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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安静下来。
紧了紧蒙面的布巾,璃音清亮的嗓音响起在每个人的耳边,
“乡亲们,苏某人知道各位的不易,苏某人一样甚至更希望大家能健康安稳的生活。如今大夫们已经研究出了治愈疫疾的方法,苏某会和大家待在一起,看着身边的人又活蹦乱跳起来。苏某会和大家,同生共死!”
丞相大人走进疫区的消息顷刻间便传遍了整个胤州,他的此番行为使得疫区的人们对那原先不报任何希望的艾草之方有了些许的期待。丞相大人都亲自踏进了疫区,说要和大家同生共死,那药肯定有效!
璃音一进了村子便开始组织起大夫们,还召集没得病的村民来帮忙熬药。人们从这位年轻的丞相身上看到了生的希望,暴动渐渐停止,疫区的治疗工作也在璃音的带领下开始有秩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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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音坐在小板凳上,扇着面前的药炉。好几位大夫也因为劳累等因陆续病倒,而这些草药的药量控制都很严格,如此一来村里可用的人手就有些捉襟见肘。
炉子里的药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浓浓的苦味弥漫在周围。璃音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发现煮药的火候好像小了些,于是手上的扇子速度又加快了些。
周围是人们忙进忙出的身影,病倒的人很多,天色灰蒙,空气萧索而压抑。
璃音看着眼前的药,如今第一批熬制出来的汤药已经让病人服下,还没过几个时辰,暂时没有好消息传来。不过既然以前这种方子治愈过瘟疫,那么就还是有希望。
想着躺在床榻上昏厥着的黎昕,璃音的眉不觉皱得更深。
“丞相大人,还是小的来吧,您也劳累了几天了,去歇着吧。”
说话的是一位村子里的村民,大概三十几岁的汉子,是当初暴动里领头的几个。然而丞相大人不光自己进了村子和他们同生死,还凡事亲力亲为,一点架子也没有,让他很是感动。看到那人瘦削的身影不觉有些担心,便说出了口。
璃音抬头望了一眼那中年的汉子,微微摇了摇头,
“阿大,那边需要人手,你去那边帮忙吧,这边没关系。”
名叫阿大的中年汉子看着璃音蒙面布巾之上柔和但坚定的眸子,默默的点了点头,往那边帮忙去了。
璃音回头熬着药。每个人都有生的权力,魏丰年那般人纵使该死万次也不够,这些人却都是无辜的。自己也不过是这人生洪流之中被推着走的人而已,这些年在这异世生存下来,她早已经不是一个看客,而是彻底融进了这个时代,与这个时代的人同悲共喜。
时间真的是会改变一个人,璃音拿起一旁药炉的盖子盖上,又坐回了原先的小板凳上扇着小扇子。十五从那年一心只想保护她的少年,到如今有勇有谋顶天立地的男子,尹洛从猫崽子长成了腹黑长毛猫,夏阳珩也从愣小子成了少年将军,一切都好像在成长,她有时候照着镜子,忽然发现原先那个孩子的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在少年的样子。看着看着记忆里前世的脸竟然都有些模糊起来,只剩她现在的摸样。
好像在她身边万年不变样的就只有那只狐狸,到哪都风骚得抖擞,祸害遗千年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
药冒了几个大大的泡泡,璃音放下小扇子起身上前,丢了几个石块把火堆熄灭,再将炉子里的药倒了出来,吩咐一旁的人拿去给病人服下。
低头看了看沾满了灰的手,璃音拍了一拍,却发现并没有拍掉多少,便转身想去找个地方洗手。
一转过身,感觉面前一阵微风拂过,眼角随即便扫到一片紫色。璃音紧了紧眉梢,慢慢的抬起了头,瞳孔不禁有些收缩。
他身上不光是风流倜傥,有时候她觉得那是狐狸惯用的伪装。璃音有时候想,其实他本该是个沉静的人,却不知为何要披上风骚的外衣,但那似乎又是这人天生的皮相该配有的气质。总之那是一种杂糅的感觉,老天爷兴许也是一起兴起调制出了他。
司空挽站在璃音对面,一身粗布紫衣,站得像是丝毫不受这周围气氛的影响一般。一双细长桃花眼半眯着,眼角因着笑而轻轻挑起。他笑眯眯的微微颌首看着璃音,明明是慵懒的样子,却站得像一面墙,挺拔而宽实。
心里的某个角落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璃音刚发出半个音节却惊觉颤抖得厉害,强自吞下那半个音节也不去管此刻有些诡异的心情,璃音蹙起眉心,声音里夹杂了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愤怒,
“你来干什么?!”
