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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民服务-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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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过,最后留下来的就只有两样东西,一是刘莲那白皙的皮肤和诱人的身体,二是如果他真
的和她有了那样关系,师长发现了会有什么结果。前者使他感到甜蜜,使他想入非非,忘乎
所以;后者使他恐惧和胆怯。师长是在战场上打死过许多人的人,谁都知道在解放战争中,
他不仅一枪面对面地把一个敌人脑壳活活地揭了下来,还用脚掌在那脑壳上踩着拧了几下脚
尖儿。想到用脚在那红血脑壳上拧着的场景时,吴大旺打了个冷颤,在瞬间就从犹豫中挣脱
出身子了,决定死也不能和刘莲有那种关系了,要保持一个革命战士的本色了。皮肤白算什
么,他想,我媳妇要不是每天种地,说不定比你还白呢。长得好有啥儿,我媳妇要穿得和你
一样儿,每天也用雪花膏,说不定比你还漂亮。

    声音好听有啥呀,我媳妇要生在城市里,说话的声音也一样又细又软呢。

    身上有女人桂白的肌香也没啥了不得,我媳妇身上有时也有那味儿,只是没有你洗澡勤,
才少了那味了。真的没啥儿了不得,凭着你的白皮肤,润脸儿,条身材,细腰儿,挺乳儿、
白牙儿,大眼儿、细腿儿和边走边扭的丰臀子,难道就能让我一个革命战士上勾吗?师长你
也是,身经百战的革命家,老英雄,高级干部,咋就找这么一个女人呢?

    吴大旺从地上站将起来了,除了对师长感到无限的不解和遗憾,他已经暂时挣脱了一个
女人的引诱,进入了军人的角色,有一股浩然正气正在他身上流荡和浮动。他为自己能够并
敢于瞧不起一个全师官兵都说是最好的美人而骄傲,为自己身上的浩气而自豪。可就在他自
豪着要离开操场回连队休息时,指导员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在这儿,让我好找呀。

    他借着月色望着指导员的脸——

    有事?指导员。

    指导员用鼻子冷冷哼一下,大着嗓子说,

    没想到你吴大旺会让我这么不放心,会给我闯这么大的祸,会让师长的老婆在电话上莫
名奇妙地乱发火。说你小吴是压根不懂为首长家里服务就是为人民服务那条宗旨的兵。说明
天说什么也要把你给换掉,要我再派一个聪明伶俐的新兵送过去。指导员说吴大旺,说说吧,
你到底哪儿得罪了师长家里的。说我们勤务连,你是老班长,是我最放心的党员和骨干,每
年的立功嘉奖,我都第一个投你的赞成票,可你怎么会连为人民服务那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指导员说,说话呀,到底哪儿对不住刘莲了?

    指导员说,哑巴了?看你聪明伶俐的,咋就一转眼成了熊样啦?成了连话都说不出来的
哑巴呀。

    指导员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革命不是绘画绣花,革命是要流血牺牲。你看全世界的
人民还有三分之二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看台

    湾还在国民党蒋介石的统治之下,老百姓饥寒交迫,贫病交加,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还
任重而道远。美帝国主义在国际舞台上猖狂叫嚣,苏联修正主义在边境陈兵百万,我们每个
军人,每个士兵都应该站高望远,胸怀全中国,放眼全世界,干好本职工作,为人类的解放
事业做出自己应有的努力。可你吴大旺,指导员说,师长不在家,你连刘莲都侍侯不好。说
你侍侯不好刘莲,师长在北京开会、学习就可能不安心;师长不安心,那就影响的是全师的
工作和学习,战备和训练;一个师的战备训练上不去,那就影响一个军的作战能力;一个军
的作战能力减弱了,会影响全军的战略和布署,等第三次世界大战真的打起来,你看看你吴
大旺的一点小事到底影响有多大。那时候枪毙你姓吴的一百次都不够,连我这指导员都被枪
毙也不够,连把连长拖出去枪毙也不够。

    指导员说,刚才是往大里说,现在咱往小里说。说吴大旺,你咋会这么傻儿呱叽呢?你
不是想多干些年头把你老婆孩子随军吗?你不是渴望有一天能提干当成军官吗?随军、提干,
那对师长都是一句话。一句话解决了你一辈子的事。可谁能让师长吐口说出那句话?刘莲呀。

