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缡永锟垂镈NA得花老鼻子钱啦。电视里那老头丢了牛，找着了，可匿下牛的那家愣说是自个儿家的，没办法，老头便去上海验了牛的DNA。你猜花了多少钱？七千多块！牛都这个价码，人不还得过万呀。咱去哪儿踅摸那么多钱！”
刘年听二柱说得很在理。心想，别说七千一万，现在就是七百也拿不出来啦。总不能为验DNA再去贷款吧。并且，他想，就算是真验出了DNA，我能押着那仨小子排着号来我这儿验血对比吗？人家能自个儿掏钱吗？看来此举应当缓行。
便及时修正指令：“你说得有道理，这事儿以后再办吧。”
“那，那些血咋办呢？”二柱虽忠诚，但毕竟是愚钝的粗人，这种情况下还问这些废话干啥。
果然，刘年勃然大怒：“咋办咋办，你就会问咋办！能咋办？蒸血豆腐吃喽？笨。放食堂冰箱里冻起来！”
“那今天晚上还值班吗？”
“还值个屁，都回家睡觉去。讲话儿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咱呢。”
于是这天晚上便没安排值班。
第十章 咋老跟骨灰盒过不去（13）
刘年真够英明，这天晚上公墓更热闹，任务也果真更艰巨，要是再值班，不把大伙累散架子才怪。
毛蛋儿那同爷异奶的亲哥肖振华接完聂权的电话后，眉头都皱得起了疙瘩。当时他正在省政府开会，司机进来告诉他说有一个这么这么这么着的电话应当回一下，他皱了一下眉头，悄悄溜出会场到楼梯口里回电话。当时省长正讲得来劲儿，别的人都忙着拿小本做记录。
这肖厅长仪表堂堂，大个儿，老百姓讲话儿很有官相。毛蛋儿和人家比的确是寒碜了点儿。屯里的老人们曾说过，肖家的所有后代中就数这个庶孙最像肖传英。
肖厅长脸色很阴沉，他没有马上回会场。他在楼梯口转了三圈，然后拨了一个电话。
“鹏彪吗？有一件事你今晚去办一下。对，你亲自去。”
咱再回到肖家的老宅子继续听铁头白话。噢，已经白话得接近尾声了。
这时候大门咣咣咣地响。
不用害怕，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三炮儿回来了。
他不知道，旁边李老四家的秫秸垛里正有一双极专业的眼睛紧盯着他。
回来的这一路上三炮儿净掂量着该如何向毛蛋儿汇报小唐的事儿。
他最初的想法是啥也不跟毛蛋儿说，就当没来过她这个人一样。但后来一想不行， 一来那小娘儿们说过要是上午见不着毛蛋儿下午还会来，二来她临走时说的那几句话绝不像是开玩笑。这小娘儿们如果真就是那个小唐，那么此女肯定不是个善碴子。见着女的就走不动道儿的毛蛋儿没准欠了人家的*债，如果因为我没有转达而使毛蛋儿遭遇啥不测，那我三炮儿不又得追悔好几天呀。
于是还是决定如实跟毛蛋儿讲。不过讲可是讲，有些应当独自完成的保留曲目还是要暂时保密的。讲话儿你们俩鬼鬼祟祟的到现在也没把狗屁P计划是咋回事告诉我，我何必要把我和老爷子的铁子计划上赶着向你们汇报呢。
“哎呀呀，你这是啥时候回来啦？都把我给惦记死啦！到底咋回事？伤着没？”
三炮儿忙着先问候铁头。他知道，自个儿又大大地欠了铁头一把。
铁头耷拉着眼皮哼了一声，说：“外伤倒没有，内伤有点儿。”
三炮儿一听，完啦，这是挑礼啦。内伤，你就明着说伤心不就得啦。得解释几句。
“其实，当时我倒是完全可以冲上去帮你，”心里说我帮个屁，你他妈当时不也吓得跟个傻B似的在那儿戳着嘛，“可要是那样的话咱俩就得被人家给一勺烩喽，那可就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啦。”
铁头一摆手，说这事都过去了，再提就没劲啦。你就说说你刚才跑哪儿潇洒去了吧，我们哥儿俩可是惦记得够戗。
三炮儿说：“我刚才办了件大事，是替毛蛋儿办的。有兴趣的话你们俩就一起听听？”
特意把“一起”俩字说得挺重。铁头刚才那B样儿有点过分了，得让他明白明白。
“刚才有个女的来敲门，说是找毛蛋儿有要事，我没办法就开了门。那女的虽说长得挺漂亮，但挺阴的。她让我转达，说要尽快和毛蛋儿见一面，不然的话毛蛋儿可能会有麻烦。”
“麻烦”二字一出口，浑身都是麻烦的铁头和毛蛋儿便直起鸡皮疙瘩。
“快、快说，她长啥模样？后面还跟别人了吗？”毛蛋儿赶忙问。
