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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最不需要的就是施舍与怜悯!”
“放下武器?”她冷笑一声,扬手砍倒一名敦煌将士:“我们的武器是用来报仇雪恨,杀尽敌军,不是用来投降的!”
轰隆隆!雷鸣碾过夜空,草原上的银白盔甲闪过,战士们抬起头颅,举起长刀,也不知是谁呐喊了一声:“暴政必亡,枭军无敌!”
随后仿佛宛如柱炮被一下子点燃,沙哑的嘶吼震动着大地:“暴政必亡,枭军无敌!”
一滔滔的波浪席卷了慢慢浓色,他们挥刀的动作越来越快,就像是被困住的野兽,就算是死,也要咬破猎人的手!
耶律斯彻脸色渐渐阴暗下来,他不明白,为何这些人会那般疯狂的追随耶律千枭,就像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一身黑甲的女子请兵北上时抱着怎样的决绝!
墨北厮杀在最前线,黑裘长刀,身姿如矫健的蟠龙,游杀在敌军中央。就像她说的那样,杀人打仗,只求三个字,快,狠,准!
一道阴冷从眼底滑过,耶律斯彻声音低沉:“拿箭来。”
侍卫连忙递上一把金弓,他的指腹缓缓摩挲着弩箭,四指并拢,拇指扣紧,摸箭,搭弓,弯弩,耶律斯彻双臂发力,弩箭如同弓背的熟虾,嗖然离弦,直冲墨北的脚下。
他不想她死,唯有斩去她的双翼。
“公子,小心!”一道白影飞奔而来,牢牢的替墨北挡了一箭,背后一僵,又被敌军连续砍了数刀。
墨北趴在黄土上,双眸映出未成型的俊颜,然后慢慢,慢慢凝成一道血红。
“小流!”她猛地起身,一刀避开迎面而来的敌军,伸手抱住眼前的少年,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她的手在剧烈的颤抖,捂住那怎么堵都堵不住的伤口,眸间蒙了一层薄雾:“小流!”
少年轻咳几声,虚喘着气,嘴边弯出一道憨厚的弧:“公子,我真想吃大姐做的小炖肉。”
“小流,没事的,没事的,再打完这场仗,我就带你回去。”墨北慌乱的用玉手拭去他嘴角溢出的血,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扎了根,埋的生疼。
少年躺在她的怀里,手上握着大刀,不松不放:“公子,你都不知道,以前我家咳,咳,好有钱的。那时候,我和大姐总,总会坐在庭院里,咳。看花。母亲就做些桂花糕之类的零嘴。直,直到父亲回,回来,然后。”
嘭哐!
大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音。
墨北的手一僵,猛的发出怒天的悲鸣
“还有我,我也要去!”
“你才多大点,就吵吵着去战场,在那儿可是随时都会没命的!”
“我不怕!我一定要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大将军,报仇雪恨,光门耀祖!”
就在不久前,他还像是一个孩子,带着真挚的无谓,说出最豪迈的话语,那时候,明明知道的,这是一条不归路。
他还是来了,她还是让他来了。
难以言表的情绪赤红了墨北的双瞳,豆大的泪滴混着鲜血颗颗坠地,生出妖娆的花,痛的她一阵干呕。
“大姐不需要你有多大的出息。只要等到战争结束了,你能回来就行。”
她要怎么交代,又拿什么交代,自己的狂妄害死了一条命,甚至更多条。
那个女子还在等着小流回去,可她却亲手折断了这份念。
墨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来的,仅凭着蛮劲挥刀砍人,她一次又一次的将长矛举起,杀了又杀,如同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涅火凤凰,肃杀环身,煞气逼人。
在她的眼中只剩下了两种颜色,金黄的盔甲和如阳的血红。
敦煌士兵被她的杀发震撼到了,无人敢上前半步,还未出手,命已丧泉。
可不管墨北如何的一夫难当,毕竟耶律斯彻有备而来,人多力大。
前有护城士兵,后有敦煌铁骑,枭军好似困兽之斗,英勇少见却难逃出天。
渐渐的,一万人变成五千人,五千人变成三千人,三千人变成一千人。
他们没有放弃,执拗的举起腰刀,硬生生的将战役拖到天明。
刺眼的阳光直射而下,墨北站在中央,背影被拉的昂长,她的头盔早就不见了,飞扬的长发覆住冷峻的容颜,刀锋上的粘稠,散着腥甜的热气,全身的细胞只叫嚣着一个字,杀!
