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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样说,云锦方才放下心来。一时不再担心这个傻小子会惹出什么事端了。再者也思量着,救得那个家伙大概也是个下山看亲人的土匪,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遇着什么事儿变成的那个样子,但多半是这个乡里的人,大概也就不会回来找她的麻烦了!
何况,这些日子也确实是安稳的很,再没有什么其他的故事发生!
后来她又抽空去镇上的药房补了些药品。村里的孩子野得很,上树下河的免不了受伤,大人们却都不很在意这些偶发的伤口,想起时家老大的遭遇,云锦觉得还是存些磺胺才能安心。
难得这次药房的老板丝毫没有为难云锦,就连药钱都是象征性的收了一些。
看着他与上次见时完全判若两人的热情表现,云锦不禁冷笑,世人向来如此,习惯仰高踩低而已。
不必说,所有这些不过是仰仗了沈鸿鸣的脸面,云锦坦然受之却没有丝毫的感激——还是那句话,他欠她的太多了,这点举手之劳她还看不进眼里!
原本就不觉得这算什么大事,所以,回来后的第二天,看到沈鸿鸣和他家的那个老管家竟然大咧咧站到了她的门口时,很让云锦吃了一惊!
大概是云锦接受的态度误导了沈鸿鸣,这个恬不知耻的家伙竟然真的拿着这点儿人情要开了回馈!
“云锦,跟我回去吧,给老太太和太太认个错,我们不会亏待你……”沈鸿鸣一脸诚意十足的表情,气的云锦手脚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她没有说话,沈鸿鸣又回头从管家手里接过一大把大洋来:“这些天确实是委屈你了,这些钱你先拿着,回头好好收拾下,我来接你……”
云锦看着他塞到她手里的大洋,恨不能一口钢牙咬碎!
她一把把大洋甩在他近在咫尺的脸上,怒吼一声:“滚!”
沈鸿鸣丝毫不防,被她一把沉淀淀的大洋砸了个满头满脸,一时又疼又窘,顿时变了脸色!伸手一指云锦,大怒道:“你不要不识好歹!我并没有对不起你,那天也是你自己赌气要走的!我们沈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看在咱们夫妻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今天才这样低声下气的过来求你!你还要怎么样?”
听着他丝毫不知悔改的颠倒黑白,云锦只觉得两耳轰鸣,这几个月来压抑的怒火一并涌上头来,一瞥眼,看到门口立着的大扫帚,柳眉倒竖,一把将其抓在手里,劈头盖脸的就冲沈鸿鸣扑打过去。
沈鸿鸣从认识她以来,何曾见过她有这般形状?
这些年的夫妻生活,只以为她是个娇憨的大小姐,对他又素来温贤柔顺,哪里料到她也有这样河东狮般的样子,一时间没躲得及,生生受了她好几下笤帚,扑乱了头发不算,脸颊上也被刮的生疼,不用看也知道是挂得花了!多亏有衷心的老管家护着,才得以颇为狼狈的转身躲避!
但是,毕竟不甘心,沈鸿鸣一边扶着老管家的胳膊奔逃,一边还踉跄着回过头来叫嚣:“云锦,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云锦将手里的扫帚狠狠地向着他们慌张逃窜的背影掷过去,怒喊着:“我只后悔当年怎么不让我爹一枪崩了你!”
赶跑了他们,云锦才虚脱了一样,跌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过了好半响,才渐渐平静了心情,慢慢站起身来,一回头不禁吓了一跳!
一个满头乱发的家伙正斜倚着门框,勾着嘴角邪邪的看着她笑呢!
她仔细一看,才分辨的出这个依旧胡子拉碴的家伙竟然是半个月前救下的那个身份不明的土匪!
他当然是土匪了!看他那个德行吧,歪着头,塌着肩,身上衣裳乌里麻黑,腰上、肩上还胡乱披挂着些看不出什么形状作用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在那只匣子枪没有露在外面,只是那只马鞭依旧是暗红颜色。看的云锦不禁一个劲儿的皱眉!这才是不知饮过多少人血的戾器,实在是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云锦看一眼屋里大敞开着的后窗户:“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个祠堂本来就是在村边上依着山势建的,后窗户外面就是一处不太高的山壁,攀上去就是上下山的小路。
说着,云锦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好在这两日给学生们放了假,倒没有什么人注意学校里的情况。
他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咧咧的晃着身子跟着云锦进了屋:“什么时候进来的?有一会儿了吧?我想想……”他似乎真在思考着,又突然抬头,冲着云锦裂开一嘴大白牙:“大概就是你刚才跳着脚赶人的时候!”
