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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喂,远见,等等啊!」
    正当我一边想着不须要解释情况、又能委婉打听消息的方法,一边准备走出教室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在即将穿过门口之前,我停下脚步回过头去,只见山崎和宫岛不知道为何有点焦急地走过来。
    「……?」
    我在脸上写下疑惑,就这样看着两人。宫岛带着有点像在生气的表情向我逼近。
    「我说你,未免太见外了吧!你现在打算要去探望友月对吧?」
    你怎么会知道?我原本想这么问,但我随即想到这八成是阳名说的吧。今早冬上也知道友月住院的事情。
    「她被卷入音乐厅的骚动里吧?抱歉,优耶的死让我的脑袋乱成一团,一时之间没有多余的心力顾及其他事情,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友月才对。所以我们也要去探望她。」
    这么说完后,山崎像是强打起精神似地笑了笑,并轻轻地戳了我的头。
    「你透过友月的关系偷偷跑到优耶的演唱会上约会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毕竟你们不是亲眼看到了吗?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原来如此,阳名是这么对他们说明的啊。骚动……的确,优耶被击中之后,音乐厅就陷入了一片混乱,其中肯定也出现了不少受伤的人。学校方面大概也是将友月当成伤者之一说明吧。
    「——啊啊,因为当时受到了精神上的打击,友月一直卧床不起。所以要保持绝对安静,就算去了也未必能够会客哦?」
    我配合着话题向两人这么确认。
    「没关系,大不了改天再去嘛。」
    考虑到友月的状态,大概不是『未必』,而是几乎无法会客吧。即便获得了许可,也不可能让他们看到那道黑色的伤痕。不过如果能让友月隔着门听听这两个家伙吵吵闹闹的声音,或许多少可以打起精神来也说不定。
    「我知道了,那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这回真的要走出教室了。
    「——哎呀,你们是不是忘了谁啊?」
    然而我的行动却再次遭到阻碍。
    冬上雪绘宛如路障般背倚着门注视我们。
    「冬上,你该不会……」
    「我当然也要去,毕竟我住院的时候,友月同学也有来探望我啊,这份人情不还可不行呢。」
    冬上露出别有含意的笑容这么说。
    「——总觉得你那份人情欠得还挺大的。」
    我一边回想在医院屋顶和冬上交战的情形,一边这么回答。那时冬上让我吃了很大的苦头。
    「呵呵,是这样吗?那么这下子至少得买些慰问品才行呢。」
    冬上故作糊涂地歪着头。
    「……算了,随你高兴吧。」
    无论说些什么,冬上大概还是会自作主张跟过来吧。我草草回了她一句后,这回真的步出了走廊。
    友月综合医院位于距离车站不远的地方。正如其名,那是以友月家为主体的集团所经营的医院,而且友月还是这家医院实质上的理事。我记得她曾经说过实务方面部委交绘代理人处理,那指的或许就是九棚先生也说不定。
    曝晒在夏日艳阳下的白色建筑已不见梅雨时节的阴郁氛围,反而给人一种简洁的印象。
    『——简直就像是一块大型的……墓碑。』
    我想起了以前友月的自言自语。不过只要看了这幅景色,她大概就不会再抱持同样的想法了吧。
    「⒎,远见同学,我们快走吧。」
    冬上一边呼唤我,一边随意挥舞着从附近花店买来探病用的花束。看来我似乎因为一时恍神,脚步稍微放慢了。我和走在前面的山崎他们拉开了一段很长的距离。
    虽然我也买了花,但只是头也不回地应了声好,便跑着追了上去。
    要是今天九棚先生也在就好了……
    因为昨天才去过一次,所以我知道病房的所在位置,然而若是不透过九棚先生,或许就无法一探友月的病情也说不定。
