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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七星剑-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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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祁灵一睁眼睛,眼力倍增,更觉神清气爽。

  祁灵站起身来,刚一旋身周围打量,一睛便看到身旁不远,插着自己的七星紫虹桃花剑,祁灵这才想起,方才在失足坠落之时,七星紫虹桃花剑失手先落,不料竟插在洞内。

  这柄七星紫虹桃花剑从五丈多高的洞口,直落下竟然直没三内深达两尺有余,使三尺七八的七星紫虹桃花剑如今只剩下一尺多长,露在石上。

  这柄被武林喻为天下第一剑的七星紫虹桃花剑,一经落在祁灵的眼里,当时神情大振,顿时有如虑添翼之感,尤其重要的,由于这柄七星紫虹的出现,使七星紫虹桃花剑触动灵机,心头为之光明一现。

  祁灵一蹲身,伸手微微使力,轻轻一拔宝剑,只听得“铮”的一声,三尺七八的七星紫虹桃花剑,应手而起,只一微微抖动之间,紫芒顿现,削金断玉的宝物,自然不会稍有损坏,完整如初,直挺挺、巅巍巍地,横在胸前。

  正在这时候,只听得头顶上又是咔嚓轰隆一声,光线又弱一分,分明是千斤巨石又隆下了几寸。祁灵心里一动,旋即忖道:“如今时间可贵,事不宜迟,我还想些什么?说不定毒手报应鲁子清那老家伙,想起我有一柄宝剑,便也会联想起这个漏洞,到时候再下其他毒手,我便欲防无备了。”

  依照祁灵的估计,每掘一级石阶,用以借力腾身,纵使石洞深达五丈,也只需五阶,掘成,便可到达尽头,倒是压在档顶的那一块千斤巨石,应该小心谨慎,勿使他失误而陷落,再从旁边挖掘一个缺口,游身出去。

  这不是个艰难的事,以七星紫虹桃花剑之利,以祁灵的劲道,饶是松脂石腊如何,坚硬逾铁,也不过只要一盏热茶的光景,祁灵便可以脱险而出。

  可是,当祁灵掘动石洞,刚刚挥动数剑,心里忽然想起另外一件大事,顿时停下手中宝剑,不再向上凿掘。

  究竟祁灵临时想起了一件什么事情,使他放弃了脱身“巧悬千斤闸“打算?暂进搁下不表,且说那一对天山高手,武林情侣,神仙眷属,多舛鸳鸯的紫盖隐儒许冰如和北岳秀士姚雪峰,如何破镜重圆,重归旧好。

  述古观今,诸多镜鉴。记得唐明皇杨玉环,在七夕之夜,两个人相拥在长生殿上的时候,互许誓愿,海誓山明。“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甚至于互誓来生,再作鸳鸯。以明皇之尊,与其对杨玉环的坚贞不渝的爱情,一生一世,永为连理,当无疑义,谁有此能耐,能拆散他们这一对恩爱鸳鸯?但是结果如何,马嵬坡前,香消玉殒,唐明皇也只有暗弹相思之泪,遥想那“山在虚无飘渺间”了。

  笔者之所以叙述这一段故事,是用以说明,白头佳偶,每每易遭天疾,就象北岳秀士姚雪峰和紫盖隐儒许冰如,这一对神仙眷属一样,天山佳偶神仙羡煞,可是偏偏命途多舛,风波迭起,鸳鸯几乎变成怨偶。

  等到历尽桑沧,真相大白之后,无论是紫盖隐儒如何深厚定力,也禁不住珠泪暗弹,十余年的爱极为怨,思久为恨,如今都化解为一腔珠泪,洒湿青衫。

  所以,当时紫盖隐儒飘身疾掠,别过神州丐道之后,几乎是心境空灵,毫无牵挂,展开全身功力,从紫盖峰上,振臂当翅,破云排雾,起落如飞,来抒散她满怀说不出是悲是喜的情绪。

  紫盖隐儒许冰如论年龄,已经是逾古稀,但是,她一则青春永驻,二则是久抑真情,当她一经揭开心底之谜,洗刷了她心目中最尊敬的人污点,于是,思念之情,渴望之意,蓬然而生。(当许冰如若不尊敬她的师兄姚雪峰,又何致变成神仙眷属?)尤其她还记挂着北岳秀士身上毒创,未知后果如何?

  所以一经下得南岳之后,立即购买一匹良驹,兼程即赴北岳恒山。

  如此纵贯中原,远达边陲的地境的途程,何止是千里迢迢,关山远隔?

