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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悲歌:布衣王妃-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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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侠最近是不是觉得太清闲了?”

白杨没弄明白秋冰月什么意思,大咧咧接口道:“人总是有惰性的,习惯就好,现在一日三餐吃得香,晚上睡得着,闲来没事还能到处去逛逛。再闲了,就看看你和王爷两人闹别扭,这种日子其实挺好的。”

“嗯哼哼,本王妃看白少侠果然是闲得长草了,你若再闲下去,这恶趣味会跟草一样茂盛,不如让王爷将你送回广西去吧。”

白杨嘿嘿低笑两声,“小枫才舍不得我走呢,厄。。。。那什么我就是过来看看烟儿,就不打扰王妃进修了。”白杨冲烟儿打个眼色,烟儿一脸苦相的看着冰月。

“白少侠好走不送。烟儿,我忘了告诉你,张常邀你今晚去看戏的,你好好准备一下吧。”

“什么?跟谁去看戏,烟儿,你想看戏可以找我的。”白杨忙回奔过来,烟儿适时的鼓起两泡眼泪看着白杨欲落不落。

“白少侠怎么还没走呢?”

“王妃已将烟儿许给了我,怎能答应别的男子独约烟儿呢?”

“看个戏而已,你们不是还没成亲嘛,烟儿也有选择权的不是,我觉得张常也不错,起码他帮我在王爷面前说了不少好话,人老实,不像某些人,总是告密。”秋冰月晃着腿悠闲的说。

白杨脸上挂不住了,嘴里喃喃道:“谁告密啊,王爷其实也就是想多了解一些而已,大不了我以后不说就是了,至于么,倒弄得我里外不是人了。”

“禀王妃,这十遍女诫》就由属下来抄可好?”

“哟,这可不敢当,别这边帮了我回头又上王爷那邀功,我可受不起。”冰月冷笑着。

“王妃说哪里话,我白杨岂会是这种小人。”白杨一脸黑色。

“唉。”冰月为难的说:“按理说是不可以这样糊弄王爷的,不过看在你的一番热情,倒也是不忍心拒绝,行吧,本王妃准了,要写就快写,不然被他发现了,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字不要写得太漂亮啊,鸡爪体和螃蟹体才是我的风格。”秋冰月抽出一张自己的字让白杨临摹。

白杨与烟儿齐齐向天翻了个白眼,白杨狂抓脑袋,额头把桌子磕得澎澎响,嘴里不住的嚷嚷着:“把字写好容易,怎么把字写难看会这么难啊。”

直接赏了白杨一个爆栗,“哪来那么多废话,快抄吧你。”

“江湖上响当当的武当七侠中的小七竟然在抄女诫》,嗨,不知你师父知道了会不会强行拉你去剃度啊,哈哈哈。”

“月,牙,儿。。。。”白杨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烟儿也抿着嘴笑,不时帮白杨研研墨,倒是一往情深的样子。

哼,懒得去看他们,秋冰月抱着暖炉歪在软榻上打盹,不时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这郎情妾意的一对,心里感叹,王爷若也能像白杨这样无官一身轻多好,做个闲散宗室,他们四个人一起策马扬鞭,快意江湖该是件多么快乐的事,如今一堵宫墙围住他也困住了她。

“王妃,王爷回来了,正在书房呢。”张常在门外通风报信。

“行,知道了。”秋冰月跳起来拍拍白杨,“抄完了没?”

“最后几个字了。”白杨没好气的答道。

“嗯,不错,仿得倒是有几分像我的字,小伙子天赋不错,烟儿赏你了,哈哈。”

“小姐,烟儿又不是件东西,怎么被你们说得这么不值钱啊。”烟儿嘟着嘴撒娇道。

“给你,完全任务,我走了。”白杨把笔一扔,站起身拉开门大步走出去,一把拽住张常大吼道:“咱们去比试,谁赢了烟儿就是谁的,比武还是比喝酒,由你。”

秋冰月吓了一大跳,忙于烟儿对视一眼,心想糟了,张常可什么都不知道的,这小子犯上倔劲了,竟玩真的。

“烟儿,还不快去阻止他们。”

“小姐,都是你想的歪主意。”烟儿一跺脚忙跑出去。

管不了他们了,有烟儿在没事的,冰月收拾好桌子,拿起白杨抄的女诫》大踏步而去,哼,不就背不出就罚十遍么?总是用这么烂的招数来整她,她怎么可能乖乖就被他整,直接受罚就是了,谁去背那个啊,伤脑筋的事她才不做呢,很容易老的。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

