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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很复杂（9）
二柱嘴咧得老大：“嘿，这鬼还出大了！”
刘年赌赢了，很得意，继续冷笑：“知道这个鬼是谁了吧？”
二柱再那个，回答这个问题也当不在话下，可老宋头儿的脑子显然比他要快一些，老头儿抢先作答：“知道，就是刚才跑了的那小子！”
声儿虽难听了点儿，但毕竟答对了。刘年心里合计，看来下一步干部人事制度改革时还真得考虑一下老同志留用的问题。
“那么，跑了的那个小子又是谁呢？”刘年继续得意地问。福尔摩斯狄仁杰的感觉又来了。
这一回二柱可绝不能再让老宋头儿抢了风头。
“肖振家！就是那个小子。不会有第二个人！”
二柱根本用不着这么着急，以老同志老宋头儿的IQ，分析如此复杂的问题显然是有些力不从心。要不，再往下老头儿咋能一言不发了呢。
“判断得合情合理。”刘年充分肯定高度评价了二柱的答案。但马上又接着问了一个难度更大的问题，“那你说说看，登记表上的这个肖振华是真的还是假的？”
二柱毫不迟疑，脱口而出——
“假的呗，障眼法嘛。连这个电话号都八成是空号。咱哥们儿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那不是脑袋进水了吗，还配当你的助手？”
刘年用舌头尖嘶的一声往回吸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说：“二柱呀，我倒觉得不会那么简单。肖振家那小子戴着个眼镜，看那意思挺有文化儿，以他的脑瓜儿，照说不应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这容易呀，咱现在就打一下这个电话，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二柱边截住刘年的话，边掏出手机拨那个号。刘年没有阻止。他心里默念，最好是假的，一定得是假的！不然，不然下一步可他妈咋整！
事与愿违——电话是真的。
二柱变了脸色，刘年也变了脸色。二柱刚冲刘年嘘了一声，那边的人接电话了：“你找谁？”
那声儿牛透了，就跟抓违章的警察似的。二柱没有半点儿思想准备，干嘎巴嘴儿不知道说啥好，忙用眼神请示刘年。刘尔摩斯狄仁杰也不是完人，这工夫哪有现成的词儿！情急之下只好示意二柱赶紧挂机。
二柱便赶紧挂机。
“是真的！咋办？”二柱被整得满脸通红，手心直出汗。
刘年心说孙子才知道咋办呢，但又不能在两个手下面前掉价儿，便赶忙背了手，说：“看来斗争的确是很复杂呀。”
话音未落二柱的手机响了——是那个号！
二柱忙把手机递给刘年，刘年立马严肃地推了回去，并严肃地下达指示：“就说打错了。”
二柱听话，冲着电话喊：“对不起，我刚才——”
刚说到一半，刘年改了主意，他抢过电话，语气沉稳地像广播员似的问：“请问，您是肖振华同志吗？”
电话另一头的那个人显然被整得一愣，老半天才回话：“我不是。你找他有事吗？我可以替你转达。”
刘年又没了词儿。但正面人物毕竟在大机关待过，毕竟经受过各种大场面的历练，他仅稍作停顿便继续用广播员的标准音说道：“您替我转达一句话，就说他麻烦大了，要想解决这麻烦，他本人必须亲自回这个电话。”
说完后赶忙挂了电话。
“下一步可、可咋办？”二柱请示。
刘年说：“一切等他回话再说。如果他真是肖家的子孙，那他马上就能回电话。如果他从此音讯皆无，那就说明他是假的。你把手机放我这儿吧，再来电话我自个儿处理。”书包 网 … 手机访问 m。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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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很复杂（10）
看来斗争的确很复杂。刘年搂着这个满是烟袋油子味的破手机彻夜未眠了一宿，对方竟一宿音讯皆无。
