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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鸭案件-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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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错误——我已经犯了。” 
  “你怎么知道?” 
  “这正是我盯上错误的线索而感到兴奋的那种感觉,可能是我的潜意识在警告我。” 
  “那么你会在什么地方犯错误呢?” 
  “我不知道。我有种感觉,这事跟莱斯利·米尔特有关。” 
  “跟他有什么关系?” 
  梅森说:“当你一旦得到了一个正确的主模式,每一个单独的事件都能在这个模式中找到它合适的位置,并且与它紧密相连的另一个事件能相互吻合;当你得到的主模式似乎能容纳除了一个之外几乎所有的事件时,那就很有可能你的主模式是错误的。” 
  “就那个米尔特来说,毫无疑问,米尔特是在试图敲诈,而他将消息给了好莱坞的丑闻小报。对了,这件事有什么发现吗?” 
  “我发现这是泄密,我无法将米尔特的名字与此联系起来,但这是谁将可以查清的。” 
  梅森说:“是的,即使不能从丑闻小报得到任何消息,也可以推测出奥尔古德是因为泄密而解雇米尔特的,因此,米尔特肯定是向谁泄露了。向谁呢?很明显不是向洛伊斯,也不是向马文·亚当斯;他可能会跟威瑟斯庞谈了他所想要的一切,不,他肯定是把消息泄露给了那个好莱坞的丑闻小报。” 
  “那么把你放在米尔特的位置上,他是一个勒索者,正在小心翼翼地潜近猎物,他就像一艘潜艇,只有一枚鱼雷,在等着一艘危险的驱逐舰。他必须确信用那一枚鱼雷对准要害部位进行攻击。在这种情况下,你无法想象他会浪费他的弹药,而这就是丑闻小报上的警告所意味的。如果他为此而得到过任何东西的话,那也只会是小钱,而且……” 
  “他们从不付稿酬的,”德雷克说,“他们有时赠送小礼物,但不付稿酬。” 
  有几秒钟,梅森沉思不语,然后他说:“还要注意到他肯定就是送这封专递函件给我的人。不然他是不会那么做的,如果那时他一直在敲诈威瑟斯庞,或者准备敲诈洛伊斯或马文或者……天哪!” 
  “怎么?”德雷克问。 
  梅森沉思地看着他,双眉在眼睛上方蹙成了一条横线,“见鬼,保罗,只有一个答案能使事情前后一致。当你从一方面去看,它是怪异的;但从另一方面看,它就是惟一的合乎逻辑的答案。” 
  “你在向我暗示什么?”德雷克问。 
  “没什么,”梅森说,“一切都在我们眼前,只是我们没有看到而已。” 
  “什么?”德雷克问。 
  “罗兰·伯尔夫妇。”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瞧,”梅森说,“伯尔认识了威瑟斯庞,看上去他们的认识是偶然的,而实际上这可能是经过周密安排的。” 
  “显然他要做的就是在埃尔坦普罗碰上威瑟斯庞,假装对蛹饵钓鱼或者彩色摄影感兴趣,威瑟斯庞就会跟他交谈。聪明人会给他留下非常好的印象……是的,天哪,就是这,肯定是这样。伯尔和他的妻子一定是挑选了某种东西,他们可能是给丑闻小报透了信——或者他们可能在计划敲诈咸瑟斯庞,这个专栏是他们用来让他老实点儿的一种手段。” 
  德雷克噘起嘴,轻声地吹了声口哨。 
  梅森说:“记下来,保罗,找出有关罗兰·伯尔夫妇的情况。” 

 

 
14



  快要中午时,德拉·斯特里特急匆匆地进了办公室。她说:“乔治·丹杰菲尔德夫人在外面等着,说她就是要见你,她有件事不能跟任何别的人说。” 
  梅森皱起了眉头,“我原想奥尔古德会在她来这里之前给我打电话通个信。” 
  “要我给他打个电话吗?”德拉问。 
  梅森点了点头。 
  稍后,当奥尔古德接电话时,他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地带着忧虑:“您的秘书说您想跟我谈谈,梅森先生。” 
  “是的,关于你办公室的泄密问题。米尔特的事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最幸运的是……当警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告诉我说他死了,这样我就可以掩盖许多材料。” 
  “我当时在那儿,”梅森说,“活儿干得不错,你知不知道你的秘书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她昨天晚上去那儿见了米尔特?” 