    师长的夫人、爱人、妻子、媳妇、老婆呀。

    指导员说,回去睡吧,我也不再逼问你怎么得罪师长的老婆了。刘莲要求我明天就把你
换掉,我也答应明天就把你换掉了。可我辗转翻侧,思前想后,觉着还是应该本着治病救人,
而不是一棒子把人打死的原则,还是应该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明天再去师长家里烧次饭,
当一天公务员。明天,师长的老婆怪罪就让她怪罪我吧,可你吴大旺——一切都看你明天到
师长家里的表现了。

    指导员说,命运在自己手里,一个优秀的士兵,不能总是让革命的灯塔去照亮自己的前
程,还应该以自己的热能,让革命的灯塔更加发光、明亮、照耀千秋和大地。

    指导员生来就是一个滔滔不绝者,天才的军队思想政治工作的专家。他在一句接着一句,
如长江、黄河样讲着时,吴大旺开始是盯着他的脸,而愤怒和仇恨在心里则根深叶茂,古树
参天。他有几次都差一点要把刘莲勾引他上床的资产阶级腐化事件讲出来,可话到嘴边不知
为什么又咽回肚里了。没有讲出来,我们当然敬服吴大旺做为一个军人和男人,对一个女人
尊严的尊重和保护,敬服他宁可委屈在身,也不愿让另一个人受辱的人格和精神。可在另一
方面,难道他就没有不愿让自己的秘密给别人享受的自私吗?爱情的序幕刚刚拉开,他不能
还未登台演出,

    就把剧情先告诉观众,哪怕那观众是他的领导指导员,他的入党介绍人。他一边听着指
导员的训斥,一边想着师长曾经一枪揭下过一个敌人的脑壳,还用脚尖在那脑壳上拧来踩去
;又一边,用自己的右脚,踩着操场上的一丛小草,用前脚掌和五个脚趾有力地在地上拧着
转着。指导员在逼问他哪儿得罪了刘莲时,指导员问一句,他就用力在地上拧一下,心里想
我这一下拧踩的是刘莲的脸;又一拧,说我这踩的刘莲的嘴和她的红唇白牙儿;再一下,说
踩的是刘莲那光洁的额门和直挺挺的鼻梁儿。指导员一路的说下去,他一路的踩下去,可当
他的脚尖拧着踩着,从头发、额门始,快要到了刘莲挺拨的乳房时,他的脚上没有力气了,
不自觉地把脚尖从地上的那个深脚窝儿挪开了。

    刘莲乳房的丰满与弹性,打败了他脚上的武力。使得他对她的仇恨,在那一刻显得极其
空洞而毫无意义。

    月光已经从头顶移至西南,平原上的静谧漫入军营,如同军营沉没在了一湖深水之中。

    那些喝酒聊天的士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离,各自回了自己的连队。风像水一样流着,
操场上有细微涓涓的声响。这时候,吴大旺看见他的右脚下面,有碗一样的一个脚坑,黄土
血淋淋地裸在外面,生土的气息,在凉爽的空气中,鲜明而生动。有几株抓地龙的野草棵,
伤痕累累,青骨鳞鳞地散在那个脚窝里。

    月光中,他有些内疚地望着那些野草,把脚挪开后,又用脚尖推着黄土把那脚窝儿填上
了。

    指导员说,回去睡吧,天不早了,记住我的话,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要是师长家里真
不让你烧饭了,不让你兼做师长家的公务员,那你一辈子就完了。

    他说谢谢,谢谢你指导员,要不是穿着军装,我真想跪下给你磕个头。

    指导员就在他脑壳上拍了一把掌,说着这哪是革命军人说的话,也就回走了。

    他就跟在指导员身后回连了,上床睡觉了。

    以今天的经验去看待那时的生活,会发现那时生活的浮浅,并没有那么深刻的矛盾和意
义。复杂,在许多时候,只在写作者的笔下,而不在人物的头脑。喜剧,在更多的时候,呈
现的是浅显,而不是深邃。吴大旺那一夜在连队睡了一个好觉,也还做了一个美梦。梦中他
和刘莲同床共枕,百般爱抚;醒来之后,他的被子上有了污液。为此,他有些羞愧难当,无
地自容,便狠狠地用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拧出了几块青紫。然后,从床头取出了一封家信,乘
战友们都还没有睡醒,在被窝用手电筒照着,又仔细地看了一遍。信是昨天收到的,老婆在
那信上没说别的话,只说麦割过了,秋庄稼也种上了;说割麦时她不小心割到了手上,流了
许多血,现在也好了;说她割麦锄地时,没人带孩子,就用绳子栓着孩子,把孩子捆在田头
树下的荫凉里,给孩子找几个瓦片,捉几个蚂蚱让他玩,没想到孩子把那蚂蚱吃到了嘴里,
差一点噎死,连眼珠都噎得流到外边了。

