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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问米-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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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老二深吸一口烟,摇头道:“谁知道呢?我也没见过,只看我哥那样子,倒像被迷得神魂颠倒,老婆也不要,孩子也不管,要不是还知道开餐馆做生意,连家都不回了。”
  “他那餐馆生意红火,手里有了几个钱,就爱上铁路医院边儿上的牌馆子打麻将,手气又好,怎么打怎么赢钱。”朱老二愤愤说道。
  老林默默点头,家中供养婴灵,朱老大赢钱理所当然。
  “他赢那么多,别人不爱跟他打,兜头泼他一脸水,气得他伸手就要揍人。”
  “哪知拳头还没伸出去,就被边儿上娇滴滴的服务员伸手拉住,递上块手绢替他擦脸。脸不知道擦没擦干净,魂儿倒真的勾没了。”
  “也不知怎么就这么快,认识那小三,前后也就两三个月时间,就能回家冲着我嫂子嚷嚷,说遇到了真爱,要离婚呢。”
  “还说什么真爱,什么初恋,当拍情深深雨蒙蒙呢啊?我要是我嫂子,我也拎菜刀劈他。千辛万苦陪你这么多年,刚有了点钱,半年时间都不到,就要离婚?这还有人性没有?”
  朱老二越说越来气,连声咒骂哥哥好色,嫂嫂狠心,连累了父母和侄儿性命。
  老林默默听着,招手叫来林愫,又免了朱老二的兽首钱,带着林愫离开朱家。
  林愫好奇,追问他与朱家老二说了些什么。
  老林捏捏她手,说:“朱老大虽是个负心人,这次这事,也许却怪不到他。”
  “进了罗刹鬼蜮,招惹到人皮罗刹的男人,要真是没有十足十的定力,都会送了性命。”
  罗刹鬼蜮,是人皮罗刹设下的阴阳结界。日光之下,便如凡尘俗世一般样貌,夜幕挂起,便会渐渐有人皮罗刹聚集其中。
  凡人踏足罗刹鬼蜮,若被抹上水牛眼泪,便可见到人皮罗刹。
  “水牛泪?”林愫摸摸眼睛,问老林,“与我们涂在眼睛上的,是一种?”
  老林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是,也不是。”
  “水牛泪,虽是同一种,但炼化之人不同,可见鬼事自然不同。”
  “朱家老大被抹上的水牛泪,由人皮罗刹炼制而成,便只可在罗刹鬼蜮之中,看到人皮罗刹。”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大家普遍反映害怕,就给大家透露几个脑洞来源好了。
  子鼠这个小故事是因为翻来覆去给孩子讲一本《吱吱与喵喵》的立体书绘本…老听她喊吱吱吱吱,所以写了个可爱的小黑老鼠。
  胎牛那一章是因为《幼儿自我认知》绘本,里面有只穿黄雨靴的小猪(恨不能放图),所以花花出事的时候,穿了黄雨靴。
  地锦那一章是因为女儿最近学走路,超爱爬楼梯,尤其是家附近一座长了爬墙虎的城墙根…
  蠹灵之前讲过了,是国家图书馆的规定,和“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这句话。发蠹灵那一章时间,正值南京大屠杀纪念日,也是为了这个专门写的。
  书晴那章,刘老师所作所为是受刘鑫一家的启发。所以取了刘姓。杀害书晴的凶手取名胡金峰,也是对应陈世峰。
  所以…我写的时候一般是不怕的。你们看文的时候如果害怕,就想想可爱的作者我,可爱的小脑瓜~


第91章 鸟巢
  “然后呢?”宋书明听到关键之处; 又是紧张又是激动,连声追问林愫。
  林愫却两手一摊; 一脸无辜; 狡黠笑道:“然后,我就开学了。”
  “所以我就被老林送了回去,在白大嫂家中住了好几天。”
  宋书明怄得几乎吐血; 很想吐槽一句,什么时候开学不好,非要这么关键的时候开学,现在听了个故事听到一半,吊在空中不上不下; 就像看一部精彩的电影,中途停电了。
  但他低头一望; 看着她眼带笑意; 眉梢透着俏皮,分明是在吊他胃口与他玩笑,又觉得胸臆之间弥漫着不可言说的温柔和满足。
  爱情这个小玩意儿,才是真真正正的勾魂摄魄迷乱人心; 心中若是有爱,纵然有一百个人皮罗刹,又有什么打紧?
