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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他们,如果一定要我出面的话,书谏无用,除非兵谏。
原只想吓退他们,不想,却是由此为开端,八个月,竟招来十五万兵马。
我给他们的粮饷,只有朝廷军队的一半,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愿意跟随我而不愿响应朝廷的征兵,即墨晟,你可想过这是为什么?”
即墨晟目光深远地看着他,道:“他们不知道,他们自愿选择跟你走上的,是一条万劫不复的不归之路,而且,即便血肉成泥,也未必能达成所愿。”
“那又如何?只要让北堂陌知道百姓反战,天下反战,足矣。”北堂纵神情凛然,语调铿锵。
“为此,你不惜让十五万百姓以及他们的家人扣上谋反之名?”即墨晟的声音犹如此刻拂过窗棂的风,冷入人心。
北堂纵眸色如冰:“法不责众,若要灭族,灭我九族即可。”
即墨晟站起身,直视着北堂纵,道:“峥王爷既然决心已定,再谈无益,即墨晟改日来访。”
“即墨晟,若是你能振臂一呼,必得天下万民响应,你若心中有抱负,何不放胆一试?”北堂纵看着他的侧面道。
即墨晟回首看他,道:“解决问题的方法永远不会只有一种,这次,你选择了最错误的一条路,一步错,步步错,你怨不得天。”言讫,大步离去。
“即墨晟,休负了天下民心!”北堂纵的沉喝在空荡的厅内绵迥回响,警钟一般,即墨晟脚步顿了顿,终是,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
迈出门,只见朱峤和池莲棹两人仗剑立在门边,门外隐隐有人影绰绰。
即墨晟走至门前台阶上,只见阶下站着二十几位将领模样的戎装男子,看到即墨晟出门,愣了一愣之后,齐齐围了过来。
朱峤和池莲棹拔出长剑,拦在即墨晟前面,喝道:“尔等止步!”
为首一位四十几岁的黑脸男子抬头望着即墨晟,问:“请问阁下可是平楚的丞相,即墨大人。”
即墨晟拨开拦在身前的朱池二人,走至黑脸男子面前,沉声道:“正是。”
男子悚然一惊,纳头拜道:“末将司马炎,拜见丞相大人。”身后二十几人也跟着拜了下去。
即墨晟神情不变,平静道:“起来说话。”
黑脸男子率众人起身之后,看着即墨晟,又是拘谨又是着急道:“丞相大人,末将是王爷手下的将领,王爷乃是为朝廷征兵,并无谋反之心,还请丞相明鉴。”
即墨晟看着他,在他仿若能洞悉灵魂一般的深邃目光中,即便粗犷如司马炎这般的赳赳武夫,也禁不住微微低下了头。
“真相究竟如何,本官自有定论,各位无需多言。”沉静中,即墨晟声淡如水。
司马炎闻言,倏然抬头,拱手急道:“丞相大人,末将愿率延州所有军队归顺朝廷,请丞相,饶王爷一命。”
即墨晟看着面前目光执着的二十几双眼睛,无语,仰头看了看深远无边的夜空,轻轻叹了口气,正欲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老仆跑出门,噗通一下跪在即墨晟身后,老泪纵横禀道:“丞相大人,我家王爷他,他去了……”
“什么?”将领们发出一片惊声,怔在当地。
即墨晟低下眸,对司马炎道:“司马将军,劳烦你传令下去,想返乡的士兵们,派发盘缠使其返乡,其余的,随本官前往烈城。”
司马炎眸中含泪,表情沉痛,缓缓拱手领命:“是。”
次日,即墨晟上疏朝廷,峥王北堂纵招兵买马意在支援前线战争,并无谋反之嫌,其手下十二万军队已尽归朝廷,而他本人则因为久劳成疾,于三月一日夜,病逝于卞城峥王府中。
不日,烈城传来圣旨,追谥北堂纵为忠亲王,敕令以亲王礼厚葬之。
因北堂纵尽散府中家眷亲人,即墨晟一时难寻踪迹,故而只好留下来代为操办丧礼,三月七日,北堂纵入土为安,即墨晟带着十二万军队出了延州,与朔日的三万军队会合后,一起返回烈城。
雪都烈城,亲和殿。
北堂陌站在窗边,听完即墨晟对于延州之行的汇报,半晌没有说话。
即墨晟沉默片刻,开口问道:“皇上,如今战场情势急转直下,国内百姓不堪其苦,臣请问,皇上准备何时休兵?”
