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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的皇冠-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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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关于向下江兵求援,刘秀和刘稷却颇为顾虑。他们已经吃够了流民武装的苦头,这些人,既不能共患难,又不能共富贵,成事不足,添乱有余。光新市兵和平林兵就够他们受的,倘若再请来下江兵,刘氏在联军中的实力将越发削弱,弄不好,反倒让这些流民武装后来居上,喧宾夺主。到了那时,一场辛苦,知为谁忙?

刘縯何尝不知道流民武装难以伺候,但眼下实在别无它法,只能向下江兵求助,权当饮鸩止渴。刘縯答刘秀道:“我等起兵,志向有二,一为诛灭王莽,二为兴复汉室。如今情势危急,不招下江兵,则必败无疑。倘若天不佑刘氏,不能兴复汉室,退而求其次,只要能诛灭王莽,二志得遂其一,斯亦可矣。至于天下江山,自有有德者居之,又何恨也!”

刘秀忽然有不祥的预感。在刘縯的话中,隐约透出一种殉道者的悲情,要知道,刘縯一向以汉高祖刘邦自比,他是志在取王莽而代之的,在他看来,未来的皇位非他莫属。而现在,在经历过一场惨败的打击之后,从刘縯的话里可以听出,刘縯已经有了认命的意思,只要能诛灭王莽,皇位究竟由谁来坐,他似乎已经无所谓,已经不看重了。

刘縯留下刘稷与邓晨守营,自己则和刘秀、李通前往宜秋城,与下江兵联络。三骑来到宜秋城下,只见城门紧闭,城墙上弓箭手大叫,“来者何人 ?'炫书…87book'”

刘縯仰头高呼:“舂陵刘伯升慕名来访,愿见下江一贤将,共议大事。”

下江首领们接到通报,不免嘀咕:刘縯刘伯升,他不是正在棘阳和官军交战吗?突然跑来宜秋,意在何为?大家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又有什么大事可以共议?下江首领们既警惕又疑惑,于是推举最善于应对的王常,出城与刘縯会面。

城门开处,王常单骑而出。在流民首领中,王常是个异数。王常,字颜卿,颍川舞阳人,出身官吏世家,王莽末年,为弟报仇,亡命江夏,后加入绿林军,很快便跃升为重要首领。和其余流民首领不同,王常深谙世事,见识深远,他知道,他们这些人终究难成大事,只能作为棋子,为人所用。既然注定要为人所用,他们所能做的,便只有尽量找一个靠谱的买家。

王常打马而前,刘縯、刘秀、李通拍马迎上,四人相对,略作寒暄之后,刘縯便直奔主题,说明来意,请求合兵一处,共击王莽。王常早慕刘縯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仪态雄壮,很是一副靠谱的模样,于是顿生托付之心。王常虽然心中愿意献身,嘴上却和女孩子一样,多少总得矜持一下,当即沉吟道:“这事嘛……”

刘縯此番前来游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压力之大可想而知,一见王常面露难色,刘縯大急,立刻拔剑。王常大惊,以为刘縯恼羞成怒,要对自己下毒手,正要拔剑自卫,却见刘縯跳下马来,单膝跪地,剑走龙蛇,在地上刻画着什么。王常好奇心起,下马观看,见刘縯所画的分明是一幅地图。

刘縯刻画完毕,对王常道:“时间紧迫,废话我也不来多说,汉军需要你们下江兵,你们下江兵同样也需要汉军。”说完,以剑指点着地图,又道:“这是南郡,你们下江兵最初屯兵所在,严尤率军从颍川出发,经汝南,绕道江夏,直奔南郡,两军交战,你们下江兵惨败。此时,你们向何处去?向西,则为崇山峻岭;向南,则为长江天险;向东,则有严尤阻击。留给你们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北上南阳。于是,你们一路长征,渡沔水,经云杜、安陆,涉蒌谷,翻钟山、龙山,途中艰辛,不待多言。严尤则如蛆附骨,在后猛追不舍,一路交战,你们又胜少负多,伤亡不断,如今好不容易来到宜秋,方才略能喘息。”说完,目注王常,道:“我所说的,可有差错?”