璃音反应过后不禁压低声音问道,沾满了锅底细灰的手握紧成拳,“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司空挽眼神幽深,定定的看着因为双拳握紧而肩膀有些颤抖的少年,终于轻笑出声伸手抚上璃音紧握的拳头,轻轻摩挲着,沉声道,
“知道。”
璃音一愣,司空挽的手便趁机轻轻掰开她那握紧的双拳,指尖轻触她那被指甲嵌出印子的手心。
手心温吞的触感让璃音回过神来,低头才惊觉两人此刻的动作未免太暧昧了些,连忙抽出手往后退了半步,定了定心神,心中暗暗唾骂。
如此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时期,怎么还能走神?
司空挽慢慢抬回自己伸到半空中现在却已经落空了的手,揉了揉鼻尖倒是很快恢复了那副慵懒随意的模样。撅了撅好看的薄唇,司空挽拿出手上的披风一把撂到了少年瘦弱的肩上,拍了拍双手与璃音错身而过,边往前走还边不满的嘟囔着,
“本院长就离了这么会,小音儿就乱跑。准备把你拎回去好好招呼一番的,谁知道进来了还不让出去了。哎,所以为了补偿本院长本院长决定屈尊待在这让你一直伺候本院长直到本院长满意…”
璃音站在原地,眉梢轻抖,本该是让她满脸黑线的话此刻却不知为何让她心里狠狠的一动。伸手扶住肩上快要滑落的披风,上面似乎还有那人残留的体温。璃音转过身来向前望去,那袭淡紫的身影已经慢慢走远,随着走动的步子,衣角上下摆动,逐渐消失在村子里到处煮着药的烟熏火燎里。
草药的苦涩味道混在淡淡的烟雾里袭了过来,吸进肺部的浑浊空气带来的不适之感马上反应到各处器官,眼睛连带着被那熬药的烟灰熏得有些酸涩起来。
司空挽朝前走着,一边将手上的布巾蒙到脸上,只是蒙在那布巾底下的嘴却微微咧开,身上一身淡紫布衣长袍的衣角在破败的村子里飘得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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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报员:疫区的治疗工作目前在领导人苏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开展起来…
璃音:说好的送过来熬药的呢?
播报员:下面来关注一下最近席卷*国东海岸的Sandy飓风,请看现场发回的报导…
璃音:@¥,&*…
光风霁月踏青云 第七十四章 或许是疯了
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璃音擦了擦微微冒汗的额头,目前要做的就是尽快熬更多的药出来,让更多的人服用下去,就算不能治愈能控制住病情也好。
然而这药却极是难熬的,一副药要熬上几个时辰,要是…要是能快点就好了。
璃音拿着小扇子继续盯着那药,时不时扇动两下,或者起身上前吹一吹。
司空挽倚在她身后房间的门上,抱着双臂盯着那忙碌的小小身影。这些时日不见,这人好像更瘦了些。
眼瞅着那副药正是熬到最关键的时候,璃音起身添了些柴,却又发现火好像太大了些,又填上几颗石头,看了看还是不满意,又想要上前去拨弄那火堆。
身后的司空挽终于看不下去,走了过去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扇子,伸手举过头顶,也不顾那人在自己身前龇牙咧嘴着,凭借着身高优势站得巍然不动,俯视着那此刻张牙舞爪的人儿道,
“给我睡觉去。”
璃音扒着司空挽的衣襟却怎么都够不到他拿在手中高高举起的扇子,于是猛的一跳就要去够他的手,谁知刚一起跳却脑袋一晃,眼前忽的有些发黑,人从跃起的半空中向旁边斜斜倒了下去。
大脑里一瞬间是空白状态,璃音只觉得耳边传来一阵轻轻的叹息声,身子便被人拦腰抱住,阻住了她倒向地上的去势,被带入一个清幽的怀抱之中。
短暂的眩晕过去之后,璃音找回涣散片刻的意志,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近在咫尺的怀抱,那人淡紫布衣的胸前衣襟蹭在脸上,带起痒痒的触感。而他的手此刻正环在自己的腰上,另一只手则抚在自己背上,整个人被牢牢按在他的怀里,以一个舒服而又安全的姿态。
