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线划过,如火如荼的战场之上又多出了一只空杯。论其力道之充足,论其角度之刁钻,确比苏晓黎有过之而无不及。
空杯横空出世,其目的自是为了缓和甚至终结战局。若只将盛有茶水的杯子打碎了,无论如何都嫌逊了些。也因此,其脱手后的第一个着力点既非茶杯亦非宝刀,而是君宇泽握住宝刀的右手腕。
手腕吃痛,五指跟着便是一松,“哐啷”一声,重新回到了桌面上。然战局因横生变故,变故却绝不止于此。只见那空杯在蜻蜓点水般地与君宇泽的手腕触碰之后反向一弹,恰与盛满茶水的杯子凌空平齐,相互碰撞之时非但不碎,反将水平方向的力道全部抵消,“啪啪”两声碰撞,稳稳落在了叶玖弦的刀鞘之上,空杯自安然无恙,盛水的茶杯竟也滴水未失。
呼——
终于在各种牛X当中重新启动的叶玖弦狠狠舒一口气,但听战局的终结者,盛装的九王爷不疾不徐地玩笑道:“杯子足够用的,何必如此谦虚地让来让去呢。”接着朝盛水的茶杯看一眼,锁眉啧啧道:“凉了。”
尚未结束对峙的两位参战者自没空理会九王爷的惋惜,叶玖弦忙接过话头,泼掉杯中剩茶,又一一斟上,再端起自己的杯子品一口,呵呵傻笑道:“苏公子泡的茶还是一样的好喝。”
苏晓黎终于将目光从君宇泽身上移开,饶有兴致地望一眼叶玖弦,似故意刁难道:“你细说说,是怎么个好喝法?”
“这……”叶玖弦绞尽脑汁地组织一番,终未能免俗地用了套话,摇头晃脑地道:“苏公子茶艺了得,叫人‘一饮涤昏寐,情思爽朗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
说罢嘿嘿一笑,分明调皮,却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惹得九王爷朗笑出声,更进一步为难道:“睁眼瞎话,苏公子的茶你才品了一口,又何来‘二饮’‘三饮’的。”
叶玖弦正自尴尬间,他却将矛头一转,直指了苏晓黎,“也不能说你,明知玖弦笨嘴笨舌还故意逗他。”
虽是刁难与责怪,二句话皆将声调掌握的恰到好处,春风化雨一般,只让苏晓黎无声笑笑,叶玖弦红脸吐了吐舌头。
轻松的小插曲总算驱散了之前的紧张气氛,许久不曾聚齐的四人一边围桌品茶一边随意找起了话题。聊了一阵子,四人一道起身,须臾“咯吱”一声,对于当场石化的姚菁莹来说,偏厅的门的确是“毫无征兆”地被打开的。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路人
躬身、屈膝、俯首、帖耳,饶是从石化中缓了过来,姚菁莹还是很明智地放弃了任何解释的念头,毕竟不是每一个偷听者都能把动作完成的像她那么标准。
开门的是叶玖弦,正想着偏厅门口为何会莫名其妙地杵着尊雕塑,那雕塑却霍地动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了身前,尚未想通那到底是什么怪物,双肩却被怪物的双手用力扳住。正值气盛的年龄,却被一尊不知所谓的怪物强行抓着,上蹿下跳地玩起了躲猫猫,忍无可忍的叶玖弦使力推开姚菁莹,没二话,含怒就要拔刀。
一个踉跄之后站稳的姚菁莹意识到处境危险,眼看叶玖弦左后侧的苏大神双目微眯,明显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就不用指望了。最可气的是右后侧的君宇泽,竟冷着一张脸,完全没有出面阻止的意思!拜托,上次落水的时候还知道下去救人,如今叶玖爱来了,就不怕叶凝凤逼你再娶了是伐?说不定心里还巴不得再娶!
被一声金属间的摩擦打断思绪,姚菁莹心中暗暗叫屈,只怪好奇心不该这么重。不过在换完发簪之后觉得早上的心结有必要找君宇岚解开,偏偏席间找不见,便顺势到了前厅,被隐约从这间偏厅传出的打斗声吸引住,一时想过来探个究竟。其实要说偷听,她还真没听出什么逻辑来,只从他们毫无主题的谈话里听得“银票”、“提现”、“插手”这样几个不着边际的字眼,还没捋清个中细节,这就要被灭口了!话说电影电视剧里的路人甲乙丙被灭口前还有人喝一句“什么人?胆敢偷听爷几个说话!”,她连被人喝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寒光划过,刀子却在颈间猛地顿住,却不是握刀人自己收了力,只因被人从一侧抓住了手腕才无从继续。惊魂甫定的姚菁莹摁着胸口狠命呼吸,正琢磨着是动了恻隐之心的苏大神还是良心发现的君宇泽帮她捡了条命,却听一个声音不温不火地道:“别乱来,先问清楚。”
叶玖弦收刀,竟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若无其事道:“我怎么敢在君表哥的地盘上乱来?只是见她讨厌的紧,随便吓唬吓唬她罢了!”