王常大惊失色,他们下江兵的行踪,刘縯怎会如此了如指掌?刘縯见王常面色大变,知道已经击中其软肋,于是指着地图再道:“你们初来南阳,对于南阳局势尚不了解。请看,南阳太守甄阜,领兵五万,屯于小长安聚;荆州牧扁祁坐镇颍川。两人远远布下一个大口袋,严尤则正在把你们往这个口袋里赶。你们下江兵此时的境遇,用著名体育解说员韩乔生同志的话来说,就是前有追兵,后有堵截,哪怕你们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要想突破这道包围圈,恐怕也是万万不能。更不用说,你们这一趟长征损失惨重,从一开始的两万多人,到如今只剩下五千余人。”

王常望着眼前的地图,一身冷汗,他们的处境正如刘縯所言,已经成为笼中之兽,出路是很没有的。此前,他们下江兵好比是生活在二维世界之中,一味闷着头逃,逃哪儿算哪儿,而刘縯则是生活在三维世界之中,高高在上,指画之间,大势便已一目了然。刘縯再道:“汉军与下江兵,如今正同病相怜,与其被官府分而歼之,不如合兵一处,奋而突围。官府包围圈一破,从此天宽地阔,纵横由我。事关生死,还望王兄深思。”

王常心服口服,传说中的刘縯,果然并非浪得虚名,于是再不矜持,诚意答道:“今刘氏复兴,阁下即真主也。王某不才,愿意出身为用,辅成大功。”

刘縯大喜,把王常之臂,立誓道:“如事成,岂敢独享之哉!富贵必与诸君共。”

王常虽然在下江兵中坐第一把交椅,但却并无绝对话语权,成丹、张卬等几位首领,也都实力雄厚,对王常的权力形成制衡。王常实话实说,道:“军中事,非我独专,尚需商议而后行。”

刘縯心知王常一个人说了不算,于是道:“有劳王兄,刘某在棘阳引颈而望,勿负今日之约。”

王常郑重地点了点头,道:“闻棘阳军情紧急,还请诸公速速回营,不敢耽搁。王某定竭力说服其余首领,领军来会。”四人深交而别。

再说王常返回宜秋城中,具述刘縯的联兵之请。成丹、张卬二人方才一直在城墙上冷眼旁观,见王常和刘縯等人有说有笑,本就不快,又自负麾下有五千将卒,实力不容小觑,当即反驳道:“大丈夫既已起兵,当各自为主,何故受制于人乎!”

王常知道,和成丹、张卬没道理好讲,只能用事实说话,于是把刘縯的地图重画一遍,成丹、张卬虽不识字,图却是看得明白的,一看之下,也是毛骨悚然。王常见镇住二人,这才又道:“你们不愿受制于人,心情可以理解。然而如今的形势是,不受制于人,就将受死于人。”

成丹和张卬沉默着,掂量着。王常已经铁了心要跟刘縯混,于是又道:“刘伯升乃天下英雄,四方豪杰归心,新市兵和平林兵,皆已投奔其帐下。汉军兵多粮足,必成大事,今欲与我等结盟,倘我等不应,日后汉军得了天下,我等虽欲投奔,怕已不能也。依我之见,自主不如结盟,晚投奔不如早投奔,两位意下如何?”

成丹和张卬在心里暗暗计较起来。这几个月来,他们被严尤追得到处逃窜,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埋着头,向前走,寻找粟和米,走过来,走过去,没有根据地。选择是否加入刘縯的联军,好比是选择当小老板还是当高级打工仔。当小老板,辛苦,赚得又不多,而且弄不好还得赔本。当高级打工仔,省心,而且将来还能股票分红,刘縯取了天下,他们少不了也将跟着出将入相,富贵终身。

如此一盘算,成丹、张卬决定打工,于是敬谢王常道:“无王将军,吾等几错失良机,陷于不义也!敬愿受教。”

三日一晃即过,新市兵和平林兵见尚无援军到来,老实不客气地收拾行装走人。正欲出发,但听营外一片鼓噪之声,恍惚间以为官军来袭,正惊慌间,探子来报:下江兵前来会合。众人这才转忧为喜,赶紧前往迎接。新市兵半年前还曾在绿林山和下江兵并肩作战,不想今日又能重逢,将士们皆是大喜过望,嘘寒问暖,流涕言欢不提。

【No。4 两地书】

且说南阳太守甄阜及都尉梁丘赐,在小长安聚大胜汉军,于是飞马报长安邀功。王莽大喜,厚加封赏,降诏曰:反贼不容姑息,卿等一鼓作气!

