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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晴天,你终于想起来了吗?你知不知道在你拥着新欢轻怜蜜爱时,无名心中所受的苦楚?你知不知道他一直都在等你,等你恢复记忆、承诺诺言前来找他?」 
  路依衣痛苦的脸色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想要为她消除心伤。就连十六也不例外。 
  「没有人比我更恨你!我一点都不想让你见到他。如果不是他病得这么严重,如果不是药石罔效,我又怎么会让你跨进这里一步!」 
  「依衣……」躺在床上的无名公子用一种充满怜惜的口吻叫道。 
  「你何必说的这么好听。」不知想起什么的路晴天反讽道。 
  「名会和我分离这许多年,你敢说其中没有你的功劳?是的,我是忘记了很多事情,可是是谁让我忘记了这些事?又是谁时刻都想害我?你有没有跟名说你在龙王山做的好事?你是怎么跟他解释的?」 
  脑中的影像越来越清楚,路依衣,无名,还有他。 
  「我在龙王山做了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我倒是听说你带着你俊美的账房先生一路周游,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新宠是个男的一样!」 
  三个人的眼光一起看向立在一边的十六。 
  无名看着十六轻轻叹息一声,随即就把眼光收回。 
  路晴天看十六的样子似乎直到现在才想起有这么一个人在,定定地看了半晌,收回目光。 
  路依衣看十六的目光像是个陌生人。 
  十六往后退了一步。 
  「你还真是残忍!路晴天,你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自私自利,我行我素,任性妄为!因为你一己之私就把拜火教逼到如此难堪境地!你大概忘记了这拜火教还是你和无名两人一起亲手建立起来的吧?」 
  路晴天脸上掠过一丝明显的惊讶,同时脑中豁然一亮,似乎所有被尘封的记忆都回来了。 
  「在你一心对付拜火教想把它摧毁时,无名却因为这是你们两人共同建立的教派而无法放下,整日苦心经营。疲累,烦心,再加上听到你走火入魔的消息,他终于倒下了。可就算他病成这样也不愿去主动找你,因为他不知道你心中是否还有他,他也不想知道傻子只有他一个。」 
  「依衣,别再说了。」无名虚弱地恳求道。 
  泪,顺着路依衣的脸庞流下。 
  「我真的不想把无名交给你,一点也不想。可是……可是我根本不忍心看他就这样一日日憔悴,而你却什么也不知道的与你的宠仆开心逍遥。我……」 
  路依衣掩面穿窗而出。 
  卧室内留下三人。 
  两人静静地互相凝望,不需言语,彷佛心神已可相通。路晴天张开口刚想说什么,无名伸出手悄悄掩住了他。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怪你。」病弱的身体往上橕了橕,无名公子露出温柔的笑脸,「你能来,我就很满足了。」 
  路晴天一点一点伸出手,轻轻地把无名拥进怀中。 
  十六默默地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这里没有他立足之处。 
  楼外,路依衣僊袂飘飘立在风中。 
  十六站在她背后。 
  「对不起。」 
  十六接受了。 
  「我不应该暗示你我是路晴天男扮女装。我想,今天你会和他走在一起,我应该承担很大的责任。」 
  十六没有说什么。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做,对吗?」路依衣转过身。 
  沉静许久,十六才道了一句:「他值得。」 