  但是,在紫盖隐儒的急欲一见心情之下,真是急如星火,去意如箭,何需数日之间,便到达了这座五岳当中,以险峻荒漠著称的北岳。

  初冬之分,关内飞霜,塞外早已飘雪,遥望粉白一片,瑶瑶玉琢粉铸,天无二色,地无二人,如此一人一骑,驰聘在北岳之麓,何异是一幅动人的雪景,单骑孤客,独走天涯的画面。

  这幅动人单骑走雪的景色有人欣赏否?有!早就有一人,居高临上,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紫盖隐儒人到北岳地界,戒心早除,没有注意罢了。

  紫盖隐儒许冰如抵达北岳之麓,纵走坐骑,飘然一身,展开绝顶轻功,直奔生花谷而来。

  不来此地,已经久矣,但是紫盖隐儒仍然是以驾轻就熟的身法,起落不停,沿途雪花不惊,地不留痕,转眼生花谷不远在望,忽然,眼前不远,人影数闪,衣带生风,紫盖隐儒一惊而觉,立即停下身来,凝神注目,向前看去。

  这一眼看去,紫盖隐儒顿时心头一阵热血沸腾,万念如涌,身不由主地微微晃了一下,怔在那里,说不上话来。

  对面站在那里的,正是相隔数十年,如今急奔千里,急于一见的北岳秀士姚雪峰,在他的身后,还站着须少蓝姑娘,雪地辉映,光芒耀眼,北岳秀士除了略见清瘦之外,神采倒是依然如故,尤其是两只眼睛,深情无限地望着紫盖隐儒,闪着动人的光辉,一如当年习艺天山,双双朝夕相处之时,那样令人心动神浮。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这一瞬间,十数年的悠悠岁月,无尽的相思,都已经倾诉无遗,他们都是深领情之三味,而且也都饱经世故的武林高人,纵有无限言语,也无须效小儿女作态,绵绵倾诉过去的一切。说是误解也好,说他是自遭天忌也好,都没有解释的必要,就在这一瞬对立而视之际,那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无言”较之“有言”,其意境又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了。

  但是,这无言相对,也只能用在这相见一瞬之间,终于,北岳秀士缓步上前,对着紫盖隐儒深深一揖,沉声说道:“冰如!想不到你竟惠然而来。”

  紫盖隐儒微微一闪身,脸上顿有一丝薄薄的红意,低声微微地说道:“其实,你应该想到的,因为真金不怕火炼,日久自然水落石出。”

  北岳秀士脸上闪过一抹痛苦的表情,低沉地说道:“世事真真假假,即使今当事人也难分清,伪善日久,与真善何异?而为恶日久,又与真恶相差无几?十余年来,我朝夕盼望能有此日,然而,在我以为那是奢望啊!十余年来我不敢说是债恶如山,至少。。”

  紫盖隐儒微微昂起头来,接着说道:“雪峰!人之善恶,在乎存心起点那瞬间,你我今日,当不致专谈皮相之言,即使这一切是真,又何妨昨死今生,回头苦海?”

  北岳秀士刹时间,一双眼泪顿落胸前,嘴唇微微地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倒是紫盖隐儒温婉点头,微然一笑道:“北岳风厉雪寒,较之紫盖峰前,有截然不同之风光,雪峰不延我入如椽岩,款以热茶,烤似炉火,而让我在此迎风被雪,衣不胜寒么?”

  说是“衣不胜寒”,那是笑话,像紫盖隐儒那样一身轻飘飘的长衫,换过旁人,早就冻僵在寒风凛冽,大雪飞舞的北岳恒山,还能如此谈笑自如,神色自若么?倒是她这样极其自然的两句笑话,为北岳秀士激动的心睛,得以平复。

  当时北岳秀士吐一口气,含着微笑,对紫盖隐儒笑道:“冰如!你责的甚是,谷外寒风凛冽,谷内尚不失为春暖,你我尽在此间,冒风迎雪,如何不去如椽岩?”

  说道转身向少蓝姑娘唤道:“蓝儿上前去见过。。”

  须少蓝姑娘十数年来,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同门师叔,事实上她也是在最近期间,知道这位与师父绾结同心,葛鲍双修,而又一度不满恩师所为,飘灰分手离去的师叔,是一位有出世之姿,有惊世武功,有圣洁心灵,有坚贞意志的巾帼奇人,可以说是心仪已久,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俗,相对之下,令人俗念俱消。

  所以当时没等到恩师说出来,便飘身上前,宛如梨花萎地,说道:“蓝儿叩见师叔!”