小长安聚一战,岑彭居功至伟,趁甄阜及梁丘赐心情大好,岑彭请求释放自己被关押在宛城狱中的老母妻儿。甄阜却冷冷问道:“棘阳可曾收复?”岑彭低头答道:“不曾。”甄阜道:“棘阳因君而失,待收复棘阳,再开释君之老母妻儿不迟。”甄阜所答,虽然刻薄寡恩,但也不能说毫无道理,岑彭无话可讲,只能默默接受。

甄阜及梁丘赐再募兵五万,加上原有兵力,共计十万大军,意欲将汉军一举粉碎。岑彭进谏道:“今我军兵卒虽众,然多为新募,不习号令,未经操练,实不足为用。刘縯新召下江兵,下江兵至,则严尤严大将军也必尾追而至。以下官之见,当静候严大将军率师赶来,然后我军大出,前后夹击,汉军必溃。”

甄阜却另有想法,道:“下江兵来,正好给咱们送礼,怎能再还回严尤,让他得了便宜?皇帝使严尤来荆州剿贼,言下之意,以我等荆州官吏为无能也。我等焉能不知耻而后勇?既然下江兵送上门来,咱们便来他个先下手为强,剿灭汉军之余,顺便把下江兵也一网打尽,既在皇帝那里挣了颜面,证明荆州自有能人,也让严尤空欢喜一场,追下江兵从南郡追到南阳,却白白为咱们做了嫁衣裳。”说到兴奋处,甄阜起身,朝南往空虚一拱手,戏谑笑道:“严大将军,失礼了,多谢了。”

岑彭直言道:“临阵争功,乃兵家大忌。太守与严大将军,皆为国家重臣,理当为国家安危计,戮力同心才是,怎可因私心而抢功冒进?”

甄阜大怒道:“老夫怎么就不为家国计了?老夫一心为国建功,何错之有?”

岑彭暗自叹息,甄阜此举,分明是在以爱国的名义误国祸国。岑彭作为下属,也不敢太过忤逆长官的意志,于是退让一步,谏道:“为国建功,未必非战争不可。今汉军初合,各部之间,各怀心思。不如乘机间之,传书招降,以厚赏购刘縯之头,以明法赦流民之罪,则不费一兵一卒,汉军瓦解,刘縯授首,不亦善乎?”

甄阜冷哼道:“招降?”掷诏书于地,怒道:“君不识字乎?皇帝诏书明言,当一鼓作气,而你却一个劲在这儿泄气。若非老夫爱才,早将你军法论处,休得再言!”

岑彭不肯闭嘴,苦劝道:“时已隆冬,天寒地冻,行军艰难。再过数日,便是除夕,佳节将至,将士厌战,不如借机休整。如果一定要战,不如等来年春暖,再战不迟。”

甄阜忍无可忍,怒斥道:“诸多借口!汉军那边,难道就不天寒地冻?汉军大败之后,难道斗志反而比我军高昂?我意已决,利在速战。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于是,甄阜和梁丘赐尽留辎重于蓝乡,引精兵十万,携十日之食,南渡潢淳水,大军既渡,自绝后路,焚桥而前,意为有进无退,绝无还心。大军前临沘水,安营扎寨。

岑彭大惊失色,好你个甄阜,你刚说不可沽名学霸王,可转眼就自己打自己嘴巴,学起项羽的破釜沉舟来了。有必要玩这么绝吗?明明是我方绝对优势,却非要把自个儿搞成一副哀兵模样,不是犯贱是什么?不是自虐是什么?于是硬着头皮再谏道:“用兵以持重为贵。今若直前,万一蹉跌,退将安托?桥万万烧不得,须当留为后路。进退有据,方为万全之策。”

甄阜正为自己使了这么一招妙计而得意,岂容岑彭扫兴,没好气地答道:“项羽救赵,既渡,沉船破甑,持三日粮,示士必死无还心,故能破秦。此乃兵法所云,置之死地而后生矣,岂预留后路哉?留后路,则将士不死战矣。”说完,意犹未尽,又显摆道:“告诉你,我这还不够绝呢。六韬·必出》云:‘先燔我辎重,烧吾粮食。’我留着辎重粮食不烧,倘若姜太公在天有灵,恐怕都要嘲笑我保守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有时的确能收到奇效,将士们身处绝境,勇斗则生,不勇则死,于是舍命向前,人莫能挡。这种心态,可以用美剧兄弟连》中的一段对白来很好地解释。

故事背景是一群在诺曼底空降的美国伞兵,深陷德军群围之中,可谓是身处死地。大兵布莱斯太过胆怯,躲在战壕中不敢迎敌,而哈利排长则凭一己之力,端掉了德军的一门机关炮。布莱斯向哈利排长问计,哈利排长答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不敢战斗吗?并不是因为你害怕,而是因为你觉得还有希望,觉得还有可能活着回去。事实上,你唯一的希望,就是接受你已经死定了这个事实,像一个军人那样去战斗,没有慈悲,没有怜悯,没有良心上的责备。要胜利,靠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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