  “知道,她后来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可以看出来她今早心里有事,她老是担心那事。半个小时前她进来说要跟我谈谈,然后把整个事情都告诉了我。我刚才正要打电话问您,是否可以跟您取得联系,我不想从办公室给您打电话。” 
  梅森说:“你准备在丹杰菲尔德夫人来之前告诉我。” 
  “是的,我会的。” 
  “她现在就在这里。” 
  “什么?她这个妖精。” 
  “就在我外面的办公室等着。”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到有关您的信息的,但肯定不是从我办公室得到的。” 
  “也不是从你的接待员那儿?”梅森问。 
  “不是,我敢肯定,那年轻女人坦白得很彻底。我不想在电话上告诉您具体的情况,我想到您办公室去。” 
  “来吧,”梅森说,“你能立刻动身吗?” 
  “可以,到那儿大概需要25到30分钟的样子。” 
  “好的,那就来吧。” 
  梅森挂了电话,对德拉·斯特里特说:“奥尔古德说她不是从他那儿得到的信。咱们让她进来,看她有什么要说的。她长什么样,德拉?” 
  “呃,她保养得很不错,非常会照顾自己。据我所记,审判时她大概33岁,现在也就是50多点儿,不过看上去要年轻10岁。” 
  “又笨又胖?”梅森问。 
  “不,她很苗条而且很灵巧,皮肤纤细,她对自己照顾得很好。我说的是女人们所注意的地方,外表和风度。” 
  “白人还是浅黑型的?” 
  “毫无疑问是浅黑型的,她长得是大大的黑色眼睛。” 
  “带眼镜?” 
  “我想她是为了看清楚才带的,但她不用时是装在手提袋里的。我刚才出去跟她说话时,她正把眼镜盒放进去。她不带眼镜时更好看。” 
  梅森说:“告诉我一些女人的事,德拉。她能不能先让自己衰老,然后再恢复青春?” 
  “当然不能,”德拉·斯特里特说,“到40多岁就不能了,她是一个在一生中时刻注意保养自己的女人;她有很好的眼睛、大腿和臀部,她很清楚这些——并且利用它们。” 
  “有趣,”梅森说,“咱们去看看她。” 
  德拉·斯特里特点了点头,退了出去把丹杰菲尔德夫人带进了办公室。 
  这女人直接朝梅森走去,步子平稳,节奏均匀。当她向律师热情友好地伸出手时,她扬起了那又长又黑的睫毛,使得梅森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双眼。“对您能见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我知道您是位非常忙的律师,只有预约您才接见人,但我的事情特别重要,而且,”她说着看了一眼德拉·斯特里特,“极为秘密。” 
  梅森随便地说:“坐下吧,丹杰菲尔德夫人,我对我的秘书没什么保密的,她为谈话做记录,并直接为我保管档案。我很少凭记忆去记那些能写下来的东西,记下丹杰菲尔德夫人要说的话,德拉。” 
  片刻,丹杰菲尔德夫人显得稍有些僵硬,但很快她就又对梅森微笑起来,“当然,我真愚蠢,”她说,“我本该知道像您这样受理众多委托的律师是必须让这些事情系统化的。我刚才担心的理由是因为我要说的事情是非常、非常机密的,别人的幸福取决于它。” 
  梅森问:“您希望聘请我为您做什么吗,丹杰菲尔德夫人?因为,如果您希望的话……” 
  “不,一点儿也不。我想跟您谈谈您正在为别人办理的事。” 
  “坐下吧,”梅森邀请道,“来支烟?” 
  “谢谢您,好吧。” 
  梅森给了她一支烟,自己也抽出一支,先为她点着了,然后又把自己的点着。 
  丹杰菲尔德夫人透过她喷出的第一口烟雾从侧面打量了梅森一会儿,然后突然说:“梅森先生,您在为约翰·威瑟斯庞先生做事。” 
  “是什么使您这么说呢?”梅森问。 
  “不是吗?” 
