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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论剑篇-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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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操长戟刺不到费连,改攻坐骑,又驰出十多丈,戟尖猛可刺入马臀,费、谷两人一齐抛跌地上。
  双方便在地上步战,费连双手分使的护手钩功力不弱。反而迫得李操节节后退。
  谷沧海趁机撒腿奔开,直到现在,他已确知这四人都对他不怀好意。这使得他十分难过,却又暗暗了解张少龙等四个邪派高手为何手段毒辣。
  他本来极是痛恨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邪人,可是目下却不禁生出同情之心,暗想世上人既是这般可恶,多是忘恩负义之徒,岂能怪得他们动辄就杀死与自己不合之人。
  他才奔出七八丈,转过一座山丘,忽见三匹黑马拦住去路,马上的骑士们个个身穿黑衫,—望而知,乃是黑衣帮中之人。
  为首的一人年约四十左右,长得躯体魁伟,面目凶狠,右手提着一块厚重铁牌,左手缩在衣袖之内。
  这大汉突然大喝一声。震动山谷。谷沧海转头就走,可是转眼间便被其中一骑追上,拦截住去路。
  那黑衣骑士从马背上弯腰伸手,一把抓住谷沧海,随手点住穴道。便横搁在马鞍之上;为首的魁伟骑士狞笑一声,道:,这孩子就是谷沧海了,咱们总算没有白走。”
  擒住谷沧海的黑衣骑士诣笑道:“二爷洪福齐天,每次出马都满载而归。”
  另一个骑士接口叫道:“不好了,好像听到老费的惨叫声。”
  他们立即催马向叫声传来的方向驰去,眨眼间,对面一骑疾迅冲来,马上坐着两人,双方互相望见之后,各各勒马。
  黑衣帮这边领头的魁伟大汉怒吼一声,响震四野,接着喝道:“这两个小子是银刀府的,定是害死了费连。”
  那一骑拨转马头,便欲逃走,但黑衣帮这边双骑齐出,一前一后地截住对方去路。
  樊弘、李操二人只好打消逃走之意,齐向迎面拦住去路的魁伟大汉拱手行礼。
  樊弘道:“龚二爷亲自驾到。这孩子只好让给二爷带回。”
  龚二爷虎目一睁,道:“你们把本帮弟子田、费二人怎样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只有这两句话。”
  樊、李二人面色一变,他们深知黑衣帮三星武功高强,而且都极心狠手辣,性情冷酷,此时万万触怒不得。
  樊弘勉力装出平静的样子,道:“不敢相瞒二当家的,贵帮的田、费二兄因为夺走谷沧海,所以反脸成仇,现下他们都负伤挂彩,却无性命之忧。”
  不一会儿,田、费二人带伤而来,龚金钩命他俩在樊、李两人身上剁砍,果是留下同样轻重地伤势。
  龚金钩哈哈大笑道:“没出息的东西,滚回去告诉余老头,叫他以后办事要他五个儿子出阵,像你们这些脓包,还是少出来丢人现眼。”
  这几句话只骂得樊、李二人面红面白,却又不敢发作,最难堪地是龚金钩洋洋得意地笑声,极是响亮。
  他们正要上马,突然间左方山丘顶出现三条人影,随风飘落三声冷笑。
  众人眼睛才一转动望去,那三入已经急泻飞坠,霎时间奔到切近,其中一个伸手绰住搭着谷沧海的那一骑的马尾,道:“不准妄动,否则一掌劈死你。”
  另外两人一站在龚金钩马首之前、另一则站在当中位置,不论哪一骑略有动作,他都可出手攻击。
  这三个人都是一式的黄绸长衫、须发半白。
  龚金钩浓眉一皱、说道:“原来是黄山三怪驾到,咱们好久没有见面啦!”
  话犹未毕,在他面前的黄衫怪人冷冷道:“用不着套交情,只等你一句话。”
  银刀府樊、李二人暗暗高兴、心想这黄山三怪若是与龚金钩拼起来,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夺回谷沧海。
  恶星龚金钩左手一扬,衣袖飘起,赫然露出一只金光灿然的利钩,原来他左手己失,镶上一只利钩,因此便以金钩为名。
  他的武功最厉害也在这只金钩上,故此面前的黄山一怪见他亮出金钓,也不禁露出惕凛之色,缓缓举起手中的两尺半长,超如鸭卵的铜管旱姻袋。
  龚金钩恨恨哼一声,左手金钩在空中一划,发出劲急破空之声。
  接着拉长面孔道:“可惜我大哥三弟无一在此,否则定要跟你们三怪拼个死活,瞧瞧是黑衣三星高呢?还是黄山三怪强些?”