云锦气结,狠狠白了他一眼:“有何贵干?”
“嘿嘿,”他嬉皮笑脸的凑过来,“问你讨点儿药,就是上回我用的那种?”
她打量着他:“你又受伤了?”
“不是!”他挺挺腰身,一边转着脑袋打量着这间他住了两天的屋子,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是我一个兄弟!”说完又突然一回头冲着云锦瞪眼:“哎,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你到底给不给?”
云锦翻了个白眼!她还没见过往人要东西还要的这么霸道的人呢。不过实在没心情跟他计较,打开橱子搬出簸箩找药。
他在她身边晃了两晃,一歪身子,靠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斜着眼看她,仿佛不经意般的问了一句:“刚才……那是你男人?”
她咬着牙,手一顿,不理他!
他却一晃一晃的凑过来,脑袋伸的几乎靠上她的头了,压低着声音邪邪的说:“你喜 欢'炫。书。网'这样的小白脸?实在是不怎么样啊!”
她依旧面无表情,手却从磺胺的瓶子旁翻过而不自知。
看她还是没有反应,他更得寸进尺:“要不……你还是跟着我吧!我不贪心的,只要一个女人就够啦!”
她已经出离愤怒了!这些男人都把她当成什么了?
她猛地抬起身子,手指几乎擦着他的鼻尖甩过去,直指门口:“滚!你也给我滚!”
他无所谓的站直身子,看了她一眼,咧开嘴,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晃晃当当的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走去!
“站住!”她突然喊道。
他停下了已经晃到了门口的脚步。没有回头,只是站着。竖着耳朵正等着看她还有什么话说呢,就听见耳畔风紧,他反应迅敏的举手一抓——翻开手心,里面静静躺着的正是一瓶磺胺!
第7章 时见幽人独来往
卜算子
苏轼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来往,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虽然他拿了磺胺之后,没有任何表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后来的两天还是让云锦感觉颇为不安。
毕竟他是个土匪,八成还是个杀过人的土匪!自己就那么把他骂走了,是不是胆子也太大了些?好在自己后来是把磺胺给了他的!
其实,当时脑子气成那样,本就没考虑以后的事情,只是想着有人受伤,磺胺是救命的药,生气归生气,但也不能耽误了人命。所以,虽然赶他走了,临走还是把磺胺扔给了他。这当然也存着叫他拿了东西快滚,再也不要回来的心里。
可是当时是痛快了,回头想想却很有些后怕!想想他腰里的那几件家伙什吧?虽然是他出言调戏在先,可怎么说,也就只能算是油嘴滑舌了些,还不排除玩笑的成分!
人家并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她却因为对沈鸿鸣的迁怒而突然的发作起来!当时若真被她激怒了,估计那个家伙随便动动手指头,都不是她一个女人家能领教的了的——云锦清醒若斯,当然不会以为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能应付得了那样戾气十足的大男人!
好在事情过去两天了,日子依旧风平浪静。沈鸿鸣也没有再来纠缠,云锦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过来这两天的假期,孩子们又都聚到了学校,除了白天上课,晚上闲来无事,云锦也会聚集了留宿的孩子讲讲故事、玩玩游戏。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这天晚上,云锦正凭着记忆给围着自己的几个孩子讲丑小鸭的故事,从来没听过童话故事的孩子们一时间听得津津有味、聚精会神。
突然一个正对着窗户的孩子两眼圆睁,急急的拉扯着云锦的袖子指着窗户,脸色都已经变了,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云锦回头和其余的孩子一起看向窗外,只见白色的窗户纸上,竟赫然印着一个人影。
这时候已近深夜。平日里这个时候,大家都应该早就上床歇息了的!只是,今天的故事讲得慢了,孩子们又听得入迷,云锦不忍心打断才讲到了现在!这会儿,外面月白星稀,屋里灯火如豆,一阵阵北风从门缝窗沿里挤进来,呼啸有声,孩子们不仅低声惊叫着挤作一团!
