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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君兮正式开始在“香音”学习古筝,由林景茗亲自教授。君兮当时不知道,林景茗平日里是不收弟子的,她是她的第一个学生。
君兮问过林景茗为什么愿意教她,林景茗笑着回答她:“因为第一眼就觉得投缘。”
林景茗喜静,而君兮好动,她们的性格里其实并没有多少重叠的成分,可正如林景茗所说,她们是投缘的。
君兮刺猬一样的硬脾气在面对林景茗时就会变软,她们明明相差了十岁的年纪,却总能在很多风格迥异的事情上达成共识……她们是师徒也是朋友,这样的关系让君兮觉得舒服,她的古筝学的自然也就很快。
周泫御那日来琴行接她,也是为了瞧一瞧那位能把文大小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高手到底什么样。
君兮始终记得,周泫御下车看到林景茗时唇角勾起的那抹璀璨笑意,他毫不避讳地说:“果真如传闻描述的那样,美得不可方物。”
林景茗这样浮夸的赞美听得还少吗?可她对谁都是淡淡的,偏偏那一瞬间红了脸。
这个故事足以说明,女人评判男人风流还是下流的唯一标准,就是看脸。
君兮拿了琴谱要上车,周泫御把她拉回来。他明明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仍面不改色地问她:“你麻烦林老师一整天了,我们是不是该请林老师吃个饭?”
周泫御难得对一个女人产生了想要捕获的野心还表现的那样明显,可惜君兮当时不懂,那就是一见钟情。
直到后来,她听闻周泫御和林景茗在一起了,她还是不懂,为什么一个人的爱情可以来的这样的快这样的突然。
爱情难道不该是她对周泫御那样,细水长流般慢慢产生的吗?
这是没有答案的。
纵然她渐渐长大,看过更多一见钟情的故事,也遇到那些对她一见钟情的男人成为故事里的人,也仍是无法体会理解。
或许,正如母亲所说,像林老师那样才逾苏小、貌并王嫱的女人,是自带爱情的。
?
去意大利出差的事情正式被提上了行程,君兮走之前去了一趟医院。
周子谚对于她一个羽翼尙不丰满的新人这么快就要被安排出差的事情很不满,直言要和他小叔告状去。君兮没有告诉他,他小叔就是那个安排她出差的终极幕后黑手。
这是君兮人生第一次因公出差,她有些紧张,收拾行李的时候既怕忘了带这又怕忘了带那的。
周泫御来接她去机场,一提起她的行李箱就蹙起了眉角。
“你往里添砖了?怎么这么沉?”
君兮伸手替他扶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我塞了一些文件和几本字典在里头。”
周泫御点头,做翻译的,这些东西是少不了。他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把她的行李箱放进去之前又向她确认了一遍:“还有忘带什么东西吗?”
“你这么问可不科学,我要知道知道自己忘带什么东西,我就不会忘带了。”她一边坐进副驾驶,一边理直气壮地回答他。
周泫御反
tang应了几秒,扭头就微勾起嘴角,这个丫头永远歪理多,可偏偏他就是反驳不了她。
上了飞机,君兮就专心的翻弄着字典和电子字典继续完成她的那些翻译文件。
高莱茵说,这些文件去了意大利可能会用到,她早一天完成对于周泫御来说就多了一天可以熟悉客户。
合作的事情几乎已成定局,周泫御此趟亲自前往意大利,就是为了让客户感觉到恒富的诚意。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又挺重要的,她不能不用心。
相较于她紧绷的状态,周泫御显得悠闲许多,他坐在她的身边,戴着耳机看着新闻,漂亮的空姐几次进来想和他说话,他都没有理会人家。
“啪!”