  他这话已经十分泄气,人人一听而知他不敢出手。
  黄山三怪齐齐冷笑一声,托着旱烟袋的那个接口道:“总有一日咱们要分个高下,今日却是承让了。”
  那个扯住马尾之人说道:“咱们还要借他们这匹坐骑。”
  话声未毕,山丘脚冲出两匹骏马、马上各坐着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年青壮士,这两人长相甚似,面色朱红,鞍边都挂有一柄大刀。
  这两骑按忽间冲到切近,竞没有蹄声,原来两人马蹄都扎得有厚布,他们一出现,樊、李二人立刻欢呼叫唤。
  龚金钩哈哈一笑道:“两位来得正好、在下给你们引见引见,这三位是黄山三怪,大怪李奔泉、二怪陈眠石、三怪钱耕云。”
  他转过来对三怪道:“这两位是银刀府余家五雄,左边是余二郎,右边是余四郎,诸位多亲近亲近……”
  黄山三怪素来冷傲无礼,这时头也不点,二怪陈眠石右手一使劲,那匹黑马嘶鸣不已,跪倒在地。
  余二郎厉声喝道:“陈兄动手之前最好考虑一下:”
  喝声中兄弟两人一齐掣出大刀,动作迅快有力,一望而知,功力精湛,自有独到之处。
  钱耕云眯起双眼,冷冷道:“怎么?你们想出头架梁不成?”
  余二郎道:“话不是这么说,愚兄弟只想晓得诸位把那谷沧海拿到手之后,便待如何?
  ”
  陈眠石衡量一下形势,心想自己兄弟三人势力最是强大,可是如果激得对方两派联手,虽说是三对三没有什么吃亏的、可是自己方面一则抽不出人手劫走谷沧海。二则对方还有数名手下,这些人乘机带走谷沧海,也无法分身阻止。因此目下万万不可把他们激成联手之势。
  他松开手,那匹黑马登时站起。
  陈眠石冷冷道:“你下来。”
  马上的黑衣骑士望了龚金钩一眼,见他颔首示意,便跃落地上。
  坐骑上只有谷沧海独自横搁其上,他穴道被制,众人都十分放心。
  陈眠石道:“这孩子该属于谁的问题未解决之前,暂时由他走开一边。”
  说时自己也退开,于是没有人再理会这匹马;黄山大怪李奔泉旱烟管一扬,说道:“武林规矩是各凭本领行事,诸位有什么意见,不妨说出来听听?”
  龚金钩势力最弱,但他有他的主意,首先说道:“咱们现在共有三派逐鹿此子。若要按照江湖规矩,咱们每一方各派一人出来拼斗,哪一个最后获胜,这孩子就归他带去。”
  他自恃武功高强,所以作此提议,黄山三怪首先同声赞好,银刀府余二郎、四郎岂能示弱,只好答应。
  龚金钩跃在场中,只见黄山三怪一齐走入场中,不禁一怔,道:“你们是哪—位出手?
  ”
  大怪李奔泉面色冷漠如故,道:“我们向例是三人同体、从来出手都是三人同上。”
  陈眠石道:“诸位不妨打听一下,黄山三怪有哪一次不是三人同上的?”
  龚金钩心中暗暗叫苦,只见余家兄弟也一齐落马入场,当即问道:“你们也是一道上、是不是?”
  余二郎道:“还用说,咱兄弟比起黄山三怪仍然吃亏不少。”
  龚金钩念头一转,道:“好,第一场该谁出手?”
  黄山三怪和余家兄弟见他毫不畏怯,都暗感惊奇。
  他们很快就以抽签之法决定了次序,第一场是黄山三怪对龚金钩,胜了的一方最后才与余家兄弟动手。
  余家兄弟心中大喜,暗想这两方火拼之下,黄山三怪纵是赢了,说不定仍然要被龚金钩拼掉一个。
  第二场便是以二拼二的形势,赢了固然最好,若是势色不对,也可传令手下先抢走谷沧海。
  换言之,余家兄弟眼下已立不败之地。
  黄山三怪虽是占尽便宜,可是面对大名鼎鼎的黑衣三星之一,也不敢大意,各各运聚功力,准备出手。
  龚金钩哈哈一笑,道:“兄弟自愿认输,退出角逐,这一场是黄山得胜,兄弟倒要留下来瞧瞧哪一方带走那孩子?”