璃音皱了皱眉,手指微微蜷起,却还是张开按上司空挽的胸膛,一寸寸将自己从那个怀抱中推离开来。
司空挽看着那只沾着灰的小手推在自己胸膛上,眼角紧了紧,抬首看向璃音有些发青的眼眶,叹出一口气无奈道,“别闹”,说罢直接抬起手臂揪着璃音的衣领,把她整个人给提了起来,往屋内走去。
璃音双脚悬空却张开手臂乱晃着,丝毫不放弃为自己争取自由的权力,边挣扎边喊道,“死狐狸,放我下来我还要熬药…”
司空挽充耳不闻的继续拎着她,三两步便走进身后门还开着的屋子,进去之后便直直向着屋子内侧的木床走去,一把将手上拎着的乱踢乱晃嘴里还在嘟囔着的小人儿往床上扔去。
璃音一得了自由立刻就又要跳起来,谁知下一刻站在床边的司空挽忽然往床上一倾,双手撑在璃音的两侧,俯视着她,眼神幽深。
屋里的空气因着司空挽略微压迫性的动作和璃音暂时停止的反抗而沉静下来。陷在司空挽造成的小包围圈里,璃音发现无论向哪个方向挣扎都会离司空挽更近,不禁身子后倾,微微仰躺了些,才能让自己和那张妖孽脸离远一些。
此刻流淌于两人周身的空气似乎更加沉了沉。他双手撑着俯身而下,她手臂反撑于床上上身后仰,露出白玉般的半截脖颈。两人的沉默更是带得空气里也染上了那么几丝旖旎的气息,在这颓废破败疫情横行的村庄中,简单朴素的农家木床之上,共谱出一幅美好如斯的山水墨画。
璃音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俊脸,些许月光洒了进来,染上了那人的鬓角脸侧。眼前的姿势,好熟悉。
她不禁想起了惊鸿书院里的那个吻,此刻司空挽的脸在如此近距离之下看起来更加五官深刻,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幽香,他散落的发丝有一小绺垂落到胸前坠下,拂过她露在衣领之外脖子上的肌肤。璃音心跳不觉有些加速,小脸微微泛红。
司空挽凝视她片刻,却忽然得逞般的一笑,撤开双臂顷刻便远离了璃音,衣袖带出了一阵风。
“你好好休息一会,药我会替你看着。”
边说边往门外走去,并返身带上了门。
璃音望着那扇已经合上的木门,怔愣片刻之后不禁满脸的黑线,手不自觉的拽紧床上的被褥一角,有些牙痒痒。
房间里只有些许的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璃音把视线从门的方向收了回来,慢慢的躺了下来。
自己的身体底子并不好,这几天也确实是在强撑着,刚刚那么一闹,此刻安静下来之后疲惫顿时全部涌了上来。璃音收回思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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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挽坐在凳子上,手上晃悠着从璃音那里抢来的小扇子,无聊的瞅了一眼,又脏又破,不禁皱了皱眉,一把扔到了地上,站起身来。
夜色已深,远处还有零星几点烟火,偶尔可见进进出出忙碌的一些身影。司空挽双手背于身后,眯着眼睛看向烟雾缭绕的远处,目光悠远。
一丝细微的动静传来,司空挽立刻收起表情,回首看去。
一只白色的鸟儿扑腾着翅膀落在地上来回踱着,司空挽走了过去,从鸟儿的腿上竹筒里摸出一卷纸条。
眉心越往下看蹙得越紧,司空挽看完之后将纸条揉成一团,顺手便扔进了那团药罐之下燃烧着的柴火里去。
部署了一半便全部搁置下来赶来这里,如今再拖着只怕之前的布置都要落了空。
有些烦躁的抬起头来看向月朗星稀的夜空,身后的鸟儿咕咕叫了两声,抬腿便想飞走,然而只见紫色衣袍挥出了一道风,那鸟儿便直直落回了地上,腿抽搐了两下不再动弹。
司空挽站在原地,面色如霜,头都不曾回一下。那人辛辛苦苦想要死守在这的疫情,又怎么能被这么个低级兽类带出去传播的种子。
想起那人瘦削的身形,司空挽不禁转头向身后的屋子看去。门窗都关着,屋子里安安静静,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