  梅森微笑了一下:“你刚下了一个断言,而我是在问问题。” 
  她笑了:“那好吧,我把我的断言改成提问。” 
  “那么我还是用那个提问来回答您。” 
  她那修剪得很好的细长手指不安地在椅子的扶手上敲打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看了看梅森,然后又笑了。“我明白跟一位律师争论是行不通的。”她说,“我还是把我所知道的都摊到桌面上吧。” 
  梅森点了点头。 
  她说:“我是乔治·丹杰菲尔德夫人,就像我告诉您秘书的那样,但我的名字并不一直都是丹杰菲尔德夫人。” 
  梅森以沉默礼貌地示意她说下去。 
  她用一个人说出出人意料的话会产生爆炸性反响的方式说:“我原来是大卫·拉特威尔夫人。” 
  梅森还是那副表情,“接着说。”他说。 
  “这话好像并不使你感到惊奇。”她郑重地说,声音里露出些许失望。 
  “一个律师是很少会显出惊奇的——即使他是惊奇的。”梅森也郑重地说。 
  “您真是一个不可理解的人。”她用稍带生气的口吻说。 
  “很抱歉,但您说了您想把事情摊到桌面上的。”梅森朝桌上指了指,“这不,桌子就在这儿。” 
  “很好,”她屈服了,“我过去是大卫·拉特威尔夫人,我丈夫被霍勒斯·亚当斯谋杀了,霍勒斯和大卫那时在温特堡合伙做生意。” 
  “谋杀是什么时间发生的?”梅森问。 
  “1924年1月。” 
  “后来亚当斯怎么样了?” 
  “就好像您不知道!” 
  “您是想来提供情况,还是想得到什么?”梅森问。 
  她考虑了一下,然后坦白地转向他说:“都有点儿。” 
  “您最好改变来访的目的,而只向我提供情况。” 
  她笑了:“谋杀发生在1924年初,霍勒斯·亚当斯在第二年的5月被绞死。” 
  “霍勒斯过去有个妻子——萨拉。萨拉、霍勒斯、大卫和我有时四人在一起。霍勒斯和萨拉有个儿子叫马文,发生谋杀时他大概两岁,他父亲被处死刑时大概3岁。萨拉是个贤妻良母,她把她的一生都献给了她的丈夫和孩子,我不喜欢那样,我那时没有孩子,而且——有魅力。我喜欢四处走动,喜欢有点儿夜生活,萨拉不赞成那样,她认为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应该循规蹈矩。我认为萨拉从没喜欢过我和完全信任过我。” 
  “那是20年前的事了。从那时起,婚姻的观念已经有了一些变化。我说这些是要表明萨拉和我在那时并不总是相处得很好。但尽管如此,因为我们的丈夫们是合伙人,我们从表面上看仍相处得十分协调。” 
  “男人们知不知道你们相处得不好?”梅森问。 
  “天哪,不!这事太微妙,男人们理解不了,都是些女人们爱做的琐碎小事。适当的时候翘一下眉毛;或者她偶尔看到我穿的裙子太短时做出一点儿怪样子;或者当她丈夫夸奖我的外表后再问她是不是觉得我一天比一天更年轻了,她就会表示赞同。她那甜美而又娇滴滴的语气对男人没什么,但对女人却意味深长。” 
  “好啦,”梅森说,“你们相互不喜欢,那么后来又怎么样了呢?” 
  “我没那么说,”她说,“我是说萨拉不满意我,我觉得萨拉从来就不喜欢我。我没有不喜欢她,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后来就发生了谋杀,对于霍勒斯·亚当斯企图掩盖那桩谋杀案所说的事情,我永远也不能原谅。” 
  “什么事情?”梅森问。 
  “他杀了大卫,就像后来证实的,把他的尸体埋在制造厂的地下室里,而且又在地板上重新铺了水泥。我当时只知道大卫失踪得非常突然。霍勒斯给我打电话说有一项专利有些麻烦,大卫不得不赶紧到里诺出趟差,只要他在那儿一安顿下来,弄清楚他要在那儿呆多久,他就会给我写信的。” 
  “他要去里诺的事一点儿都没有令您怀疑吗?”梅森问。 
  “给您说实话吧,我是有些怀疑。” 
  “为什么?是因为他原来对某个别的女人感兴趣吗?” 
  “呃,不——不确切是,但您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没有孩子,而且——我爱我的丈夫,梅森先生,我非常爱他。随着我年纪的增大,我意识到爱情不是生活的一切,但在那个年纪,事情对我是不一样的。我使我自己充满魅力是因为我知道我们永远也不会有孩子,是因为我想依靠我丈夫,我尽力给他任何别的女人有可能给他的东西;我尽力使自己像他所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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