“她还说别的啥了吗？咋和她联系？”铁头也问。
三炮儿心说看把你们俩吓这熊色，尤其是铁头，这事儿关你屁事！
第十章 咋老跟骨灰盒过不去（14）
“她倒是留了一个手机号。不过我得为我的兄弟负责，我不能让这小丫头片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我骑上自行车，一口气跟踪她到城里，你们猜，她到底是干啥的？”
“干啥的？”铁蛋二人异口同声地问。
“开花店的。”
“哪个花店？”又异口同声。
“新城区桂竹苑对面的花店一条街，叫天缘花店。”
“啥？”再异口同声。
铁头和毛蛋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再往下该异口同声些啥。
三炮儿想，这俩玩意儿神神道道的，肯定还有啥啰唆事儿瞒着我。也好，也好，不知道最好，肯定都是犯法事儿。
铁头发话了：“三炮儿，你看我也胳膊腿儿全呵儿地回来了，毛蛋儿也没啥大麻烦，明天你还得上班，我看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三炮儿眼珠儿转了一下说：“那，那项目的事儿就算拉倒啦？”
铁头说：“拉倒哪行，这几天暂时没啥行动罢了。放心，有行动时我会随时通知你。你还放心，咱哥儿仨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答应你的报酬绝对黄不了。钱到手后就算我不拿也得先把你那份儿给结喽。”
三炮儿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你就是挽留，老子也没工夫陪你了，明天的好戏还指着我唱主角呢。三炮儿想。
三炮儿走了。
“坏啦坏啦，咱哥儿俩八成是中了人家的套儿啦。”毛蛋儿拍着炕沿念叨。
“此话怎讲？”
“你不知道，丢东西那大哥和花店老板是铁子！”
“你咋知道的？”
“昨天晚上侦察的呀。”
“咋不跟我汇报？”
“你也一直没容我说呀。”
“现在说也不晚。快，如实汇报！”
于是毛蛋儿便把昨天晚上那非常成功的辅助行动之二详细汇报了。
“冷静、冷静。咱得好好捋一捋。”
听完汇报后铁头的脑瓜仁子一跳一跳地疼，到这份儿上他才后悔当初为啥不好好念书——知识不够用、脑筋不够用啊！但他还是得挺住，他绝对不能堆。
“还捋个屁呀，我不干了！再干就被人家给玩死啦。”经不住考验是毛蛋儿的老毛病，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要命的老毛病又犯了。
铁头一下子变得眼泪汪汪的，他指点着毛蛋儿，连叹气带摇头地说：“我说亲兄弟呀，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还说这些屁话有啥用啊。你想不干就不干啦？现在公安的、公墓的、花店的，还有那罗圈腿，对了，还有丢东西那小子……八百双眼睛都盯着咱呢。整好了，咱哥儿俩尚能死里逃生，整不好，没准儿咱都得被人家剁巴剁巴给分吃喽。这种时候想退？那还不如先把自个儿剁好了分匀喽给人家备着。唉，晚啦。”
见铁人般的精神领袖都这模样了，毛蛋儿的眼泪止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说：“咱哥儿俩咋这么命苦呢，当初不偷那个破袋子就好了。”
强忍住没说“都怪你”仨字儿。
铁头异常悲壮地说：“事到如今咱哥儿俩只有拼死一搏了。讲话儿咋死都是死，大丈夫何不死得惊天动地呢？”
毛蛋儿说：“铁子，眼下咱还有啥可搏的，明摆着咱从一开始就中了人家的套儿，丢东西那犊子是故意没锁车门，盗墓的也是他们派来的，就连那小盒子里的东西都没准儿是他妈假的！”
听毛蛋儿说到此处，铁头两眼吱啦一下子放出光来——脑袋够用了。