北堂陌乌黑的眸子斜睨过来,问:“你真想知道?”
即墨晟点头,道:“是。”
北堂陌冷而魅地笑了起来,道:“我早已告诉过你,百州求和之际,便是我平楚休兵之时。”
即墨晟眉头紧蹙,垂眸不语。
“那十二万人,便编入你即墨手下的军队中吧,我相信,他们会求之不得的。”北堂陌突然道。
即墨晟抬眸,怔了一怔之后,拱手领命。
北堂陌转身走至他面前,直视着他,道:“还有一件事,我觉得,该你出场了。”
即墨晟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没有说话。
“宴泽牧,为他哥哥来找我报断臂之仇了。那年听蕉别院,你不是承诺要为此事负责的么?”北堂陌唇角泛起幽幽笑意,似是在说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即墨晟低眸,沉声道:“臣记得。”
“那么,去枕霞关,替左丘玄解围吧。”北堂陌语调转为悠扬,带着一丝难明的惬意和慵懒。
即墨晟内心沉重如山,静默良久,拱手道:“臣,领命。”
第231章 请战
三月下旬,平楚丞相即墨晟率领三十万将士奔赴百州枕霞关,与左丘玄楚阳合兵一处,百州京北兵戈再整,战火重燃,胜负难分。
四月初,即墨晟声东击西,派左丘玄率重兵奇袭降龙城,屯守伏虎关的殷罗援军立刻驰援,即墨晟乘此机会从外侧迂回,攻下伏虎关,扼守南北交通要道,与枕霞关的楚阳形成关门打狗之势,诸葛曚与于季的大军身陷重围,京北的局势顿时变得危急万分。
百州国君病体沉重,在龙榻上颁下诏令,急诏三位藩王发兵相援。
三位藩王两度援手,手中只剩保底的军队,见京北局势不妙,若此番再援,家中将无人看守,于是乎纷纷上疏皇上,称无兵可援,姬琨一气,昏迷两日,醒后,急忙令姬申再度出使殷罗,请求援军。
姬申忐忑不安地来到殷罗金辉见到了宴泽牧,不意宴泽牧此番却十分爽快,没聊两句便答应再派二十万援军到百州,不过他却有三个条件,第一,于季的军队在百州并没有受到很好的接待和尊重,故而将士们援战的积极性不是很高,介于这一点,此番再派援军,姬申必须充当援军的督军,以提高殷罗将士的作战积极性。
第二,此番再派援兵,所有将士的军饷粮草必须都由百州提供。
第三,边防军首领诸葛曚作战不利,使得援军承受了很大了压力,所以,百州必须换掉诸葛曚,改由与即墨晟有着深仇大恨的虎翼军副将夜灵担任边防军总统领,与殷罗并肩作战,互为照应。
百州若能答应此三点,他便同意发兵。
情势危急,姬申几乎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双方拟定,四月中旬,殷罗再向百州增派二十万援军。
洲南王府门前,景苍急匆匆跳下马,将手中银枪往身后袁立方向一扔,大步迈进府中。
景澹正在格政院与众门客议事,景苍来到天门外,只听得里面有人道:“……五十万大军若是屯守在伏虎关,那我百州之心脏盛泱,可就算掐在宴泽牧的手心了。”
“所以说,宴泽牧此计,不可谓不高,打着援军的旗号,军饷粮草均由我百州供应,还有七皇子在军中做人质,我百州还有何人敢动他?待到兵马齐整时机成熟,他若攻打我百州,又有何人可以再伸援手?岂不眼睁睁看着国家沦丧吗?”
“我看不然,宴泽牧纵有野心,但要想将我百州整个吞下,只怕他还没有这个魄力,我听说,七皇子一向与他交好,此番求援之事又皆是七皇子之功,依我之见,在我百州培植一名傀儡君主,事事以他为尊,岂不比直接侵占我百州要来得名正言顺也容易得多?”
“七皇子难道会甘心任他摆布?”
“依你看,七皇子有何与他抗衡的实力吗?”
……
景苍迟疑一下,终是缩回了本欲推门的手,转而回到自己的苍寂院中。
晚膳时分,景澹方才得知景苍回来了,晚膳过后,兄弟二人来到景澹的格政院小聚。
两人甫一坐下,景苍便问:“大哥,你如何看待此番殷罗答应增援之事?”
