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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论剑篇-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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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这些魔头们,没有一个不是道行极深之人。
  因此尽管他们心迷神醉,自愿作她裙下忠臣,但仍然能按捺住这欲望,等候适合的机会。
  那花蕊夫人在笑声中,飘然退出战圈之外,略为整理一下身上近乎透明的衣服。一举一动中,依然放射出无限魅力,似是定要使众人欲火焚身,方肯罢休似的。她高声说道:“妾身已奉命罢战啦!”
  唐天君向她点点头,客气地道:“夫人及时停手,本人甚感满意。”
  他还是第一次这般客气有礼,花蕊夫人焉能不知,因此顿时生出了受宠若惊之感。除此之外,她对这个大宗师的传人,也生出了由衷的佩服。因为他居然能在她自以为最成功最得意之时,方始下令制止。可见得他的的确确有超凡人圣的功力造诣。
  野农阮天庆站在一边,似乎候机向唐天君报告什么事似的。谷沧海看了,不由得心中十五、六,甚是不安。
  场中的化血金刀夏昆自知从鬼门关捡回性命,当下把大刀归鞘,向台上躬身行了一礼,静候裁决。那邪儒阂子韶得到唐天君的指示,当即上前高声宣布道:,这一场是赤身教主花蕊夫人获胜。”
  谷沧海随众鼓掌,装出垂涎贪欲之态,双目不离花蕊夫人。
  但他业已提聚起全身功力,准备在必要之时,突围而逃。
  另一方面,他仍然不放弃继续努力,因为目下终究尚未证实那野农阮天庆已看见了他的神情。如果这样,则阮天庆向唐天君报告的,只是别的事情而已。
  他不动声色的施展千里传声奇功,向孙红线说道:“你快替我望望人口处,如有所见,即行告我。”
  接着,他又向黑手派的宗主屠师娄大逆发出命令。
  眨眼间,孙红线传声已送入耳中,她道:“这练武场的入口,本是由阮天庆和鬼工王大发把守的,目下只剩下王大发一个人,但他不时外顾,以及向台上的唐天君张望,不知是何原因?”
  谷沧海正要说话,孙红线早一步再度传声,道:“大概是跟外面的人说话,奇怪?他跟谁讲话呢?”
  谷沧海付道:“我必须查出来人是谁,究竟要阮天庆报告什么话?如果这人乃是借口以使唐天君惊醒,这人的确了不起,更在我谷沧海之上了。”
  当然在他心中,不是完全一片空白。他甚至已猜出此人是谁,假如事情经过一如上面说的一般。
  他传声道:“红线,你务须探听阮天庆将向唐天君说些什么话。”
  因此,当掌声已歇,花蕊夫人向四方八面飞媚服,以及接受种种恭维之时,阮天庆果然觑这个空,过去向唐天君低低说话。
  谷沧海十分紧张地等候事实的揭晓,是不是就此一败涂地,将在这指顾之间,即可求得答案了。
  但他非常的沉着,眼珠一直盯住花蕊夫人,正如旁的人一样。
  孙红线的传声来到之时,谷沧海的心也不禁突然狂跳几下。
  只听她说道:“阮天庆报告的只是提醒唐天君注意正派方面之人的动静。这一点非常不利,因为可能他们已开始行动了。”
  她停歇一下,又道:“还有一事,那就是门外之人,竞是杨晋,他已露面两三次了。看来那鬼工王大发,居然是准许他在外面瞧看的呢,他们似乎都很注意他。”
  谷沧海心中哼一声,忖道:“果然是他,这样说来,阮天庆提醒唐天君之举,只是饰词而已。事实上,他是得杨晋指点,故意上台惊动唐天君。但为了他的颜面,所以不说出惊动他的原意,只托词提醒他注意正派方面。”
  他心中又恨恨的哼一声,继续想道:“这个杨晋真是太厉害了,难怪连师父那等一代人杰,智勇盖世之人,亦在不提防之中,着了他的道儿,无由洗刷冤枉了。关于正派方面突围之事,不用担心。现在剩下来的唯一危机,就是不知道早先杨晋可有发现我的破绽?”
  要知那花蕊夫人的媚功,实是数百年来仅有的高手,此所以连唐天君这般人物,也被制住。
  这样,假如杨晋发现谷沧海居然不受制,而又密切注意着唐天君,这种情形落在他眼中,还有不看出他是奸细之理么?
