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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的朋友,她清楚他们两个的作风。
又过了一个晚上,苏可坐在床上发呆,左轮一起床就去了卫生间没出来。她低头看着床上凌乱的痕迹,脸上掠过一丝飞红。
拾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起身去叩浴室的门。
传来左轮的声音,“什么事?”
明显有些慌张。
“我想洗澡。”
“哦,等一下,我正在刷牙。马上就好。”里面传来水声,不一会浴室门打开,左轮叼了一支牙刷笑着看她。
“现在就要洗么?”
苏可看着她满口泡沫的样子,摇摇头,“等你收拾好吧!”
左轮笑笑,看着她转身回了卧室。面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痛苦起来,忙不迭地跑到马桶旁蹲下,剧烈地呕吐起来。
血腥味丝丝缕缕地溢出来,左轮苍白着脸连忙按下抽水键。
她还剩四天,我也不过还剩半个月了。
重新扭开了水龙头,左轮朝脸上抄水。不小心扯到额发,却拽下一大把来。
药物的作用,自己开始脱发了。
左轮甩甩头,迅速把手里的头发冲掉。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力图让人看起来有些红润,仔细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换上一个绝不会让苏可怀疑的微笑走出了浴室。
“今天去哪里?”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们应该抓紧。
左轮正在摆弄头上的棒球帽,嘻嘻笑着,“今天哪都不去,我们留在家里。”
“留在这里,做什么?”
“这我到还没想好。看电视,上网,打游戏。再不,就滚床单。”左轮哈哈大笑。
苏可翻了个白眼,“随你便吧!”她转身去了卧室,理也不理左轮。
左轮笑着跟过去,死皮赖脸地抱住她,又笑又亲。
苏可被缠着没法,又挣不开她,只能任由她耍无赖。
“如果,你不是W,我不是D,那该有多好。”苏可莫名其妙忽然说出这句话。
左轮一愣,“如果我不是W,我就不会碰见你,如果你不是死神D,你也不会遇上我。这是天注定的,没法改变。上天注定了你是钻石杀手,而我是W。他早就为我们定好了身份,也让我们相爱,一切都是按照预设的轨道前进的。”
“上天有没有给你定身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死定了!”身后忽然闪过两个人影,一黑一红,一男一女,仿佛鬼魅一般站在左轮的身后。
是刀和阿文。
阿文手里拿着一支消音枪,枪口对准左轮。
“阿可,过来。”刀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可。
“呵呵,你们倒是有本事,居然能在我眼皮底下溜进来。”左轮看也不看苏可,身子却挡在她的前面。
“W,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百战百胜的winner吗?你现在只是个病猫罢了。我早就查过你的资料了,胃癌是吧。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命了,是吧!”阿文轻蔑地看着左轮,“你每天都在呕血,估计连枪都拿不动了吧!居然还在这里说大话。”
“即便我拿不动枪,我照样可以在一分钟之内杀掉你,你信不信?”左轮眼中寒光毕现,“我是虎,不是猫,即便是病了也能一口咬死你。”
“是吗?那快动手给我看看,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世界第一杀手的英姿了。”阿文猖狂得笑。
左轮居然也跟着笑了,只是在她笑的过程中,她猛地推开苏可,身子朝前一跃,右手伸出去掐阿文的脖子,左手却摸到一旁的柜子上。
阿文的反应也不慢,她看左轮竟然迎着枪口向她扑过来,她倒也没开枪,左肘一抬,隔开了左轮的右手。跟着双手拧住她的手腕,咔擦一声,卸掉了她的肩关节。
阿文大笑,正要说W也不过如此。忽然觉得脖颈上一凉,一根极细的针管竟然插进了她的肌肤。
“再动,我就扎死你。”左轮贴着她的后颈威胁道。
阿文立刻老实了。
刀面色沉静,丝毫不慌乱。他站在原地看着对面的阿文和左轮,头也不转。
“可,怎么处理?”
他虽然看着阿文,口中的话确实问苏可。
苏可走上前,看着阿文,“阿文,你放了W,我跟你们走。”
“不行!”
