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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七星剑-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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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凄绝人责之事,需要多大定力,经过多少魔劫,才能明心见性,灵台无垢,四大皆空?所以,老尼对你所言一切,附以同感。”

  祁灵嗫嚅着说道:“晚辈一时失言。”

  一了老尼摇头说道:“说下去!毋须介意。”

  灵接着说道:“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鲁姑娘如今跳出红尘,晚辈能不为之一时失态?大师以为这是常情否?”

  一了老尼缓缓地闭上眼睛,良久才接着低喧一声佛号,沉重无比地说道:

  “祁灵施主果然是性情中人,胸襟磊落,情真意切,情与爱,分隔井然,光明正大,为老尼所少见,不瞒祁施主说。。”

  祁灵拦住说道:“大师武林前辈,能宜呼晚辈名号,为晚辈之荣。”

  一了老尼微微睁开双眼,略略地颔首,便说道:“老尼一听祁灵如此面有戚容的说话,心里顿生厌恶,以为你是为要急取老尼同情,再骗颖儿情感,好让此行称心如意,才如此故作姿态。”

  祁灵不由地急得满脸通红,急忙说道:“大师!。。”

  一了老尼睁着眼睛,慢慢地说道:“老尼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难免不作此想。”

  祁灵和丛慕白两人相顾而惊,说不出话来。他们相信一了老尼的话,必然不是话出无因,但是,他不明白一了老尼何以知道他们此行真正的用意。”

  一了老尼转身肃客,说道:“门外如此对立而谈,殊是有失人之常情,祁灵和这位丛姑娘,请到荒庵之内,再作详谈。”

  因为丛慕白也知道自己行藏,早经为人识破,所以对于这一声:“丛姑娘”,也就毫不为意,她和祁灵称谢之余,随着一了老尼进入这间茅庵。

  这一间茅庵,其简陋之情形,为祁灵等所少见。一尊佛像,一盏长明灯,一座香炉,一个蒲团,余为四壁。不过在这空徒四壁之中,却是不尘不染,清洁已极。

  祁灵看到这种情形,心里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他仿佛是看到了一个似锦年华的少女,孤灯双影,跪伏在佛像之前,凄凉无限,而这个人正是由于他而至如此。想到这里,心头的沉重,使他步履迟滞,神情黯然。

  一了老尼举手说道:“静室不便请进,佛堂只有席地而坐,其实近数十年来,两位是到达这座荒庵佛堂的第三个人。”

  祁灵说道:“请问大师,这前一位有幸到此的人,可否见告是何人?”

  一了老尼说道:“她就是鲁颖这孩子。”

  祁灵问道:“是大师像今天一样,允许鲁姑娘擅闯此地么?”

  一了老尼摇头说道:“是老尼到黄山水莲村内,接引鲁颖到此,老尼只告诉她一件事。鲁半班聪明自误,将来他自己死不足惜,为鲁氏门中带来灭门之祸,鲁颖应该有此远虑,如不能劝阻乃兄,稍杀狂妄的野心,退而求之,也要为鲁氏门中,为以后留下一脉香烟。”

  丛慕白正待张口说话,祁灵却及时恍然大悟,啊了一声说道:“怪不得晚辈当初前访水莲村之际,鲁颖姑娘就隐隐约约表露出此意。”

  一了老尼点头说道:“鲁颖这孩子一双慧眼识人,她把老厄这几句警言,化为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而且还将一缕情丝,倾怀以寄。”

  祁灵不安地叫道:“大师。。”

  一了老尼说道:“老尼知道,鲁颖当时没有明白表示,而你,祁灵已经表露出为了丛姑娘,不惜冒天都峰无边的危险,大有以身相殉的决心,鲁颖还能说什么?”

  丛慕白低头看到自己一身儒衫,倒是忍不住羞意满脸,轻轻地说道:“大师武林前辈,慕白岂能再相欺?”

  一了老尼点点头,说道:“那就好!丛姑娘!你方才是有何种疑问,未及启口么?”

  丛慕白迟疑了一会,霍然抬头说道:“方才听大师之言,对于鲁半班的鲁氏门中,似乎特别关怀,否则,大师何致亲往水莲村,接引鲁姑娘,指引迷津?”

  一了老尼神情忽然变得黯然,沉吟了一会,说道:“丛慕白姑娘!你说得不错,老尼与他们确有一种不同于人的关连。姑娘此时一定急于知道,但是,请恕老尼未能于此时柏告,如果有缘,日后自知。”

  一了老尼与天都峰鲁半班的兄妹一家人,有何关连?