书友上传 杀进凰都
耶律斯彻见墨北双眸滚红,知晓她已失了理智,向着左右打个眼色,足下轻点,纵身入空,趁着墨北应付他人之际,大掌冲着玉颈便是一剂手刀。
耶律斯彻拥住缓缓晕厥的娇躯,侧翻上马,一急长鞭,单臂举起,做出撤退的手姿。他看着怀中的倔强的女子,心中腾起一丝丝的暖意。用上这招确实有些胜之不武,可他却没有别的办法,多耽搁一天便多一天危险,想必耶律千枭已经收到消息了,再不将墨北拿下,恐怕日后就没机会了。
他冷冷一笑,坏紧手臂,只要回到凰都,就无须再惧那人。
呵,他等着与他一战!
骤闻浅弯噩耗,耶律千枭静的仿佛一座雕像,然后他缓缓捏碎手中的竹简,跨步走出白帐,扫了一眼死里逃生,边吃边哭的阿布,语气如霜:“你说你刚想推开城门,援军就到了是吧?”
“呜呜,是!小流死了,小流!”阿布嚼着嘴中馒头,却觉得满唇的苦涩,肚子像破了一个大洞,很圆很深。那是吃再多东西都补不好的,她知道,她都知道。
小流不在了,小流死的时候隔了自己好远。
她还没让他吃拳头呢。
他还没教她甩枪刀呢。
似乎有沙子嗝了牙,阿布咬上不松口,嘴里吐出许多血。
她却像是没事人般,一劲儿吃:“王上,小流死了。”
“阿布被虎子哥推出来的时候,看的真真的。”
“小流死了,墨姐姐一直在杀人,一边吼一边杀。”
“王上。”她咽下腥甜,小手拽住耶律千枭的袖口,露出可怜兮兮的笑,嘴角还挂着血迹:“师兄说,死了的人都要去另一个地方。”
“那里有花有草,还有好多好多吃的东西。”
“小流也是去那里了,对不?”
耶律千枭垂下头,蓝眸微晃,大掌揉乱她的发:“嗯。”
“呜呜,呜呜,阿布好难受喔,这里,这里都透不过气来。”阿布指指心间,身子蜷缩成团。
耶律千枭何曾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
心,
快要被撕碎了。
墨北!
皓齿一紧,咬下一道血红,他一挥广袖,字音如冰:“小不点,你想不想替你那个什么小流报仇?”
“报仇?”阿布眨眨双眼,粗鲁的抹去鼻涕眼泪,重重的垂头:“阿布要去!”
耶律千枭浓眉一紧,背过身,冲着十万大军,高高举起长剑,再狠狠一落,嘴角溢出修罗般的冷酷:“攻城!”
嘭!
伴着阿布推倒城门的倾塌声,这场持续二十多天的拉力战,终于得以落幕。
耶律千枭率大军攻破漠河最后一道防线,与青龙白虎汇军月牙湖,他没有去考虑百姓,也没有去安抚城民,甚至丢掉了一向稳扎稳打,出战必胜的行军手法,亲率众军翻山越岭,昼夜不息,形如狡兔,不露丝毫癜迹。逢城必破,遇敌必杀,千军呼啸,万马奔腾,夺胡关,屠云城,手法极为冷血残暴。
如果说以前他征战是为了夺回领土,巩固江山。如今他征战却只是为了砍净所有阻碍,以最快的速度杀进凰都!
书友上传 注定一败
所以在攻城后,遇到敌军大将安置问题,耶律千枭也没有像曾经那般,调训几天,攻其心智,收为己用,而是直接灭掉了事,甚至到了焚火屠城的地步。
对,他从来没有人性。
说白了,他打了打去,也不过为的是报仇雪耻。
以往,他还能耐下性子来,做个好皇帝。
可是墨北不见了。
这就像有人从他心间捅了一刀子。
什么仁义道德,苍生万民。
统统都滚球去!(某枭注:作者不文明,不干朕事。某作:装!)
他要用全天下的血告诉世人,他在乎的究竟是什么!