☆、82 激辩

哼着小曲,一脚踢开书房的门大叫道:“禀王爷女诫》到,冰月把手上的纸端正的举过头顶,头低下。”

“谁叫你来的,知不知道书房不许随意进入,还敢踢门,一点规距也没有。”头顶上方一声雷炸响,秋冰月一抬头不由愣住,面前的朱祐枫脸黑得能挤出墨来,而左边的太子朱祐樘正一手撑住脑袋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微扯着嘴角看着她,不止他,还有一束目光直射而来,竟然是久未见过的娃娃脸康王爷,这位大爷正翘着一只脚坐着,脸上笑得快没人形了。

脸瞬间红到耳根,尴尬万分,这回被逮个正着,可怎么办?一个可是未来的皇上啊,他会不会认为他弟弟娶妻不慎,受了委屈,赶明儿一登基就帮他弟弟指一个真正的淑女过来啊。

“厄。。。那个,我不知道你们在商量事呢,我先走了,太子爷再见。”一着急更是把行礼忘到哪边天去了。

“四嫂急什么,我们也没什么事,四嫂既然来了就多坐会嘛,我看看四嫂送什么给四哥了。”可恶的娃娃脸一把夺去了秋冰月手中的宣纸,冰月对他怒目而视,想怎么哪都有他出头。

朱祐杭大笑着把手上的纸递到朱祐樘面前,在他耳边耳语着什么,朱祐樘也不由得轻笑起来。

“杭弟,别玩了。”朱祐枫把纸夺了过去,一脸怒容道:“你又抄这个做什么,写得很好么?这么急的拿过来献宝啊。”

“干嘛这么凶啊,不是你罚我我吃饱了没事做想抄着玩么?”这人,又没惹他,无缘无故的翻什么脸。

秋冰月冲朱祐枫翻翻白眼,“王爷昨天才说的啊,我要是背不出女诫》就得罚抄十遍,我已经自动受罚了,你还不满意?”

“哼,你还有理儿了,我昨天是怎么说的?”

“你说背不出就罚抄十遍。”秋冰月理直气壮的昂昂头,憋眼见康王在朱祐枫身后挤挤眼冲她竖竖大拇指,秋冰月把手指放在左眼下一按,一吐舌,他就掩饰不住的笑得抖起来。

“我记得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冷不防朱祐枫的声音落在耳畔,“我记得我说的是背错一个字,罚抄十遍。”

秋冰月侧头盯着他,这人一脸戏谑的神色,倒是从容得很。

脑中快速回想了一遍与他的对话,貌视他还真是这么说过,天,理解错误,傻呼呼的找人代抄了十遍满以为能过关,没想到这人居然跟她较上了劲。

大冷天的冰月竟也想冒起汗来,这死人,自己上辈子跟他一定是冤家。

“女诫》全文共一千六百字,你一个字都背不出,你算算要抄多少遍?嗯?”朱祐枫斜着眼看着眼前的人,心里骂道:有外人在还不懂得给我点面子,这回倒要看你怎么收场。

“哈哈哈,有意思。”朱祐杭已经笑得整个人都挂在了朱祐樘身上,朱祐樘被勒得直翻白眼。

悄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朱祐枫,秋冰月心里飞快的把他祖宗再次招呼了一遍,就是有些对不住太子啊,谁让他俩共用一个祖宗呢。不能慌,一定不能慌,绝对不能输,为今之计,只能智取,不可强攻。冰月暗暗宽慰自己。

忽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看着朱祐枫抿唇笑道:“王爷只说背女诫》,却没说要照原文一字不漏的照搬过来是么?”

朱祐枫一愣,回道:“是吧,怎么,有区别么?”

冰月心道,区别大了,女诫》那些个字太饶口,她怎么背得出来,不过意思她却是理解了的。

“回王爷,如果臣妾能把女诫》的意思完整无误的说起来,是不是也算臣妾过关了呢。”

秋冰月拿眼看向太子,朱祐樘刚把康王勒着他脖子的手甩开,不住的点头:“当然可以,是吧枫弟。”

“哼,那你倒说说看。”朱祐枫都不拿正眼瞧她。

秋冰月转身抿着嘴笑了笑,清了清嗓音说道:“东汉女史学家班昭所著之女诫》共七章,分别为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和叔妹。”

“在卑弱篇中,意思是以为女性生来就不能与男性相提并论,必须晚寝早作,勿惮夙夜;执务和事,不辞剧易。才能克尽本份。”

“在夫妇篇中,认为丈夫比天还大,还须敬谨服侍,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妇不事夫则义理坠废,若要维持义理之不坠,必须使女性明析义理。”