  她是鲁家的人么?但是从她的言行中看来,她对于鲁氏兄妹,虽有关切之情,却无血统关系之亲。

  她是鲁颖的师父?昔日在水莲村,鲁颖曾经当面告诉祁灵,她的一身功力,是乃兄鲁半班所传授的。

  除了这两种关系之外,还有何种不同于人的关系?这真是费人思量,思想不透的事。那也有等待日后有缘,让一了老尼自己说明不过,丛慕白仍然关切着鲁颖的下落,禁不住问道:“祁灵!你是听了老尼这一段说明之后,才关切鲁颖的下落?还是全然与此无关,只是为了你此行的目的?”

  祁灵正色说道:“晚辈当初在天都峰,只因急于知道丛姊姊的安危祸福,以致未能有助于鲁颖千招相约之用意,一直为此而心中耿耿难安,此所以关切鲁姑娘下落原因其一。另则,晚辈此行目的,在寻找鲁姑娘,此所以关切鲁姑娘下落原因之二。”

  一了老尼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祁灵!你很诚实,老尼岂能相欺?鲁颖这孩子来到舜耕之后,万念俱灰,但愿以一身遁世,诵念佛经,为乃兄稍减罪行,因此立志闭关三年,然后削发遁入空门。”

  祁灵禁不住轻轻地脱口“啊”了一声,神情不禁为之黯然。如今千真万确地证实鲁颖姑娘的确以锦绣年华,遁归寂寞岁月,如何不令人为之同情一叹?祁灵沉默良久,霍然起身拱手说道:“晚辈要向大师告别了。”

  一了老尼略有诧意地问道:“祁灵!你们不是还有此行的目的未遂么?”

  祁灵说道:“鲁姑娘既然闭关三年,痛心代兄赎罪,我们岂能扰乱清修?”

  一了老尼说道:“祁灵!你和丛姑娘在此稍候,老尼到后面静室去去就来。”

  说着打个问讯,缓缓地立起身来,走向后面去,外面剩下祁灵和丛慕白两个人,心情都有相同的沉重,一则为了鲁颖的遭遇,流露出同情,一则为了这幅要图,无法获得,这一趟舜耕山之行,便是一无所获。

  良久,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佛号,不知何时,一了老尼已经站在两人身旁不远,合掌当胸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老尼尚要请两位在荒庵小待一时,以便了结久存心中的一个事结。”

  祁灵和丛慕白都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一了老尼,不知道她尚有何事,要他们在此地小作停留。

  一了老尼伸手袖中,取出一块洁白的羊皮,缓缓地抖开,竟有两尺见方大小。她将这块羊皮摊开拿在手里,旋转了一个方向,对着祁灵和丛慕白,缓缓地说道:“祁灵、丛姑娘!你们请看。”

  祁灵和丛慕白两人凝神一看,顿时异口同声地“呀”了一声,脱口说道:

  “天都峰要图详解。”

  一了老尼她自己也低下头来,对这张羊皮上面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道:

  “对了!这就是天都峰上鲁半班苦心经营十余载,设置的各种机关埋伏的图解,虽然这上面都是奇怪的符号,但是,能够有一个识者,自然一目了然,于是,按图行事,天都峰便成为不堪一击。”

  祁灵和丛慕白对那张羊皮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和图形,看了一下之后,互相微微地点了点头。

  一了老尼又缓缓地将这张羊皮对折叠起来,拿在手中,抬起头来,望着祁灵和丛慕白说:“两位一先一后,来到荒山小庵,目的是不是为了这张羊皮图解?”

  祁灵立即应声说道:“是的!因为。。”

  一了老尼伸手拦住了祁灵说下去,她接着说道:“只要是的,那就对了!

  这张天都峰的图解,是鲁颖在闭关之前,托付老尼,留给你们二位,静待你们前来拿取。”

  一了老尼这几句话一说,祁灵和丛慕白都不禁不不住同时怔住了,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而且是荒诞不稽的事。

  鲁颖如何知道他们要这份天都峰的要图?又何以知道祁灵他们要到舜耕山来寻找她?这一切都是没来由的事,难怪使祁灵和丛慕白之双双怔住了。

  一了老尼望着祁灵和丛慕白,那一份惊疑的神情,点点头说道:“两位也毋狐惊诧,相信说明原委,你们便会觉得这是顺理成章的事。”

  说着伸手又让他们坐下,一了老尼也缓缓地走到蒲团之前,盘腿跌坐,然后接着说道:“鲁颖这孩子虽然水莲村失意伤心,但是,她对于祁灵,并未失望,她相信你在天都峰上会化险为夷,而且日后天都峰也一定是要在祁灵手上扫荡夷平。”

  祁灵摇摇头,觉得这是不可理喻的事。他不知道鲁颖这种心理,是根据什么?”