若换做别时,姚菁莹大概会拉着叶玖弦仔细讨论她是哪里叫人讨厌的紧,随便吓唬吓唬人的时候有没有必要以这么逼真的表情拔刀等,一系列关系价值观和世界观的重要问题,此刻却半点儿心情都没有了,更在乎的是另一个声音。一个掉向加路痴的女人,记忆力绝对不能算太好,却能清晰地记住一个声音并在第二次听到时立即辨认出来,要么声音本身的辨识度太高,要么这个声音对这个女人的意义太大。出面阻止叶玖弦的不是苏晓黎也不是君宇泽,而是那个似乎每一次出面都能解决一次麻烦,每一次发言都能将语调拿捏道不温不火的,盛装男子。
是她在宴席上一直想看清楚的九王爷,亦是与那负心的劈腿男人面容相似,烧饼摊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先不去想这样两个身份为何会如此巧合地重叠在一起,单听这位男子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姚菁莹之于他已经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了。
心念间,听得叶玖弦喝道:“什么人?快说!”
姚菁莹下意识地朝他身后瞥过一眼,心就不轻不重地抽了一下,一如盛装男子说话时的语调。似有似无地嘀咕道:“路人。”
接着伸手,没好气地指了指地面,朝完全愣住的叶玖弦哼道:“路人,顾名思义,就是路过这里的人,现在本姑娘要路过这里,回见了!”
只想着与这群不可理喻的男人彻底划清界限,未见苏晓黎微眯的眸中忽然闪过几道意味不明的光线,忽地开口道:“她可是天下第一药的千金,叶侍卫,你可能惹错人了。”
说话时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却明显引发了叶玖弦的兴趣,重新朝姚菁莹打量一番,若有所思地道:“原来是姚飘渺的女儿。”
说起来穿到这个时空的时间也算不短了,这一次倒是拜苏大神所赐,姚菁莹总算知道自己这一世父亲叫姚飘渺。貌似上一回就听苏大神提起过“天下第一药”的名号,毕竟不是真正的血缘至亲,加之当时一直纠结苏大神是苏晓媚的亲弟弟,也就没怎么在意。这回见叶玖弦也是一副很熟知的样子,才意识到所谓的父亲还是有点儿知名度的,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狐假虎威地找他撑腰。
正自暗喜,叶玖弦却转向君宇泽,没头没脑地蹦了一句,“君表哥,这样看来舅母的眼光确实不如先皇。”
说罢又转向姚菁莹,是无忌惮地打量起来,姚菁莹凝眉嘀咕一声“莫名其妙”,猛地想到叶玖爱曾提过,君宇泽的前任妻子苏晓媚是先皇亲自指婚的,而她所在身体的本尊进府一事,据说是叶玖弦的舅母叶凝凤做的主。这样算起来,叶玖弦这话分明是含沙射影地说她不如苏晓媚好。
毕竟还是小孩子的心性,叶玖弦看她有些泛急,不觉得意起来,竟变本加厉地征集起了苏晓黎的意见,“苏公子,你说是吧?”
苏晓黎淡淡瞥了眼已经出离愤怒的姚菁莹,不以为然地哼道:“君家对她很好,比对我姐姐好太多了。”
叶玖弦很不屑地瞥了眼姚菁莹,当即接道:“那是你姐姐不比她会粘人呗,连君表哥跟咱们聚一聚也得跟着偷听!”