  「是的,他值得。」路依衣笑得凄苦,却依然美得惊人。 
  「我,无名,还有路晴天,我们三人一起长大,在我们共同的师父处。」 
  十六听着。 
  「一开始只有我和晴天,我们两人什么都争。争师父的宠爱,争武功高低,争一切我们能争的。然后,无名来了,来的时候他浑身是伤,几乎伤的只剩一口气。他姓皇甫。」 
  这个姓解释了很多事情,姓皇甫,却叫无名。宫廷中又一被隐藏的悲剧。 
  「我娘救了他。等他伤好后,他便成了我们的小师弟。因为我和晴天都很要强,所以温和好脾气的他自然成了我们最喜爱的人,也许是因为男女有别,他更喜欢跟晴天玩在一起。就这样我们一天天长大,直到情窦初开的年纪。」 
  十六心里其实很想离开。不怕人笑话,他想找个地方好好哭一场。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是路晴天的妹妹么?这件事我并没有骗你。路老堡主是我亲生父亲,我娘是堡里的药师。我的出生纯属偶然。就像我发现无名和晴天之间的事,纯属无意一样。」 
  十六无法辨识此时路依衣脸上的表情代表了什么。 
  「我的天赋很好,好到路老堡主不得不承认我这个女儿的身分,并把我与路晴天一起送到他师兄处习武。他想让我们身兼两家之长。可是,我天赋再好又有什么用?在我知道我爹是谁时,我也知道了我将没有任何机会继承路家堡,哪怕是一家不赚钱的酒楼!」 
  「路晴天的天赋也不错,但他定心的能力却太差。对修习同归功来说,他并不适合。可就因为他是男子,他得到老堡主亲授。而我却只能在一边看着。」 
  路依衣笑,「看着他修习同归,看着他正大光明顶着路家堡少堡主的身分,看着他和无名情投意合。那时我每天都在想,为什么我一样都得不到?就因为我是女子?那么为什么身为男子的无名不喜欢我,却喜欢路晴天? 
  「每次无名到路家堡找晴天,我都会偷偷跟着去。你没有见过无名,是因为他们从来不在堡里相见。」 
  而你因为找不到他们就来到堡中,结果发现了我。那么,我的迷恋是不是给了你一些安慰? 
  「我想破坏他们,我本来想让你爱上我,为我暗杀路晴天。但临时出了些变化,我找到了比不杀死路晴天更好的机会。毕竟,路晴天如果死了,无名会很伤心吧。」 
  她还是这么不含蓄,十六苦笑。说这么直接,当他是铁打的么? 
  「你知道么,他跟他爹提他要娶无名。你看,他从小就是个任性的主儿。而他爹,还有我们的师父明明都知道他不知羞耻、不顾礼法的喜欢上了一个男子,却仍旧不愿放弃他!反而把错都怪在无名身上。」 
  怪不得路老堡主看他的眼光充满不屑,怪不得他说他不会得到他儿子,原来早已有个正主。 
  「无名被送走的那一天,路晴天在自己脸上纹下碧落黄泉四字,表示无论上穷碧落下黄泉,等他继承路家堡习得神功有能力后,就去找他。并发誓怎么也不会忘了他。无名不想他为难,也不想师父难过,所以他离开了,去经营路晴天好玩下弄出的一个小帮派。」 
  院中静悄悄的,原本的仆人、教众都退下了,只有悬在走廊上的宫灯无言地守候着他们。 
  「无名走了,路晴天要去师父那里闭关修炼同归功第十重。这是相当危险的一重,如果心神稍有不宁,都可能造成内魔入侵,以致走火入魔。我想,我的机会来了。我可以不要路家堡,不要同归功,但我要无名!得到无名的唯一方法就是让路晴天先背叛无名。」 
  「所以你把可以让我产生幻觉的药粉洒在我闭关的洞府中,在我出现入魔状况时引来我爹、我师父、药师还有无名。而为了不让我走火入魔,我爹还有师父听信了你娘的话,对我下暗示,让我服下净心,让我忘记了无名。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比我有天赋,阴毒算计的天赋!」 
  啪啪啪的掌声响起,路晴天从小楼阴影中走出。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听到了多少? 