    他看到孩子差一点噎死时流下了泪。而后,沉默片刻,收信,起床,毅然地离开还在梦
中的连队,朝师长家里走过去。

    没人知道他这时心里想了什么,没人知道他在一瞬间又盘算了什么。但是,毫无疑问的
是,在他看信、收信时,他心里又有了吴大旺式的新的设想和计划。在后边的故事中,他把
计划付诸行动后,他的行为将从被动转化为主动,或者说,他在努力让自己成为生活的主人,
故事的主角和爱情的皇帝。

    本来,也就算不上人头落地的灾难,只是刘莲通知连队,坚决不要让他再到师长家里烧
饭去,必须再换一个聪明伶俐的士兵而已。他有些恨刘莲,也有些恨自己。在他和刘莲的关
系上,这当儿轻溅掩盖了深刻,或者说,是轻溅替代深刻。

    从沉睡在梦中的连队走出来,踩着晨时的亮光,吴大旺正要如往日样朝师长家里走去时,
却碰到去查哨回来的连长。连长睡眼朦胧,可头脑清醒,在连部门口拦住他,说上班去了?

    他嗯了一下,同时敬了一个军礼,说连长,你好。

    连长还了一个军礼,欲要走时,想起什么,冷不丁儿说小吴,我考考你,到首长家里工
作的宗旨是什么?

    他说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

    连长说,不对。

    他说为首长家里服务就是为人民服务。

    连长说对了,但声音太小,再回答一遍。

    他就回头瞄一眼连队宿舍,提高嗓门,又压住嗓子,说为首长家里服务就是为人民服务。

    连长便有些生气,死死地盯住他那惘然中有些坚定,坚定中有些惘然的脸,吼着命令他
道,大声。

    他便犹豫地回着望着,说连队都还睡着哩。

    连长说我让你大声就大声,你要能把连队吵醒我给你一个嘉奖。然后,连长后退半步,
像训练新兵样,起头儿唤道,一、二、三。

    吴大旺就果真如新兵一样,扯着他的嗓子,血淋淋地吼叫到,为首长和首长家里服务,
就是为人民服务。他吼唤得铿锵有力,富有节奏,吼完了,望着连长,连长满意地笑笑,说
这还差不多,上班去吧,就回宿舍去了。

    他就莫名奇妙地在那站一会,望着连长的背影,直到连长从他的视线中消失,才又往师
长家里走去。身后有被他惊醒的士兵,在扒着门窗朝外张望着,看完了如一切正常样又回头
去睡了。

    首长院里的首长们,大都已经起床,各自在自家小院里活动着身子,等待着军营里的起
床号醒来吹响,就奔赴操场或某个锻炼身子的路边营地。吴大旺走进首长小院,和哨兵相互
点头问好,又向一个早起的副师长敬礼问候,从身上取出钥匙,打开一号院的大铁门上开的
小铁门,弯腰进去,又把小门扣上,转身正要从楼下绕道,从楼后走进厨房,准备给刘莲做
最好喝,她早上最爱喝的莲子米汤时,没有想到,往日总是收操号响过之后才会起床的刘莲,
今天在起床号还未响之前,她就起床坐在了楼下院里,而且是穿了一身她已经将近五年总是
叠在柜里,很少穿在身上的军装。醒红的领章,如两块凝在她腭下的红旗,映着她那没有睡
足、略显苍白的脸,使她显得有些病态,像刚从医院出来的一个病人。没有想到她会坐在院
落里边,更没想到她会着装整齐,肃穆庄严,吴大旺愣了一下,他慌忙在脸上堆出笑容,说
阿姨,你起这么早啊。

    显然,他的出现,也让她有些意外。她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在他脸上瞟了两下,半
冷半寒地反问他说,你们指导员没给你说?他又一次低下头去,说说了,可我想让你再给我
一次机会,让我再侍候你一天,如果我再有不周到的地方,不用你给连队说换我,我自己就
会回到连队。

    静静地看他一会,从椅子上起来,她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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