  那个使全场男子都心猿意马的花蕊夫人,已离开了当中的战场,但她的魅力媚功,冗自笼罩全场。
  孙红线向唐天君望去,但见他双眉微蹙,当下道:“少宗师,有一宗事,奴家感到大惑不解。”
  唐天君目光转过来,淡淡道:“什么事?”
  孙红线道:“妾身刚才居然也心旌摇荡,满腔春意,竞忘了身在何处,现在一看那四婢亦犹自被迷之态。照理说,我们总是女性,她的狐媚功夫,不能对我们发生作用才是。”
  唐天君道:“她的媚功,古往今来,堪称第一,实是已达到巅峰境界,连我修习过天魔大法之人,习见姥女诸般妙相,非是人间可见的景象,竟也心神被惑,迷忽了好一阵,何况你们呢?”
  他停歇一下,又作解释道:“这邪教狐媚功夫练到她这等境界之时,已没有男女之别了。”
  孙红线这才恍然的哦了一声,事实上,她早先的确有些春心荡漾,只不过未达到如她所说的程度罢了。
  唐天君适才的皱眉,便是在想这件事。他认为自己因为欲心太重,所以虽然修习的是天魔心功大法,可是仍然受到花蕊夫人的媚功迷惑。据他初步判断,孙红线不该受制才对。
  因此他正在研究孙红线有没有故意不提醒他的可能性。可是,被她先发制人的一问,加上他又考虑到孙红线没有理由会背叛他,所以便立刻把这一个足以倾覆了谷沧海整个计划的漏洞,轻轻放过了。
  唐天君心中也知道阮天庆此举,是杨晋的授意,当下暗暗吃惊,讨道:“他之能够不受花蕊夫人的诱惑,无疑是由于许灵珠之故,由此可见得许灵珠当真是比花蕊夫人更美,才得以把杨晋的心灵填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影子了,我当得见她一见才是。”
  他现已得知许灵珠隐居在开封府冷香楼十年期间,不知多少武林人神魂颠倒,日日在那儿偷窥她的芳容。
  这件绯艳的事,早已传遍天下,现在证以杨晋的不惑,益发可知那许灵珠当真是天下第一美人。
  他微微后悔,付道:“假如我一抵中原,便先去瞧瞧许灵珠,这刻无疑她已是我的禁脔了,唉,空自错过了许多时日,目下许灵珠听说已不知去向了。”
  他心头烦躁起来,传令召花蕊夫人上台。
  她在火炬明如白昼的台上,玲珑的曲线,美妙动人的身段,娇艳无比的容颜,更加使人看得清楚。
  因此全场之人,目光集中射在她身上。
  唐天君缓缓道:“请问夫人一声,许灵珠在什么地方?你能不能找到她,带来见我?”
  花蕊夫人宛如被他迎头泼一盆冷水,因为她原来以为他业已入迷,所以把她召上台来。
  她的想法中不但可以勾引这个天下第一人,成为自己最有光彩体面的面首,同时亦可能径行择为天下黑道邪教的盟主。
  哪知他问的竟是许灵珠,因此花蕊夫人不禁想道:“奇怪,姓许的婊子他又没见过,如何有这么大的魅力?叼,是了,他见我如此令他动心,而据杨晋说,许灵珠比我更美,所以他移情到她身上,务求一见,唉,假如我当日杀死了她或是使人奸淫了她,则她已变得一钱不值,与死无异,便不能与我媲美了,偏生我有意让她继承赤身教教主宝座,才让她修练化阳指,以至她凑巧的逃走了。”
  想起了自己的失策,她几乎要打自己两个嘴巴了。
  她望住唐天君,道:“她被谷沧海救走,从前妾身也曾把内情票告过了,少宗师可还记得?”
  唐天君笑一笑道:“我不过是顺口问一问而已,其实呢,我有意要你走近些,以便仔细多看你几眼。”
  他的声音,只有邻近几个人听得见,包括屠师娄大逆在内。
  娄大逆顿时燃起了熊熊妒火,讨道:,天字第一号说过,他要助我击败她,将她收为内宠,供我半生欢娱。但这厮居然动了心,我岂不是落空了?”
  但见花蕊夫人向唐天君淫媚一笑,极是销魂蚀骨。她道:“哟,想不到少宗师讲起笑话之时,这般风趣。妾身只是蒲柳之姿,岂敢妄想得到少宗师的顾盼?”