  一了老尼接着说道:“祁灵不要奇怪,天下事有许多是不可以常理衡量。

  如果鲁颖当初对你没有信心,何致在黄盖猢畔,约你到天都峰水莲村,作千招之斗?这种情感上的认识,祁灵你当仔细揣磨,当不觉得她是毫无根据。”

  这几句话,说得丛慕白心里顿生同感,想当初在紫盖峰头,她乍一见祁灵之时,便将报复父母血仇的希望,寄之于祁灵身上,这又岂是常情常理所可以说明的么?

  但是,这道理却是祁灵无法理解的。他仍然是充满了惘然。一了老尼轻轻地喧了声佛号,接着说道:“祁灵!你当她是偶然罢了。鲁颖她相信你会再去水莲村,她相信你会需要这张天都峰的要图,于是。。”

  祁灵激动地接下去说道:“于是她在水莲村留下了话,告诉了她的去向。

  于是她在大师这里留下了这幅天都峰要图,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鲁颖姑娘有如此聪明才智,如今倒是天下奇才。。”

  丛慕白听了这句话,不情同情地点点头。一了老尼轻轻地说道:“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佛门讲究因果循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说罢将手上那张白羊皮,交到丛慕白手里。

  丛慕白在一惊之余,立即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双手将这张白羊皮接到手中,但是,一了老尼忽然将手按在这张羊皮之上,向着丛慕白说道:“丛姑娘!你知道老尼将这张图交给你的意思么?”

  丛慕白回头望了祁灵一眼,微微地摇摇头,轻轻他说道:“晚辈愚蒙,大师明示。”

  一了老尼收回自己的手,合掌当胸,神情肃穆地说道:姑娘与这祁灵应该是无分彼此,交给你或是交给祁灵,都没有两样。”

  丛慕白一听,不由地脸上为之一红,将一颗螓首,缓缓地垂下。

  一了老尼紧接着又说道:“但是,老尼此刻要将这份关系重大的要图,交到姑娘你的身上,是有老尼一点私心。”

  丛慕白一听,心里立即一震,丛姑娘也是聪明透顶的人物,她还听不出一了老尼说话时的弦外之音么?当时心里就禁不住暗自忖道:“看来是这位老师太还有附带的条件,放在这张图上。果然是这样,我丛慕白也不是三岁孩提,岂能任意听人摆布?虽然这张图,关系重要,我却不能为了这张图,接受别人任何无理的要挟。”

  丛慕白想到这里,主意早已拿定,便抱拳拱手,朗声应道:“大师世外高人,武林前辈,所有意见,自必是合乎大理,顺乎人情,晚辈焉有不听从之理,大师尽管言之当面,晚辈洗耳恭听就是。”

  这几句话说得极有分寸,将自己的脚跟站得稳稳的。

  一了老尼低低地喧了一声佛号,合掌当胸说道:“姑娘!老尼既不敢当这世外高人的称呼,更不能以武林前辈来说话,诚如姑娘所言,但愿老尼能不背天理,不悖人情,这一点私心,尚请姑娘能稍给老尼一份薄面。”

  话说得愈来愈明了,丛姑娘显然也有些紧张起来,凝神视着一了老尼,没有立即答话。

  一了老尼合掌依然,缓缓地说道:“天有好生之德,人有怜悯之情,老尼愿在此地向丛姑娘求一份人情。”

  丛慕白一听之下,立即神情大力激动,不觉脱口说道:“大师之意是。。?”

  一了老尼平静依然地缓缓说道:“老尼之意,请姑娘在来日大破天都峰之时,手下留情,留鲁半班一条性命。”

  丛慕白此时激动得眼含泪水,双唇微颤地说道:“大师是为鲁半班讲人情,但不知是大师之意?抑或是旁人之意?甚至是将这幅天都峰要图作为交换?”

  祁灵怕丛慕白过于激动,言语之间,对一了老尼有了顶撞。当时便抢着说道:“丛姊姊!你暂时休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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