  他转身退开一边,黄山三怪自然不反对他认输,六只眼睛聚集在余家兄弟身上。
  余家兄弟硬着头皮,各捧大刀缓步上前,双方一触即发,形势甚是紧张。
  三怪钱耕云首先发难,他们三怪的兵器都是铜管旱烟袋,这时钱耕云一招‘春蚕自缚”
  ,旱烟袋疾砸余二郎。
  但招数发了一半,突然圈回,倒袭四郎。
  这一招甚是诡毒迅快、余四郎大刀翻起,却不招架对方兵器、径攻大怪李奔泉。
  反倒是余二郎刀势横截,架住向四郎身上点去的旱烟袋。
  余家兄弟露的这一手,显示他们擅长联手攻守之道,因此黄山三怪打算逐个击破之计,不易实现。
  陈眠石从后袭上,疾点余四郎持刀手腕,逼得余四郎撤回刀招。
  只见余家兄弟一齐出刀,威势凶猛无比,霎时已冲出战圈之外。
  黄山三怪迅即各占方位,准备放手围攻。
  余二郎突然大喝道:“且慢动手,我瞧龚兄留连不走,恐怕心怀不轨,这一场拼斗若是两败俱伤,只怕那孩子要落在最先认输的人手上。”
  龚金钩怒道:“这是什么话?”
  大怪李奔泉道:“二郎说得有理,咱们再商量一下才动手不迟。”
  须知他从余家兄弟决荡突围的刀法上,己瞧出这对兄弟家传武功别具威力,若是两兄弟分开了,还没有怎样,但两兄弟联手死拼的话,到头来恐怕黄山三怪也只剩得一人活着。
  那时龚金钩出手一拼,他手下人数目最多,谷沧海定必落在他的手中。
  龚金钩一瞧已知计策失败,当下道:“嘿,黄山三怪人手最多,打算来捡个现成便宜,兄弟偏偏不让他们趁心如愿,余二郎,你怎么说?”
  余家兄弟一想,若是联合起龚金钩赢了黄山三怪的话,自己这一方有两人,龚金钩只是单身,显然有利可图。
  余二郎当即答道:“龚兄怎么说,愚兄弟就怎么办。”
  于是形势又变,成为以三对三的局面。
  大怪李奔泉厉声道:“好,且瞧哪一方剩下的活人多些,就可把孩子带走。”
  他一挥手,三人一同向对方扑去。
  眨眼间,场中战况激烈展开,人人都知道这是一场事关生死的大战,无不竭尽全力拼斗。
  谷沧海眼见他们反复无常,忽友忽敌,完全是基于利害改变立场,心中大是鄙视。
  他被点住了穴道之后,刚一搁在马鞍上,头颅垂下,便即感到丹田一缕热气冒起。
  他想也不必再想,依照以前的经验,集中心意催动那一缕热气,瞬息间穿透经脉,登时解开了穴道。
  这种内功心法十分奇怪,初运之时,须得身子倒转,头颅下垂。
  此所以谷沧海前些时碰上黑手派的晃横之时,便曾施展巧计,用绳子把自己倒吊起来。
  在他人很快就会感到不适,但谷沧海运起这种内功,却越发地舒畅,并且觉得全身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鼓荡围绕。
  他身子不动,暗暗腾出一手,抓紧鞍辩,另一手用力掐抓马腹。
  那匹黑马痛得嘶叫一声,撤蹄奔去。
  黄山三怪齐声喝道:“咱们胜负末分之前,谁也不许追赶那孩子。”
  余家兄弟和龚金钩也都惟恐手下们落了后,以致失去这孩子,在这种互相猜忌的想法之下,竞也不命手下追赶。
  谷沧海被黑马驮出十多丈远之后,那坐骑突然停步,不论他如何掐抓,这匹马都不向前走,只嘶叫着团团转圈。
  谷沧海没有拿着缰绳,生怕那马凶性一发,回头来咬自己的手,所以不敢再掐。
  那六人之中论起功力,数余家兄弟稍弱,可是他们兄弟时时互相掩护,以之弥补功力之不足。
  这一来双方旗鼓相当,杀个天昏地暗。
  五十招之后,每个人身上都多少负点伤,不过都没有伤筋动骨,因此还能够拼命。
  又鏖战了一会儿,黄山三怪方面占了优势。
  大怪李奔泉独力对付龚金钩,倒没占到上风,二怪陈眠石和三怪钱耕云合力对付余家兄弟,这刻已掌握主动之势,攻多守少。
  若不是余家兄弟擅长联手攻守之道,早就被这两怪的旱烟袋砸死。
  正在激战之时,战圈四周忽然多出了数人,这几人何时来的?以及怎生来法?都无人晓得。
  最先是被黑衣帮之人发觉,田、费二人眼光到处,认得正是那四个邪派高手,登时骇得全身冰冷,做声不得。
  其余两个跟随着龚金钩来的黑衣骑士不知厉害,齐声喝道:,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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