  她不但淫媚无比,连口才说话亦是第一流的,使人既开心,又不肉麻。
  唐天君目光突然移开,仰望天上的星斗,过了一阵,才把目光投回她身上,淡淡道:
  “夫人好说了,世上之事,往往有了定数和缘份,难以强求。”
  娄大逆得过谷沧海的命令,兼且感到目下真是千载一时的良机。如果再不乘时而动,等到他们两人讲妥了,那就再也没有插手的余地。
  因此他突然说道:“少宗师,这下一场出手的,在下必定有分的了?”
  唐天君颔首道:“当然啦!”
  娄大逆略略提高声音,道:“少宗师周知明鉴天下之事,因此在下不必装作,在下非常渴望能够向花蕊夫人请益。这本是迟早将会发生的,鄙意以为不如趁早了结,尤其是机会难得,当着天下英雄同道之前
  唐天君眼睛一眨,欲言未言。
  孙红线笑道:“啊,娄兄居然看好赫家兄弟,生怕他们把花蕊夫人压倒,使你失去这个机会么?我倒要请教一下,凭哪一点你认为赫家兄弟可能赢得这位花蕊夫人呢?”
  这个问题的提出来,一则已解释了娄大逆的挑战行动。二则惹起了全场之人的兴趣,莫不伸长颈子,听那娄大逆的答复。
  唐天君也不例外,道:“红线问得好,你可是有所见而云?”
  娄大逆目光往赫氏兄弟身上扫过,然后说道:“在下听说他们兄弟如今尚是纯阳之体,一辈子苦修童子功,不近女色。”
  他顿挫一下,使众人更加集中注意力聆听,才又说道:“若论纯阳武功,赫家昆仲,比之从前大有精进,这是不争之实。因此,如果花蕊夫人不能发挥媚功魅力的话,单在武功上争雄斗胜,只怕她反而因为分心施展媚功,遭遇到败绩。”
  他的分析,甚是精僻,并且替自己开了一条后路。这便是他盛赞赫家兄弟武功精进的缘由了。待会儿他诈败之后,人人受此先人为主的影响,必定觉得是顺理成章之事。
  孙红线轻轻向唐天君说道:“他说的有理。”
  唐天君也点点头,但仍没有表示准许花蕊夫人再出场决斗之举。
  花蕊夫人一算之下,已知自己如果出战,太不划算。
  一来这娄大逆既敢挑战,定然有多少把握。
  二来她本可等娄赫两方斗出胜负,才作最后决战,则她只须再斗一场而已。如若目下与娄大逆动手,则纵然得胜,也得再与赫家兄弟决战。反过来说,娄大逆并无吃亏之处,他横竖赢了也得与她决战,这样现在先行出手,简直没有什么分别,因此,她可就不希望出战这一场了,除非她有优厚的便宜可占,才值得一搏。
  她横波一望,但见唐天君似有允意,芳心暗急,忍不住说道:“娄兄看得起我,妾身真是三生有幸,可是如果娄兄没有其他恶意的话,便应该为我设想到此举会不会使我太过吃亏这一点了。”。花蕊夫人说此话时,媚态荡意,非常撩人。她的话虽是向娄大逆说的,可是却实在是说给唐天君听的。
  她虽然不知这话能不能影响唐天君,但至少她已尽过她的力量。
  屠师娄大逆是何人物,岂有不知她的用心之理?当下立施反击,哈哈一笑,道:“教主言重了,兄弟焉会忘了这等至关重要之事?只不过兄弟却另有想法,如果教主不反对,兄弟就说出来。”
  花蕊夫人明知他必有一套讲法,可是在这等场面上,当着唐天君这个举手之间足以毁了她之人,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领首道:“愿闻娄兄高论。”
  娄大逆道:“设若教主技压天下群雄,得登盟主宝座,兄弟方面,似乎已无立足之地。
  因此之故,兄弟虽然状似托大掐战,其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的话说得很明白,已坦直说出双方乃是不能并立的局同,所以决计孤注一掷,分个胜败存亡。
  只听他接着又说道:“在教主方面而言,若是连破三关而登大位,相信天下间再没有不服气之人了,这也是一种莫大的无形收获。”
  花蕊夫人婿然一笑,道:“娄兄说得好像完全是为我着想呢!”
  娄大逆道:“这倒是真话,只不知教主肯不肯相信而已,其实教主只不过在气力上稍稍吃点亏而已这一点毋庸多虑,难道少宗师会看不出来么?如果你费力甚多,他自会让你休息至复元,方始进行较量。”
  孙红线接口道:“这个自然,花蕊夫人对这一点不要多虑。”
  花蕊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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