭起来。
    许三多:我是三营七连老兵。我错了。你们送我去三营营部吧。
    士兵:毛都没长齐他敢叫老兵?
    想得美。这是一营车场,要送也送一营营部。
    明明是扭送。扭送!
    去叫警卫连!
    先叫营长。
    营长、教导员都在靶场呢。
    副教导员。
    [许三多使这个班的例行观摩充满亢奋与惊喜,他自己则是一副出师未捷
    身先死的造型-被一帮兵咋呼着拥走。
    21、一营营部内/暮
    [许三多呆坐着这间屋里,窗关着,门关着,窗外有人影闪动。
    门外:副教导员!
    门外:怎么关贮藏室?
    门外:报告,这屋窗户是毛玻璃,以免被他刺探到更多军情。
    门外:你们倒想得周到。
    门外:装备全换了。保密细节要注意。
    门外:觉悟挺高。
    [门开人进,许三多死低了头,这辈子不是没丢过人,可没丢过这种人。
    [眼睛看着地面,眼前的地面站了好几双鞋,一双军官的制式皮鞋,好几
    双士兵的作训鞋。
    军官:都拥进来干什么?
    士兵:报告,这家伙一看就是会家子,练过。
    军官:歇歇,靠后。我看你们是欠惊咋了-嗳,头抬起来,他们没怎么着你吧?
    [许三多极羞耻地慢慢把头抬起,然后面对了一张很家常很平凡的脸,如
    果不是那身军装,极易被人当作老百姓。
    [许三多瞪着何红涛,何红涛瞪着许三多,两人都是一般的惊诧,然后何
    红涛的脸被笑容扭曲。
    [何红涛大笑,于是把惊讶传染给了每一个在屋里屋外期待而亢奋的兵。
    何红涛:谢谢大家!我找他很久了!好好,这小子当年抓过特种兵中校,现在被
    汽修班一把抓,汽修班战斗力比特种兵大队还盖。
    [兵们惊愕,个别脑子慢的还在自喜。
    士兵:嗯,他想跑来着,班长上去一个捕俘…
    何红涛:得了。你没怎么着他们吧,许三多?都出去,门里门外岗哨都撤了,告
    诉警卫连也不用来了,没惊喜,我个人惊喜。还不放心?要派个人监视?
    [一帮兵讪讪地出去,何红涛回身面对了许三多。
    何红涛:怎么回事?哈哈,许三多。
    许三多:我想进来,没接领人不让进来。我在外边晃了一下午,就隔一道墙…我
    晕了,我错了,可我真的太想了…(他的沮丧混着惶恐)为什么?人呢?
    我想了一路,每一个人,可是人呢?
    何红涛:我不是人?不会提我?原三连指导员何红涛,现一营副教导员,还是你
    从来当我外人?
    [许三多的一腔委屈生给噎在那里,给闷得脸红脖子粗。
    何红涛:好了好了,我知道咱们一直没机会走近。这段时间也动得大,铁打营盘
    流水兵嘛,上周就有老兵回来看看,哭倒在团大门口了…你要是也那样
    就好了,就进来了。
    许三多:我不能那样。
    许三多(OS)我真想那样。
    [何红涛看着他,眼神越来越温和,就象他当年发现许三多是一个有情义
    的孬兵。
    何红涛:饭点都过了,三多。咱们要在这聊吗?你很大的心事呢。
    许三多:我想看见他们。
    何红涛:我帮你找他们,现在换个地方。
    许三多:我去找他们。
    何红涛:你这个兵不懂规矩,我是你的老上级,要听我的。
    [许三多犹豫一下,何红涛说的确是实情,何红涛现在也摆出一副营指战
    员的样子。
    许三多:是。
    何红涛:你来是公务私人?
    许三多:私人。
    何红涛:私人咱就不好占公用场所。上我家。
    许三多:不好吧?
    何红涛:那我把你交警卫连行吗?
    许三多:………………
    [何红涛出去,许三多讪讪跟着,几个还在走廊上小心防备的兵连忙闪人。
    22、团大院操场外/暮
    [夕阳把三五三的大院铺成了一片金黄,训练者、赋闲者,似乎如旧,只
    是物是而人非。
    [没有一件东西不让许三多投注目光,即使一片落叶也让他小心地绕开步
    子,一切记忆中的东西都如此脆弱虚幻。
    [何红涛只是走,当许三多又被什么勾起回忆的东西缭绕时,便站住等会,
    他很明白一个回到这里的老兵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最后许三多完全被操场上的一个队列吸引了,不仅因为那个队列让人惊
    讶的年青,也因为队首的两面旗。
    [浴血先锋钢七连,装甲猛虎钢七连。
    [何红涛这次不在原地等待了,他靠近许三多,因为知道不是一会的事情。
    [那个队列正在进行的是一个仪式,一个新兵的入连仪式,由一连之长亲
    自主持。
    连长:张毅,你明白钢七连的荣誉吗?
    士兵:我将会用我的人生来明白钢七连的荣誉。
    连长:钢七连有多少人?
    士兵:钢七连有五千一百零三人。我是钢七连的第五千一百零三名士兵,在我
    之前走过了五千一百零二名士兵。有很多人我们已经失去了他的名字
    但我们会记得他们。
    [何红涛看着许三多梦境中一般的眼神。
    何红涛:物是人非吧?
    许三多:……嗯。
    何红涛:还是钢七连。人换了,可他们连长把你们的仪式传下来了。
    [许三多的回答是长长的一口叹气,那声气叹得何红涛有点发愣。
    许三多:……走吧。
    [那就走,可何红涛是指战员,指战员说起兵的经来就会没完。
    何红涛:许三多,七连现在不是装甲侦察连了,是电子侦察连。地面作业车,空
    中几架无人驾驶的侦察机…刚开始我们也叹气,全团最能打的部队,就
    被玩具给听(TING)了,后来…他们效率确实比你们高,高几个数
    量级。
    许三多:我明白。
    何红涛(苦笑)你的明白…看起来真无奈。
    许三多:……明白大概就是这样吧。
    何红涛(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老七连的刺刀职能分散到各连,也就是各连加强
    单兵和连排班战斗力,本该如此,一个连出众不代表全团战斗力,我就
    想现在的红三连也许能和老七连在战场上较较…要不要去看看你们营
    房?
    [他说的是钢七连的宿舍,一列安静的建筑,什么都没变,士兵宣言仍在
    房前的空地上,让人觉得走进去也许就能看见当年那帮把自己当钢往火
    里淬的侦察兵。
    许三多:…不去了。
    [他们走开。
    许三多(OS)回不去了。
    23、家属区外/日
    [三五三团的家属区与他们日新月异的装备并不配套,可以说还完全在七
    十年代的筒子楼水平。
    [一个两岁许的小崽子蹒跚着,照何红涛一头撞了过来,何红涛夸张地撞
    着肚子蹲下。
    何红涛:儿子,再来一次爸就被计划生育了。
    小崽子:爸爸爸爸爸爸!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