    穿过正面玄关的自动门后,迎接我们的是消毒水的气味。我姑且先到柜台询问是否可以和友月见面,结果对方反问我「你是远见同学吗?」我一回答是,护士便立刻拿起内线电话和某个地方联络。
    「请在这边稍等一下。」
    只被这么告知的我回到冬上他们身边。
    「怎么样?可以会客吗?」
    面对山崎的问题,我摇着头说不知道,并告诉他对方要我们稍待片刻。
    「——总觉得好像比以前还要热闹呢。」
    即便是山崎跟宫岛,也不敢在柜台前大声喧闹。就在大家乖乖遵照指示等待的时候,冬上轻声地这么说道。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医院里的人数比以前多,有种慌忙的氛围。
    「毕竟这里是这个城市里最大的医院,而且距离那座音乐厅又近,在那起事件中受伤的人几乎都送到这里来了吧。」
    山崎以不快的语气答道。
    「受伤的人……有那么多吗?」
    这么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正确的情报。
    「就我从新闻上看到的,死者有六人,重伤者大概有十人左右。至于身受轻伤的则超过一百人以上。试图逃出音乐厅的客人到处发生推挤,好多人就像骨牌一样倒地不起,远见你们也真是倒霉啊。」
    听到一旁宫岛告知的庞大灾情,我吓了一跳。
    「居然这么严重……」
    「不过死去的那些人并非因为那场推挤事故,而是被干掉优耶的那个家伙杀死的,大多都是警卫跟工作人员。听说犯人到现在还没抓到——最近老是这样,真想当面对警察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啊?」
    山崎既轻蔑又不耐烦地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保持沉默。
    犯人恐怕逮不到了吧,因为吉梅拉已经死了。
    「——远见同学,让您久等了。」
    一阵呼唤我的声音,悄悄溜进了因奇妙的沉默而持续中断的对话之中。
    「啊,九棚先生。」
    一发现身穿管家服装的男性朝这边走来,我立刻出声呼喊对方的名字。
    在多数人都穿着白衣的医院内,他的黑色服装显得有些突兀。
    「等、等等,远见,这个人是谁啊?」
    看到九棚先生态度殷勤地低下头来,山崎吓了一跳,赶紧凑在我耳边低声问道。不过已经听到的九棚先生抢先我一步回答︰
    「真是不好意思,我太晚自我介绍了。我是未由小姐的秘书,名叫九棚裕也。」
    「呃,啊,我、我是山崎勉!」
    「我、我是宫岛通。」
    受九棚先生的气势影响,两人也异常拘谨地报上姓名。
    「……我是冬上雪绘。」
    不过冬上却像平常一样冷静地自我介绍,并轻轻地低下了头。
    九棚先生微微皱起了眉头,正因为曾和他见过好几次面,我才察觉得出如此微妙的表情变化。
    「山崎同学、宫岛同学,还有——冬上同学是吗?」
    尽管九棚先生像是确认似地把名字复违了一遍,他的双眼却只望着冬上一个人而已。
    对了,我曾听友月说过,九棚先生回到友月家是在阳名那件事情结束后,而在那之后冬上也在这家医院住院了一阵子,所以就算他会知道冬上也不奇怪。包含友月和冬上的恩怨在内,或许他对事情有一定程度的掌握也说不定……
    「是的,我们是来探望友月同学的。」
    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察觉九棚先生的视线,冬上挤出完美的笑容告知来意。
    「——这样啊,真的很谢谢你们,友月小姐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虽然停顿了一下才回答,但九棚先生并没有特别对冬上说些什么,只是单纯地道谢。原本有些担心的我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友月小姐如今还处于不太稳定的状态。各位的心意让我感到非常开心,但一口气来太多人的话,恐伯会对友月小姐造成负担。所以我想先让远见同学一个人进去探望友月小姐,借此观察一下情况,这样可以吗?」
    九棚先生问道。冬上、山崎,还有宫岛都点头说好,但我却对能够会客这个事实感到相当惊讶。
    友月醒了吗?
