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到现在还有一些藏族人跟汉人黏黏糊糊。”尼玛不满地说。
“所以,我们今天要达成一个协议。以后,不管是筹委会的,还是医院的,只要是汉人的机关,藏人一律不许去上班。谁要违抗,我们就对他进行惩罚,大家同意吗?”
众人一致表示同意。
“北京明年四月份要召开第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他们希望拉萨佛爷也去参加。”格勒说。
“拉萨佛爷是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他是应该去。”康萨说道。
“他去了,要被扣在北京怎么办?”尼玛担心地问。
格勒忧心忡忡地说:“最重要的是,拉萨佛爷到了北京肯定会受汉人的影响。五四年去的时候,他还写了诗,歌颂拉萨,拉萨佛爷对拉萨的态度,一直摇摆不定。”
“那怎么办?”
“大家的意见呢?”
“不能让佛爷去……”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我认为,佛爷绝对不能去参加全国人大,这是我们坚定的立场。”
“如果佛爷不听呢?”
“不听……不听,就把他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格勒阴险地说。
自从噶厦下令不许藏人到汉人的机关上班后,藏人感觉汉人的势头已减,怕解放军像云一样飘来,像水一样流走,便纷纷不来筹委会上班了,以前热闹的大楼里,突然冷清了下来。只有阿沛和白玛还时常来解放军的机关。
康巴叛乱分子开始从四川西部和印度两个方向朝拉萨集结,每天都有烧杀抢掠的不幸事件发生。西康省也不例外,吉塘寺的喇嘛到了拉萨,就来德勒府找阿觉,贡布也一起来了,他带着礼品、茶砖拜见德勒老爷。
“贡布,你们又回拉萨啦?”扎西问道。
“老爷、活佛,我是陪吉塘寺的喇嘛来的,他们很想念你啊。”贡布恭敬地说。
“活佛,这些年您不回寺里,我们都没了主张啊。”大喇嘛恭维地说。
“西康现在怎么样?”阿觉关心地问。
“西康省已经撤了,行政上归了四川,康巴地区搞民改,头人和大喇嘛们都起来造反了。”
阿觉偷眼看扎西,见扎西坐在边上不露声色,于是说:“我是不会参加这种事儿了,你们去吧,好自为之。”
大喇嘛和贡布对视了一下,欲言又止。
阿觉继续说道:“在拉萨住几天,拜拜各处的圣迹,就回西康去吧。”
大喇嘛痛恨地说:“回不去了,拉萨逼得我们……”
琼达见扎西脸色难看,于是打断他的话说:“阿觉少爷已经退了僧籍,不再是你们的吉塘活佛,他现在不管寺里的事儿了,你们差不多就请回吧,老爷也要休息了。”
大喇嘛和贡布无奈,只好退了出去。
扎西见众人离去,叹息地说:“佛教上讲轮回,刚消停了六年,现在又开始闹腾了。”
帕甲和小普次带着边坝派的人也回到了拉萨,他们来到一个大佛殿,两名喇嘛引他们走到大殿的佛像后,把佛像背部的门打开。小普次等人钻进去,从里面往外搬出子弹和枪支。
守候在外面的边坝人突然跑进来,大叫:“大人,帕甲大人,出事儿啦。”
“慌什么,出什么事儿啦?”帕甲不耐烦地问。
还没等边坝人开口说话,鞭子就抽在了他的脸上,把他打了个趔趄。平措拎着鞭子走到帕甲面前,嘲讽地说:“哎哟,这些年你钻哪儿去啦?”
“这不是平措吗?”帕甲不卑不亢地说。
“这枪怎么回事儿?”
“丹增大喇嘛给我们准备的。”
“不对啊,这是噶厦政府存放在这儿,让我们藏军来取的,你怎么先下手啦?”
“我们边坝来了这么多人,没家伙,总不能提着搅酥油的棍子跟红汉人打仗吧?”
“你提什么我就管不着了,但这批枪,我今天必须带走。兄弟们,上!”
藏军一拥而上,边坝派的人也不示弱,双方顶了起来,喇嘛们吓得躲到了一边。
“平措,你这么做有点儿不地道。论品级我比你高,论尊重你也不能这样。”帕甲不忿地说。
“现在你还是不是五品市政长官,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是正五品,藏军一团的营长。”
“看来,今天不见点儿颜色,我们之间就不会有结果。”帕甲说着,就要动手。
格勒从外面进来,他阴阳怪气地说:“锐气不减当年啊,帕甲大人,我听说你在这儿,专程来看望你啊。”
帕甲有些不安,上前行礼,恭敬地说:“仁钦噶伦。”
“这些年,你跑哪儿去啦?”