  林愫被他这样看着,两团红云在颊上渐渐浮起; 抿了唇角,不再逗他。
  人皮罗刹; 顾名思义,便是鬼身人皮的罗刹女,面白衣青,藤发鸟足,目白无瞳,血盆大口,相貌丑陋,却极为爱美。
  相传罗刹女与情郎相爱,未婚先孕,珠胎暗结,为世风所不容,惨遭沉塘。罗刹女怨气极深,七七回魂当夜,便要活剥负心郎人皮。
  她生前既为皮相所累,贪恋皮相之美,便在人皮晒干之后,刻上经文,批覆在身,便可感知人心中所念所想,营造出初恋热恋的美好幻觉。
  小林愫吓了一大跳,说:“人皮罗刹因沉塘而死,又靠剥人皮复生,还可感知人念,实在是很恐怖。”
  老林却轻笑出声,拍拍林愫说:“我倒觉得这些传闻,太过夸张,多有虚假。”
  “这世间虽有恶鬼邪祟,但如果没有人为操纵,他们也很难在这世间招摇过市,危害四方。”
  “就好比这人皮罗刹,虽然看起来无所不能,但是毕竟是鬼胎。我们凡人若想见到,绝非如此容易。”
  “像朱老大,就是因为被抹上了水牛泪,才会见到人皮罗刹。”
  “那朱老大是在被谁抹上的水牛泪呢?”林愫问。
  老林答道:“被谁抹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哪里。”
  “朱老二提到过一句,朱老大在麻将馆中与人争执,被人泼了一杯水。”
  “这样看来,朱老大常去打牌的那一家麻将馆很有可疑。”
  “如果我所料不差,那家麻将馆正是人皮罗刹设下的阴阳结界,罗刹鬼蜮。阴祟聚集,自然财源不断,在铁路医院一带,应当名气不小。”
  “朱老大温饱多年,骤然暴富,难免招摇显摆,性格又张扬,进了那赌场,周身财物外露,自然被人当做大鱼来钓上。”
  “找人泼朱老大一碗水,里面掺了牛眼泪,人皮罗刹欺身而上,化成他心中所念所想,营造出一场中年怀春一见钟情的恋情,惹他痴迷,骗他钱财。”
  “哪知这次,朱老大虽然如愿上当,人皮罗刹却没有料到朱家媳妇性格刚烈,是玉石俱焚鱼死网破的类型。朱家媳妇自从知道朱老大要与他离婚,便去恳求公婆主持公道。公婆偏心亲儿,对她百般搪塞。”
  “想到自己含辛茹苦这许多年,侍奉老人,生养孩子,一朝都化作乌有,朱家媳妇恨意滔天,又因血养婴灵多日,神识渐弱,魔性渐起,终酿成大祸,先杀丈夫再杀公婆。”
  “朱家媳妇但要自杀之前,想到孩子孤苦伶仃在这世间无人看管,又不忍得,便手刃亲儿,在苦痛中陷入疯狂,最终自行了断。”
  老林既然猜到这来龙去脉,便要为朱家媳妇讨个公道。
  铁皮厂边上的麻将馆不少,他带齐了家伙事,牵着林愫的手,一家家去找。
  找到第三间上,门口有一株大槐树,参天蔽日,将那麻将馆遮得密不透风。
  老林抬头细细看,点点头,说:“木中有鬼,是为槐。”
  “就是这里了。”
  林愫留在门外,老林一人独自进门,在靠近门口一张桌子前坐定,施施然掏出手帕来在脸上擦了一擦。
  手帕上自然滴了一滴水牛泪,老林闭眼片刻,再一睁眼的时候,麻将馆中的桌椅板凳竟霎时全部消失不见,整个麻将馆,分明就是一个巨大的鸟巢,盘根错节。
  麻将馆中方才跑来跑去招待客人的服务员,也在此时现了原形。
  老林冷静观察,这些服务员鸟身人面,通体乌黑,闪着蓝紫色的金属光泽,背后有小翼一对,折叠在黑色的外套里面,胸前黑羽又长又亮,像批了一层黑色钢针一般,一双眼珠呈暗褐色,炯炯有神,身下长着黑色鸟足,就连脚趾,都是乌黑色的。
  这鸟人,旁人或许认不出来,但老林打眼一望,心中就有了计较。
  “渡鸦。”老林与林愫做了个口型。
  渡鸦此鸟,最喜群居大树之上。槐树枝干粗壮树冠繁茂,渡鸦栖于槐树之间,倒是乡间十分常见。渡鸦平日最喜偷取亮晶晶的器物石头,尤以嗜爱银钱出名。
  人皮罗刹沉塘之时,身缚圆石块,头插粗银簪,口中还含着一枚镀金铜钱镇魂,若恰好被渡鸦鸟远远望见,将那铜钱衔出,铜钱将怨魂带出,终可化为人皮罗刹。
  贪财专一的渡鸦精,和性/淫/爱美的人皮罗刹,一并划出罗刹鬼蜮,专门勾引那露财又好色的土豪老板上当。
  老林轻轻从怀中掏出一物,对着门外槐树下站着的林愫扬扬下巴。
  林愫会意,倒退几步,远远离开槐树巨大的树冠,投射下的一片阴影,站在了毒辣的日头底下。
  阳光晃眼,林愫眯着眼睛,也从怀中掏出一物来,对着头顶的烈日举了起来。
  那是一面八卦镜!