很复杂——从第二天早晨起，二柱的这个不起眼的破手机便被省公安厅的技侦设备牢牢地锁定了。
咋回事儿？打击的力度来了呗。
——司机把刘年的原话转达给肖振华后，肖厅长分析了好一阵子，最终认为极有可能是盗墓者敲诈公墓不成，便查到了他的电话号码，转而敲诈他。为破案计，他把这一重要线索提供给了省公安厅那位副厅长哥们儿。
……连技侦处的人都整不明白为啥一夜之间那个偷骨灰盒的破案子竟然变成了重特大案件。
广甸子镇派出所的小所长是个可歌可泣的、神勇的敬业的好警察。这些天来，他和弟兄们风餐露宿、爬冰卧雪，足迹遍及东北三省，屡次眼瞅着就要突破那一千米的障碍……然而，省厅的技侦设备可不光是给他这一个案子预备的，并且他这案子在技侦处那大量需要上手段的重特大案件面前也的确是微不足道……于是，设备一忙他们这条线就得往边上放一放，或者说他们只能在人家不忙的时候才能抢上槽子侦察一下。这么一来可就坑苦了小所长……然而小所长绝对是好样的，依然锲而不舍地满东北狂追。
这时又有不幸的消息传来——刘年断了他们的后援。刘处真是言而有信。
因公安系统办案经费有限（作者对以下因果关系有疑问），故企事业单位有案子时，为快点破案，这些单位往往会主动（被动的似乎占多数）支付办案费用。这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没谁会因心疼俩钱儿而甘愿延误破案。
刘年如此不敞亮，派出所立马收兵照说也没啥不行，讲话儿我们已经尽了力了。可小所长不干，他发誓，为保一方平安，就是吃着方便面喝着西北风也得拿下这个十恶不赦的犯罪团伙。然而又有不幸的消息——犯罪分子那神州行电话断了，再有高科技手段也追踪不着人家了。
还有更不幸的呢，省厅通过市局传下指示，说这个案子得到了上级领导的高度重视，从此以后该案由省厅直接负责，就不用你们管了。
得，小所长永远也没有机会实现他的誓言了。
看到这儿，你可能会怪我为啥不把这位好所长的大号告诉大伙。咳，说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英雄太多了，真正的英雄是不必留下姓名的。
还有那位可怜的、专业的、武功盖世的黑衣老哥，他又姓甚名谁呢？算了吧，他连英雄都不是呀，英雄能白挨俩大耳雷子？他是个坏蛋。
一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搂了一宿手机的刘尔摩斯才觉得应该睡一会儿，便睡。刚睡着，那败家手机不早不晚地响了。
刘年一骨碌坐将起来，连运几口气后才接电话。
是一个比他刘年还广播员的男中音：“请问您是哪一位？”
刘年从那标准音当中明显听出了对手的中气不足，心便不再乱跳。
“我的大名福尔摩斯小名狄仁杰，看来你就是有麻烦的那位了。你架子可不小啊，我足等了你一宿。说吧，你到底是啥来路，肖振华是你的真名吗？”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不要问我的名和姓，我倒要知道你究竟想干啥。”声儿越发标准。
“嗤——”刘年一时不知说啥好，但心里终归有了数，“答得好，答得好！听着耳熟，听着亲切。我说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愁得慌？你知道你的麻烦到底有多大吗，你马上就要死到临头了知道不？”
“不知道。请把你的条件说清楚。”
“靠！”刘年怒，冲手机喊，“我的条件就是追你家去把你们连窝端！”关了手机。还骂，“派出所这帮废物点心，跟踪设备都他妈死机了咋的！”
翻身下床，紧急向助手二柱部署“收网行动”，组织精干兵力直捣肖振家老巢，只要能发现姓肖的身上有狗伤便可直接将其扭送到公安机关。若能在其家中捕获另一个天灵盖受伤的，那，那可就更大功告成啦。要是能再顺便发现一个发标准音的，那，那那那就更锦上添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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