“你说小盒子里的东西是假的？不对不对，这不合逻辑。要是那样的话，他们惊动了公安局的又该咋解释？派罗圈腿来又咋解释？况且，如果那东西是假的，咱不理睬他们不就完了吗，你还用得着这么害怕吗？很复杂呀很复杂，完全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最起码，罗圈腿和丢东西那小子并不是一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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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咋老跟骨灰盒过不去（15）
毛蛋儿说：“我脑子乱，你就说咱得咋搏吧。只要不被人家剁巴分喽，你说咋搏就咋搏。”
不哭了。
“我不是说咱得好好捋一捋吗，别着急，捋完再说。你听我说，从打骨灰盒一丢咱哥儿俩就一直被别人牵着走，这不行，再牵就给牵杀人场去了。从今天起咱得恢复主动、把握节奏、按自己的套路走。咋走呢，这样走，骨灰盒不是丢了吗，丢了就他妈丢了，咱还不操那个心了。反正公墓档案室里的记录你也都改了，罗圈腿他们就是找人也只能找你那厅长大哥。虽说小盒子肯定是找不回来了，但咱们仍然可以按备份的东西继续实施P计划！从今天开始咱就按原计划分头去查那几样重点东西，也看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啥也别说，按原计划出手，能整多少是多少，见好就收。如果是假的，啥也别说，趁天黑往天缘花店扔几块砖头子出出气就完活儿收工。”
“花店那小B让咱抓紧回话呢，咋办？”
“不是说不能让人家牵着走嘛，她越着急咱越不屌她。等明天咱手里的活儿有点眉目了再和她联系，看看她到底是啥胃口。噢对了，你不是已经整准丢东西那大个子的住处了吗，走，马上出发去查他的来路。”
“好吧，不干咋整。”
毛蛋儿悲观极了。
“还有，今儿个晚上我就不在你这儿住了，公墓那个孙子盯着我呢。”铁头说。
其实，他今晚有重要的事儿要办——答应毛蛋儿他奶那事儿。
这天晚上是没星没月没风，黄历书上说今天是诸事皆宜的好日子。
在这诸事皆宜的夜晚，罗锅山公墓共迎来了四拨儿客人——肖家墓上来了三拨儿，档案室里来了一拨儿。
又开Party？否。开Party是许多人一起来，今儿个晚上是许多人一拨儿一拨儿地来，听准喽。
先表肖家那倒霉的墓。
按出场序。
第一拨儿：
出场人物——铁头。
出场式——哈腰式。
为啥哈腰？怕红外线和探照灯给照着，还怕那败家杂种给看着。
铁头大衣兜里装着要给老太太还回来的东西，一路念叨着“奶呀，你可千万别再吓唬我！”一路模仿着罗圈腿的动作溜将过来。到得墓前，先咚咚咚磕了仨响头，然后掏出那个装着玉石麻将和烟锅烟嘴儿的塑料袋，摆在墓面上，再动手去搬右下角的墓盖。前面说过，这墓盖挺沉，铁头和毛蛋儿两个人都挪着费劲，别说一个人了，还没带大螺丝刀。也仗着铁头心诚，连运气带发功，总算给挪开了。脑子里便出现昨天罗圈腿抠墓盖的情景，心说，真他妈是干那个的，人家一哈腰就给掀开了，就跟掀他媳妇被窝似的轻松。
气喘吁吁地拿过那装着东西的塑料袋要往墓穴里搁。忽然又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咦？昨天那罗圈腿不是往这里面搁了个东西吗，能是啥东西？总不会是把骨灰盒又给还回来了吧。靠，我得先摸摸看。
便伸出右手下去摸。这一摸不打紧，正是骨灰盒！
铁头过了电似的收了手，一屁股坐在墓面上。
“这他妈又是咋回事儿？这帮王八犊子，是欺负我书念得少还是成心玩儿我！”铁头出了声地骂，脑袋也一跳一跳地疼。脑筋又不够用了。
“难道——游戏结束了？”铁头边想边掏出手机，用那微弱的亮儿往坑里照。
没错，正是丢了的那个。赶紧打开，骨灰犹在，可那宝贝小盒子……不见了。
“得，这最起码证明那些东西是真的。”脑瓜仁子于一跳一跳的疼痛中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第十章 咋老跟骨灰盒过不去（16）
这倒好，把装麻将的地方又给腾出来了。铁头想。
脑筋不够用就索性不想乱七八糟的了，先把正事儿办了再说。便拿过塑料袋，放回到骨灰盒里原来的位置，拍一拍，压一压，再扣好盖子。
又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公墓这帮人不负责任，把老太太的位置给放