    虽然想向九棚先生确认,但在不晓得友月病情严重到陷入昏睡状态的山崎他们面前,我不可能问得出口。
    「那么我来为您带路,请跟我走。」
    我压抑住想询问昨天之后有何进展的心情,跟随在九棚先生背后。
    「那么远见,这就交给你了。」
    走在走廊上时,山崎和宫岛把各自买来探病用的花交给了我。
    「由你来交给友月吧,我们可不想勉强她见我们。」
    「既然如此,我的也拜托你了。」
    冬上也对山崎所说的话表示同意,并将自己的花放到我手上。
    一直听着对话的九棚先生回过头来,然后轻轻地低下了头。
    「——谢谢你们的关心。之后我会帮你们把花插进花瓶里,到时候病房一定会增色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这番话让彼此消除了隔阂,之后山崎他们和九棚先生边走边天南地北地闲聊。不久,我们抵达了友月的病房门前。
    「——友月小姐,打扰了。」
    九棚先生叩叩地敲了两下门,然后走进了个人病房里。等了一会儿后,房门从内侧打开了一半左右,同时九棚先生从中探出头来。
    「请进,远见同学。」
    「是、是。」
    手拿四人份的花束,我踏进了白色的病房内。不知是不是顾虑到我,我进入房间后,九棚先生便离开了。里头立了屏风,让人无法一窥房间的全貌,不过这里比冬上住院时的房间要大了好几倍。
    「友——」
    友月,我来颁@N以 敬蛩阋槐哒饷此担 槐咄练绾蠓揭贫  还幌氲秸庋恍校 惆鸦案塘嘶厝ァN 酥匦麓蚱鹁 瘢 易隽烁錾詈粑 缓笤俣瓤 冢br /》 
    「未由,我来颁@!br /》 
    这么说完后,我前进到可以将白色病床尽收眼底的地方。老实说,友月对我来说就是『友月』,要直呼她的名字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平常我实在是没有自信能这么称呼她。不过至少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叫她未由吧,毕竟那是友月的『愿望』。
    「啊,放介——同学。」
    友月躺在周围设置了各种医疗器具的大床上,被单往上盖到了嘴边。
    「太好了……你真的恢复意识了——」
    我摇摇晃晃地走向床边,声音不知不觉地飘高,眼 也红了起来。
    我最后一次亲眼看到友月,是她对吉梅拉施放高位魔术后不支倒地的模样。
    当时冻结的情感一口气爆发出来,我连忙咬紧牙关。不这样做的话,我好像就要忍不住发出哽咽声了。
    「启介同学?是不是有哪里会痛?启介同学没有受伤吗?」
    友月误解了我的表情,于是担心地这么问。
    「……我没事,我的事情一点都不重要。友月……你很难受吧?」
    为了不让友月操无谓的心,我硬是挤出笑容这么说。
    「有一点,疼痛感觉是一阵一阵地来,严重起来甚至还会不醒人事,不过现在不打紧。」
    「这样啊……」
    会让人失去意识的痛苦不可能不打紧,不过看着以比我更灿烂的笑容掩饰痛苦的友月,我也只能这么回答。
    「那么伤痕感觉怎么样?」
    为了确认那道黑色龟裂的发展情况,我开口询问。
    「这个嘛……」
    「有那么严重吗?」
    看到友月的脸色暗下来,我焦急地凑上前去。
    「不、不行!不要看!」
    不过友月却用力地抓住被单一角,把它拉到遮住半边脸的高度,并摇了摇头。
    「对不起哦。我不想让启介同学看到,因为已经蔓延到脖子了——」
    看到友月明确地表现出拒绝的态度,甚至还夹杂著些许恐惧,我连忙抽回身子。
    「不……我才要说对不起。」
    因为两人互相道歉的缘故,现场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当中。我伫立在原地不动,就这样寻找着其他话题。
    「——那个好漂亮啊。」
    不过在我开口之前,友月轻声呢喃道。这时,我才总算想起自己的手上还抱着花束。
    「啊,你说这个吗?呃,这里不光只有我送的花,还有山崎、宫岛,以及冬上为了探病而买来的花哦。」
    「是吗?大家都来了啊……居然连冬上同学也来了,是什么风把她给吹来的啊?」
    「她说要还自己住院时的人情。」
    听了我的说明,友月苦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