  紫盖隐儒伸手牵起须少蓝,含笑对姑娘身上打量一遍,点头说道:“禀赋奇佳,根基甚厚,只是。。”

  说着用手轻轻拭指着须姑娘的前额和眉间,接着说道:“杀孽太重,应该多体上天好生之德。”

  须少蓝姑娘闻言,浑身一颤,宛如当头棒喝,立即凛声应是。

  北岳秀士在一旁,说道:“蓝儿身世极为可怜,血仇在身,难免有所影响。”

  紫盖隐儒点头说道:“天嫉奇才,每有折磨,是琢磨成器,抑或是玉碎不全,端束自己持志立身,蓝儿一身杀孽,和慕白相差无几,但是未来结局,未尽相同,不能不作惕励。”

  北岳秀士和须少蓝姑娘都为之默然。

  三人缓然齐步,慢慢向生花谷内走去,果然,生花谷依然百花争姘妍,绿叶如潮,与谷外相较确是温暖如春,迥然两个世界。

  紫盖隐儒叹道:“生花谷地势极佳,北岳灵气,尽萃于斯,如能终老此间,不闻世事诚人间天上,平生之乐。只是。。”

  说到此让紫盖隐儒突然站住脚,向北岳秀士问道:“背上毒创如何?此刻但见你光彩焕发,神光内蕴,为何没有一点中毒模样?”

  北岳秀士笑道:“冰如明察秋毫,日前回春圣手逮雨田专程至此,一颗千年灵芝丹药,不仅去毒生肌,更增益不少内力,说到此处,我想到方才冰如说道‘终老此间,不闻世事’,只怕目前我没有此等清福,遁迹于山林之间。”

  紫盖隐儒闻言忽然停下脚步,望着北岳秀士说道:“雪峰!饶人一步后福无穷,一梭之仇,并不像伤及父母,而不共戴天,你难道还要还为一梭之恨,再出山林,搅人是非么?”

  北岳秀士微微一笑说道:“冰如!你不是说要到如椽岩能得一杯热茶,一炉炭火么?此事回头再说吧。”

  三个人在生花谷内分花拂叶,飘然直如椽岩,沿径登临石屋,须少蓝早就忙着沏好两杯香茗,摆在面前,至于炉之火。在温暖如春的石室之内,那是多余,何紫盖隐儒本来就是一句戏言。

  北岳秀士坐在一旁,正颜说道:“一梭之仇,自然犯不着牺牲宁静岁月,换取一时报复的快感,但是,受人之惠若不清偿,终生难安。”

  紫盖隐儒点点头说道:“是了!我忘记理当酬报的人情,字内二书生,无端受惠于人,自然这不是虚名的问题,论情论理,都应该如此。雪峰!你所指的是祁灵这孩子,是么?”

  北岳秀士叹了一口气,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斯言不谬,祁灵这孩子确是珑珑心窍,且又古道热肠,冰如!我们这次破镜。。”

  紫盖隐儒不由脸上微微一红,顿时拦住不让说出“重圆”两个字,接口说道:“祁灵只可惜一点,胆比天大,太过机灵,如此只怕容易轻蹈危险,如果我猜得有几分道理,就在我启程北上恒山之日,他已经是寻找万巧剑客鲁半班的下落去了。”

  这“万巧剑客鲁半班”几个字,乍一出口,北岳秀士为之一震,当时喃喃地说了一句:“万巧剑客鲁半班。。”

  紫盖隐儒不由惊讶地说道:“雪峰!受制十余年,沉冤莫白,难道你还不知道是万巧剑客鲁半班的所为么?”

  北岳秀士欲拦阻时,已是无奈,只有苦笑地点点头,说道:“若不是日前回春圣手逮雨田,来到北岳恒山,详细地说明此间经过,我何尝知道鲁半班其人?”

  言犹未了,忽然须少蓝姑娘扑上前,哭道:“师父!你为何一直瞒着蓝儿,不让知晓,难道你不让蓝儿能有手刃亲仇之日,永远让蓝儿去世母亲,沉冤九泉么?”

  紫盖隐儒顿时一惊,随即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方才我说过,天嫉奇才,每遭磨折,想不到蓝儿和慕白,不仅同一命运,而其仇家更是同为一人,你道是冥冥之中,是预有安排的么?”

  说着又转头向北岳秀士说道:“是雪峰有意隐瞒不让兰儿知道的吗!”

  北岳秀士长叹一口气说道:“十余年来,我虽然不断寻找当所赐我一梭之人,报复一梭之仇事小,蓝儿一身不共戴天之恨,自然不容沉没,而使存殁难安,但是,一旦回春圣手逮雨田告诉一切之后,我又决定不让蓝儿知道内情。”

  须少蓝姑娘哭着抬起头来,说道:“师父!你难道改变了初衷,不让蓝儿报仇雪恨了么?如此十余年恩师对蓝儿抚育教养之恩,又有何意义?”

  北岳秀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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