周泫御忽然蹙眉,大力的把手中的平板电脑拍在了桌子上。
君兮一惊,抬头看他,他的脸色不太好。
“你怎么了?”君兮松了自己的安全带,朝他的位置走过去。
“没事。”他挪开了目光,呼吸有些急促。
“你是不是晕机啊?”她说着,伸手去了探了探他的额头,额头不烫,反而汗涔涔的凉。她拿过空姐送进来的毯子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随手摘下了他的耳机也收走了他的平板电脑:“你休息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周泫御没作声,只是闭上了眼睛。
把电脑放回包里的时候君兮看了一眼,他暂停的那个画面,是一场血腥的交通事故。她的表情抽搐了一下,立马把屏幕锁上了。
飞机稳稳降落在意大利佛罗伦萨机场。
周泫御根本没有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睁了眼看着窗弦外面的景出神。
“到了。”君兮推他一把。
他起身,替她提了背包,走在前头。
君兮跟着周泫御走出机场,专门过来接机的车子就等在机场门口。
司机张口就是纯正的意大利语,这样纯正的异域氛围让君兮有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兴奋。她把平日所学一股脑的搬出来,和司机师傅不亦乐乎的聊了一路没有卡壳,唯独司机好奇她和周泫御的关系时,她顿了顿。
“他是的你的amore'意大利文-爱人'。”司机师傅猜。
君兮没有急着否认,她扭头看了周泫御一眼,因为语言不通,他一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没有说过任何的话。
“是的,他是我的amore。”
君兮坏笑着回答,反正周泫御听不懂,她过一过周泫御女朋友的瘾,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你们很般配。”
君兮正笑着,听到这样的夸赞却忽然哽了一下。
虽然,这句话是建立在她的谎言之上的,可她听到,还是无比动容。
岁月很残忍,它让她如此匆促的长大;
岁月也很温柔,至少,它从未让他变老。
?
佛罗伦萨是个大晴天。
阳光下的蓝天白云和这座城市色彩鲜艳的墙壁、深绿色的百叶窗、深红的屋顶碰撞出浪漫又文艺的气息。
一路去酒店,她看到最多的就是博物馆和大大小小的教堂。这些精致的宫殿式建筑,让这座城市完美的担当起“西方典雅”之称。
“好美啊!是不是?”君兮一边感叹一边下意识地揪住周泫御的衣角晃他几下。
周泫御看了看按在自己身上的那双葱白小手,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激动就喜欢拉着他不放。
“等工作结束了,可以在这儿玩两天吗?我给你当翻译,免费的翻译。”她转过脸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高莱茵给的行程表还在电脑包里,他记得从意大利回去之后他要开的会议两个手都数不过来。
他哪里有时间在这里耽搁两天……
“好。”
“欧耶!”
她嘴角露出一个甜而满足的笑。
他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笑了?
周泫御忍不住抬手,无限宠溺又动容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她的细发蹭着他的手心,软绒绒的。
而她,只顾着开心,没有看到他眼底那柔软的情绪。
他们入住的是罗科福尔帝莎维酒店,君兮的房间就在周泫御的隔壁。办完入住手续之后,他们各自回房放置行李,约好了晚餐的时候见。
也不知道是因为舟车劳顿,还是时差作祟,君兮只觉得腰酸背痛的,一倒头就睡沉了。
醒来已经天黑了,她腰部的难受并没有因为睡了一觉有所缓解。她直觉不对,掐算了一下时间后顿时明白过来。
她跑去洗手间一看,果不其然,是亲戚到访。
君兮的生理期一直都是她每月的噩梦,痛经的不适经常将她折磨到连站都站不稳。最近这段时间的确是忙晕乎了,竟然把这事儿都忘得一干二净,她的行李箱里根本没
有准备伺候亲戚的面包片儿。
小腹痉挛似的阵痛开始一波一波的来袭,她扶着洗手台,思来想去之后只能硬着头皮给周泫御打电话。
周泫御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电话,他的声音有些哑,应该也是在补眠。
“泫御叔叔……”
君兮话都到了嘴边,却扭扭捏捏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
“那个什么,我那个……你知道吗?就是那个……”
“哪个?”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的缘故,周泫御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迟钝。
“哎呀就是生理期那个!”君兮一着急叫出来。
周泫御愣了几秒,忽然无师自通:“没带?”