景澹摇摇头,叹道:“尴尬之事,拒绝,没有理由,接受,又不信任。只可恨我景氏位处洲南,若是在京北,又何须他来增援。”
景苍道:“若是你与詹锐互调位置,依我看,也无需做什么抵抗了,反正,我百州已然门户大开。”
景澹一怔,随即失笑,道:“也是。只可恨,宴泽牧隐藏太深,如今我百州国内,鲜少有人了解他的真实面目。”
景苍低眸,眉间似有虑色,景澹察觉,正待询问,景苍却又突然抬起头来,道:“大哥,有一件事让我困惑了好些年,还望今日你能实言相告。”
景澹见他问得认真,遂也郑重起来,问:“何事?”
“我洲南,真的有地下兵城么?”景苍看着他的眸子。
景澹愣住,少时,问:“你从何得知?”
“十二年前,姬傲用此事试探过我。”景苍道。
景澹目光深沉地望着他,缓缓点头,肯定道:“有。”
景苍一惊,没有说话。
景澹移开目光,道:“所谓地下兵城,其实只是父亲隐藏起来的二十万精兵,父亲从无谋反之念,但他也不希望洲南沦为一块没有骨头的肥肉。早在三十年前,父亲就已经在为你我的将来做准备了。”
景苍垂下眸,少时,道:“大哥,我想带翼营重回京北。”
景澹皱眉,问:“为何?”
景苍道:“如今西岭和东海都不肯再派援兵,宴泽牧增派的二十万大军一旦进入我国,身侧若无监视之人,岂不犹入无人之境?我想,让翼营去做援军的先锋,一方面,证明我百州并非已到了兵尽粮竭的境地,另一方面,也可监视殷罗军队的一言一行,若宴泽牧果真心怀叵测,也可在第一时间觉察出来。”
“不行。”景澹不假思索直接拒绝。
景苍抬眸,看着景澹,眉头微蹙,没有说话。
景澹别过脸,道:“你的提议值得考虑,我会安排一支军队与殷罗援军同去伏虎关,至于你,好好留在容城练兵。”
景苍目光如剑地盯着他,道:“对于其中危险,我很清楚。但我不得不提醒你,我的命只有一条,别人的命,同样也不比我多。”若是宴泽牧突然翻脸,殷罗的二十万大军绝对可以轻而易举地消灭他的翼营,换了别人,也亦然。
景澹站起身,有些仓促地走到窗边,头也不回道:“既然你参了军,你就得听命于我,服从我的调遣。”
景苍道:“我只想正大光明地与即墨晟好好较量一番!”
景澹一愣,倏然回身。
景苍正目光坚决地看着他,不避不闪。
景澹道:“你选择的时机不对。”如今的情势下,他们二人若是正面较量,很容易被宴泽牧钻了空子。
“此时不对,何时才对?”景苍问。
景澹看着他,他执拗而又直接的目光让他无言以对。此时不对,何时才对?等平楚或是殷罗彻底占了上风之后才对么?
“我意已决,望你成全。”景苍最终站起身,丢下一句后,缓步离去。
次日一早,景苍来到恩霖院,见两个丫鬟正端着一方托盘向院内走,景苍叫住她们,一问方知碗中乃是送给母亲的汤药,当下接过托盘,让二人退下。
来到刑玉蓉的房前,还未进门,便听得沉沉的咳嗽声,他眸色微暗,推门进去。
刑玉蓉正倚靠在床上,形容枯槁,双目无神,发髻上隐有银丝缠绕,景苍一见,忍不住悲从心来,曾几何时,母亲已衰老病弱至此。
听见门响,转眸看到景苍,刑玉蓉喜不自禁,强打精神微笑着道:“苍儿,怎么是你?侍女们呢?”
景苍将托盘放在桌上,端着药丸来到床前,在床沿坐下,道:“我叫她们退下了。母亲,先把药喝了吧。”
刑玉蓉看着景苍,不再明亮的双眸中隐隐有些湿意,景苍有些惭愧地低下头,他知道,自己与家人一向无多亲近,对双亲,也没有尽到一个做儿子该有的孝道,否则,端这区区一碗药,也不足以使母亲感动至斯。
刑玉蓉终是抑住了内心的激动,从景苍手中接过药碗,慢慢饮罄,用巾帕拭了拭嘴角,笑道:“苍儿,今日如何有空来看我?容城那边不用去了么?”
景苍微微摇头,道:“我数月不曾归家,特意回来看看。”
刑玉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