就这一乱的功夫,再看窗外,人影已经不见了踪迹!
云锦不仅也觉得头皮发麻!虽然是在外面上过学堂、有些见识的女人,但是毕竟是女人,就算她素来不信鬼神之说,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氛围也实在是诡异!
环视四周,其余几个都是十来岁上下的孩子。没有别的人可以依仗,云锦只好鼓起勇气,一边安抚着孩子,一边从床头的簸箩里取出自己的匕首!回头示意孩子们安静等待,自己紧握了匕首,消无声息的向门口靠去!
一手抓上了门拴,一手举着匕首,云锦深吸一口气,突然一把拉开房门,一步跨出了屋子!——站在门口四顾,院子里清清亮亮的,月华如水,树影摇曳,哪里有半个人影?
云锦更觉得脊背发凉,莫不是真的会有不干净的东西?
心里虽然打鼓,咬咬牙却不肯退缩,握握手里的匕首,云锦又向前走了两步!原本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所以就没防备脚下,就感觉一脚踩在了什么东西上,心里一抖,重心也就不稳,向前踉跄两步险些没有摔倒!
回身低头一看,清亮亮的月光下,一个大口袋稳稳躺在地上!
云锦奇 怪{炫;书;网}却不敢莽撞,拿着匕首试探着捅了捅,仿佛是个米袋子!
四顾无人,干脆蹲下来查看,袋子上大大的一个沈字,正是沈家粮号的标识!打开看看,可不正是一袋子大米?
云锦赶紧起身,四处紧走几步查看,哪里还能找的见人影?
心里思量,这肯定是沈鸿鸣派人送来的!前两天过来送钱,被她打了出去。今天大概是怕她拒绝,所以干脆叫人放下东西就走!
看着那满满一袋子、村里人很多一年也吃不上一顿儿的大米,云锦嘴边泛起冷笑:沈鸿鸣,你还真是小看我了!不过用了你几服药,你就真的以为凭借着这些个东西就能打动我了?
这样想着,云锦恨恨的一脚踢在了米袋子上!一扭头回了屋子!安排了孩子们回去休息,自己却又气的几乎一夜无眠。
第二天,那些小家伙都看出云老师心情不好,哪个还敢多话,个个看着老师房间门口的米袋子犯嘀咕,却没有一个敢多问一句的!
那袋子大米安安静静地在院子里躺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三天,时志强又过来看望云锦时,见那袋子大米躺着有些奇 怪{炫;书;网},正好云锦上着课呢,他就自作主张的将大米搬进了空着的一间留作存放杂物的宿舍!
等到云锦下课回来,刚想上前邀功,才说了一句:“你怎么一袋子米就扔院子里,我已经帮你收进去了!”就见云锦脸色一沉,越过他直接进了屋子,随着房门咣当一声关闭,将这个一脸迷惑的傻小子无比凄凉得留在了门外!
事情过后,云锦也觉得是自己过分了。后来时志强再来的时候,云锦就主动将这件事说给他听,也说了自己再不会要沈家的东西,绝不再给沈鸿鸣羞辱自己的机会!
时志强听了,自然是义愤填膺,气的他在屋里团团开转,走了好几圈了,才突然停下来道:“云锦,你放心,我这就把那袋子米给他们沈家送回去!”
云锦却一把拉住了他。其实不是没想过把米送回沈家,但是,一是没有证据证明就是沈鸿鸣送来的,这么冒冒然去了,只怕会自取其辱。再者,去了就难免会有冲突,沈家毕竟家大业大,不是他们一两个人闯进去就能讨还得了公道的!要是事情能像那个傻小子想着这般简单,她还不如直接冲进去,抢了儿子走人呢!
于是,反倒是冷静了下来的云锦,好言劝了那傻小子半日。
这件事情若是这么完了也就算了。那袋子米云锦就扔在那里不理不睬也算是个了结。谁知,过了大概半个多月的一天,云锦一早起床出来,推开门就看见门口放着的半只猪腿!后来,每隔十天半个月就是一桶油、半袋子面之类的!有一次甚至是大半只獐子!搞得云锦不胜其扰,却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