君兮无奈:“没带。”
周泫御又愣了几秒:“都提醒你别忘带东西了。”
他的语气竟然有些懊恼,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他自言自语一样的又补一句:“那么大个行李箱……”
“我不知道会这么巧。”
他没再说话了,那头传来细微的声响,好像是他穿衣服的声音。
“喂?”君兮轻轻的唤一声。
“等着。”
他甩下两个字,电话就断了。
小腹明明难受的紧,她却“扑哧”一声笑出来。
?
约摸过了十几分钟,周泫御就来敲门了。
他手里提着一个购物袋,神色不太自然。也是,要一个大男人在超市里找这样的东西,估计也没有少惹来别人的注视。
把袋子递给君兮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君兮说了句谢谢,转身就往洗手间跑。等关上了洗手间的门缓过气儿来,才注意到周泫御竟然一盒一盒的塞了这么大一袋子。
她打开袋口看了一眼,顿时哭笑不得。这个男人一定是把超市货架上的每一个牌子都买了个遍。
也不怪他,就算身为女人,在面对这些外国牌子的卫生棉时,她也不知道哪个好用。
君兮翻找了一阵儿,拿到其中一个盒子的时候顿住了,没几秒,她的脸就火烧火燎的红了起来。
她把盒子拆开,确认了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是她要的。
天!不识意大利文的周泫御同志,竟然把货架上的避/孕/套一块儿给买回来了!
“君兮!没事吧?”
也许是见她久没有动静,周泫御在外面喊话进来。
“没事。”
君兮把避/孕/套放在洗手台上,她快速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从洗手间走出去。
周泫御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脸半是红晕半是苍白,不免有些担心。
“睡一会儿。醒来我带你去吃东西。”他扶了她的胳膊,将她带到床边,拉开了被她揉做一团的被子。
君兮挨着床沿坐下来,撇嘴看着他:“疼得睡不着。”
“那怎么办?”
他蹙眉,眸间有无措的担心,很明显。
她难得有他担心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君兮顿时来了劲儿,她捧着自己的小腹,软绵绵的往床上一倒,一边抽噎着一边吓唬他:“泫御叔叔,我好疼啊!我都要疼死了!”
周泫御在她床上坐下来,按住了她的肩膀。
她的身子的确有些凉,这是做不了假的。
周泫御眉头锁得更深。他倒是听过女人痛经严重的能痛晕厥过去,但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生理期这么能折腾人的女人,他对这方面的经验少之又少。
“你忍一下,我去给你买药。”他说着,就要站起来。
“别!”君兮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这不能乱吃药,吃药会产生依赖性,以后每个月都会想吃药。”
“那你说怎么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周泫御有些躁了。
君兮往他臂弯里蹭了蹭,就像小时候每次生病那样,非要枕着他的腿才能入睡。
周泫御看着这个小女人像只小野猫一样赖到自己的怀里,鼻间的清香越来越近,身上很快被一片柔软贴住了,他手没动,心却动的厉害。
“我冷。”君兮抬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周泫御轻叹一口气,收手紧紧的把她抱进怀里。
“每个月都这样吗?”他问。
“嗯。”
“一直没吃药?”
“嗯。”
“那你都是怎么办的?”
君兮指了指自己小腹的位置:“放个热水袋在那儿,捂着。”
“没办法根治?”
“有是有,就是比较难。”
“什么?”他飞快地问。
君兮把头埋进他怀里,不说话。
周泫御把她的脸扳过
来,让她看着他:“难的宁愿这样痛着?”
“嗯。”
“到底什么办法?”他语气有些硬了。
君兮想了想,抬手把他的脑袋勾过来,覆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得找个男人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