“在敬慎篇中,主张男子以刚强为贵,女子以柔弱为美,无论是非曲直,女子应当无条件地顺从丈夫。一刚一柔,才能并济,也才能永保夫妇之义。”

“在妇行篇中,订定了妇女四种行为标准:贞静清闲,行己有耻:是为妇德;不瞎说霸道,择辞而言,适时而止,是为妇言;穿戴齐整,身不垢辱,是为妇容;专心纺织,不苟言笑,烹调美食,款待嘉宾,是为妇工。妇女备此德、言、容、工四行,方不致失礼。”

“在专心篇中,强调贞女不嫁二夫,丈夫可以再娶,妻子却绝对不可以再嫁,在她的心目中下堂求去,简直是不可恩议的悖理行为,事夫要专心正色,耳无*,目不斜视。”

“在曲从篇中,教导妇女要善事男方的父母,逆来顺受,一切以谦顺为主,凡事应多加忍耐,以至于曲意顺从的地步。”

“在叔妹篇中,说明与丈夫兄弟姐妹相处之道,端在事事识人体、明大义,即是受气蒙冤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万万不可一意孤行,而失去彼此之间的和睦气氛。”

“王爷,你看我说的可对?”

“好,四嫂理解的意思比傻背书要强多了,今日真是让小王开眼,三哥,我就说嘛,来四哥府里总会有些意外收获的。”康王抚掌而笑,兴味盎然的说道。

朱祐枫的脸色也缓和下来,眼里总算有了一丝笑容,“行,既然你都懂,那以后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了,不许再这么没规没距的。”

秋冰月冷笑道:“王爷,这女诫》的意思臣妾明白,但臣妾还有些话,不吐不快,女子怎么了,女子为何就如此没有地位,克尽本份,敬谨服侍、识大体、明大义这些说得都对。”

“但什么逆来顺受,以夫为天,惟命是从,丈夫可以三妻四妾,妻子却终身不得嫁二夫,臣妾却有些不敢苟同,为什么男人只要看上眼的女子都可以娶回来,花天酒地,而妻子即便是被休了也不能再嫁,要孤苦一生;如果夫妻恩爱,为何不能一夫一妻白头到老;男子说的话都是天理,而女子却只能忍气吞声;为什么明明是男人做错了事还可以打女人,而女子却要把错全部承担还要受罚;女子怎么了,没有女子哪来你们这些男子,花木兰从军,穆桂英挂帅,试问女子哪点不如男?”

“好。”朱祐樘爽朗的笑声传来,满脸赞叹之色,“说得好,弟妹说得极是,今日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为兄受教了,今日听你一番对答,实是让我茅塞顿开,受益非浅。四弟,你可是捡到宝了,要好好珍惜啊。”

“谢太子夸奖,臣妾只是把心中所不平的话说出来而已,如果大家有什么意见,就当是我胡言乱语好了,可别治我的罪才是。”

真没想到,这个人贵为太子,竟能如此平和的说出对一个女子佩服的话,确实难能可贵,且不说他是太子,单是在这个男权的国家里,都是极为不易的事,这个太子,究竟是个有着怎样内心的人,冰月不禁对他充满了好感与好奇。

当下一拱手笑盈盈答道:“太子学识渊博,秋冰月望尘莫及,心中佩服得紧,是太子过谦了,冰月承受不起。”

心想毕竟是男权的天下,今天一冲动就挑战了他们的皇威,几千年来形成的男权可不是这几句话就能撼动的,这些个可都是惹不起的主啊。

朱祐枫面带笑容,有几分得意,朱祐杭此刻却收起了笑容,低着头沉思着,朱祐樘冲她笑笑,“弟妹的这番话为兄记在心底,将来或许真用得着。”

秋冰月也和他笑笑,不敢迎视他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心里却说,得了吧,你们仨谁都用不着,尤其是你,看看你将来的三宫六院再来跟我说吧。此时的秋冰月绝没有想到,今日她的一番心声,会在若干年后,成就了一段怎样的千古奇闻,被载入史册,永世留芳。

“杭弟,咱们也打扰多时了,今日收获不浅,就别再打扰人家夫妻叙话了。”朱祐樘拽着康王大踏步离去,朱祐杭还频频回头看她,眸子里闪着光,冰月却不明所以。

“恭送太子,康王爷。”

朱祐樘头都没回,随意的摆了摆手。

朱祐枫回身抱住冰月,低声呢喃道:“秋儿你真是让我惊喜连连,这个小脑袋瓜儿怎么就想得出这么多古灵精怪的句子来,没想到你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我真为你感动。”

秋冰月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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