  与老林手里正拿着的那面,一模一样!
  林愫手握八卦镜,对准烈日倾斜出一个角度,正正将射向她的灿烂的阳光转了个方向,反射到老林手里握着的那面八卦镜中!
  老林稳稳握着八卦镜,精准接住林愫反射过来的阳光,又将手里的八卦镜微微倾斜一个角度,那阳光便再从老林手中的八卦镜中反射出去,正照在老林面前的麻将台之上,留下圆圆的一块小光斑!
  那麻将台的木桌和木椅,本来就是鸟巢上横生的枝叶所变,被那块光斑照上,立时像是被烈焰灼伤一样黑焦了一大片!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今天想双更,哪知晚上吃完饭,胸口突然疼了起来。
  唔,最近在给孩子断奶,今天度没把握好,堵奶了,又痛又胀,难受得不得了。
  母乳妈妈真的不容易啊。。
  今天这章少了一点,明天抽空补上。
  欠大家一次双更,之后补上。


第92章 渡鸦
  老林见好就收; 不愿打草惊蛇,动作敏捷迅速将八卦镜收入怀中。
  可已然迟了!
  他进门虽然格外小心; 专挑一张角落里的麻将台独自坐下; 却防不胜防,总难逃有心人的眼睛。
  老林身后不远,是罗刹鬼蜮中巢枝幻化出来的洗手间。就在洗手台的镜子旁边的隐蔽处; 正站了一个黑衣服的服务员。
  那服务员见到八卦镜和光斑,立刻睁大双眼,口中瞬间发出尖利一声鸟鸣,如水鸟哀啼般凄厉。这声音一出,方才还人声鼎沸的麻将馆霎时静得仿佛一根针掉下都可听见。黑衣鸟头的渡鸦精唰地一下; 齐刷刷将鸟头扭转过来,圆睁褐眼; 目不转睛盯着老林。
  老林心中打鼓; 暗叫不好,此时却摸不准是拿出八卦镜血战,还是干脆装傻扮愣,只作啥也不知道; 啥也没看见。
  心里倒也隐隐有些后悔,没有将林愫带入馆中。如若不然,此时还可让她拿着八卦镜,装作小女孩贪靓; 过家家照镜子,一不小心反射到了门外的日光罢了。
  一圈鸟人紧紧盯着老林。老林手指慢慢捏起; 自觉额头冷汗已一滴滴顺着额角留下,脸上仍云淡风轻,装出一副不知所云的迷蒙神情。
  他身后那渡鸦精却哪许他如此蒙混过关,又发出一声急促短厉的鸟鸣,头上原本还是人脸,刹那间便化作一只纯黑的鸟头,黑羽长立,褐眼圆圆,长长的黄色鸟喙如一把利剑,飞身便冲着老林狠厉啄来。
  老林早有防备,紧紧拽住面前的桌子,见那鸟喙啄来拉起桌子向前一挡。那桌子原本便是鸟巢的枝叶,错纵横杂。
  鸟类天性便爱巢如命,更何况是贪婪的渡鸦。
  果然,渡鸦精眼见要啄到巢穴幻化的桌子,硬生生顿住脚步,临危一个扭头,将长喙险险躲开。
  老林借此机会一个错身,向门口小跑几步,又从怀中掏出八卦镜,冲着林愫大喊:“太阳!”
  林愫站得偏远,渡鸦精哀鸣之后,麻将馆内立刻熄了灯火,此刻望去只见一片乌压压的黑洞。林愫竖起耳朵,虽听到桌椅响动,鸟鸣人声,却看不清里面情况到底如何,只能下意识便举起八卦镜,朝头顶一照,再估摸个大致方位,侧身射向麻将馆内。
  一束光斑射了进来,却照在了地面上。老林飞身向前,想用手中八卦镜将那光斑接起,却离得太远了些!
  说时迟那时快,其余渡鸦精见状,齐刷刷摇头摆尾,瞬间都现出了鸟头原形,肋下双翼一展而开,冲着老林黑压压飞了过来。
  老林来不及去就那光斑,眼看就要被渡鸦精啄上,只能一把抽出怀中桃木剑,凌空一挡。
  哐当一声!桃木剑应声裂作两段。老林方才那一挥动,却是将桃木剑戳在了扑在最前的渡鸦精胸前。
  渡鸦精本是鸦鸟,又怎会怕桃木?此物尖喙如剑倒是其次,胸前还有一排如巨型钢针一般的黑羽,此时如淬了剧痛一般在黑暗中散出幽幽绿光,身后尚有一扇巨型尾羽,像展开的折扇一般垂在地面上,刮出刺啦刺啦的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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