“不行!”
胶着在一起的二人异口同声地拒绝。
“那就让她杀了你,我和刀回去。”苏可盯着阿文。
阿文沉默。
苏可又转头看左轮,“或者,让刀杀了你,我们带着你的脑袋回去交差。”
左轮抿紧了双唇,一言不发。
“左轮,松开手。我叫他们离开。”苏可轻声道。
左轮迟疑了半刻,终于放开了阿文。
刀拉着阿文走到苏可身后,苏可看着左轮,神色犹豫。
“不要走。”左轮直直地看着她。
苏可低下头,“这是早晚的事,我反抗不了。”
“我们可以逃走。”
“没用的,罗页岛的势力虽然不如罗特家族,但是追踪人的能力很强,何况,我体内还有追踪器。”
左轮不甘心,“你答应我的,要陪我三天,我才放你走,现在才两天半,还有一天呢!”
苏可苦笑,“两天半和三天有什么区别,反正都要离开。早晚都要放松,不如现在分开干脆些。”
左轮恼怒起来,“你可以走,但是我会一直跟着你,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你回罗页岛,我也去罗页岛。要不就现在把我杀了,否则我绝不放弃你。”
苏可皱眉,“不要固执了,我不能留下来,随你怎么样都不行。”
“如果我死了呢?”左轮瞪着她。
苏可眉心一跳,“你总归都要死的,你只剩半个月的命了不是么?”
“我是说,如果我现在死了呢?”左轮忽然举起左手,那支威胁阿文的针管此刻正对着她的喉咙。
“这支针是你带来杀我的,现在我死在这支针管下也就等于死在你手下,你也算完成任务了。”左轮忽然大笑起来。
“我是W,是百战百胜的winner,我不能死在别人的手下,但是你,可以。你本来就是来杀我的,我本来就是要死的。所以,这一切都很合理。”左轮看着苏可的背影忽然流下眼泪,她竟然都不回头看自己一眼。
心下一横,针狠狠地插下去,刺穿了自己的喉咙。左轮晃动了两下身子,忽然重重地栽倒在地。
身后传来的闷响,让苏可心下一沉,回头看到扭曲成一团的左轮,她脸刷的白了。
“左轮——”她尖叫着上前。
“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左轮的脸色越来越扭曲,喉中滚着的话听不甚清,“把我……。和莱特……葬在一起。”
左轮闭上了眼睛,面容泛青。手脚无力地摊在苏可的身上,温热一点点逝去。
苏可忽然平静了,她低着头看着左轮,眼里一滴眼泪都没流。她只是抱着左轮呆呆着坐着,如同她身后的刀和阿文一样,沉默。
半响,刀开口:“怎么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
☆、六
左轮没有如愿地被好好安葬,这个小城里连交通事故都很少发生,更何况是宾馆里莫名其妙死了人,死者还是个年轻美丽的女人。
更不寻常的是,她是国际通缉的头号杀手。
一石激起千层浪,当地政府迅速出动,美国当局也闻讯而至。宾馆被勒令停业,全副武装的荷枪武警严防死守,追查凶手。
自然,苏可早就离开了,被刀和阿文强行带走,登上了会罗页岛的私人飞机。
Alice在看到隔天的国际新闻时,满意地笑了。不但表扬了苏可,还将一张价值两千万美金的支票递给她。
“你自由了!”
自由!苏可盯着手里的支票和外边停着的飞机,莫名其妙地哭了。
一年后,破旧的游乐园里,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正举着冰淇淋坐在旋转木马上摇晃,轻快的音乐伴着她欢乐的笑声,一切显得那么美好。
围栏的外的女子温柔漂亮,乌黑的长发不烫不染,清亮柔顺。她始终都看着小女孩,目光如水般温柔。
“妈妈!”小女孩笑着冲她招手。
“小心些,别摔了。”女人轻轻念着女孩的名字,“左轮。”
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爱过你,但我确信,你的确在我的生命里存在过。
孤独的人害怕独自前行,他们祈求的,是最卑微的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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