姚菁莹听了也不恼,反而有些释然了,她在这里过的已经够水深火热的了,苏晓黎居然说君家对她比苏晓媚好太多,如果这话具备客观真实性,她简直怀疑君家人天生就有虐待别人的爱好。
苏大神说完,象征性地与九王爷做了告别便扬长而去,九王爷似乎也信了苏晓黎的话,想着人家小两口感情这么好,也就不便打扰了,朝叶玖弦笑道:“本王答应你母亲给你们留出时间说体己话,你先去吧。”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叙旧
叶玖弦一去,九王爷自与君宇泽道了别,又至厅外与众人打了招呼便要回府。出了君家院门,即有几名侍卫迎上来,九王爷便吩咐其中两名留下,一来与叶玖弦有个照应,免他母子姐弟情深,叙起旧来忘了时辰。
厅里厅外只剩姚菁莹和君宇泽二人,今日的君宇泽却没有如往常那般凑过来,或讥诮或责备地甩两句话,只淡淡瞥了姚菁莹一眼,说了声“我有些累了”便郁郁寡欢地回了洺泽苑。姚菁莹对着他的背影做几个鬼脸,这冷血的家徽在她命悬一线的时候竟一句话没说!抱怨几句,许是被君宇泽的情绪所感染,加之一大早便爬起来折腾,此刻方觉有些倦了,便放弃了继续找寻君宇岚的念头,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便也回了洺泽苑。
清玄斋是君府为客人提供住宿的地方,入了院门,一片翠绿绿的竹林过后便有几所房屋坐落在精心修葺过的花草丛中,装修装饰上虽不及富华园内的富丽堂皇,却也自有一番清新别致的风情。
此刻的叶玖弦正站在其中一所房子的门外,时而徘徊,时而望着墨绿色的门帘发呆。直到碰巧路过的丫鬟看见了,进去通报了一声,方见叶玖爱搀着母亲急急走了出来,迎上叶玖弦的目光,各有万般滋味陈杂心头。叶玖弦慌忙迎上几步,未及叶玖爱上前拉住手臂,却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带着六分惭愧三分苦涩一份酸楚,泣声道:“娘,孩儿不孝!”
“好孩子,快起来!”叶宁氏忙将儿子扶起,连日来的思念之情一股脑儿涌上心头,一时却无从措辞,只哽咽着道:“见面就好,见面就好。”
叶玖爱也上前,一边扶起弟弟一边打趣道:“果真是个不孝的,平日里不家去探望也就罢了,好容易得了上天的眷顾要在这里偶遇,倒是一见面便催着母亲抹眼泪,还不快扶进去!”
叶玖弦吐吐舌头,一面与母亲姐姐进屋,一面说起了这次偶遇的因由。原来君府办喜事,九王爷本已派人送了份贺礼过来,并没有必要亲自前来。只是前脚打发了下人出门,第一公子萧清逸后脚便造访九王府,到书房与九王爷说了些什么,后者便带着几名侍卫往这里赶了,真不曾想母亲与姐姐早在这里住了段日子。
叶宁氏听了也有些感慨,又坐下来细细问了这些日子以来的起居饮食,叶玖弦一一答了,又回问了一些,叶宁氏只捡了能令儿子振奋的事情说了说,终将话题扯到了游子的归期上面。
叶宁氏已经不是第一次抱怨了,只是每一次都更比上次多一层辛酸,“你五岁被人带走,九岁为朝廷立功,如今他们要你找的劳什子已经找到,天下定了,与你同期为朝廷效命的也一个个衣锦还乡,就连当初的天子都变成‘先皇’了,唯独你,仿佛朝廷缺不了你!”
如往常一般,叶玖弦先是好脾气地听着,待叶宁氏发泄完了,便带着几分无奈解释,“娘,不是孩儿不愿回来,您且想想我离家时,咱们叶家是怎样一派惨淡的光景,如今虽不敢说重振了叶家的声威,你与姐姐也算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可知你们所住所吃所穿所用,除了朝廷的一份赏赐,其他都是九王爷给的,九王爷是叶家的大恩人,他说天下虽然定了,可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我便要知恩图报,追随他以效犬马之劳……”
叶宁氏素来没什么大野心,只将相夫教子是为己任的她才不管其他的,含泪道:“什么事情再重要,能有咱们一家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重要?再说我与你姐姐又岂是贪图富贵之人,只要你回来,莫说不要锦衣玉食,咱们一起吃糠咽菜也是有滋有味的!”
“娘……”
眼看着叶宁氏要上火,叶玖弦忙上前劝慰,尚未得出个结果,便有小厮进来传话道:“外面候着两名九王府的侍卫,说也家少爷到时辰回府了。”
透过窗子,三人这才看到太阳已经渐落西山,之前的种种争执虽冰释一些,叶宁氏心中也有万分不舍,终因赌气而没有起身送送儿子。
倒是叶玖爱送了弟弟一段路,叶玖弦很是愧疚地拜托她好好照顾母亲,姐弟俩又相互叮嘱一番,行至院门口时心情都轻松了不少,临行时叶玖弦忽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姐姐,你与母亲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