  十六看了他一眼。 
  老爷有点不一样了,似乎神情变得更为轻松,整个人都像是脱离了什么桎梏一般。 
  「彼此彼此。如果当初不是你男扮女装诱惑了无名,无名又怎么对你产生异样感情,以后就算知道你跟他一样都是男儿身也无法丢下这段情。你应该感激我,当初没下辣手毒死你。」 
  路依衣话说得狠毒,人却笑得依然优雅,声调也好像正在吟诗一般。 
  「呵,第一,你毒不死我,就算你娘是药师。第二,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无名也不会喜欢你。第三,同样的,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你天赋再好,我爹也不会把路家堡交到你手上。知道为什么吗?」 
  十六觉得如果此时老爷手中拿把扇子,那就真的像极了戏台上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 
  「因为我是路晴天,而你是路依衣。」 
  这个答案虽然不算是个完美的答案,但绝对是个可以气死人的答案。 
  路依衣不怒反笑,「路晴天,我当初真应该让十六杀了你!而不是让他在今日此时成了你的宠娈。」 
  「你这颗棋子安排的很好。」路晴天说时连看都没看十六,「如果不是他,我现在能不能站在这里都是问题。」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在你想起无名的今天?」 
  十六发誓他看到路依衣在阴笑,虽然她的笑容看起来有如阳春三月。 
  无名是宝,他是草。虽然不想这样想,但事实就在眼前。主角才有资格被人争来争去,至于他这个配角不死就算不错了。 
  忙乎了半天,原来自己只是个路人甲。呵呵。 
  路晴天的眼光终于扫到十六身上。 
  老爷不用担忧,属下有自知之明。十六想他本应该这样说的,可等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没有吐出一字。 
  ……唉,可笑的人心哪。 
  「处置?他是我堡中账房,又没有犯任何错误,我为什么要处置他?就因为当初他错把我当作你,然后主动爬上我的床勾引我?你认为我会为了这点小事处置他?他又没有做任何侵犯路家堡利益或违反我命令的事。而且,你认为他现在还会听你的话暗杀我么?你是美丽不错,可也只是那张脸皮而已。」 
  路大堡主嘲笑完天下第一美人,转头命令道:「十六,准备马车,我们要回去了。」 
  「是。」十六听令,转身走出院子去找消失的马车和仆从。 
  「哦,大美人,名让我转告你,拜火教就送给你了。至于他,将在今晚和我一起回路家堡。 
  「哦,还有,看在我们同一个父亲的分上,送你个消息。二十八日武林同盟会来围攻你们,好自为之吧。」 
  第十九章 
  来的时候,他坐在马车里和老爷一起。 
  回去的时候,他骑在马上,伴在有老爷的马车边。 
  在老爷的马车后面还有一辆精致华美的马车,车中是生病未愈的无名公子。 
  无名公子并不是一个人,他带了两名随从,两名仆妇,一侍童一马夫。行李也并不少,足足装了两辆车。 
  来的时候,老爷恨不得夜夜与他寻欢,甚至连白天有时候也会拉着他温存不断。 
  回去的时候,老爷一次都没有来找他。 
  有时,他会看见老爷坐到无名公子的马车里待上一会儿;有时也会看到他晚上走进无名公子的客房,也许因为无名公子身体还未好的缘故,老爷并没有留下过夜。 
  这个变化,敏感的仆人们开始背着他悄悄说些什么。 
  为了照顾无名公子的身体,车行速度并不快,原本二十天可以赶到的行程花了一月时间。 
  一月的行程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在看到路家堡大门时,十六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他是很豁达,但是还没有修炼到刀枪不入的地步。 
  他几乎可以想象未来的日子不会很好过。 
  但他能逃么? 
  如果能逃就好了。 
  无名公子并没有住进路家堡,他在山下的城里有一座府邸。 
  中等富户人家的府邸被照顾得很好,仆从也都训练有素,看来是早有准备。 
  见无名早已有所安排,路堡主这才放心回堡。 
  当夜,十六被叫进辰院。 
  发泄出累积了一月的欲火后,路老爷翻身从十六身上滚下。 
  屋中回荡着两人还未平息的喘息声。 
  「无名和我……」 
  「单凭老爷吩咐。」十六首次打断主子的话回道。 
  路晴天不说话了,过了很久才说了一句:「我不能对不起他。」 
  十六像是睡着了。 
  「我本来就有打算让你接手堡中账房总执事一职,明天开始你先去给总执事做副手,我会交代管家让他安排。还有……今晚是最后一夜。」 
  十六把自己的脸埋进那人的青丝中。柔滑的青丝,一如他第一夜时感受到的。 
  路晴天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