“我去了边坝,在那边搞得很红火,现在响应拉萨佛爷的号召,回拉萨反抗拉萨。”
“哎哟,什么事儿都落不下你啊!”
“仁钦噶伦,平措他们是正规军,有军费,这批武器就归我们吧。”
格勒不理帕甲,傲慢地说:“你们先回去,武器的事儿到时候再说,我会安排的……两边都把枪放下。帕甲,带着你的人,撤吧。”
帕甲看着他,不服气地站着没动。
格勒鄙视地目光望着他问:“我说不听你?”
帕甲恼怒,他一摆手,带着边坝派的人离开了佛殿。帕甲心中窝火,一直想找机会整治平措,不久,他听到一个消息,便带着两名随从直奔拉萨河边的玛尼堆。康巴叛乱分子的营地就驻扎在玛尼堆前,他们搭灶,架锅,煨桑,烧茶,乱哄哄一片。央宗正在指挥塔巴等人在拉经幡,经幡拉起来了,在风中飘荡,呼呼作响。她冲着经幡开始祈祷:“路神保佑,战神必胜!”
帕甲等人骑马朝这边而来。塔巴看到了他们,他跑到央宗身边说道:“小姐,帕甲来了。”
央宗回头一看,果真是帕甲,她笑了,说道:“我找的就是他,他自己送上门来了。路神啊,战神啊,太灵验了。”
帕甲到了帐篷前,他跳下马,亲切地说:“这不是央宗夫人吗?”
央宗一声大喝:“把他给我捆啦!”
塔巴把身边的叉子枪操了起来,另外几名马匪也操起枪,把帕甲一伙围了起来。
“央宗夫人,你不认识我啦?”帕甲叫道。
“你是谁啊?”央宗明知故问。
贡布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哈哈大笑。帕甲问道:“贡布当家的,这是哪一出啊?”
“央宗,这是帕甲大人,你忘了。”贡布说道。
“对啊,我们以前见过面,有交情啊。”
贡布解释说:“这几天各派之间相互不服气,抢地盘,抢粮食,央宗肯定把你当成抢地盘的啦。”
央宗见状,只好地说:“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帕甲大人,请吧。”
“这营地还是我们抢来的呢,五二年我住这儿,这次来,我一定还住这儿,咱恋旧。帕甲大人,请坐。”贡布说。
帕甲在藏桌前坐下了。贡布问道:“帕甲大人,你亲自到我的营地来,肯定有事儿吧?”
帕甲环视了一圈,说道:“兄弟们的家当不灵啊,还是叉子枪呢,这哪打得过拉萨啊,拉萨都是冲锋枪、机关枪,你这不请等着吃亏吗。”
“莫不是……帕甲大人给我送武器来啦?”
“武器我没有,还是等着美国再空投吧。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帕甲凑到贡布耳边,耳语起来。
贡布惊喜,转头问道:“这种好事儿,你为什么告诉我啊?”
“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你又到拉萨来了,这是我的见面礼。”
贡布闻听,高兴地说:“够义气。”
平措带着几名藏兵在山路上走着,他们牵着牦牛,牦牛身上搭着驮子。突然,贡布率领众马匪从山坡上冲了下来,围住他们。平措冲到贡布面前,不客气地问道:“我们是藏军一团的,你们是哪部分的?”
“大爷我是西康理塘的。”贡布霸气地说。
“我是一团的平措营长。”
“谁管你是营长还是团长,我们兄弟为政教大业效力,吃不上,喝不上,满山遍野地跑,这些银圆归我们了。”
“什么银圆?”
“还想蒙我,兄弟们,别斯文了,动手吧!”
马匪们蜂拥而上,用藏刀把驮子划开,里面的东西掉下来,竟然是风干肉和酥油。
贡布问道:“银圆呢?”
“我说过没有银圆,你不信。”
“没有,不可能。”贡布说着,冲到牦牛边上,抽出腰刀砍向驮子。袋子里的银圆哗地流到了地上,白花花一片。
平措上前制止说:“这是江孜西卡给噶厦政府缴的税,你们不能抢。”
“少拿噶厦政府来压我。兄弟们,收银子!”