就这样,整齐戎一的黑鹰枭军,飘过九州大陆,号角震天响起,成千上万的骑兵们从地平线下汹涌而来,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呼啸奔腾,他们挥舞着战刀,身披着铠甲,像是一片愤怒的汪洋,他们怒吼着,势如风暴,马蹄狠狠的踏在敦煌的土地上,卷起大片大片飞扬的尘土。
凰都自然收到了消息,高高的龙椅上,敦煌帝浓眉紧皱,脸色阴沉的出奇。
一干将领站在大殿上,连口气都不敢喘。
哐当!
雕木红桌上的奏折被手臂一下挥落到地上,敦煌帝轰然站起,嘴中不断的呢喃:“朕早该杀了他,早该杀了他!”
“王上!”皇后走上前,失意他冷静,毕竟群臣在场,不能在气势上先服输。
可敦煌帝怎么能冷静的下来,他按按头,几乎有些崩溃:“短短五天,他是用了什么法子。漠河沦陷也就算了,他怎么能这么http://www。87book。com快就向着都城冲来了。”
“王上!”皇后捏下手帕,冲着傻眼的群臣,调高了音:“你们有谁愿意率军抵敌?”
万籁无音,浮华殿静的好像能听出呼吸声。
百官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踏上一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马上争天下的敦煌男儿变得如此贪生怕死了?
皇后的双目慢慢滤过众人,竟找不出一个能独挡一面的大将。这些百官不是卖钱作福,就是大肚挺起。
文,不成文。
武,不成武。
曾经赢得百姓众心的落家子弟去哪了?
以前冲锋陷阵,不怕战死的左家将领去哪了?
还有那个挥刀饮血,气势如竹的龙氏一脉去哪了?
十年,整整十年。
铁血不倒的敦煌,从里到外腐败的透彻。
皇后瞬时胸口像掏空了般难受,这场仗从一开始就输了。
耶律千枭,不好对付。
他从小就开始算计,布置好对自己有力的时局。
这个时局永远都不会垮,不管是谁坐龙位,谁当皇帝。
他,永远都不必追随人后。
难道,这便是青茉说的可怕?
皇后终于知道惹怒一只沉睡的雄狮是什么下场,你本以为它温润无害,高贵善良。
就算你踹它一脚,它也只是会优雅的看你一眼,遵守君子礼法那一套。
可实际上,你若拔了它的毛,它会吃的你连骨头都不剩!
这就是耶律千枭?
他当真是十年前那个连鸟窝都会照顾到的少年吗?
是她糊涂了,没有参透。
他照顾鸟窝,不代表他不杀人。
这本是两件不同的事,她怎生就误会了?
她以为她能赢,有龙家军做埋伏,又有墨北在凰都,如何讲都是这边胜算大啊。
可是,这份恐惧感又是什么?
终于明白为什么青茉当时会吓的发抖。
终于清楚的知道,百姓在那人眼里只不过是蝼蚁。
和一个地地道道的恶魔比,她注定是输了。
但是如果敦煌王朝能有一个英勇无敌的大将,一支赤胆忠干的士兵,一群嗜仇如命的百姓。
是不是就不会败的这般惨?
龙家女找不出答案,她深深的叹口气:“当真没有愿意率兵迎战?”
众人不说话,甚至向后退了一步,心道开什么玩笑,谁会白白站出去送死。
敦煌帝一见无人搭话,怒火直冲脑门,顿时清醒了不少,他摇头甩去方才的害怕,冷冷扯唇,对着身侧的太监吩咐:“福贵,竟然诸位爱卿都如此无用,倒不如拉出去砍了,省的朕看后心烦!”
百官一听,下跪的下跪,嚎啕的嚎啕,叩拜叩拜,直呼饶命。
“陛下,您开恩啊,微臣上有老,上有小,啊!”
一剑划过去,敦煌帝收了柄,嗜血寒笑:“朕最讨厌该说时不说,不该说时废话之人!”
“你们,统统都给朕带兵打仗,把凰都守好!”
“否则不等那个小杂种攻来,朕先砍了你们!”
众人吓的屁滚尿流,口中拼命道着是,唯恐一不小心缺了胳膊少了腿。
敦煌帝冷哼一声,一拂广袖:“来人,摆驾听雨亭!”
容贵赶紧上前伺候,吊着嗓子喊了一句退朝。
皇后看看步出大殿的金黄背影,再瞧瞧乌烟瘴气,哀声不已的浮华殿。不敢相信,都走到这般地步了,他竟还放不下那个女子?
是红颜祸水,还是人心不古?
只为了一个情字,他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