平措一摆手,藏兵们冲了上来,和贡布一伙厮打起来。帕甲带人从另一山坡冲了下来,他得意地说:“平措,没想到吧,狭路相逢啊。”
平措明白了,他质问:“是你勾引他们来的?”
“没错,我们兄弟俩约好的。”
“这是噶厦的税银,你要敢动,噶厦的老爷们饶不了你。”
“真的吗?”帕甲走过去,拿起一块银圆,朝天上一扔,抽枪打去,银圆被打飞了。帕甲手臂一甩,哐的一枪把平措打倒在地,平措断气了。
藏兵们见状吓呆了,不再跟马匪厮打。
“帕甲大人,他可是藏军的营长……”贡布说道。
“死了个营长算不了什么!现在没有藏军了,只有我们卫教军。贡布,你也不是马匪了,名字变了,骨子也得变,不要在那些老爷面前没底气!干一场邪乎的,让那些贵族老爷刮目相看,别瞧不起我们爷们!”
贡布激动起来,自信地说:“帕甲大人,你说得对啊,我是卫教军了,怕他娘的谁呀!”
“我在拉萨这些年受了多少气,可算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只要我们兄弟手腕挽在一起,看谁还敢欺负我们,解放军不敢,贵族老爷们也甭想!我从东藏来拉萨混了多少年,到头来,还不是被人家赶到边坝去了,想有地位,就得靠枪杆子,靠这些银圆。”
帕甲见藏兵们吓得不敢动,于是又说:“兄弟们,你们不用怕,跟你们没关系。愿意跟我们爷们干的,就跟我们走,不愿意的,就滚蛋!”
藏兵们面面相觑。一名藏兵欲言又止,最后撒腿就跑。帕甲大喝一声:“站住!”藏兵停住了脚步。帕甲说道:“你给我捎个口信儿,到噶厦政府告诉土登格勒,劫银圆的,打死平措的,是原来拉萨市政长官帕甲大人干的!记住了吗?”
藏兵连连点头:“记住了。”
“去吧。”
藏兵连滚带爬地跑了。
贡布看着满地的银圆高兴,他问道:“帕甲大人,这些银圆,咱们怎么分?”
“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还分什么你我,这些银圆,全归你!”
贡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他蒙在那里。
帕甲继续说道:“在这个地面上,我比你熟,以后好东西有的是,你都拉走!”
“帕甲大人,你也太仗义啦。兄弟们,赶紧收了!”贡布高兴地说。
马匪们拥上去,开始收银圆。帕甲一抬头,突然看见前面有二十几个喇嘛,红乎乎一片朝这边走来。他说道:“兄弟,来人了。”
贡布伸着脖子张望着说:“看样子,是要虎口夺食啊。”
“到了嘴的肉,不能再吐出去吧。”
“好像是德格那边的喇嘛。兄弟们,他们要抢银圆,就给我往死里打,绝不能手软!”
喇嘛们洪水般地涌了过来,一场混战拉开了帷幕,兵戎相见,血光四溅。
在混战中侥幸逃命的藏兵跑到了噶厦,向尼玛和格勒做了汇报。尼玛闻听,愤怒地说:“帕甲这小子太目中无人了,他把我的副官平措给打死了。”
格勒幸灾乐祸地说:“他也没得好,又来了一批德格喇嘛跟他们打起来,两败俱伤。”
“这样下去可不行,噶伦老爷,我们得出面管管。”
“怎么管?我们是贵族,不可能向他们低头,这群乌合之众以为自己有几条枪,有几个臭钱,肚子挺得比牦牛还大。”
“在拉萨的卫教军里派系林立,藏军的、三大寺的就不说了,就康巴来的那伙人,就分成了德格的朗加多吉派、甘孜大金寺喇嘛为首的直乌派、昌都的芒左桑松派、理塘的恩珠仓派,各派之间一直互不服气。”
“各派之间,经常内讧,会坏事儿的。”格勒为难地说。
“应该找一个熟悉他们的人,把各派力量拢在一起。”
“我也是这么想,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是谁?”尼玛焦急地问。
格勒阴险地说:“扎西的二儿子,阿觉。他跟康巴人关系密切,是康巴地区的吉塘活佛,很有威望。阿觉既占宗教,又占康巴,还是贵族,应该能派上大用场。”
德勒府郊区的庄园已经变成了解放军的学校,比以前正规了许多。墙上挂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